谁能拒绝徐助理呢? 第119章

作者:江曲峤 标签: 都市情缘 甜文 轻松 现代言情

  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他无法加入他们,他也不想加入他们,他想关上耳朵,但总觉得,他今天耳朵有些不太听他安排,他又将他们的对话断断续续听进去。

  “今天又有什么活动?”张骆问。

  “聚会。”时舒回答。

  因为时间略为赶,并没有留足叙旧的时间,张骆先给时舒展示了一排他特意给她准备的黑色礼服,同时问她:“什么样性质的聚会?”

  时舒从中挑选一件黑色的轻礼服:“同学聚会。”

  “你在长榆,哪儿来的同学?”

  “就这件。”时舒选完礼服后,也终于耐心告罄:“你哪儿那么多的问题?”

  张骆见好就收,手指沿着唇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他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徐欥,抬抬下巴:“又是他陪你去?”

  时舒的手指刮过一排男士西装,道:“是我陪他去。”

  他什么级别的同学啊?

  要她这种身价的,陪他去?

  她陪她助理去参加她助理的同学聚会,为什么要来找他做妆造啊?

  张骆无语住了:“……”

  他临时打烊一天,有钱不赚,就是为了听这种令人伤心的话吗?

  时舒指着那排男士西装,问:“这排都是新上的款吗?”

  张骆不情不愿:“是。”

  “当季高定系列,设计师是Russo。”

  时舒点头,手指一顿,她挑到一套很适合徐助理的咖色休闲西装套装,是嘱咐也是警告张骆:“对了,别把他弄上回那么丑。”

  张骆仍有些不情不愿:“哦。”

  上回那么丑。

  徐欥抿着嘴,着磨着这句话,他因此在心里想着,他本来就是很普通的人,再怎么做妆造,都改变不了他普通的本质,他是没有办法和她站在一起相提并论的。

  张骆给时舒做妆造的时候很专注,像是在精心打磨他的作品,是奔着呈现给参赛评委打分的效果而去的。

  他每做完一处,就要和她确认。

  “你想佩戴什么材质的项链?”

  “随便。”

  “珍珠项链,行不行的?”

  “可以。”

  张骆似不经意间问起:“那条孔雀石挂链呢?”

  “送给徐助理了。”

  “你送给他?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

  “……”张骆:“你头发想怎么盘?”

  “发簮。”

  “新中式?”

  “嗯。”

  “古法凤钗,行不行的?”

  “可以。”

  但轮到给徐欥做妆造的时候,他就没那么认真。

  趁着时舒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张骆骑坐在徐欥面前的圆形升降椅上,他刚要开始工作,抬了手却又收起工具,脚发泄般地用力踩了踩升降椅,直到升降椅只能降,不能升了,他才停止动作,并踩住徐欥坐的椅子往下降了降。

  “你小时候喝了很多牛奶吧?”

  “?”

  张骆比划了一下他的身高:“不喝牛奶,你能长到这个高度?”

  “早晚各一瓶。”

  “早知道我也多喝点牛奶了。”

  “……”

  等到两人的高度差不多了,张骆终于开始了他的设计,他边做边说:“我不是心甘情愿的。”

  徐欥想了想,回答:“嗯,我也是。”

  张骆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

  徐欥解释:“没有说张老师妆造做得不好的意思。”

  “我不信,你就是在阴阳我。”

  徐欥叹了口气,如实说:“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心甘情愿去参加同学聚会。”

  当然,他的确对坐在这儿做妆造,也挺抗拒的。

  “能理解。”张骆想起自己还一事无成的时候,去参加初中同学聚会时的那种感受,对徐欥的态度好了不少,他感同身受地说:

  “当你的同学都混得有头有脸,而你却混得很一般的时候,是会对同学聚会比较抗拒。”

  “别人都是别墅豪车,而你什么都没有。别人要么是家里有,要么靠自己做生意赚得盆满钵满,而让你引以为傲的居然只能是,你跟了一个好老板。”

  张骆略为同情地看了徐欥几眼:“啧啧,不过没关系,至少你还有一张凑和能看的脸,嗯……身高也凑合……好吧,你身材也凑合……我上点心,给你好好做个妆造,没准儿,你哪个富婆同学就看中你这华而不实的外表了。”

  徐欥:“……”

  因为时舒的特意交代,张骆终也是识趣的。

  他给徐欥做完妆造,捏着他的下颌,以上下左右的视角端详了一遍,感慨:“你这张脸啊,还真是一张会让男人看了嫉妒,女人看了低头的脸。”

  他又说:“你上学的时候,男同学没少对你使坏吧?你的男生缘一定很差,但你女生缘应该还不错。”

  “都不好。”徐欥说。

  “为什么?没有女生暗恋你吗?”

  “不知道。”徐欥摇摇头:“我没交过朋友。”

  张骆有些意外:“一个都没有?”

  “嗯。”

  “为什么?”

  他没上过幼儿园。

  直接步入了小学阶段,适应环境的能力差了一些,加之寄人篱下,学会的首先是察言观色,然后才是建立在察言观色的基础上的,表达自己。

  也可能是因为他比较慢热,性格乏善可陈,别人短时间内没有办法从他这里获得反馈,就自动都离开了。

  “可能大家都觉得我无趣。”徐欥说。

  两个男人聊到这儿,空气突然凝固住。

  过了好一会儿,张骆才收起工具,说:

  “好了,你自己看一下,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我再按照你的想法,进行调整。”

  他其实对于自己妆造前后的感受差异并不大,但为了表示对妆造师的尊重,徐欥还是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谢过张骆,并表示张骆老师做得很用心,他没有想要调整的部分。

  “我很用心?”

  “嗯。”

  “你真的不是在阴阳我?”

  徐欥:“真情实感。”

  张骆:“……我好像被你征服了。”

  时舒打电话的声音在门外停止,贝壳门帘掀起一阵轻促的脆响,很动听。

  时舒要进来了。

  他们要离开了。

  徐欥突然问:“张老师喜欢极限运动吗?”

  他这话问得莫名,张骆嗤笑一声:“你看我这样,像是有时间喜欢极限运动的人吗?”

  徐欥笑了。

  张骆觉得见他这两次,他这个笑容最好看。

  他之前可能是防御姿态,虽然爱笑,但那笑容中多半礼貌客套,其实挺生疏的。

  但他这个笑容很甜。

  干净治愈,像海风一吹,就抚平了汹涌澎湃的海浪叠起的层层縠纹,圈圈褶皱,只留下了被海浪拍打上岸的贝壳,串成了阵阵清脆的贝壳风铃声。

  和耳边门帘的声音重合。

  有人踩着贝壳风铃的声音,进来。

  张骆自认为过得糙,他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也会因为一个男人乖乖甜甜的笑容,而感觉到世界的片刻安宁和温暖随性。

  他有一瞬间似乎明白了——

  为什么孔雀石挂链会在他那儿了。

  扬帆起航。

  深海莫测。

  她是灯塔。

  他是港湾。

  张骆说:“我觉得你还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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