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桑云乔
鹤琛见他暂时没了行动能力,刚想转头,那猴脸男见情况不妙,抽出腰间别着的匕首,悄悄挪到鹤琛身后,举刀向鹤琛后心刺去!
恰好鹤琛转身,反应极快向一旁侧身,但猴脸男的刀已经落下,刺入了他的左臂。
鹤琛吃痛,紧紧咬了一下牙。右手挥起铁棍,朝猴脸男面门打去。
只一下,猴脸男便鼻骨歪斜,两眼上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鹤琛缓缓呼出一口气,扔下铁棍,从猴脸男的外套上随手撕下一块布条绑住不断流血的伤口,抬步朝时乔藏身的货箱走去。
时乔早就将鹤琛的话抛在了脑后,听到外面打斗声听了,也不管鹤琛打没打赢,迫不及待扒着箱子探出脑袋,自以为十分隐蔽地朝外面望去。
鹤琛瞧见她在黑夜里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眸子,莞尔一笑,快步朝她走去,揭开她顶在头上的塑料布,用右手把她从里面抱了出来。
“走吧。”鹤琛说。
时乔被他单手抱着,两腿分开环着鹤琛的腰,脖子微微往后仰着与他对视:“乞丐哥哥,你不背我了吗?”抱要比背费力不少。
鹤琛淡淡“嗯”了一声,慢慢抬起左手把她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肩膀上,让她老实些。
时乔下巴搭在鹤琛肩膀上,看到他手臂缠着的布条,布条上已经有血渗了出来,两手一下攥紧了鹤琛的衣领,说:“乞丐哥哥,你受伤了!”
鹤琛伤在靠近肩胛骨的大臂内侧,虽缠着布条,但仍有一小道伤口露在外面,涓涓往外淌着血。
鹤琛嗓音仍是淡淡:“嗯,不打紧。没伤到动脉。”
时乔眼睫轻颤,声音里多了几分颤抖:“我看到它还在流血,一定很疼吧……”
“还好。”
虽然确实有点痛,但这对常年挨打的鹤琛来说并不算什么。
只是听小姑娘声音里带了哭腔,好像又要掉金豆子,鹤琛不免头痛起来。
连忙说:“只要你乖一点,我就不疼。”
时乔转过头,看着他锋利的下颌钱:“怎么才叫乖?”
“老老实实抱着我,不要乱动,也不许哭。”
“哭也不行?”时乔嘟起嘴巴,眨了两下眼,眼看着泪珠就要从眼眶中掉落。
鹤琛僵硬着脸:“不行。泪是咸的,我怕你眼泪掉到我伤口上,会疼。”
“……哦。”
时乔吸了吸鼻子,使劲把眼泪重新憋了回去。
伤在手臂,丝毫不影响鹤琛脚下的速度。他健步如飞,很快便走出了工厂。
骑上摩托车,以最快的速度往城市赶去,直到踏上逐渐宽阔敞亮的马路,看到越来越多的行人,鹤琛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
他本意是直接送时乔回家,但小姑娘执拗要先陪他去医院。他想着时乔腿上的伤也需即使处理,摩托车在十字路口打了个弯儿,朝着医院驶去。
到院,挂号,拍片,缝针。
时乔的伤到没什么,涂了药打了针破伤风就算完事儿。但鹤琛的伤口略深,需要打麻药缝上几针。
这可给时乔心疼怀了,眼看鹤琛被带进手术室后再也忍不住,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往下落。
鹤琛进手术室前特意嘱咐,让个值班的小护士看着时乔。护士不是儿科的,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看到时乔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不声不响的掉眼泪十分手足无措。
好在时乔受了一天惊吓,早就身心俱疲。等鹤琛打着绷带从手术室出来,时乔已经哭累了在护士姐姐怀里睡着了。
鹤琛看到时乔乖巧地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因担心他眉心轻轻蹙着,眼底泛着淡淡红痕。从未被人牵挂过的他心里蓦地一暖,小声谢过护士,在护士起身后不忍心叫醒时乔,而是坐到护士刚才坐的地方,抬起右手轻轻揽过时乔,让她枕到自己腿上,揉了揉她的眉心,想让她睡得安稳些。
许是感受到熟悉的体温,时乔的眉心被轻易抚平,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绵长。
鹤琛带着时乔一直在医院带到后半夜,直到得到消息的任凌匆匆赶来,先是十分戒备地看了鹤琛一眼,然后一言不发,从他身侧抱走了时乔。
鹤琛张了张嘴,想要他把时乔放下,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口。最后紧紧盯着任凌的背影,十分不甘地攥紧了拳头。
……
“我与鹤琛如何,与我的母亲有什么关系吗?”
时乔问出这个问题后,音乐教室里出现了片刻的静默。
任凌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当年时乔就为了见那个仅有两面之缘的小乞丐,差点与他关系闹僵。若让她知道鹤琛就是那小乞丐,时乔岂非又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闭了闭眼,不能告诉时乔真相,最后只能打出感情牌。他睁开眼,回望着时乔黑白分明的眸子,语气里透着无奈与乞求:“乔乔,你觉得小任哥哥会害你吗?”
时乔犹豫了一下,说:“小任哥哥自然不会害我。可鹤琛……似乎也没有要害我的理由。”
“乔乔,知人知面不知心。”
时乔抿了抿唇,说:“小任哥哥,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鹤琛?就因为他曾经在感情上伤害过我?可他都已经跟我解释过了……”
任凌眉头压低,眉间一片阴骘:“伤害过你便足够让我讨厌他了,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
时乔知道,任性从小就固执,对自己认准的事从不轻易改变,尤其是在牵扯到她时,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小任哥哥,在她可能会出现危险时,总会格外敏感。
虽然时乔不愿看到任凌如此厌恶鹤琛,但她到底还没有完全放下对鹤琛的戒备,所以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去劝小任哥哥改变对鹤琛的看法。
她只轻轻叹了口气,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拿起手机,道:“小任哥哥,你把钱收了吧。我现在已经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了,你不必再把我当小孩子看了。”
任凌沉默了一会儿,极其缓慢地点了下头,声音干且哑:“好。我的乔乔长大了。我很高兴。”
时乔看着他,轻轻蹙了下眉。她总觉得提起鹤琛后,任凌身上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怪。
好像他对鹤琛不只是单纯的厌恶,还有一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时乔忽然觉得音乐教室的空气有些憋闷,她站起身,说:“下期节目的剧本应该快发来了,我先回家读本,咱们后天见吧。”
说罢,也不看任凌是什么表情,时乔逃似的拿着手机离开了教室。
许是有了来时任凌的解围,没有人再来围堵时乔。时乔一路畅通无堵,轻松离开学校。
回到公寓刚换下一套舒适柔软的家居服,手机便“滴滴”响了两声。是《密室大逃杀》的副导演把下期节目的剧本发了过来。
副导演顺便还道:“这期节目有推凶,难度比上一起纯还原逃脱要高一些。剧本有看不懂的地方及时跟我交流。”
时乔回了个“好”。把剧本下载到平板上开始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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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回忆篇终于写完啦!下一期节目进入倒计时!
另外时乔的幽闭跟绑架没有关系!后面会慢慢解释真相!(比心心)
感谢支持,鞠躬!
第56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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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期的故事延续了上一期的某些设定。六位玩家仍是侦探社调查员,某天一位穿着古朴的老人前来求助,说自己来自遥远的异时空,通过时空法阵找到你们,希望你们可以帮他找出杀死他女儿沈知凡的凶手,还他女儿一个真相。
老人来自华夏文明下的梁国。他的女儿沈知凡是后宫女官,掌后宫刑法之职。在一场宫宴后,竟被发现死在了一处偏僻的柴房里。宴会上人来人往,谁都没有注意沈知凡是如何死的,便只能将此案当做意外处理。
老人不甘心爱女之死就这样被轻轻揭过,但他人微言轻,梁国无人肯替他伸冤报仇。所以便与异族巫师签订血契,以余下寿命作为交换,来到侦探社所在的另一位时空,恳请他们相助。老人自知无让凶手伏法认诛,只求一个真相,让他女儿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
老人按照巫师所说,在虚空构建了一个梦境,在梦境中还原了沈知凡死亡当日的皇宫,他将杀死女儿的嫌疑人锁定在六人中,想让侦探社六人的魂魄穿越到这六人的躯壳中,获得这六人的部分记忆,通过调查搜证,找出真凶。
侦探社向来以正义与真相为宗旨,没有理由不同意他的求助。哪怕在老人说出,若他们没有找出真凶,灵魂将会被永远困在梦境中,也义无反顾地答应了老人的请求。
另外,老人还提醒众人,为帮助他们调查取证,他尽可能真实地还原了皇宫中的一切,包括人物。但他们只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也可称之为噬魂者,因为他们会被拥有灵魂的躯体不由自主地吸引,向有灵魂之人追逐,并将他们的灵魂吞噬。
老人说,千万不能被他们抓到,否则会发生极危险的事。
在送走老人后,监察保护侦探社的AI大脑突然发出警报,警示说检测到侦探社出了一个叛徒。他将会提前得知凶手是谁,穿越到那人的身上,替那人掩盖罪行,最后将所有侦探社的成员全部困在梦里。
读到这儿,时乔不禁好奇,抽到凶手牌的人会是谁?
不能是她吧?
时乔心脏微微一紧,赶忙往后面看去。
幸好,节目组没有给她这个不会说谎的人安排凶手的角色,她只是侦探社里普普通通的一员,随机穿到了后宫一位娘娘身上。
这位娘娘名叫时婕妤,是来自异国的公主,因生有一张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深得皇帝宠爱。但时婕妤却并不喜欢皇帝,反而与常来宫中做法,深得皇帝的信任的道士有私情。时婕妤为避宠,经常向道士要一剂可以让人看起来患上风寒的药,在皇帝不临幸她的时候,经常与那道士在宫中行苟且之事。
看到这里,时乔脸一红,默默祈祷那道士最好是个NPC,否则不论是哪个男嘉宾,说到这段剧情时,都会让人感到尴尬……
时乔接着往下看。
时婕妤本以为自己秽乱后宫之事无人察觉,直到她发现沈知凡正在默默调查她。且已经掌握了她与道士偷情的证据。这证据一旦呈给皇帝她便是死罪,所以她便想要杀掉沈知凡,让那些证据随着她的死一起掩盖在尘土里。
案发当天正是宫宴,时乔扫了眼时间线,自己几乎全程都在宴会上,中途只出去过两次,还都事出有因。自己的嫌疑很小,其他好人应该能很容易找到她。
剧本后面附了一个PS:如若他们推凶失败,背锅的人会受到惩罚,喝下毒药魂飞魄散。毒药道具配方:柠檬汁+蒜汁+芥末+苦瓜汁。
时乔打了个寒颤,哪怕自己没有脑子推出凶手,也绝对不能被推成凶手背锅。道具组也太狠了,这一杯混合毒药喝下去,谁能站着离开现场?
还是尽量推出凶手吧,毕竟没有说凶手被推出来后会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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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第二次录制还有一天,鹤琛没有闲着,叫来小侯助理,吩咐说:“去帮我查两件事。”
小侯助理平时只负责照顾鹤琛的饮食起居,甚少被委以这种特殊任务,兴奋忐忑之余,又有些摸不着头脑:“琛哥,这种事以前不都是小蝶哥帮您去做吗?”
鹤琛瞥了他一眼,说:“我要托你办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查巩小蝶。”
小侯吃惊地“啊”了一声,说:“您怀疑小蝶哥什么啊?他不是您父亲鹤总亲自指给您的人吗?”
鹤琛反问:“你觉得我和鹤铮关系很好?”
小侯噎住。
确实,他跟了琛哥两年,从未见他主动回鹤家老宅见鹤铮不说,鹤铮给他的资源也从来不屑一顾,就连身边有人偶尔提起鹤铮,琛哥也是满脸嫌恶。
这样的父子关系,属实说不上好。
只是小侯不解:“您既然不喜欢鹤总给您塞的人,为什么当初还要用小蝶哥?”
鹤琛淡淡说:“当年我刚回国,身边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巩小蝶业务能力不差,且对内娱各方面的信息都比较了解。我知道鹤铮不放心,总要在我身边塞个人,不是巩小蝶也会是其他人。所以便姑且留着巩小蝶用着。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去伤害时乔。”
鹤琛从一开始就没有完全信任巩小蝶,但他以为鹤铮监视他,只是为了防止他在圈内乱搞,来败坏他曜世集团的名声。没想到鹤铮竟会干涉他谈恋爱。
当时他回国,鹤铮可是和他承诺过,只要他以后老老实实继承曜世集团,不要让这么庞大的企业落到鹤家其他人手里,他便不会涉鹤琛的私生活。鹤铮说到底只是想要一个拥有他血脉的继承人,至于未来鹤家的女主人是谁,他并不在意。
巩小蝶不会无缘无故针对时乔,他构陷自己出轨黄诗瑛,让时乔对他心灰意冷必然出于鹤铮的授意。鹤铮为什么要针对时乔?他一定要查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