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桑云乔
陈梦之一拍脑门:“对哦!这么重要的一点,我们当时怎么忘了看呢!”
崔梓蒙讪讪:“当时我们全部精力,好像都放在外面的噬魂者身上了……”
陈梦之遗憾摇头:“要是早弄清楚沈知凡是怎么死的,或许我们现在就能直接锁凶了!唉,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明天再去纠结凶手的问题!”
经过一日奔波,连续不断录制了近十个小时,众人早就筋疲力尽。听她这么说,崔梓蒙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咱们的房间怎么分的?”
这时,有工作人员在镜头外提醒:“男嘉宾房间在外面三间,女嘉宾需要往里走,房间在里面三间。”
任凌崔梓蒙闻言,跟大家道了声晚安,分别往其中一个房间走去。房间里没有镜头,所以只是普通酒店风格的布置。
外面的灯光依次熄灭,工作人员纷纷开始收工。陈梦之挽住时乔胳膊,说:“走吧,乔乔。”
时乔顿了一下,把胳膊抽出来,说:“梦之姐,你和姝妍先去吧。我要找助理要一下手机。”
录制结束后嘉宾活动自由,拿手机处理工作也可以。陈梦之点点头,叮嘱一句“别熬太晚。”便和徐姝妍一起离开前厅。
整个前厅不一会儿便只剩鹤琛时乔二人。
时乔胡乱看了鹤琛一眼,又匆忙移开视线,眼神飘忽,欲言又止。
鹤琛看出她有话要对自己说,感到颇为意外,靠在门前,问:“想说什么?”
时乔脸上渐渐浮出一层可疑的薄红,嘴唇翕动了两下,低着头闷声说:“你胃还痛吗?”
鹤琛莞尔:“还行。能忍。”
时乔揪了一把鬓边垂下来的碎发:“那什么……你回房间先洗澡吧,别睡,等我一下。”
鹤琛深深看了她一眼,嗓音微哑:“好。”
他大概能猜到时乔要做什么。但他怕把人吓跑,不敢多问。
他顺从回了房间,卸下头套后快速冲了个澡,坐在床边心情颇为愉悦地等着。
时乔不一会儿便敲响了他的房门,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门外只响起两道十分小心的叩门声。
鹤琛起身,打开房门,把人拉了进来。
时乔猝不及防被拉进门内,踉跄了下。一抬头,便对上鹤琛好整以暇的一双笑眼,顿时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鹤琛已经把鹤道长的妆容卸了干净,锋利深邃的五官重新显露出来,好看得摄人心魄。
时乔的脸一下红了个透彻,即使是看过鹤琛素颜无数次,她也无法在面对这张脸时保持镇静。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得人……
时乔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鹤琛看到她的动作,轻笑:“来找我做什么?总不能是为了盯着我发呆?”
经他一提醒,时乔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什么蠢。脸颊上的红顿时弥漫到耳根,两只耳垂红彤彤的,像挂了两只小巧的红樱桃。
时乔不敢去看鹤琛的眼睛,把手往前一递,说:“我让夏跃买了胃药还有牛奶。牛奶只有这种盒装的,但我让他加热过了,你凑合喝一点吧,顺便把药吃了。”
鹤琛眉毛一扬:“你什么时候交代他去买药的?”
“晚饭后,我说去上厕所的时候。”时乔呐呐道,“我让夏跃问了,这药是专门治肠胃炎的。一天吃三次。你今晚吃一次明早吃一次,等明天录制的时候应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鹤琛从她手中接过塑料袋,不着急吃药,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有胃病的?”
时乔把手背到身后,有些不大好意思说:“就是看到了新闻。在微博上。”
鹤琛双目沉沉盯着时乔,又问:“那条新闻总共在热搜上待了没一分钟,你是怎么看到的?”
时乔咬了下唇,不想承认自己那段时间曾傻兮兮地盯着屏幕看个不停。
鹤琛将她鬓边的碎发捋到耳后,声音淡而轻,透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乖,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到的?”
时乔抿了抿唇,抬起一双水润的杏眸,看着鹤琛,求饶道:“鹤琛,别问了。”
鹤琛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这样的目光下败下阵来,闭了闭眼说:“时乔,给我抱一下。”
时乔心跳猛然加速,心跳声抨击着耳膜,令她头晕目眩:“什、什么?”
鹤琛重复了一遍:“给我抱一下,时乔。”
时乔已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她脑袋发蒙,乱成一团浆糊,完全无法思考。只有鼻尖能嗅到一点淡淡的薄荷味,是鹤琛身上的味道。
时乔似乎已不能理解“抱一下”的意思,只知道鹤琛离得她好近,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周围氧气逐渐稀薄,她几乎不能呼吸。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烫,就像是只在沙滩上搁浅的鱼,正在经受烈日照射的酷刑。
鹤琛见她不为所动,不想为难她,轻轻叹了口气,嗓音低沉沙哑:“算了。是我冒失了。你回去吧。”
说罢,他便要侧身,去开时乔身后的门。
萦绕在鼻尖的薄荷香气忽然远去,时乔一怔,心脏突然被铺天盖地的失落感席卷。她没有做多余一分思考,几乎是凭着本能,扑进了鹤琛怀里。
她紧紧环住鹤琛劲瘦的腰,心跳震若擂鼓,仿佛整个房间都是她的心跳声。
而她的声音却放得极轻,还带着一丝颤抖。鹤琛惊讶地顿住脚步,只听怀中人对他说:“那就……抱一下吧。”
鹤琛的心脏也开始狂跳。此刻,他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使劲抱住她,把她揉进怀里,二人融为一体,再不分开。
可在他抬起手臂的那一刻,他感受到怀中人在颤抖,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做出选择,克制地放松了力道,只轻轻揽住时乔后背,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般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
时乔感受到鹤琛胸腔微微震动,一声轻笑灌入耳朵,只听鹤琛说:“时乔,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吧?”
不知为何,时乔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紧张,似乎他并不是很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
时乔心想,她把人都抱了,再否认自己的心意很没意思。于是很轻地“嗯”了一声,算是给了鹤琛一个交代。
鹤琛感到一块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长长舒了口气,语气变得轻松起来:“所以,咱们俩现在,是互相喜欢但不能在一起的关系?时乔,你觉不觉得这有些别扭?”
时乔的脸红的发烫,眼底几乎烧了起来:“鹤琛,我现在还不能和你在一起。你等等我,好不好?”
鹤琛轻抚了下时乔的脊背,把人抱得紧了些,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什么?时乔,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不然我会以为你是在故意吊着我。”
他用混不吝的语气隐藏小心翼翼的试探,时乔鼻尖发涩,声音闷闷地说:“鹤琛,具体原因我还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有些事我还没处理好,现在跟我在一起,我怕会连累你。”
她要为董涵报仇,心知背后有一个强大且危险的对手。她不想把鹤琛牵扯进来。
她虽未明说,鹤琛却从这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一点端倪,时乔心里藏着事,而这事多半与当年她家发生的变故有关。
左右他已让小侯去查了时乔的事。小侯是个办事得力的,他想,他应该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时乔不知鹤琛为何在听了她的回答后陷入沉默,她抬起头向上看了一眼,只见他轻蹙着眉头,似乎情绪不佳。
时乔以为他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心里一紧,在他怀里小幅度蹭了一下,软下声音来哄他:“鹤琛,你先把牛奶和药吃了。牛奶再放一会儿该凉了。”
鹤琛回神,轻笑着松开她,说:“好。”
时乔看着鹤琛乖乖把药吃了,又把牛奶喝完,看着他逐渐舒缓过来的脸色,心里升腾起愉悦与满足。
吃完药后,鹤琛虽还想再撩拨几句,但时间已经不早,再不放人回去休息,明天脸上肯定要挂黑眼圈。
鹤琛在时乔浮着薄红的脸上揉了一把,知道小姑娘皮肤娇嫩,叮嘱了句:“回去把妆卸干净再睡。别像以前在横店那样不注意,长痘了还要哭鼻子。”
时乔没想到鹤琛连她以前偷偷哭鼻子的事都知道,心里顿时有种在前任面前被揭短的羞惭。她呐呐地点头答应,不敢再看鹤琛带着几分认真的眸子,脚步慌乱地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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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再见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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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七点,消失多日的小侯助理掐着时间,在鹤琛洗漱完毕后,带着化妆师和一份早饭,从员工通道敲响了鹤琛的房门。
鹤琛靠在化妆椅上,仍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懒散地说了声:“进。”
小侯助理和化妆师一并进来,鹤琛问小侯要了颗薄荷糖丢进嘴里咬碎,薄荷清冽的味道直冲脑门,让他勉强清醒了一些。
八点就要开机,时间紧促。鹤琛只能边吃饭便做造型。小侯助理把餐盒放在桌上,先从背包里拿出几盒胃药,小心道:“我听场务说您胃病犯了。特意给您带了些药过来。您先吃饭,待会儿再把药吃了吧。”
小侯知道鹤琛嫌药苦不爱吃药,自从患上胃病后,偶尔发作时,巩小蝶好说歹说都劝不动分毫,每次鹤琛都是硬撑着把病熬过去。
他不是小蝶经济,没有三寸不烂之舌,更没有自信能劝动鹤琛。但一会儿毕竟要录节目,他不想看到鹤琛顶着胃痛工作。
小侯刚想说自己买了各种味道的水果糖,如果嫌苦,可以含上一颗。没想到还没说出口,就见鹤琛瞥了他手中药盒一眼,淡声说:“行,我知道了。放桌上吧。”
小侯助理这才看到桌上有几盒一模一样的药,包装还是拆开的,里面的药明显被吃过,不由好奇:“是谁给您送的药?”
鹤琛嘴角一扬,带着炫耀的口吻说:“当然是时乔。”
小侯惊讶:“小乔姐?她跟您和好啦?”
这句话戳到了鹤琛的痛处。鹤琛冷淡瞥了他一眼:“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小侯听出这是还没和好的意思,自知失言,站在鹤琛身后,不敢再张嘴。
鹤琛从餐盒里拿出个三明治咬了一口。化妆师把他的头发都拢到耳后,准备趁他吃饭的功夫,先给他做发型。
化妆师是鹤琛自己的人,讲话不必避讳他。鹤琛将嘴里的三明治咽下,又喝了口热水,说:“你来找我,想必是我之前交代你的事都查清楚了?”
小侯助理听鹤琛叫他,这才走到他身侧,如实道:“我找到了当年在时家任职的保镖,把您交代的事都查清楚了。您所料不错,鹤总之所以让巩小蝶针对时乔,确实与时家几年前出的事有关。”
小侯所言在鹤琛意料之中,他没有感到多么意外,只平静说:“讲讲当年时家出了什么事。”
小侯说:“您也知道,当年绑匪绑架小乔姐,并非是为了敲诈勒索,而是为了针对小乔姐的母亲董女士。他们背后的老板想让董女士主动说出自己隐婚生子多年,让她身败名裂。小乔姐被绑架当天,恰好董女士在接受采访时说了自己目前单身。董女士为保护家人才一直隐瞒自己隐婚的事情。但在小乔姐被救回来后,董女士察觉他们隐居的别墅已经不够安全,有不少狗仔潜伏在外面的森林中。董女士怕时乔被拍到,便把她锁到了地下室去,只留一个保姆照顾她。”
“可正在几天前,那保姆的儿子被查出有尿毒症,躺在医院里等着钱治病。那保姆见时家出乱子,便拿了些值钱的东西偷偷跑了。小乔姐在黑暗的地下室里被关了近三天,没有食物和水,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关她。最后还是一个叫周华强的保镖听到地下室有异响,才把奄奄一息的小乔姐带了出来,据他所说,小乔姐在出来的时候神情恍惚,嘴里好像一直念叨着‘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去找他’之类的话。”
听到这,鹤琛的心被狠狠一刺。那时任凌不允许时乔出来见他,时乔也是在找他的时候被绑匪劫走的。时乔被接回家后,她母亲来不及解释,二话不说把她关进漆黑冰冷的地下室,还不给她吃的喝的。小时乔一定以为母亲在惩罚她不听话,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鹤琛想,这是他的错。
若当年不是他鬼迷心窍被小时乔的背影吸引,停在她家院外,时乔就不会认识他,也不会为了找他不顾任凌的阻拦出门,然后被绑匪劫走。
鹤琛胃里忽然一阵绞痛,他弓起身子重重咳了一阵。小侯助理吓得赶忙把一杯热水端过来。
他身后的化妆师拿着刚涂好胶水的头套,面无表情说:“老板,如果您不想让我把头套给您粘歪的话,还请不要乱动。”
鹤琛灌了口热水,勉强把翻涌的胃液压下,烦躁地朝身后摆摆手,说:“你继续弄。”
他把水杯放回桌上,沉吟片刻,说:“明星隐婚生子早就不算什么大事。十多年前被曝光的明星及其子女不少,但那时观众对明星的容忍度很高,从没听说过哪个明星被曝光后便隐退的。为什么时乔母亲这么害怕自己隐婚的事被狗仔爆出来?”
小侯惊讶:“琛哥您不知道?小乔姐的母亲跟普通明星不一样,她是那位在十多年前红极一时,最后受到舆论攻击,死于非命的超级大明星董涵啊!”
鹤琛微微蹙眉,他身后一直顶着一张面瘫脸的化妆师,在听到这句话后,不由微微瞪大了双眼。
“董涵?”好熟悉的名字……鹤琛记得在录制先导片时台上曾放出过董涵的作品,当时其他人的反应都十分古怪,陈梦之给他解释了一句,说这位女星好像死于自杀?
董涵死后,网上几乎再也找不到有关她的讯息。娱乐圈更新换代很快,不久有新的流量小生进入大家视野,不过多久观众便把曾经这位最赤手可热的女星慢慢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