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鸢尾花 第137章

作者:幼禾 标签: 破镜重圆 甜文 校园 轻松 现代言情

  “去睡会儿吧。”说完,她抓着?男人的手往里走去,只是眸光还忍不住看向窗外。

  如果,她也有母亲陪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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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愿早上放了小护工一天假,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小护工临走时,还依依不舍抓住许愿的手,承诺回来一定好好照顾黄莺女士。

  许愿当?时,目光淡淡,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现在屋子里静悄悄的,窗户开了条小缝,有风不断吹进来。

  周聿白走到屋子里,将大衣脱下,又伸手去接她的衣服。

  将两件衣服,抚平皱褶,挂在衣架上,他回眸,“要?喝点什么吗?”

  许愿摇头,她头有点晕乎乎,只想赶紧睡一觉。

  周聿白见状,看了眼她摇摇晃晃的身?体?,忙扶着?她在沙发上躺下。

  沙发太小,两个人有些拥挤,周聿白想了想,坐在沙发上,将小姑娘的头搁在自己大腿上。

  他将许愿头上的青簪取下,乌黑长发像瀑布般绽放在他腿上,他摸了摸她的发,柔声道,“睡吧。”

  许愿没说话,一大早就起床,神经紧绷到CT结果出炉那一刻,此刻,她已?满身?疲惫,没再说什么,缓缓闭上双眼。

  梦里很香,有母亲拉着?小小的许愿,陪她在公园里捉蝴蝶。

  她被石头绊倒,跌在地上,捂着?腿痛哭。

  明明腿上没有伤口,可她就是想矫情地在母亲面?前落泪。

  母亲走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发,将她抱起。

  她身?上可真香啊。

  像夏天的晚风。

  母亲的怀抱可真暖和啊,暖到她不想动弹。

  慢慢地,她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柔美的脸,女人摸着?许愿的头,笑道,“可怜的鸢鸢,怎么哭成这样?疼不疼。”

  是温荷。

  是温荷啊。

  怎么会是温荷呢?

  可小小的许愿并无此困惑。

  她哭泣着?,抓住女人的手,无助地望向她,“妈妈,鸢鸢好疼啊。”

  女人用额头抵住她的头,安抚道,“鸢鸢乖,妈妈知道你很疼,可这个世界,还是有爱你的人,希望鸢鸢能够勇敢坚强地去爱。”

  “妈妈,除了你,还有谁爱我呢?”她问?。

  女人握住她的手,眼角有泪流出,“妈妈不是好妈妈,那个人比妈妈还爱你。”

  女人滚烫的眼泪落在许愿脸上,似珍珠掉落,她愣愣看着?妈妈的眼泪,问?道,“妈妈,你要?走了吗?”

  “嗯。”女人笑着?揉揉她的发,“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女人的身?影消失,诺大的公园,只剩下许愿一人,她独自坐在地上,摸着?脸上妈妈的泪水。

  可却什么也没摸到。

  她绝望地蹲在地上哭泣。

  一声比一声大,似乎要?将一辈子的苦楚都哭出来。

  忽然,一双手伸到她面?前,随后,一个清澈温热的声音响起,“你在哭吗?”

  许愿抬眸,看见一个穿着?蓝白色校服,长得?很俊美的哥哥,他腿好长啊,蹲在地上,都比她高许多。

  她抽泣着?问?他,“你是谁?”

  很漂亮的哥哥笑了笑,“是你的哥哥。”

  一阵风吹来,睡梦中的许愿紧张地握住男人的手,“哥哥。”

  声音细小,像蚊子,周聿白俯身?,去听她的耳语,却是什么也没听到。

  窗户缝隙的风不断吹来,凉飕飕的,他刚想起身?,手腕就被许愿拉住,“哥哥,别走。”

  这次他听见了。

  她喊他哥哥。

  男人没动,只静静看向她,然后俯身?,去抹平她眉间的不安,“不怕,哥哥不走,哥哥永远陪你。”

  睡梦中的许愿牵起嘴角,用小拇指去勾少年的手指,“哥哥,你说的,永远不要?离开我。”

  少年点头,“好。”

  -

  许愿醒来,天色已?经黑了,她抬眸,就看见她的先生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手中还握着?她的手,紧紧握着?。

  许愿眼眶红了红,她抚摸着?他弧度优美的下颚线,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哥哥。”

  说完,她又忍不住双手抓住他的手,似乎要?将他扣进自己的骨髓里。

  周聿白薄薄的眼皮掀动,一双深邃似海的眼眸睁开,看向她,“醒了?”

  许愿坐到他身?上,红红的眼睛看向他,“周聿白,我刚才梦见你了。”

  她顿了顿,梦里好像还有个身?影。

  她有些不记得?了。

  男人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淡淡“嗯”了声。

  许愿有些不甘于这种浅尝即止,她搂住男人的脖颈,黑夜里,她的眼眸像星星一般耀眼。

  “周聿白,我想接吻。”

  她想更深地与他相拥。

  想在黑夜里与他接吻,感?受他的温度。

  想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想与他融为一体?。

  周聿白这次没拒绝她,他感?受到她的不安,他想抚平她眉间的忧虑。

  不知是先开始的,薄唇抵住那张红唇,两人交缠。

  呼吸紊乱,愁绪在这一刻被搅乱。

  两人深吻。

  许愿却是无助地哭泣,眼泪落在男人唇间,他尝到了她眼泪里的苦涩。

  心里的疼痛无限放大。

  他搂住她,捂住她的眼,“别哭,宝贝。”

  “我想听《Five Hundred Miles》。”许愿将头抵住他的额头,乌黑长发散在身?后,柔美动人。

  借着?月光,周聿白将她可怜无助的模样看在眼里,他“嗯”了一声,然后轻轻哼唱。

  熟悉的音符,唱起,许愿的眼泪噼里啪啦落下,搂在男人脖颈的手指缩紧,她抽泣着?,也跟着?唱了起来。

  Lord I'm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上帝啊,我已?离家五百英里

  Not a shirt on my back

  我衣衫褴褛

  Not a penny to my name

  我一文不名

  这首歌许愿在澳洲,无数个夜里,轻哼着?旋律,默默想家,默默想周聿白。

  那些夜里,无人的时刻,她就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落地窗前,看向窗外的月光,一遍又一遍地哼着?。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她摸了摸脸上的温度,像是摸到了家乡的温度。

  后来,她将这首歌分?享在了公众号。

  她知道,他一定会看见,他一定会唱。

  一首歌之后,她擦了擦眼泪,眨着?眼睛看向他,“周聿白,其实我更喜欢这首歌的另外一种中文翻译,来自陈星宇的《翌日》。”

  她趴在周聿白肩上,听着?他温热的呼吸,她轻声开口,“我也曾经,恐慌沮丧这一切,如今化为成长的力量,迎接翌日,重新激荡,如同婴儿——”

  她顿了顿。

  四周安静。

  她抬眸,与他双目对视,良久她和他的声音同时响起。

  “新生哭嚷。”

  磁性优雅的男声,与温柔空灵的女声,重叠在一起,像是世间最?美妙的旋律。

  重新激荡,如同婴儿,新生哭嚷。

  这就是我们的青春。

  我们的故事。

  -

  两日后。

  黄莺醒来,正?式从恢复室转回病房。

  许愿牵着?周聿白的手,站在门口,眼睛眨也不眨落在病床上睡着?的女人身?上。

  她现在的意识还尚未完全?清明,身?体?疲惫,每天只能醒一会儿,今天回来的时候,恰逢她睡着?。

  许愿紧张地看着?她的脸,她倏然想起,手术台上,她替黄莺安置微电极时,她的手指其实轻轻动了动。

  当?时她太过紧张,以为是幻觉,但其实,或许是真的,黄莺当?时已?经有意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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