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幼禾
她好像溺水了,沉溺进他的温柔,无法自拔,也不想上岸。
“周聿白,没人说你其实很腹黑吗?”她眨眨眼,舒缓心里的悸动?。
声音清澈,如缓缓流动?的小溪。
“没有。”他答。
那?是不是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这个答案涌上心头,许愿又是一阵悸动?。
完蛋。
她怎么老对周聿白发花痴?
“想不想吃冰淇淋?”他问。
“什么?”许愿转头看他。
男人看着她,嘴角微勾,“降降温。”
许愿眼睛睁大,反应过来,立马拿拳头去打他,但到底是没舍得用力。
忽然,许愿仿佛看见什么愣在原地。
高大挺拔,冷峻严肃的男人自不远处经过,很快树木遮挡住他的背影,可许愿还是认出了男人。
她惊讶道,“周思钧!”
周聿白身子僵了僵,抬眸看去,便瞧见黄琳跟在男人身后,脸色憔悴。
两人对视一眼,忙拉着对方的手,往病房跑去。
周思钧和黄琳来访,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探访这么简单,依着黄琳的性格,恨不得黄莺立刻消失。
两人回到病房,黄莺正坐在床上看书,书皮泛黄,可看得出来保管得很好。
许愿看见黄莺的状态松了口气,她走上去,眉眼弯弯看向黄莺,“您在看张爱玲的《半生?缘》?”
黄莺朝她招招手,又睨了一眼自家儿?子,“阿聿,你先出去,我想和鸢鸢单独说些话。”
周聿白落在门把?手的手还未松开,就?被自家母亲驱走,他也没生?气,反而朝许愿挑挑眉。
许愿朝他吐吐舌头,然后又笑眯眯地转过头,“阿姨,怎么了?”
门把?轻悄悄关上,屋子里陷入安静。
黄莺摸了摸许愿的长发,宠溺地看着她,“还叫阿姨呢?我昏迷的时候,可是听见有人喊我妈妈的。”
许愿想起,前阵子,自己为了唤醒黄莺,说的那?些话,她自己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腻歪。
她红着脸,抓了抓头发,很轻很轻地喊道,“妈。”
黄莺笑了笑,抓着她的手,轻拍着,“乖,鸢鸢,以后我就?是你妈妈,有委屈就?找我,妈有钱,整个中国?的顶楼大厦都是妈的,妈罩着你。”
许愿愣住,“妈,您这么有钱?”
“是啊!不光顶楼,妈妈还有周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是你的。”
许愿:??
她睁大眼,忽然觉得自己账户里那?点钱,完全不算什么。
黄莺捏了捏许愿柔软细腻的脸颊,想了想,又开口道,“你和聿白领证,妈妈还没有送你东西,改天喊律师来,妈妈将名下的财产都给你,好不好?”
许愿:??
黄莺女士是什么神?仙婆婆?
她猛掐了自己一下,才找回理智。
她倒不是在乎那?些钱,而是有个非亲非故的女人,忽然和她说,要将所?有财产都转移给她。
这是什么人间至爱,才会舍得将身价过亿的资产,全盘皆送。
“鸢鸢,你是不是看不上妈妈这点资产?还是没真把?我当妈?”黄莺声音很动?听,真如黄莺一般优美。
她眼里的温柔,快要将许愿弄哭。
她趴到黄莺怀里,眼睛泛红,“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黄莺揉了揉她的发,笑道,“因为在我昏迷时,鸢鸢的声音啊,就?像是天籁之?音,在黑暗里,带给我光明。”
她顿了顿,美丽的眼里浮现忧伤,“鸢鸢,我这辈子,在家族的压力下,事事追求完美,黄琳和我同父异母,可她却?说我戴了虚伪的面具,她恨我,妒我,可她不知我承受的压力。”
“以后,我不想管了,我只想自由?。”
她说完,许愿眼睛眨了眨,她从黄莺怀里起来,抓住她的手,紧张道,“妈,您想干嘛?”
黄莺见她这慌乱的样子,笑出声,“放心,妈妈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我就?想环游世界。”
许愿松了口气,莹白的小脸瞬间恢复血色,“妈,无论什么事,您都可以找我。”
黄莺笑了笑,“好。”
她做了一辈子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可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爱情啊,玄乎。
有的人拼尽一生?,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她该庆幸,她还有很长的一生?。
“妈,这不是茶蘼吗?”
许愿的声音,唤回黄莺的理智,她抬眸看向那?束花,叹了口气,“许愿,麻烦你帮我处理了吧。”
许愿点头,她起身拿起桌上那?束花,虽然现在天气暖和起来,但却?不是茶蘼花开的时候。
除非是大棚里种植的。
可哪个大棚,会种植末路之?花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拿起那?束白色茶蘼花,走了出去。
走之?前,脑海里浮现一个念头,但很快一闪而过。
黄琳不会自己种植了一个白色茶蘼园吧?
第66章 白色鸢尾
许愿没将?茶蘼花扔进垃圾桶, 她带着那花来到后花园后边的海。
从前听说过海边种玫瑰,她想在海边种植茶蘼花。
茶蘼虽代表终结,可却又是夏天的开始。
她蹲在地上, 将花一支支插在海边, 洁白的花朵傲然绽放,漂亮极了。
波光粼粼的湖面,洁白的花朵随风摇曳,阳光照耀在湖边,美得像幅画。
属于大自然的就该回归于自然。
许愿将?这些花拍了下来,然后笑着转身?。
没料到,周聿白倏然出现在身?后, 他双手?插兜,挑眉看着她,“在干嘛?”
阳光照在他身?上, 懒洋洋的, 他今天穿得休闲, 像美国高中生,灰色卫衣, 浅蓝色牛仔裤, 腿修长?, 笔直站着,阳光帅气。
像是?回到了高中, 他也经常穿着卫衣。
微风轻拂, 吹乱了许愿的发,也打乱了她的心。
“来种花……”声音细小, 柔软。
她站在海边,穿着一身?白裙, 外搭绿色针织外套,身?旁是?摇曳的茶蘼,清纯优雅。
他们都已长?大,但身?上的气质却仍纯真。
周聿白唇角勾起,朝她走去。
“头发乱了。”男人高大的身?影将?阳光遮住,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许愿缩了缩手?指。
她忙将?手?机塞进口袋,摘下手?腕上的皮筋,抬起手?臂,准备扎头发。
但男人却及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手?上的皮筋接过?,弯下腰,很认真地替她扎着头发。
男人手?指修长?骨干,那?枚素戒又被他戴了上去,在食指上,优雅禁欲。
他的小拇指不小心碰到她的耳朵,许愿颤了颤,“你?碰到我的耳朵了。”
男人笑了笑,他将?头凑到她耳边,揽住她的肩膀,清爽的气息将?她围绕,许愿的心跳倏然加快。
“怎么?还没有适应身?份?”
“什么……什么………身?份?”许愿瑟缩了下身?子,明知故问?道。
周聿白将?她的头发用皮筋扎起,看着她羞涩又无?助的模样,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他朝她靠近,更深地揽住她的肩。
“周聿白太太的身?份。”男人清冽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许愿觉得身?体一阵酥麻。
“周聿白。”她喊他的名字,长?睫轻颤,“你?能不能别在我耳边说话。”
她是?真的痒啊。
男人起身?,不再捉弄她,他牵住她的手?,单手?插兜,带她往陆地走去。
“去哪里?”她问?道。
“买冰淇淋。”男人轻声道。
“我不需要降温!”她红着脸,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可下一秒却被男人更紧地握住,他看向?她,很认真地与她注视。
周聿白的眼里带着温柔,他抚过?她飘起的碎发,轻声道,“许愿。”
他喊她的名字。
许愿紧张地抿唇,长?长?的睫毛眨啊眨。
片刻后,她看见周聿白那?张殷红的薄唇轻启,“是?我想要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