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lala
方令越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手停在她的额头上。
“方老师不去睡觉吗?”卫鱼问。
方令越一边摩挲着她的碎发,一边答: “马上睡。”
“卫鱼?”
粘上床后,睡意席卷而来: “嗯?”
方令越手上的动作一顿, “明天我要出差,去广州。”
卫鱼脑袋钝钝的, “嗯。”眼睛一眯一眯的又道: “那我明天自己去上班。”
方令越宠溺地笑, “不用。我送你。”
卫鱼又嗯了一声,然后不知不觉间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我也要送你……”
方令越将卫鱼放在被子外的手放回被子里,又弯着腰就这样看了小姑娘许久才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卫鱼翻了个身继续睡。
她做了一个梦。
村子里的人都死了,只剩她一个人。她白天藏在地下室,晚上蹑手蹑脚地穿梭在无人的小巷中,一路都在逃亡,直到遇到一个人。
一场很大的雨,那个人就骑一辆电动车停在她的面前。他让她钻进自己的雨衣里,然后告诉她要紧紧贴着他的背。穿越警戒线时她瑟瑟发抖,唯恐自己被发现然后连累他。
雨水淋湿了他的背,顺着雨衣滑到她的脸上,头发上。
她紧张的要死。
也不知道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汗水,亦或者泪水。
那个人却在穿过警戒线后,轻笑着说:傻子。
那一刻,卫鱼恨恨地想:方老师你怎么能这样呢?
都要死了还这么开心。
而且,为什么在我的梦里你还这么霸道。
我才不是傻子。
我会做饭,会洗衣服,我还会很喜欢很喜欢你的。
第二日,方令越照旧送卫鱼去上班。卫鱼想起昨晚上做的梦,只觉得光怪陆离的很。
车子停在停车场,方令越替卫鱼解开安全带。
“路上小心点。”
卫鱼点点头,依依不舍地推开门。
“卫鱼。”
卫鱼回头。
方令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卫鱼想了想,双唇抿着又松开: “那,一路平安!”
其实我不想你走啊,卫鱼心想。
方令越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弯腰过去将小姑娘一把搂到自己的怀里: “可是我好像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向撒娇一样,他将头抵在卫鱼脖颈处。努力地紧紧地吸食着,拼命地纠缠。
“不许跟陌生人走。”
“嗯。”
“不许吃陌生人的东西。”
“……嗯。”
“还有,”吻落在脖颈间,断断续续的,起初是冰凉的,然后渐渐有了温度,并且逐渐升温。
“还有,不许给陌生人开门。”
卫鱼还来不及回答,细碎的吻已经从脖颈一路向上,转移到了唇角,然后双唇一下子就被咬住。
是的,好像只有咬一口,在她的唇上留下印记,才能昭告天下这个小姑娘是他的一样。
这是一个带着攻击性的吻。不似前几次的温柔,他攻城略地,而她就像昨夜梦里那个一路逃亡的人,无处可逃,只能丢盔弃甲,宣告对方的胜利。
良久,方令越餍足地吻了吻小姑娘鼻头上的痣,让小姑娘枕着肩膀, “你还没有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嗯?”
那个“嗯”带着好听的尾音,十足的诱惑。卫鱼脑袋昏沉沉的,点了点头,唯恐对方不满意,又重重地嗯了一声。
好一阵,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餍足地像小兽。
还是方令越先松开的手,将小姑娘被自己揉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又擦了擦小姑娘的嘴角,那里还挂着接吻留下的痕迹。实在舍不得,于是又亲了一下。
而卫鱼就像待宰的小羊羔,乖巧地任人蹂躏。
真是没完没了啊,方令越想。
最后还是亲自将小姑娘送到了电梯门口,亲自按下了电梯按钮,亲眼看着她进了电梯,方令越才转身离开。
没过几分钟,又拿出手机。
——到了吗?
等了好几分钟也没有收到回信,烦躁地掏出一只烟,却怎么也找不到打火机。期间接到电话,他不耐烦地嗯了几声,全程冷漠地让对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被冻成冰块。
收到短信是十分钟后。
——到了。
方令越回。
——怎么现在才回。
那边秒回。
——遇到沈小姐了。
方令越放下手机,掏了掏衣兜,又翻了下车前屉还是没有找到打火机。烟扔到一边,想了想回道:不许胡思乱想,等我回来。
八个字,充分地展现了男主角此时此刻复杂的心理活动。
卫鱼也回的很快。
——嗯,我乖乖等你回来。
天知道她在编辑这条短信的时候有多么紧张,唯恐自己的语气太过轻浮。那头的人还没有回复,自己先被羞死了。
而方令越却被信息内容愉悦了。
先前的复杂情绪烟消云散,有一种我家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以及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再抱着小姑娘狠狠蹂躏一通的冲动。
当然,他没有这样做。
于是正式恋爱的第二天,两人被迫分开。
15天。
2300公里。
隔着山川,甚至隔着云海。
却隔不开爱。
方老师出差第一天。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方令越抵达白云机场时发的报平安的短信。
卫鱼跟着同一个小组的成员去郊区采访留守儿童。
方老师音讯全无。
想他。
方老师出差第二天。卫鱼将冰箱里的东西统统整理了一遍,然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西游记》,刚好讲到三打白骨精。
方老师依旧音讯全无。
想他,想他。
方老师出差第三天。卫鱼睡不着,五点钟跑到送奶站亲自将方老师的牛奶领回了家。
方老师还是音讯全无。
想他,想他,想他。
终于第四天,方老师打来电话。彼时卫鱼正好蹲在地上擦地板,衣兜里的手机响个不停。看到来电显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紧张,又激动。
电话响了三声才接起来。
“在忙?”方令越问。他似乎感冒了,嗓音有些哑。
“你感冒了吗?”卫鱼放下手上的毛巾。
像是心灵感应,方令越咳嗽了几下, “嗯。还好。”说完又怕小姑娘担心, “不严重。”
卫鱼还是忍不住多问, “吃药了吗?”
“嗯。”
“要穿厚一点。”
“嗯。”
“喝热水。”
“嗯。”
等到卫鱼还要问的时候,被打断。
“想我吗?”
卫鱼脸一红, “想。”
隔着电流也能清晰的听到对方的笑声,以及夹杂在其中的咳嗽声。然后他说: “我也想你,卫鱼。”
“还记不记得那天发的短信内容?”方令越问。
卫鱼想了想,刹那间脸颊通红。
“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