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不一
月相桐沉默片刻,十分艰难地纠结了一番过后,还是选择了对儿子坦然以对:“呃、其?实吧、怀你就是个意?外,我当初也没想?过要?孩子,只是你忽然来了,那就只能坦然地接受上天的馈赠了。”
赵小铭的内心伴随着他妈的这句话经历了一番火山车似的跌宕起伏,最终又回到了原点?:“行吧,不过还是很感谢你坚持生下了我这个意?外。”
月相桐:“呃、这个,其?实吧,我当初刚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也没有很坚持要?生,是你爸很坚持。”
赵小铭:“……”呜呜呜呜呜父爱如山!
但很快,月相桐就又说了句:“但我当初不想?生你并不是因为不爱你,我肯定是爱你的,可我也有自己的顾虑。齐鹤那么?恨你爸,万一你爸的真实身份曝光了,岂不是连你都?要?受到牵连?没有一位母亲会希望自己的孩子从一出生起就背负着一份危机和?隐患。”
赵小铭的眼?眶猛然一酸,内心五味杂陈的,又酸楚又感动:“妈!我现在终于相信你是我亲妈了!”
月相桐:“……”
赵小铭眼?泪汪汪的,用手背蹭了又蹭:“所以,你是在知道我爸是齐鹰的前提下才?决定生下的我么??因为love。”
月相桐:“呃、那倒也不是。”
赵小铭:“……”怎么?你每一条问题的回答都?出乎我的预料呢?
既然话赶话都?说到这儿了,月相桐索性就不再继续隐瞒了,详细地讲述起了自己与赵亦礼的相识:“你爸打工的那家咖啡店是我经常去的那家店,但你也知道你爸这人,平平无奇又其?貌不扬,存在感极低,尤其?是在公?众场合里,如果不专程去找的话,他真的很难被人注意?到,外加那家咖啡馆里的员工原本基本全都?是亮眼?的帅哥美女,你爸混在里面更没存在感了,所以我刚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留意?到那家咖啡馆里还有他这样一个人存在。”
赵小铭耐心地听他妈说完这段话之后,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既然那家咖啡馆的员工选拔标准是帅哥美女,我爸又是怎么?混进去的呢?”
月相桐:“我也奇怪呀,后来专程去问了老板,老板说因为你爸实惠又便?宜,物不美但价廉,一个人能干两个人的活却只拿半个人的钱。”
赵小铭:“……”要?是这么?说的话,我爸确实也有一些核心竞争力。
月相桐继续讲述道:“后来我之所以能够注意?到他,是因为我那天心情不好。和?你干姥爷决裂了之后,我就开始自己打拼、自己养活自己,但你也知道,我当了那么?多年天庭公?主,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遭遇过挫折,要?什么?你干姥爷就给我什么?,一路顺风顺水。又因为有你干姥爷罩着,也没人敢让我遭受不公?平的待遇,所以我根本就不懂什么?是人情世故,我总是理所应当地认为所有事情都?应该是公?平公?正的,还很笃定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直到自己独立之后,才?明白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我想?的那么?简单,有太多求而不得和?无能为力了,十件事里面有八件事的结局和?我的想?法背道而驰,每天都?很挫败,想?回去跟你干姥爷认错道歉吧,又放不下骄傲的自尊心和?面子,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抗。”
赵小铭没忍住说了句:“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干姥爷对你一直很好啊,你为了齐鹤那种渣男跟他决裂,确实是有点?儿不知好歹了……”
月相桐叹息着点?头:“这事儿确实是我的错,我那个时候太任性了。你干姥爷对我也是真的好,视如己出。我刚被他接到天庭的时候,负责照顾我的那个几?小仙娥总是不把我当回事,不是给我准备过季的衣服就是给我吃不热的饭菜,对我的态度也不好,动不动就冷嘲热讽我,还在私底下喊我没爸妈的野丫头,喊得我心里可难过了。但那个时候你干姥爷才?刚当上天帝没多久,天下的局势又十分混乱,所以他每天都?很忙,很长时间才?能来看我一次,每次还都?只是匆匆看一眼?就离去了,直到好几?个月之后,他才?发现了端倪,然后重罚了那几?个小仙娥。你根本就猜不到他对她们的惩罚是什么?——雷刑!”
赵小铭倒吸一口冷气:“引天雷劈人么??”
月相桐点?头:“是的。那可是对重刑犯施以的惩处,被劈完之后就算是不死也离死不远了。所以当时有好多大臣都?上书劝谏你干姥爷,言辞激烈地要?求他减轻对这几?个仙娥的惩罚,不然势必会被扣上暴君的骂名,但你干姥爷不为所动,铁了心地要?以雷刑惩治这几?位仙娥。那时我年纪小,不明白你干姥爷为什么?一定要?对那几?个小仙娥处以雷刑,虽然我也很讨厌她们几?个,但我也认为雷刑好可怕。直到后来我长大了,才?明白他其?实是在杀鸡儆猴,给后来的人立威,纵使背负骂名,也要?让我在天庭活得舒坦。而且自从他发现那几?个小仙娥对我有疏忽照顾的行为之后,平时来看望我的次数也变多了,每次陪我的时间也长了。也正是因为他光明正大地表示出了对我的重视,所以我再也没有被人轻视过,从小到大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群人巴结着我讨好着我,养成了一副养尊处优的骄纵性格……哎,我当年跟他决裂,肯定也伤他心了。”
赵小铭也叹了口气,又下意?识地朝着他妈身后看了一眼?,感慨了句:“我干姥爷之所以对你那么?好,肯定也是因为年轻的时候他和?我姥还有我姥爷关系好,你是故人之子,所以爱屋及乌了。”
月相桐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月鎏金:“……”
梁别宴:“……”
你们母子俩要?非这么?想?,我们俩也没什么?好说的,不然肯定会打破你俩对谛翎的滤镜,让你俩再伤心难受一通。
但他们俩又心知肚明,谛翎之所以对他们的女儿好,不过是出于内心的愧疚。
谛翎那人呀,有情有义却又绝情绝义,是个冷静又理智的领导者,却不是可以托付真心的朋友和?爱人。他站得孤高,心中根本没有儿女私情,只有宏图霸业。
不过只要?谛翎愿意?用他那为数不多的真心去对待他们的女儿,他们就可以释怀这千年来所遭遇的一切不公?。
月相桐继续对自己的儿子讲述当年的过往:“其?实我当年要?是想?要?回天庭的话,你干姥爷肯定会不计前嫌地对待我,可我就是倔,我死要?面子,我非得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不可,所以我一意?孤行地要?留在凡界打拼创业,但创业之路哪有那么?容易呀?没了你干姥爷的庇佑和?人脉,谁能继续把我当回事?我那段时间里可没少遭人白眼?和?算计。
那天去咖啡馆是因为投资又一次失败了,心情非常灰暗,自己一个人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盯着窗外的街景看,看着看着就流眼?泪了,正难受着呢,你爸给我端了杯咖啡过来,还附带了一盘小蛋糕。我说我没点?蛋糕,他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唯唯诺诺地跟我说这蛋糕是他送我的,因为看到我在哭。说实话,我那一刻是有点?儿感动的,但你也知道,你爸成为赵亦礼之后的外貌实在是不尽人意?,和?我心里的那个齐鹰差了不止一百个档次,所以我也只是有些感动而已?,但还是拒绝了他送来的蛋糕。我还担心他会缠着我,就很明确地跟他说:以后别再送了我不喜欢吃蛋糕。”
赵小铭:“……”人间真实。
月相桐:“变成赵亦礼之后,他的性格脾气也有了很大的逆转,从桀骜自信变成了胆小怯懦。听了我的话后,他就开始忙不迭地开始跟我道歉,低三?下四的样子瞧着都?有点?儿窝囊了,但是就在他正准备把蛋糕端走?的时候,他们老板把他喊过去了,因为他没有及时把餐盘清洗好,被老板骂了一顿。那老板也真是看人下菜,仗着你爸脾气好什么?难听话都?忘他脸上抛,你爸也不反抗不反驳,就是低着头老老实实地挨骂,挨完骂后又老老实实地去洗盘子洗杯子,洗到一半忽然想?起来蛋糕还没端走?呢,又急匆匆地在身前戴着的围裙上蹭了蹭沾着水的手,一路小跑着过来找我,把蛋糕盘子端走?的时候还在不停地道歉。那个时候店里的客人不多,服务员倒是多,不少都?在光明正大地嘲笑?你爸,哎,人这一辈子呀,猖狂点?反而好,最起码没人敢轻易招惹,你脾气越好、心地越善良,越容易被当作欺辱的对象。”
赵小铭点?了点?头,眼?前最明显的一对例子就是他姥和?他姥爷。一个往死里欺负他姥爷,一个往死里被他姥欺负……
月相桐继续说道:“我在凡界那几?年也没少遭人白眼?,所以我就特别讨厌那种仗势欺人的人,我看不惯他们那个店里的人联手霸凌你爸,我就喊住了他,说谢谢他送来的蛋糕,让他把蛋糕放下,我收下了。”
赵小铭惊奇不已?:“那我爸什么?反应?”
月相桐:“脸又红了呗,重新把蛋糕放到我面前的时候还一直在小声地跟我说谢谢,我说不用谢,你赶紧去忙吧,我吃完就走?了,不用再管我。你爸点?点?头,走?了,但是还没走?出两步呢,又忽然停下了,表情有些迟疑不决,像是在犹豫着什么?。我当时很奇怪,还有点?儿担心他会回来找我要?联系方式,紧接着就有点?儿懊恼,刚才?不该帮他的,害怕被他缠上。谁知道我正担心着呢,他还真就转身回来了,脸颊红的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忽然抬起手在空气里抓了一下,像是真抓到了什么?似的,往我面前的蛋糕上一撒,又对我说:‘我抓到了一份好运,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再哭了’。”
赵小铭都?有点?儿激动了:“你就是通过这个动作意?识到了我爸可能就是齐鹰?”但紧接着,他又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齐鹤是不是也知道这个动作?从我爸那里骗来的消息!”
月相桐:“齐鹤确实是知道,但我那个时候已?经确定齐鹤是假冒的了。在我认识的人当中,除了齐鹤,就只有齐鹰知道这个只属于我们两个的小动作。外加确实是有小道消息传闻魔宫的二殿下齐鹰其?实没死。”
赵小铭:“然后你就开始留意?咖啡馆里的赵亦礼了?”
月相桐点?头,又说:“我还给你爸做过天资测试,结果他的大脑里面却是空的,这很不正常,哪怕是没有灵核的普通人也应该能感知到一团沉沉的浊气,可你爸的脑子里却什么?都?没有,崭新的要?命!”
咦,这个形容怎么?这么?熟悉?
赵小铭先愣了一下,才?又问了句:“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加深了对我爸身份的怀疑?”
月相桐再度点?头:“不过我当时并没有认定他就是齐鹰,还以为他是先被齐鹤摧毁了灵核又被齐鹤杀了,转世投胎成了赵亦礼,因为他除了大脑比较崭新之外,其?余任何方面都?和?普通人无异。”
赵小铭:“……”这不就是没有支棱起来之前的我么??
月相桐又道:“直到你出生,我才?又开始怀疑,他很有可能还是齐鹰,只是被封印了记忆和?真实样貌。”
赵小铭:“为什么??”
月相桐:“因为你一出生就和?齐鹰长得很像,但你爸确实是赵亦礼,那结论就只有一个了,你爸就是齐鹰。”
“……”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推论。
赵小铭沉默了好久好久,才?难以置信地开了口:“妈,你知道我从小到大,被多少人说过不是我爸亲生的么??我还问过你,到底有没有什么?事情隐瞒我,你说让我别做梦,还说我不是爽文?大男主,结果?结果?你可真是能瞒啊,真沉得住气呀!”
真是个狠人啊!
月相桐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的:“那我不也是因为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你爸变老的速度和?普通凡人无异,你的速度成长也和?普通凡人的小孩没有区别,人家好用几?百年才?能长到普通人类的十八岁模样,你十八年就到了,我还能跟你说什么??我只能说你是个普通凡人,不然我怎么?跟你解释这一切?我自己都?没法对自己解释。”
赵小铭无言以对,但还是,满脸问号:“那我和?我爸的生长速度到底为什么?会变得和?普通人类一样呀?之前我们的脑子又为什么?会变成那种空空如也的崭新样子?我爸的身体被改造了,各方面机能变得普通凡人一样情有可原,可我为什么?也会跟着变啊?”
“因为你是他被改造成凡人之后生下的儿子。”这句话,是月鎏金说的。
“所以改造了他的那股力量也间接影响了你的体质。”这句话,是梁别宴说的。
“但由于经过了一次遗传,隔了辈分,所以那股力量被削弱了一部分,只能够隐藏你的灵核、改变你的生长速度,把你也变成了普通人,却没能改变你的样貌。”这句话,是马走?田说得。
“好啦!编好啦!”这句话,是小宝说的。
安静的屋子里瞬间就变得热闹了起来,如同?家门口忽然着了火似的,月相桐的头皮猛然一麻,惊恐万分地梗着脖子,一点?点?地把上半身朝后转了过去。
她亲爱的爸妈,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呢。
皮笑?肉不笑?罢了。
月相桐预感到了大事不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强行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们两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到了那里?”
月鎏金淡淡地、冷冷地开口:“挺长时间了。”
梁别宴面无表情:“未婚先孕那段开始。”
月相桐:“……”
赵小铭吸了吸鼻子,又揉了揉鼻尖,漫不经心地开了口:“其?实我觉得吧,我们这种当儿女的人,这辈子要?是不挨一次男女混合双打,人生都?不完整,不能清楚明了地体验到来自父母双方共同?的爱和?关怀。”
月鎏金冷笑?一声:“没错。”
梁别宴:“支持。”
月相桐:“……”继子,你又背刺我!
如今赵小铭已?经有了新的靠山,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狗腿子似的屁颠屁颠地跑到了他姥的面前,鞍前马后地问候:“姥,您消消气,我妈不懂事儿,但我绝对是懂事儿的,您刚才?出去探查了那么?久,累了吧,快坐快坐,小铭子我扶您过去!”说着,就搀起了他姥的手臂,跟太后身边的大内总管似的。
梁别宴忍俊不禁,心说你小子对我怎么?就没这么?巴结讨好呢?
月相桐忍无可忍:“你小子真是谄媚!”
赵小铭理直气壮:“我这能叫谄媚么??我这叫孝敬我姥,再说了,你也不瞧瞧这里是哪儿?我是姥的行宫,是妖尊的行宫,一点?儿眼?力价儿都?没有!”说完,又替他姥拉了张凳子出来,“来,您坐,超级无敌尊贵厉害的妖尊大人!”
月鎏金知道外孙儿是在哄她开心,但她也真是吃这一套,当即就心花怒放了,不过也没忘了向大家汇报正事,一边落座一边说:“我刚刚飞出去看了一圈,周围方圆百里的土地全部消失了,变成了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浓雾云海,其?中只伫立着咱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山。我也试着往云层底下飞了飞,可无论我怎么?飞都?飞不到底。”
赵小铭瞬间就明白了什么?:“那咱们现在岂不是被困在这里了?”
月鎏金:“应该说是被困在了他们父女俩的心魔幻境里。”说话的时候,她先满目无奈地看了看梁别宴,然后又看了看自己闺女。
屋内烛光晃动,明黄如昼。
火光打在人的脸上身上,将面庞和?衣服照耀的清清楚楚。
月鎏金却猛然蹙起了眉头,眯着眼?睛盯着梁别宴和?月相桐看了又看,然后,欲哭无泪地看向了自己外孙儿,伤心极了:“铭啊,姥真的老了呀,不去配眼?镜不行了,我现在看你大爷和?你妈的时候,都?透光了!”
啊?
透光了什么?意?思?
赵小铭下意?识地朝着他妈看了过去,浑身一僵,紧接着,就惊慌焦急地看向了他姥爷,又是一僵,满目惊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好消息,姥,你宝刀未老,视力没问题,不用配眼?镜。”
“但坏消息是,我大爷和?我妈,确实透光了!”
马走?田原本又开始眯眼?假寐了,听到这话后,立即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诶?你们父女俩咋开始变透明了?”
梁别宴立即伸出了自己的手,惊愕地发现视线竟然可以穿过掌心看到地面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朝着前门跑了过去,一把推开了门板。
与此同?时,月鎏金则朝着后窗跑了过去,一把推开了窗户。
湖边的画舫上,孑然一身站在船头上的面具少年,脚下忽然多出了一道淡淡的暗影。
后窗走?廊上的白衣神君,脚边也多出了一道淡淡的暗影。
但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是没有影子的。
第93章
月鎏金当机立断召唤出了?听风刀, 不假思索地朝着站在窗外走廊上的白衣宸宴挥砍了?过去,然而,就在寒光闪闪的刀刃即将砍上他的脖颈的那一刻, 白衣宸宴竟骤然化为了?一团飘渺浮动的烟雾。
杀气腾腾的长刀没有感受到任何阻碍, 行?云流水地从那团烟雾中穿越了?过去,甚至就连挥出的悍然刀风都没能够撼动那团烟雾分?毫。下?一秒, 那团白蒙蒙的烟雾就又重新变回了实体的白衣神君。
他的长相和神情皆如同当年的宸宴一般清俊慈悲, 看向月鎏金的眼眸中充斥着?万般无奈:“阿金, 你早已尝试过,你是杀不掉我的。”
早在他们来到行?宫之初, 确认了这里的心魔幻境是因喝了相思酒的梁别?宴和月相桐而起的那一刻, 月鎏金就挥出了?听风刀,在电光火石间一刀砍向了白衣宸宴的头颅,结果?和这次一样, 刀刃还没接触到他的皮肤, 白衣宸宴就忽然变成了一团烟雾, 任由听风从其内部凌厉穿过,却没能损伤他分?毫。
从画舫上冒出来的那个面具少年也是?一样的杀不死。
外加来时的青石板台阶已经彻底被万丈深渊吞没了?, 而行?宫的后门外也变成了?一样的万丈深渊, 前进无路后退无门,所以他们一行?人才会暂时选择了?在寝殿内停留, 等待着?化身凤凰的月鎏金外出探究情况回来。
但在那个时候,梁别?宴和月相桐的身体还没有?开始变得透明, 所以谁也没有?想到这片心魔幻境中竟然还暗藏着?杀机。
推开后窗, 亲眼确认白衣宸宴的脚底已经生出来影子的那一刻起, 月鎏金就意识到了?,他和面具少年的影子越深, 梁别?宴和月相桐的身体就会越透明,等到他们俩的身型完全消失不见,门外的那两?个假人也就修成正果?了?,彻底变成了?有?实有?影的真人。所以月鎏金才会不假思索地挥出听风,再次尝试着?去解决掉这个假人,然而却依旧是?徒劳无功,结局和上一次如出一辙。
前门口的梁别?宴自然也在顷刻间就意识到了?面具少年影子的生出意味着?什么,当机立断就以自身的灵气?幻化出了?一副金光流转的弓箭,在顷刻间搭箭拉弓,将锋利的箭头正对?准了?面具少年的脑袋,毫不迟疑地松开了?紧绷的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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