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不一
宸宴又气又无奈:“你若是对我有不满之处,就?直说,做人务必要光明磊落!”
月鎏金的嘴却撅得更?高了,狠狠剜了他一眼之后,才愤愤不平地开口:“就?是因为你自己?死?犟死?犟,既不愿意听?我的话放下你高贵的神?族太子身份自立门户另起炉灶,也不愿意去谄媚讨好尊芙向尊芙低头,我们现在才会那么穷的!”
宸宴:“……”
月鎏金却越说越生气了:“你自己?没钱就?算了,还连累了我,一个月只能给我一点点零花钱,害得我也没有钱!你就?应该听?我的,和我一起回妖界,自立门户,哪怕不与天?庭为敌,咱们俩也能靠着坑蒙拐骗发一笔横财!”
“……”
自立门户就?算了,还坑蒙拐骗?
宸宴额角的青筋都凸出来了:“生财有道,你竟还想着坑蒙拐骗?之前读的那些书都白读了是么?”
月鎏金却越发的振振有词了:“书都是给迂腐之人读的,谁家做生意不是靠着坑蒙拐骗?你要是信了书上?的那些狗屁话,你这辈子都不会发财的!”
宸宴心累不已:“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发财。”
“那是因为你已经享受过荣华富贵了,所以你不在乎了,但?我还没有!”月鎏金气急败坏地说,“你要是不想好好活着,就?放我走,我还要去贪图享乐呢!”
宸宴的态度也很坚决:“什么时候真正地学会了做人,什么时候才能放你走。”
月鎏金气鼓鼓地咬住了后槽牙,不服气地瞪着宸宴看了好大一会儿,恨恨开口:“行!好!你不放我走是吧?我明天?就?去你的储宫遗址上?捡垃圾,倒腾去凡界卖废品,卖完储宫卖皇宫,最后把你们九重天?全部卖空,半块儿砖头都不给你留!”
宸宴:“……”
月鎏金又狠狠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然后气冲冲地走出了小巷子,满脑子想得都是:人家的坐骑都有漂亮的金链子戴,只有我没有,我就?是命苦,倒了超级大霉运才跟了你这么一个穷酸落魄的主人。
她走的还挺快,双腿跟上?了发条似的。
宸宴长叹一口气,紧跟着走了过去。
这块儿地方?偏僻,周遭全是空了的废屋子,光线昏暗不说,空气也不是一般的冰凉,甚至是有些阴冷了,冬夜的寒风一吹,跟刀子似的刮人。
月鎏金身上?穿得薄,阵阵寒风扑面袭来,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冷得头皮都开始发麻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要是刚才听?宸宴的话披上?那件白色皮裘就?好了,那件皮裘还挺厚的呢,还毛茸茸的,肯定可?暖和了……但?是她,就?是不承认自己?冷了,哪怕都已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鼻涕都要流出来了,也坚决不回头朝着宸宴看一眼,不然肯定该被宸宴笑话了。
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一边昂首挺胸、故作坚强地往前走着,一边用力地把鼻涕往回吸。
寒风还是在不断地吹,像是在跟她作对似的,她越冷风吹的越大,吹得月鎏金都有点儿生气了,愤懑不已地在心里发脾气:吹吧!有本事就?把我吹死?!
肩头忽然一暖,一件厚实的皮裘大衣被人从?身后罩了上?去,雪白色,还毛茸茸的,彻底格挡了寒风,特别暖和。
月鎏金停驻了脚步,微微撅起了嘴巴,斜着眼睛瞧了宸宴一眼,内心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但?只有一点点而?已,她发誓。
宸宴却没有嘲讽她,神?色如常地走到?了她的身前,垂眸抬手,开始给她系领口的绳子,动作耐心又认真。
他的眼睫长长的,月光当空洒下,在眼底落了一层浅色的阴影,显得十分温柔;高挺的鼻梁下是一抹淡粉色的薄唇,淡泊莹润,有点像是粉色的水晶。
知道她喜欢好看的绳结,他还特意将皮裘领口的那两根红绳子系成了蝴蝶的样?式。
月鎏金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宸宴看了一会儿,忽然很开心,莫名其妙地开心,像是照耀到?了暖融融的太阳……其实他这个人吧,偶尔也没有那么该死?,如果要是愿意跟她回妖界的话,就?更?好了!
但?他总是不愿意,总是假清高,总是逼着她学习如何做人。
不过看在他给自己?披衣服的份上?,可?以勉强宽恕他一天?,不,一天?世间太多了,只可?以宽恕一晚上?!
月鎏金的唇角一下子就?翘了起来,但?很快就?又压了下去,坚守自己?的傲娇,冷巴巴地回了句:“我可?不想穿,也没让你给我穿,是你非给我穿的。”
知道她嘴硬爱面子,所以宸宴并未拆穿她,放下双手的时候,叹息着回了句:“是,都是我逼迫你穿的。”
“本来就?是!”也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对他这句话十分满意,反正月鎏金的唇角再?度翘了起来,周身上?下都暖和和的,一点都不冷了,还有些热呢。
“走吧,去天?子街。”宸宴道,“那里是都城的主干道,最热闹。”
月鎏金却站着没动:“有卖糖葫芦和花灯的么?”
宸宴忍俊不禁:“一定有。”
月鎏金下巴一扬,态度猖狂:“那你得给我买,不然我就?不去了!”
“可?以。”宸宴的笑意始终洋溢在眉宇之间,如春风般温和,“今天?还算是在过年,想要什么都可?以买。”
还是过年好呀!
月鎏金当即就?欣喜若狂了起来,就?在她刚准备迈开步伐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瞟到?了左前方?的一座大宅院的院门,不禁奇怪地促起了眉头:“大过年的,那家是被查封了么?封条还是崭新的。”
宸宴回身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扇朱红色的大门,门头上?方?的黑色牌匾宽敞硕大,上?刻着“朱府”两个金字,门楣相当之气派,一眼便知是大户人家,但?怪异的是,明明是过年的喜庆日子,这扇朱漆大门上?却被贴上?了两道交叉在一起的白色封条,上?面还带有官府的朱红色官印。
更?怪异的则是他们现在所身处的这条街。
之前没有注意到?,此时忽然注意到?了,宸宴不由皱起了眉头,言语间尽是诧异:“一条街的房子,全是空的?”
月鎏金也觉得很奇怪:“可?这些房子看起来好像还能住人呢。”
宸宴放出了灵识,在这条街的角角落落探查了起来,许久之后,才在这片区域内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妖气。
两种可?能,要么是那只妖怪藏得深;要么是那只妖怪早已离去,只残留了几许气息在这里。
恰时有一队巡街的衙役走了过来,看到?宸、月二人后,为首的那位衙役当即呵斥了两人一声:“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粗粝的嗓门中充斥着审讯与怀疑的意味。
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位虎背熊腰的衙役也迅速地拔出了佩刀,如临大敌地瞪着两人。
但?无论是特意提高的大嗓门儿还是拔刀的行为,都证明了他们其实是在给自己?壮胆。他们在畏惧着什么。
宸宴和月鎏金对视了一眼,皆是一言不发,却很默契地朝着他们那一队人走了过去。在迈开步伐的那一刻,宸宴还特意朝着那几位衙役拱了拱手,神?色谦和语气诚然:“各位官爷误会了,我夫妻二人不是歹人,只是觉得这里幽静,才来此地商量了些家事而?已。”
月鎏金惊讶地将眼皮一撩,迅速瞧了宸宴一眼,心说:嘁,谁要继续和你假装夫妻了?
在被他抓去当坐骑之前,他们俩就?曾在皇城中假扮了好多年夫妻,他当皇帝,她当皇后,哄骗过了无数凡夫俗子。
但?其实那时的她一点儿都不想和他假扮夫妻,怕他杀了自己?,才被逼无奈才母仪了多年天?下,直至她扮演的那位正主皇后的命格本子全剧终。
现在也是一样?,她照样?不愿意和他假扮夫妻……哼,就?知道占人家便宜,起码提前商量一下呐,搞得人家现在多束手无策呀,都不知道往下接点什么话好了!
但?即便月鎏金不说话,那几位衙役也能替他们俩脑补出来一场完整的男女关系:男的假装正经向他们解释情况,女的眼神?乱窜心慌意乱,一看就?是瞅准了这里人少所以故意跑来这里幽会的,根本不存在商量家事的可?能!
遇见调情的男女,总比遇见杀人的妖怪强。
为首的那位衙役先舒了口气,后方?的那几位衙役们也纷纷放下了手中大刀,随后,为首的那位衙役又冲着宸宴说了声:“你们俩胆子也忒大了点,没听?说过这里发生过命案么?还敢跑来这里私会?”
“命案?”宸宴立即露出了一副震惊中夹杂着紧张的表情。
“原来这里死?过人呐?”月鎏金也很会演,顺势挽住了宸宴的胳膊,一边小鸟依人地往他怀里钻,一边瑟瑟发抖地说,“相公,我有些怕……”
“不怕,有相公在呢。”宸宴自然而?然地将手搭在了月鎏金的肩头,眼睛却始终看着为首的那位衙役大哥,以一种认真老实的态度回答说,“我夫妻二人不是本地人,受亲戚邀请来都城过年的。”
月鎏金却撩起眼皮瞪了他一眼,不满地心想:你这人演戏一点都不专业,嘴上?说着有相公在,眼睛却没有看我一眼,只是虚假的关心而?已!
那位衙役大哥倒是没怀疑这二人关系,只是奇怪:“亲戚没告诉过你这里发生的事情么?”然而?,当他狐疑地问完这句话后,又突然叹了口气,一边无奈感慨着一边说,“没告诉你也正常,大过年的谁都不想提这种晦气事儿,提了还容易惹事儿。”
提了就?惹事?
看来涉及此事的人员来头不小。
宸宴本想继续往下追问,月鎏金却忽然在他的腰上?用力掐了一下,不让他开口,自己?娇弱地依靠在他的怀中,头往后扭,怯怯地看想了那位大哥:“所以,这里当真发生过命案?”
她掐得还真挺疼,下了死?劲儿的感觉。
宸宴垂眸,无奈地看了月鎏金一眼,本想用手捂着她的眼睛,制止她在凡间使用妖术,不合规矩,但?在抬手的那一刻,却犹豫了。
最终,他的那只手还是没能抬起来,重新落回了她的肩头。
一次纵容,他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合情合理,是当下所需。
但?在后来,宸宴想过很多次,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以各种理由一次又一次地纵容她,从?一开始就?应该让她明白,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不然也不会放纵她成为一呼百应的大妖。
昏暗的小巷中,月鎏金直勾勾地盯着那位衙役大哥的双眼,漆黑的瞳孔之中,忽然浮现出了几缕幽深的绿光。
“和你们无关,不该问的事情……”衙役大哥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但?不知为何,在对上?月鎏金的那双妩媚凤眼的那一刻,一股无法?摆脱的奇怪力量骤然攫摄住了他的意识,令他不可?自控地开了口——
第69章
“朱府的新媳姓秦, 单名一个颜,才华横溢、花容月貌,又与朱家大?公子情投意合, 所以纵使此女出身低微, 与朱大?公子悬殊甚大?,这门亲事也得到了朱家二老的首肯, 但天有不测风云, 在某次秦女外出置办嫁妆的途中, 偶遇了城南刘家的大?少爷,刘大少爷对她一见倾心, 哦不, 应该说是见色起?意。
众所周知,刘家少爷品行卑劣,是都城内出了名的恶霸, 仗着自己的舅舅是当?朝首辅便无恶不作, 经常干出一些欺男霸女的无耻之事, 但凡被?他相中的女人,基本躲不过?一个凄苦命运, 秦女也是一样, 纵使她?多次明确拒绝过刘家少爷的示好,却还是没能摆脱他的纠缠。就连朱大公子也曾不止一次地去?恳求过?刘大?少爷, 低三?下四地恳请他放过?自己的未婚妻,但刘大?少爷可不是那种明事理的人, 在他眼中呀, 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比他高贵的才是人,比他低贱的都是狗, 狗越低三?下四,他越是仗势欺人。
刘家少爷也当?真是禽兽不如,竟在秦女大婚当日带着一群拥趸闯入了朱家,不仅打死了朱大?公子,还奸污了秦女,活生生地气死了朱家二老。但这秦女也实属女中豪杰,坚韧之极,一般女子惨遭羞辱之后,早就羞愤自尽了,但她?却不是,第二日清晨便衣冠整洁地去了衙门,击鼓鸣冤,但她?一贫贱草民,怎能与达官显贵抗衡?朱家再富,也不过?是低贱的商贾之家;知府大?人纵使再同情秦女,也难抵上头的一句话。所以纵使朱家再惨,秦女再恨,也只能白白蒙受不白之冤。”
言及至此,衙役大哥还长长地叹了口气,相当?同情朱家和秦女的遭遇,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身后的那几位衙役一个比一个惊慌失措——这案子的细节是可以对外透露的么?要是传到刘家人的耳朵里,他们的头头就算是不死也离死不远了,甚至还会?连累他们几个!
这几位小衙役十分?想制止那位衙役大?哥再继续说下去?,但奇怪的是,无论他们的心中再怎么着急、再怎么恐惧,却始终无法开口,嘴巴像是被?用胶水粘住了一般紧实,甚是连自己的身体都失去?了控制,无法动弹分?毫。但更怪异的是,他们几人竟然?谁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是火急火燎地干站着,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为首的那位衙役大?哥身上,完全忘却了不远处还站着一对“夫妻”。
宸宴见这几人都被?月鎏金的妖术蛊惑住了,便放下了那只搭在她?肩头的手?,本还想将?她?推开,但奈何?月鎏金死死地抱着他的腰身不放,像是长在了他身上一样。
月鎏金也确实是故意的,对宸宴的明确态度视而不见,始终小鸟依人地依靠在他的怀中,那双凤目如同一对猫眼石似的,在暗夜中幽幽地发散着妖冶的绿光,饱满的红唇轻轻开合,嗓音冷艳而妩媚:“后来呢,朱家明明蒙受了不白之冤,又是怎的被?官府查封了?这条街又怎的变成了人去?楼空的景象?”
衙役大?哥再度叹了口气:“刘大?少爷形迹恶劣、罪行累累,若真按照当?朝律例判处,他定难逃死罪,但他是家中独子,刘家自然?是要力保,于是刘家便依仗着首辅的权势施压于衙门,要求我们的知府大?人务必要在三?日之内将?此事平息,不然?就摘了他的乌纱帽。知府大?人他其实良心未泯,本想冒死替朱家与秦女伸冤,奈何?刘家实在是权势滔天,竟买通、威胁了一条整街的居民,让他们串通口供,证明刘大?少爷当?日并没有带人大?闹婚堂,只是受邀前?去?参加婚礼而已。刘家还让他们在公堂上诬陷秦女,指证是她?主动去?勾引了刘家少爷,并将?朱大?公子的死也诬赖在了秦女头上,说是她?一刀痛死了自己的新婚丈夫,与刘大?少爷一点关系都没有,哎……众口铄金,假的也成了真的,秦女百口莫辩,知府大?人也爱莫能助,只得宣判刘大?公子无罪。秦女心灰意冷,绝望之下一头撞死在了公堂之上,额骨崩裂、血溅三?尺,当?真是比窦娥还冤。”
“后来呢?”月鎏金轻声追问,“秦女的冤魂回来索命了?杀光了一条街的人?”
衙役大?哥微微蹙眉,迟疑不决地摇头:“外界传闻如此,但根据知府大?人的调查,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朱家还有一个二公子,自年幼起?便离家了,听说是被?送去?了什么宗门,当?起?了修道?之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晓,但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这很奇怪。秦女死后,再无人为朱家伸冤,城中所有人都以为此时已经尘埃落定,但熟知在秦女下葬半月后的某天,这条街上的住户竟在一夜之间齐齐暴毙,上至八旬老人,下至襁褓婴儿,无一人生还,且死相甚惨,不是被?掏出了心脏,就是被?剖出了肝肠,就连家中养的猫狗宠物都没能躲过?一劫,狗头被?斩掉,缝在了人的脖子上,人头被?活生生地扯断,缝在了猫的身上,总之现场十分?血腥,家家户户皆是尸骸遍地血流成河,并且每一户的大?门上都被?凶手?用血迹写下了‘杀人偿命’这四个字,而朱家的门户上,则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冤’字。”
月鎏金牵唇一笑,畅快不已地回了声:“真是杀的好。如若换做了是我,我也要将?他们满门虐杀。黑心之人,本就该死。”
宸宴却抿起?了薄唇,垂眸看向?了月鎏金,眸色严厉而沉冷,显然?是在训责她?的这句话。
月鎏金却不以为然?,继续询问那位衙役大?哥:“真正的罪魁祸首呢?刘家和刘大?少爷,还有那位高高在上的首辅大?人呢?结局如何??”
衙役大?哥回答说:“单单是作伪证的都被?屠了满门,罪魁祸首更好不到哪里去?。自那时起?,刘家人就像是被?吸食了运气一般,肉眼可见地走起?了下坡路,先是首辅被?圣上贬黜,在流放的途中离奇暴毙而亡,随行家眷也没能幸免厄运,男眷们如同中了邪一样,一刀刀地捅死了自己,女眷们全部撞死在了路边的石头上,死相无一例外的和朱大?少爷与秦女一模一样。
刘家更惨,全家老小包括府中丫鬟小厮接连得起?了怪病,浑身上下长满了奇痒无比的脓包,痒得他们克制不住地去?用手?去?挠自己的皮肉,把自己挠到血肉模糊但就是不死,无论身上溃烂成了什么样,隔几日后,新的皮肉就会?迅速长出来,再继续复发脓包,生不如死地苟活着。
这其中最?惨的还当?属刘大?少爷,不仅被?阉了,还被?挖了双眼,割去?了舌头,削去?了四肢,塞进大?缸里做成了人彘,身上长满了奇痒无比的脓包也挠不得,喊也喊不出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尽了折磨。”
月鎏金又被?逗笑了:“如若这一切当?真都是那位朱家的小公子做下的,那他可真是一位可爱的人物,称我心意。”
宸宴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神色极为愠怒,薄唇更是已经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内心再一次地质问起?了自己:妖性野蛮、嗜杀,根深蒂固,当?真可以被?渡化成人性么?若是不能,他现在岂非是在养虎为患?或许自己当?初就应该一刀杀了她?……
月鎏金的唇畔却始终浮现这一抹心满意足的笑,显然?对复仇之人斩尽杀绝的行为满意极了,但在忽然?间,她?那双不断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眼睛却被?一双大?手?蒙上了。
下一秒,昏暗的巷子里就只剩下了那一队巡逻的衙役。
为首的那位衙役大?哥如梦初醒,先是狠狠一愣,然?后满目茫然?地看向?了身后的那几位小衙役:“都愣在这里干什么?”
那几位小衙役也都是一幅如梦初醒、茫然?不知的表情,全然?不记得刚刚在这条街上遇到过?谁,发生过?什么对话了。
一行人疑惑地面面相觑了一番过?后,背后齐刷刷地冒出来了一层冷汗,年纪最?小的那位衙役胆子也最?小,颤颤巍巍地说了声:“看来、这条巷子、真的不干净,咱们不会?是撞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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