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凡
还在他面前吐了，他把自己送回来的。
再后面……
孟舒寒想的头更疼了，也想不起来什么了。
她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抬手揉了揉脑袋。
她昨天应酬其实本不用喝这么多，但因为下午和她爸那番谈话弄的她心情很差。
酒桌上孟舒寒情绪本来就不好，但还得照例对客户热情，不能把坏情绪显露出来。
郁闷烦躁至极的她没收住就喝了好多。
孟舒寒看了眼手机，这会儿快五点了。
她一开卧室门，客厅灯还亮着，送她回来的那位此刻在沙发躺着。
孟舒寒站在卧室门口愣了会儿，轻手轻脚走过去。
蒋哲在沙发上睡着了。
孟舒寒转身进了卧室拿了个毛绒的厚毯子，弯腰动作轻慢地给蒋哲盖上。
沙发前的矮脚桌上，放着一个保温壶。
这个地方原本没有这个东西，孟舒寒盖好毯子后转身轻轻地打开保温壶，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熬好的解酒果汁。
保温壶效果很好，果汁还冒着热气。
孟舒寒愣怔地看着里面的果汁，转头又看向睡的正安逸的蒋哲。
她蹲在沙发前，身体凑近了些。
蒋哲的睫毛长且浓密，皮肤很白。
即使已经三十一了，但是脸上还是很光滑，除了因为经常熬夜眼下有点淡淡的黛青色。
孟舒寒大学就说过，蒋哲的皮肤好到让女生都嫉妒。
虽然她现在皮肤状态也很好，但那是各种精华乳液贵妇面霜齐发力日积月累的效果，她是在脸上堆了不少钱才达到现在这个状态。
蒋哲肯定没像她这样下功夫，但皮肤却跟她一样好。
真是让人羡慕。
屋子里很安静，就这么凑近盯了一会儿蒋哲的睡颜，孟舒寒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看着，嘴角轻抿一下。
原本糟糕的心情此刻都被这壶解酒果汁冲化了。
孟舒寒给自己倒了一杯解酒果汁，喝的时候，她脑中浮现起以前在应酬上喝多的场景。
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强撑着清醒到家，然后倒在床上。
再难受也就自己一个人扛着，扛着扛着就没那么难受了。
和秦与杰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有几次因为工作喝多了，但秦与杰也只是把她送到家就自己离开了。
哦对了，好像她和秦与杰在一起后第一次喝醉，那个时候秦与杰已经和李思滢认识了。
难怪呢。
孟舒寒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后知后觉了一些事情。
但是不重要了。
蒋哲七点多自然醒的，看见身上盖着的毛毯后立刻朝卧室看去，卧室门开着。
“醒了。”
声音从开放式厨房传来，他抬头看过去，孟舒寒站在操作台前弄早餐。
他起身走过去，看见了旁边放着的保温壶。
“果汁喝了？”
“嗯。
昨晚谢谢你了。”
“没什么，咱俩也不是刚认识，不用那么客气。”
孟舒寒一边低头抹贝果，一边说：“你现在是真的下得了厨房了，饭做的不错，解酒果汁也会熬。”
蒋哲随性笑了下，“这有什么，熬这个又没什么难度。”
“感觉怎么样，清醒了没？”
孟舒寒抬眸看了他一眼，“不清醒能在这儿做饭吗？”
蒋哲垂首摇头，又笑了笑。
然后抬头看着她，“你什么应酬，怎么能喝那么多。
昨天要没碰见我，就你那个样子你怎么回来呀？”
“要没碰见你，我叫个代驾高低也能清醒着撑到家。
这不有你这个熟人在旁边，那我还强撑着干嘛。”
孟舒寒说完把一个做好的夹心贝果递给蒋哲，“这个吃得惯吗？”
“你怕是忘了我在国外待过几年吧，这以前就是我的家常便饭。”蒋哲接过后刚准备吃，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把贝果放到盘子里，“你家有漱口水吗？”
孟舒寒：“有，就放在洗手间洗手池右手边，蓝色方形瓶那个。”
蒋哲去漱了漱口，又洗了个脸，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片刻，又抬手对着镜子仔细地拾掇了拾掇自己的头发，这才从洗手间出来。
孟舒寒也做好了自己的那份早餐，又把热好的两杯牛奶端上餐桌。
两人对坐着，一起吃早餐。
这画面，很有些一屋两人三餐四季的感觉。
蒋哲时不时偷看一眼孟舒寒，心里一直想着孟舒寒之前半醉半醒时说的话。
孟舒寒很敏锐，在第四次感觉到蒋哲的目光时，问：“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啊。”蒋哲怔了怔，喉结滚动了下，“那个，你还记得你到家之后说了什么吗？”
孟舒寒仔细回忆了下，但是脑子那会儿确实断片了。
“我说什么了？”
她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喝醉了跟蒋哲胡言乱语了，心里不禁一阵慌乱。
“真想不起来了？”
孟舒寒更慌了，虽然她不觉得她会跟蒋哲乱说什么，她也没什么能跟蒋哲乱说的。
而且她酒品一向还不错，喝多了一般都是睡死过去从来没撒过酒疯啊。
因为实在想不到自己会说什么，心里没谱又没底，更着急了，说话都带着点逼问的意思，“我到底说什么了？我不会撒酒疯了吧？”
蒋哲见她真想不起来了，琢磨着要不要告诉她。
最终还是选择不告诉。
他知道那话背后大概是个不怎么好的故事，孟舒寒刚醒酒，大早上他不想让她说一些不利于心情的事情。
“也没说什么，就是发了两句牢骚。”
“发牢骚？”
蒋哲故作认真地点了点头，“就骂老板，骂客户什么的。
也还算正常，不算撒酒疯。”
“就这样？”孟舒寒有些不信。
“就这样。”
“我喝醉了居然会骂人。”孟舒寒看向蒋哲，玩笑道：“幸好你不是我老板，也不是我客户。”
她有些好奇，甚至有些兴奋地看着蒋哲问道：“我是怎么骂的？”
“你平常心里怎么骂的，应该和那个差不多。
酒后吐真言嘛。”
“哎，以后我可不能当着老板客户的面再喝多了，不然很可能酒醒后饭碗就没了。”
蒋哲眼角眉梢带着笑意看着孟舒寒，“这样最好。
没事少喝点酒。”
“还有啊，”蒋哲面色严肃了几份，“你的警惕性也得加强加强，怎么我一问你家密码你就告诉我了。”
孟舒寒这才意识到蒋哲已经知道她家门锁的密码了。
但是看他这反应，一切如常只是给她进行安全教育，她想蒋哲应该是没想到这密码背后的意思。
孟舒寒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没有很难过，但也没有很庆幸。
就像是一杯味道一般的海盐水，虽然有些苦涩但也能喝。
蒋哲又说：“你一个人住，这安全意识真的有待加强啊。”
孟舒寒刀了他一眼，“我只是喝醉了又不是喝傻了，我分得清送我回来的是谁。
昨天要不是我不想强撑着了我自己从小区大门走到家一点问题没有。”
蒋哲听后脸上笑意更明显了，“这么说，你还挺信任我。”
“我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好歹也……”孟舒寒突然停住。
“好歹什么？”蒋哲问。
“好歹，好歹也在一起三四年呢。”孟舒寒话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没了音量。
蒋哲嘴角上扬，笑的很舒心，但随后眸光一沉，“但咱俩分开的时间，可比在一起的时间要多的多。”
孟舒寒潇洒一笑，“可能缘分浅吧，就那么几年的缘分，用完了也就没了。”
蒋哲眉心轻皱，又舒展开。
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孟舒寒，他看着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你真觉得咱俩缘分很浅？如果浅的话，我们现在又为什么能坐在一起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