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群 第44章

作者:惊山 标签: 现代言情

  切~众人扫兴,还以为能有什么内情,毕竟这些八卦小料可比工作报表有趣的多。

  上班时间很快到了,有人悄声喊了一句:“张总来了。”

  人群做鸟兽状散开。

  孟温棠抽空给孟光贤发消息。

  这是长大后第一次,不是关心他的日常,而是找他要孟天航的电话号码。

  孟光贤并不轻易给,和女儿周旋了一阵。直到孟温棠威胁他,说断了他这个月的生活费。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孟光贤这才妥协,发来一串电话号码。并不断叮嘱孟温棠和堂哥好好聊,毕竟还是亲戚,为了面子上的交情得饶人处且饶人。

  孟温棠说,我会看着办。

  午休时候孟温棠偷偷溜进厕所,照着号码打过去。

  孟天航一听见电话里是个女声,立马来了精神,正想调戏她一番,荤段子到了嘴边却被噎得结结实实。

  孟温棠冷漠打断他:“是我,孟温棠。”

  “你打电话来有事吗?”

  孟天航的语气格外的好,不知道是不是被徐闻柝收拾过的缘故。

  孟温棠大概猜到那天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听孟天航亲口说出来,又和现实截然相反。

  她没想过徐闻柝会为了她打架,甚至将手也给伤了。

  “我不知道他的手怎么了,我连碰都没碰他一下,他进了店就把那瓶酒砸了。”

  孟温棠宿舍胸口松了口气,还好徐闻柝没被占了便宜。

  “棠妹妹。我不知道你这男朋友来头这么大,是做生意的大老板。我前天在电视上看到他,才知道他是士诚的大老板。麻烦你帮我求求情,这五万多他肯定不缺的,我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那么多钱。家里的超市要进货,我还欠着赌债。”

  孟温棠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将电话挂断。

  挂断电话,孟温棠魂不守舍回到工位。摸了摸胸前项链,才发现自己欠了徐闻柝太多。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她想分手他也知道。

  她被威胁他也知道。

  却还是不动声色为她解决眼前障碍。就像当初寒冬时递到她眼前的银行卡,就像来的及时的救命良药。

  这让孟温棠想起从前和徐闻柝一块放风筝。

  孟温棠问徐闻柝为什么总将风筝线放的很长。这样风筝线容易被风刮断收不回来。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他说只有这样风筝才能飞得更远。

  记忆犹新,而人早就变了。

  夜晚,洗了澡。孟温棠坐在床边研究徐闻柝送她的那条项链。

  项链随着肢体不断晃动,滑落在身前。孟温棠终于看清他刻的字,就在靠近锁扣处的某段链条上。

  Begonia,竟然是秋海棠的意思。

第34章 离群三十四

  孟温棠也不知道那天以后她和徐闻柝是不是断了,可他的项链还在她这。

  等了好多天,徐闻柝再没打过一通电话。

  看出孟温棠的心不在焉,谢琳琳常常找借口强硬留宿,只为了陪她。

  李斯林常有抱怨,谢琳琳瞪他一眼:“我和温棠可是有过命的交情,你和她哪有的比。”

  李斯林吞了吞口水,不说话。毕竟女朋友是天。他们刚谈恋爱,他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和谢琳琳吵架。

  终于点到自己最喜欢吃的那家水煮肉片,孟温棠低头扒食,连一小块肉掉在茶几上都能心疼半天。

  谁让这家店生意太好,几乎不做外卖单,孟温棠抢了好几次都没抢到。

  正吃着,两张小票在她眼前晃了晃,又收了回去。

  谢琳琳笑得合不拢嘴:“我抢到陈奕迅的演唱会门票了!”

  还是两张。

  谢琳琳记得孟温棠也喜欢陈奕迅,明明是安静灵巧的姑娘,在ktv唱他的歌能唱到嗓子发哑。

  这天半夜,谢琳琳发现被窝里还亮着光,孟温棠还没睡,就从被子里伸出脚踢了踢她。

  “怎么了?”

  孟温棠收了手机,摇摇头:“没事。”

  在谢琳琳的认知里,嘴里说着没事,那就是有事。

  她这几天都住在孟温棠这,偶尔才回去。

  孟温棠也问过她,李斯林不会有意见吗?

  “他敢?”谢琳琳恶狠狠地说。

  孟温棠躺得笔直,沉默地望着天花板。几经犹豫,她沉沉开口:“你说我还要和徐闻柝继续在一起吗?”

  谢琳琳急了眼,问:“为什么不呢?”

  她翻了个身,用手枕着头,面对孟温棠。

  “你爱他吗?”

  黑暗里,只看见她轻轻点头。

  “那不就行了。”谢琳琳说。她想问题就是这样简单粗暴,所以才能那么顺利和李斯林在一起。

  “孟温棠,你怎么这么迟钝呢?经济差距身份差距那都是后来的事,先谈了再说。你很难再找到比徐闻柝更爱你的人了。”

  这给了孟温棠启发。

  坐在湖边,孟温棠鼓起勇气拨去电话。电话里忙音如湖面上的涟漪回旋反复。

  出乎意料的是,熟悉的声音没再响起,这让她不免有些挫折。

  反正已经走到这了,干脆一鼓作气,孟温棠敲开别墅的门。

  是陈姨开的门。

  她招呼孟温棠进门。又烧了一壶热茶。蒸汽将壶盖顶开,时不时“砰砰”地叫嚣着,打断孟温棠的遐想。

  水流缓缓注入陶瓷杯里,陈姨给她倒了杯茶。

  “最近怎么没看见你来了?”

  孟温棠赧着脸,搪塞道:“工作太忙了,和闻柝的联系少了。”

  陈姨是过来人,自然很快猜到了原因。

  不然她也不会不知道徐闻柝已经出国的事,贸然过来找他,扑了个空。

  孟温棠手一抖,差点将茶杯打翻。水洒在深灰色沙发上,洇开一片。

  她慌慌张张抽了两张纸巾,用力擦拭沙发上的茶渍,却怎么也擦不干。

  她的心变得很乱,从陈姨告诉她徐闻柝回英国开始,像是蚂蚁啃啮一番。

  陈姨叹了口气,只怨自己话说太慢,孟温棠又太心急。

  “闻柝只是暂时回去处理点事,很快回来。他把国内的卡和手机都留在家没带去,所以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他也情有可原。”

  “我记着他在国外的电话。”陈姨转头从茶几上找了支笔,想要将电话号码抄给孟温棠,左顾右盼怎么也找不到一张白纸,可她已急不可耐,伸出白净手掌。“陈姨,就写在这吧。”

  笔尖写在手心上,沙沙的有些痒。孟温棠不敢搓它,将号码存进通讯录,和陈姨告别。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

  此时是伦敦早上六点。徐闻柝的飞机早已抵达英国,而他几乎没怎么修整,扔下行李,忙不迭地赶往医院。

  重症监护室里,浓密的睫毛遮蔽眼睛,女人安静睡着。尽管在脸上花了不少的钱来维护,女人的眼周还是无法避免地起了细小皱纹。

  徐闻柝不忍心告诉她,对于她这样视美貌如生命的人,无疑是个残忍的事实。

  徐闻柝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You know,her situation is very dangerous.And I often persuade her to accept therapy but she refused.”

  你知道的,她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我经常劝说她接受治疗,但是她都拒绝了。

  “She is a person like that.”她就是那样的人。

  徐闻柝解释道,无奈摇头。

  医生耸了耸肩。

  隔着玻璃窗探视她。医生在他身旁说,他们已经用上最好的药,能暂时稳定她的病情。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陈姨告诉他,孟温棠今天下午来过别墅找他。

  陈姨将徐闻柝在英国的电话也一起给他了。

  徐闻柝闷闷地应了一声。才想起来事发紧急,他忘记告诉孟温棠一声,不过好在她不算太笨,懂得找他。

  徐闻柝苦笑着。

  又问到他那情况如何。

  徐闻柝隔着一扇窗朝里望,病床上的女人奄奄一息。情况有些糟糕,他和缓了语气安慰陈姨:“不用担心,医生说好好调理就行。”

  “哦,那要辛苦你一阵了,闻柝。”

  “不辛苦。”

  陈姨担心徐闻柝在忙,打电话耽误了他的时间,嘱咐他在国外好好吃饭,就将电话挂了。

  隔着医院雪白的墙,他的身影缓缓落下。胸口涌现出一股猛烈的脱力感,像是生根发芽驻扎在心口。

  孟温棠不舍得擦掉手心的电话号码,也不敢真的打电话过去。两人依然保持沉默。和他的微信消息停留在四五天前,徐闻柝给她转账了五千块钱,孟温棠没收,转账已经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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