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惊山
切~众人扫兴,还以为能有什么内情,毕竟这些八卦小料可比工作报表有趣的多。
上班时间很快到了,有人悄声喊了一句:“张总来了。”
人群做鸟兽状散开。
孟温棠抽空给孟光贤发消息。
这是长大后第一次,不是关心他的日常,而是找他要孟天航的电话号码。
孟光贤并不轻易给,和女儿周旋了一阵。直到孟温棠威胁他,说断了他这个月的生活费。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孟光贤这才妥协,发来一串电话号码。并不断叮嘱孟温棠和堂哥好好聊,毕竟还是亲戚,为了面子上的交情得饶人处且饶人。
孟温棠说,我会看着办。
午休时候孟温棠偷偷溜进厕所,照着号码打过去。
孟天航一听见电话里是个女声,立马来了精神,正想调戏她一番,荤段子到了嘴边却被噎得结结实实。
孟温棠冷漠打断他:“是我,孟温棠。”
“你打电话来有事吗?”
孟天航的语气格外的好,不知道是不是被徐闻柝收拾过的缘故。
孟温棠大概猜到那天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听孟天航亲口说出来,又和现实截然相反。
她没想过徐闻柝会为了她打架,甚至将手也给伤了。
“我不知道他的手怎么了,我连碰都没碰他一下,他进了店就把那瓶酒砸了。”
孟温棠宿舍胸口松了口气,还好徐闻柝没被占了便宜。
“棠妹妹。我不知道你这男朋友来头这么大,是做生意的大老板。我前天在电视上看到他,才知道他是士诚的大老板。麻烦你帮我求求情,这五万多他肯定不缺的,我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那么多钱。家里的超市要进货,我还欠着赌债。”
孟温棠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将电话挂断。
挂断电话,孟温棠魂不守舍回到工位。摸了摸胸前项链,才发现自己欠了徐闻柝太多。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她想分手他也知道。
她被威胁他也知道。
却还是不动声色为她解决眼前障碍。就像当初寒冬时递到她眼前的银行卡,就像来的及时的救命良药。
这让孟温棠想起从前和徐闻柝一块放风筝。
孟温棠问徐闻柝为什么总将风筝线放的很长。这样风筝线容易被风刮断收不回来。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他说只有这样风筝才能飞得更远。
记忆犹新,而人早就变了。
夜晚,洗了澡。孟温棠坐在床边研究徐闻柝送她的那条项链。
项链随着肢体不断晃动,滑落在身前。孟温棠终于看清他刻的字,就在靠近锁扣处的某段链条上。
Begonia,竟然是秋海棠的意思。
第34章 离群三十四
孟温棠也不知道那天以后她和徐闻柝是不是断了,可他的项链还在她这。
等了好多天,徐闻柝再没打过一通电话。
看出孟温棠的心不在焉,谢琳琳常常找借口强硬留宿,只为了陪她。
李斯林常有抱怨,谢琳琳瞪他一眼:“我和温棠可是有过命的交情,你和她哪有的比。”
李斯林吞了吞口水,不说话。毕竟女朋友是天。他们刚谈恋爱,他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和谢琳琳吵架。
终于点到自己最喜欢吃的那家水煮肉片,孟温棠低头扒食,连一小块肉掉在茶几上都能心疼半天。
谁让这家店生意太好,几乎不做外卖单,孟温棠抢了好几次都没抢到。
正吃着,两张小票在她眼前晃了晃,又收了回去。
谢琳琳笑得合不拢嘴:“我抢到陈奕迅的演唱会门票了!”
还是两张。
谢琳琳记得孟温棠也喜欢陈奕迅,明明是安静灵巧的姑娘,在ktv唱他的歌能唱到嗓子发哑。
这天半夜,谢琳琳发现被窝里还亮着光,孟温棠还没睡,就从被子里伸出脚踢了踢她。
“怎么了?”
孟温棠收了手机,摇摇头:“没事。”
在谢琳琳的认知里,嘴里说着没事,那就是有事。
她这几天都住在孟温棠这,偶尔才回去。
孟温棠也问过她,李斯林不会有意见吗?
“他敢?”谢琳琳恶狠狠地说。
孟温棠躺得笔直,沉默地望着天花板。几经犹豫,她沉沉开口:“你说我还要和徐闻柝继续在一起吗?”
谢琳琳急了眼,问:“为什么不呢?”
她翻了个身,用手枕着头,面对孟温棠。
“你爱他吗?”
黑暗里,只看见她轻轻点头。
“那不就行了。”谢琳琳说。她想问题就是这样简单粗暴,所以才能那么顺利和李斯林在一起。
“孟温棠,你怎么这么迟钝呢?经济差距身份差距那都是后来的事,先谈了再说。你很难再找到比徐闻柝更爱你的人了。”
这给了孟温棠启发。
坐在湖边,孟温棠鼓起勇气拨去电话。电话里忙音如湖面上的涟漪回旋反复。
出乎意料的是,熟悉的声音没再响起,这让她不免有些挫折。
反正已经走到这了,干脆一鼓作气,孟温棠敲开别墅的门。
是陈姨开的门。
她招呼孟温棠进门。又烧了一壶热茶。蒸汽将壶盖顶开,时不时“砰砰”地叫嚣着,打断孟温棠的遐想。
水流缓缓注入陶瓷杯里,陈姨给她倒了杯茶。
“最近怎么没看见你来了?”
孟温棠赧着脸,搪塞道:“工作太忙了,和闻柝的联系少了。”
陈姨是过来人,自然很快猜到了原因。
不然她也不会不知道徐闻柝已经出国的事,贸然过来找他,扑了个空。
孟温棠手一抖,差点将茶杯打翻。水洒在深灰色沙发上,洇开一片。
她慌慌张张抽了两张纸巾,用力擦拭沙发上的茶渍,却怎么也擦不干。
她的心变得很乱,从陈姨告诉她徐闻柝回英国开始,像是蚂蚁啃啮一番。
陈姨叹了口气,只怨自己话说太慢,孟温棠又太心急。
“闻柝只是暂时回去处理点事,很快回来。他把国内的卡和手机都留在家没带去,所以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他也情有可原。”
“我记着他在国外的电话。”陈姨转头从茶几上找了支笔,想要将电话号码抄给孟温棠,左顾右盼怎么也找不到一张白纸,可她已急不可耐,伸出白净手掌。“陈姨,就写在这吧。”
笔尖写在手心上,沙沙的有些痒。孟温棠不敢搓它,将号码存进通讯录,和陈姨告别。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
此时是伦敦早上六点。徐闻柝的飞机早已抵达英国,而他几乎没怎么修整,扔下行李,忙不迭地赶往医院。
重症监护室里,浓密的睫毛遮蔽眼睛,女人安静睡着。尽管在脸上花了不少的钱来维护,女人的眼周还是无法避免地起了细小皱纹。
徐闻柝不忍心告诉她,对于她这样视美貌如生命的人,无疑是个残忍的事实。
徐闻柝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You know,her situation is very dangerous.And I often persuade her to accept therapy but she refused.”
你知道的,她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我经常劝说她接受治疗,但是她都拒绝了。
“She is a person like that.”她就是那样的人。
徐闻柝解释道,无奈摇头。
医生耸了耸肩。
隔着玻璃窗探视她。医生在他身旁说,他们已经用上最好的药,能暂时稳定她的病情。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陈姨告诉他,孟温棠今天下午来过别墅找他。
陈姨将徐闻柝在英国的电话也一起给他了。
徐闻柝闷闷地应了一声。才想起来事发紧急,他忘记告诉孟温棠一声,不过好在她不算太笨,懂得找他。
徐闻柝苦笑着。
又问到他那情况如何。
徐闻柝隔着一扇窗朝里望,病床上的女人奄奄一息。情况有些糟糕,他和缓了语气安慰陈姨:“不用担心,医生说好好调理就行。”
“哦,那要辛苦你一阵了,闻柝。”
“不辛苦。”
陈姨担心徐闻柝在忙,打电话耽误了他的时间,嘱咐他在国外好好吃饭,就将电话挂了。
隔着医院雪白的墙,他的身影缓缓落下。胸口涌现出一股猛烈的脱力感,像是生根发芽驻扎在心口。
孟温棠不舍得擦掉手心的电话号码,也不敢真的打电话过去。两人依然保持沉默。和他的微信消息停留在四五天前,徐闻柝给她转账了五千块钱,孟温棠没收,转账已经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