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眷希
明明以前的我是个颓废到逆来顺受的家伙,现在竟然也变得贪心和不甘心了。
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第一次无私,是为了爱我的妈妈。
我是个满身诅咒的人,第一次觉得自己能被原谅,是因为妈妈留在了我身边。
2044年3月3日天气:晴
百日誓师这一天,爸爸妈妈给我写了一封信。
我没敢在教室里打开看,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不然到时候在座位上哭成傻B,估计会吓坏我的同桌。
爸爸妈妈说,他们知道我不喜欢学习,也没能在读书的时候找到读书的乐趣,他们知道我努力是因为不想让他们失望。
爸爸妈妈说,我上了高中之后学习就一直很刻苦,我付出的汗水,他们都有看到。
爸爸妈妈说,其实他们并不要求我一定考上清华北大,更不要求我一定是今年的省状元。他们让我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放平心态度过剩下的一百天。
爸爸妈妈说,他们希望我一生顺遂平安,无所谓优不优秀,他们只希望我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希望我如愿以偿。
爸爸妈妈说,他们从来不后悔让我成为他们的女儿。
……好想哭。
爸爸妈妈,我也从来不后悔成为你们的女儿。
2044年6月19日天气:晴
高考结束之后,我又闲了下来,除了学习之外,几乎什么事也没有。
家里书房里的书几乎都被我看过一遍了,但我还是喜欢呆在书房里,有些书被我翻了第二遍也不觉得腻。
今天我突发奇想,想把书房打扫一遍。
因为我还一次也没有打扫过它,这个和我相处时间最多的朋友。
在清理书架顶上的灰尘时,我发现了一本被遗漏在那里的书。
还挺厚的,烫金的封面,看得出底色曾经是白色,但是已经被灰尘盖的发黑了。
我清理干净封面,上面印着书名,《脆弱的力量》。
我很奇怪,我看过这本书,它现在还在第一层的架子上好好地呆着。
为什么这里有第二本《脆弱的力量》?
我刚想打开,书里就掉出来一封信。
好漂亮的字,游龙惊凤的瘦金体。
和爸爸的字好像。
爸爸。
我打开了信,一字一句读完。
信里的爸爸刚刚十九岁,这是他写给妈妈的情书。
我居然能在这里挖到这种宝藏。
信封里还有一张拍立得,有点褪色了。
年轻的少年少女站在窗前,绿植在他们背后葱茏,他们穿着中学礼服,微微笑着看向镜头,仿佛某种定格的永恒。
信的结尾说,“我不知道我会爱她多久,我们能不能共同度过未来的风雨,能不能一直走下去。但是我现在很确定,我爱她,她在我的生命中举足轻重。”
“如果我是一片宇宙,那么她就是这片宇宙里无可替代的恒星。”
爸爸。
我在心里默默地回答。
你会爱她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
2044年9月2日天气:晴
我要去上大学了。
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写日记了吧。
我从来不爱写日记,但我爱我的爸爸妈妈。
再见。
再见。
作者有话说:
如许的故事会写一本书,但题材会比较特别,不是现言,暂时不放出文案。
下一章全文完。
第192章 192 番外28(全文完)
◎关于永远。◎
晴光潋滟, 窗前明媚漫沿。
陈缘知很早就起床了,今天是周六,早上她要送陈如许去上英语口语班, 然后上午的这段时间她可以在家里安闲度过。
陈缘知下楼喝水,阿姨已经将早餐做好摆在桌面, 陈如许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正在吃早餐。
陈缘知坐下,阿姨端着盘子放在陈缘知面前, 陈缘知摸了摸陈如许的脑袋, “今天这么早起来了?”
陈如许点点头:“今天要早点到,老师说要检查上周布置的演讲作业。”
陈缘知:“原来是这样。小渠中午想在家吃还是出去吃?”
陈如许乖乖道:“想在家吃,想吃爸爸做的。”
陈缘知打趣:“是阿姨做饭不好吃吗?”
阿姨刚好走过来, 闻言露出了心碎的表情, 陈如许连忙摆摆手道:“不是, 是我想吃爸爸做的。阿姨做饭也很好吃!”
陈缘知这才想起,自己起床时身边已经空了, 但她明明记得许临濯今天没有安排工作:“你爸爸去哪了?”
陈如许:“爸爸刚刚晨练回来, 又出去了,说是去一趟超市, 可能是去买什么东西了。”
陈缘知经常觉得自己已经比大学时期要早起很多了, 但在这个家里, 她依旧是最迟起床的那个人。
陈缘知开车送陈如许去上课, 流动的阳光模糊了车窗,蒙上一层初夏的热浪。陈如许坐在副驾驶座上, 一脸沉凝的表情, 被陈缘知捕捉到。
陈缘知:“小渠怎么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陈如许愣了愣, “噢, 我是在想语文老师给我们布置的家庭作业。”
陈缘知:“嗯?作业很难吗?”
陈如许的声音耷拉下来:“老师这周让我们写作文,但是题目太难了,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写什么。”
陈缘知:“是什么题目呢?”
陈如许:“是《关于永远》。”
陈缘知有些意外:“永远吗?唔……这个题目,确实是有点难。”
尤其是对于小学生而言,算是很难理解的概念呢。
陈如许也有些垂头丧气:“嗯,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目的地就快到了,陈缘知降下车速,安抚她:“没关系,小渠先去上口语课吧,等你回来爸爸妈妈陪你一起想,好不好?”
陈如许点点头:“好。”
陈缘知把陈如许送到补习班之后便回了家。
陈缘知在玄关换鞋,抬头便看到了放在玄关上的一枝花,花瓣下垫了一张卡片。
陈缘知抬手拿起,卡片上是熟悉的瘦金体字——“画室里有惊喜”。
陈缘知挑眉,她放下包和钥匙上楼走进画室,刚打开门便闻到一股清香。
向阳的那面玻璃窗外,阳光轻轻暖暖地熨烫在地面上,被白色百叶窗筛成一条条细纹,像是漾开的水波。
一束白玫瑰立在画架旁的木质凳上,花瓣边沿犹带露珠,摇摇欲坠。
陈缘知慢慢关上门,她走过去,指腹贴在花瓣上轻轻抚摸,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
陈缘知把花束摆在了卧室的床头柜上,剩下那一枝插在了画室的青瓷瓶里。
做完这一切,她去敲书房的门,食指弯曲,叩门的声音很清脆。门内传来熟悉的温和嗓音:“请进。”
陈缘知打开门,探出一颗头,许临濯看到是她,失笑道:“怎么还敲门了?我还以为是李姨。”
陈缘知走了过去,坐在他身侧的沙发上:“上次小渠问我进书房要不要敲门,她说妈妈从来不敲门,那她要不要敲。我思考了一下,我觉得你还是一视同仁比较好。”
许临濯:“小渠还小,你难道还小么?”
陈缘知:“我不小了,但我现在是一个母亲,我得以身作则。”
许临濯闷笑两声,手指碰了碰眼镜框的边沿:“好,你高兴怎么来就怎么来。”
“花收到了吗?”
陈缘知这才想起自己过来书房是来道谢的,她站起身,走过去亲了亲某人的额头:“收到了,谢谢许先生的花,我很喜欢。”
许临濯镜片后的丹凤眼轻挑:“看来那束花只值一个吻。”
陈缘知:“一束花而已,还想漫天要价?”
许临濯笑了:“不敢。”
陈缘知抱着他的手臂,凑近看:“你在看什么书?”
许临濯:“卡尔萨根的《宇宙》。”
陈缘知:“我怎么记得你看过了。”
许临濯:“嗯,这本是新买的,我看到最近出了新版,是彩色插图版。”
“我准备把旧版的拿走,把这本新版放到书房里。”许临濯,“这样小渠她如果找到这本书,会更容易看进去。”
陈缘知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侧颜,“那旧版的那一本能不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