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克定食
直到逼出她眼泪,再被他吻掉。
左柯让心底那些横冲直撞叫嚣的暗欲终于得到平复。
邬思黎意识不断下沉、模糊。
什么时候结束的、怎么结束的、左柯让附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她一概没印象。
唯一深刻的是留在她眼镜上那一抹白。
她挺记仇,所以翌日早上起床后,邬思黎没跟左柯让讲过一句话, 左柯让吃饱喝足那叫一个乖顺,毫不介意邬思黎“睡完不认人,提上裤子就你谁”的冷漠。
从今天天气不错再聊到今早外卖的这份生煎□□有点厚,一人在那自言自语地也特乐呵。
今早时间充裕, 左柯让送邬思黎去上班,邬思黎没拒绝。
昨晚她在飘窗上跪挺久, 有毯子在上面铺着也很硬,左柯让完事还用热毛巾给她敷来着, 管点用,但走路膝盖回弯还是别扭。
下车前邬思黎照例要叮咛他开车小心注意安全,左柯让非嘴贱一句:“我把你眼镜擦干净放包里了。”
那点子事又重归脑海,邬思黎话立刻就憋回去,下车嘭一下甩车门。
左柯让得他姑娘一个大冷脸,轻挠眉心。
他不就一个没控制好,不小心把那什么弄她眼镜上了吗。
他还都消毒了呢。
罪不至死吧?
……
邬思黎两百多度近视,在国外新添的毛病,她租住过的那几个房子灯光开关都不在床头,每次酝酿出睡意再下去关灯人就精神了,电路又不能改,她便经常黑着灯看电脑手机。
她就工作时会戴,平常不耽误什么。
被左柯让这么一物多用,邬思黎无法再心无旁骛地佩戴那副眼镜。
塞进眼镜盒扔抽屉里再别见天日。
中午吃完午饭,邬思黎又去配一副新的,佳佳陪她。
佳佳还保留着小时候那种癖好,不近视,但看到别人戴眼镜自己也要试试。
选出几副镜框往自己脸上比划着:“你那眼镜上午不是还好好的,为啥要换?”
还不都是左柯让干的好事。
邬思黎闻言面不改色:“度数好像变了。”
调试好度数,邬思黎摘下试镜架,和店员说就按这度数来配。
镜框选的一款黑框。
“怎么要这种?”佳佳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趴在玻璃柜上,略露嫌弃地戳她那眼镜框,好像学生时代书呆子那种风格,厚重又蠢笨:“你之前那个无框的多好看,衬你的气质。”
佳佳歪着脑袋看邬思黎:“像个温柔女教师。”
“……”
邬思黎一僵,长发掩映下的耳朵不可抑制地升温变烫。
昨晚上左柯让还真叫她老师来着。
她羞耻得要死。
“很sex啊。”佳佳斯哈斯哈笑着:“再拿个小皮鞭,反差拉满。”
她献计:“你跟你男朋友可以试试哦。”
听不下去一点,而且他们已经试过,只差个皮鞭。
得亏左柯让不在,不会得知她们的聊天内容,不然还不得更疯?
邬思黎横过掌心,虚捂着佳佳嘴巴:“别说了。”
“就脸红啦?就脸红啦?”佳佳笑更欢:“你好纯情啊乖宝宝。”
怪不得男生都喜欢说骚话欺负小女生呢,邬思黎害羞这模样,她一女人都喜欢。
她摇头晃脑:“初恋哥可真是泼天的好福气。”
背后提谁谁就来,佳佳这儿话音刚落,邬思黎那儿就收到左柯让消息。
他中午下班晚,才吃午饭。
日常发照片报备。
Atopos:【吃饭了吗乖乖?】
邬思黎还不想理他,手不受她大脑摆布地打着字:【吃了。】
Atopos:【那不给我发照片?】
Atopos:【又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了是吧?】
Atopos:【你怎么这样呢?】
Atopos:【我生气了。】
连着四条消息怼得邬思黎还挺心软,还有那么点故意晾着他的心虚。
其实她拍了午饭照片。
就要去选择照片发送,对面又一条——
Atopos:【乖乖你今天再把眼镜戴回来我就原谅你。】
软下的心肠瞬间冷冻,左柯让就是给点颜色便能开染坊的主。
邬思黎长这么大头一次骂人:【滚。】
*
晚上下班,左柯让来接她,俩人去爷爷奶奶家吃饭。
有点仓促有点唐突,邬思黎说过要不等周末再去,左柯让不,就今天去。
左继坤恶心他,他可不忍着。
“见完爷爷奶奶,等国庆回宁城再带你去见外公外婆。”
这么见一圈,他和邬思黎就是彻底定下来。
他说:“你就彻底没得跑了。”
他就在这,她还能跑去哪。
这份忧虑简直多余。
左柯让总是没什么安全感,也可能是刚和好没多久的缘故,他还没有完全放心。
他们俩人入睡前是抱在一起,睡着后又会根据各自不同的睡觉习惯进行调整,这几晚,包括在科莫湖同住,邬思黎睡觉时迷迷糊糊总能感觉到左柯让多次醒来又把她搂回怀里。
虽然第二天他们两个一个趴着一个躺着,毫不相关。
邬思黎都不禁恍惚,是不是她睡觉时做的梦。
不知道该怎么样能消除掉他这份不安,所幸她有一辈子时间陪在他身边。
日积月累,他总会不再惶恐。
和好后左柯让就换成手动挡车开,方便牵她。
今天他还没有所动作,邬思黎先摊开手,左柯让笑着握上去。
她回:“知道了,跑不了。”
上次见爷爷奶奶还是四年前,经邹念桐他们提醒才想起紧张,邬思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去世的早,家里人都喜欢邬思铭居多,她和长辈关系也不是很亲近,更没什么相处经验。
这四年她一点长进没有,还是忐忑。
但她这份忐忑和左柯让于她那份忧虑一样多余。
见到面,爷爷奶奶一如既往对她。
奶奶跟她聊八卦,又送她一个扁盒,这次是祖传玉镯。
是奶奶结婚时,她外婆送她的嫁妆。
意义重大,其中含义更是不言而喻。
邬思黎没有推拒,小心收下。
爷爷则是给她一个大红包,还是喜怒不形于色,雍容严肃的样子,只说要他们好好的。
很简洁的一句祝福。
很符合爷爷的人设。
邬思黎发现爷爷奶奶比四年前苍老许多,是精神上透露出的疲态。
估计是被左柯让那一通操作吓坏。
他们夹在中间也很为难,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孙子,都是骨肉至亲,不可能左柯让摔断腿他们就真把左继坤腿也给打断。
那样这个家就是真散了,而老人最希望的就是一家和睦。
饭后奶奶拉着邬思黎去小区花园里散步,她说左柯让生在这个家,是苦了他。
“爹不疼娘不爱,我跟他爷爷再疼他,也弥补不了父母的缺失。”
邬思黎初和左柯让谈恋爱那阵就知道他同家里不睦,但她没往心里去,她那时是有点仇富心理的。
他再怎么不幸也还有钱,不会为生计发愁,而她每天都要为邬思铭的医药费绞尽脑汁。
喜欢上他之后,心境发生变化,她就想左柯让拥有这世界上全部的美好。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以偏概全,她不能用左柯让的得到去否定他的失去。
她开始心疼他的过往,共情他的磨难。
“他在他父母那没享到什么好,我和他爷爷就舍不得太严厉对他,他性格可能比较强势。”奶奶握着她的手,一遍遍替孙子担保:“要是阿让有什么叫你不满意的,你就指出来,那孩子会改的。”
“我看得出来阿让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他,你们就好好的在一起,遇到困难一起挺过去,别想着分开。”老人家的语气里满是央求:“好吗?”
“好。”邬思黎诚笃点头:“我们不会再分开。”
回公寓前,爷爷奶奶又准备一大堆东西填满车后备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