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月 第41章

作者:叹西茶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现代言情

  闻月和任骁分手时虽然闹得不是很愉快,但再次见面,她对他并没有什么怨恨的情绪,对人生的过客予以宽容,是她一向的准则。

  闻月朝任骁客套地颔首,算是回应。

  任骁犹豫了下,走过去,扫了眼闻月在看的书,说:“这本书我看过,王老师译的,很精彩。”

  闻月在看的是王瑾珍去年译的一本国外小说,她很喜欢这个故事,所以今天带出来重温。只是没想到任骁居然也读过,以前他基本上是不看这些文学读物的。

  任骁似乎看出了闻月的疑惑,自嘲一笑:“说起来,这本书还是纪总给我的。”

  “纪则临?”

  任骁点头:“那时候我去找他拉投资,他说帮家里老太太宣传,就送了我这本书。我当时就是因为他送的这本书才有了开发‘文·译’的想法,不过没想到会错了意,还惹得你生了气。”

  闻月微感诧异,倒是没想到任骁当初设计“文·译”的契机竟然和纪则临有关。

  “以前你给我推荐书,我都没去看过,也从来没有真正地去了解过你热爱的事业,如果我早一些意识到这些,或许我们就不会走到现在这步。”任骁说。

  闻月眼神一动:“都过去了。”

  “月月,我还欠你一个郑重的道歉,之前……是我错了。”

  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任骁整个人都变得内敛平和了,在社会里浮沉了一遭,他眼见的沉稳了许多。

  闻月一阵唏嘘,但并不想给他错觉,所以很快回道:“以前我们都有不对的地方,再追究没有意义,以后……各自珍重吧。”

  说完,她合上书,起身和任骁点头致意,果断地离开了咖啡馆,把往事留在身后。

  除夕夜,闻月和母亲一起吃了顿饭,即使只有她们两人,这也是团圆饭。饭后,她们一起在客厅里看春晚,到十一点钟,闻月怕母亲熬不住,催她去睡觉,由她来守岁。

  电视上的节目没有新意,看得人犯困。闻月拿起手机查看消息,一小时前她给纪则临发的消息到现在都没收到回复,也不知道他除夕夜都在干什么,不会在公司吧?那未免也过于凄惨了。

  闻月百无聊赖地坐着,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左右等不到消息,就跑到阳台上透气。

  小镇的过年氛围比城市浓,从高处放眼望去,能看到处处张灯结彩,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乐声——那是镇上人们在游神。

  闻月站在阳台边上,深吸了一口气,清冽的空气进入肺里,让她神志都清醒了。她醒了神,正打算下楼回客厅,忽看到一辆车开了过来,停在了自家楼前。

  初一才开始走亲戚,何况这么晚了,又有谁会上门来做客?

  闻月倚在栏杆边上,低头看着楼下,在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时,神色微怔,一瞬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纪则临下了车,拿出手机才要打电话,抬起头就看到了阳台上的闻月。他一笑,收起手机,朝她招了招手。

  “下来。”

  幻觉怎么会有声音?本来应该在千里之外的人,此时突然出现在了眼前,闻月眼底浮现出喜悦,立刻转身下楼,打开大门走出去。

  纪则临张开双臂,闻月莫名眼眶一热,毫不犹豫地奔向他。上一回相拥是分别,这一回是重逢,原来同一个动作能有如此迥然不同的情感表达。

  “你怎么来了?”闻月到现在都有种不真实感,上午还在青城给她发消息的人,现在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她能触碰到他,感受到他的体温,一切都显得梦幻。

  “你不是说想我?”纪则临收紧手臂,将闻月抱进怀里。

  就因为她一句话?闻月抿出一个浅笑,仰起头道:“你来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说了就没有惊喜了。”

  “今天过年,你跑来江城,老师知道吗?”

  “知道,她乐于看到我来找你,最好明年能和你还有你妈妈一起吃年夜饭。”

  闻月不喜欢展望,因为未来是未知数,谁也无法预知。但此刻听纪则临这么说,她并不排斥,甚至已经想像到了他所描述的场景会是何等的融洽幸福。

  原来只要未来足够美好,她也是会向往的。

  “你妈妈是不是睡了?”纪则临问。

  闻月点头。

  “我本来想早点儿过来上门拜访的,航班延误了。”

  “那你明天早上过来,拜个早年……我等你。”

  纪则临扬起唇角:“好。”

  恰是这时,几朵烟花在他们上空炸开,异常璀璨。

  纪则临低头,刚想亲吻闻月,她先一步踮起脚尖,主动亲了他一下,欣然道:“纪先生,新年快乐。”

  纪则临看着她的笑靥,便知晓这一趟是来对了。他俯身,在吻上闻月的前一秒,噙着笑回应道:“新年快乐,闻小姐。”

第46章 Chapter 47

  纪则临晚上宿在落云镇的酒店, 年初一一早,他就带着王瑾珍备好的礼品去了闻月家拜年。这不是他第一次见闻母,但毕竟这一回才算是正式拜访,心理上他还是觉得不太一样。

  说来也是好笑, 他掌管着一个大集团, 见惯了大场面, 但在闻月的家里,面对她的母亲时居然还会有点儿无所适从。老太太说得对, 管他是什么这总那总, 在闻月的家人面前, 他就是一个普通男人, 以后想要把人家的女儿娶走,就得放低姿态。

  纪则临专门上门来拜年,闻母能看出他的诚意。中午,她留纪则临吃饭,饭后, 就让闻月带人出去逛逛。

  青城到了过年就成了一座空城,但江城不一样, 尤其是底下的乡镇, 更是年味十足。

  闻月领着纪则临逛了庙会,又去看了游神。纪则临本来是不喜欢热闹的, 但陪着闻月, 便也觉得人头攒动的世俗活动, 别有一番意趣。

  逛累了, 闻月牵着纪则临的手进了一家咖啡馆, 点了两杯咖啡,坐在店里休息。

  喝完一杯咖啡, 临离开前,闻月起身去洗手间补妆,纪则临拿手机查看消息——虽然现在是过年,但他还是有工作要处理,年前他和周禹给纪崇武设了个套,现在就看他往不往里钻了。

  “纪总?”

  纪则临听人喊自己的头衔,还以为在落云镇都能遇上公司员工,抬起头一看,是好久不见的任骁。

  任骁见纪则临出现在落云镇,心里隐隐有个猜测,直接问道:“你是来找月月的?”

  纪则临听他喊闻月喊得这么亲昵,心头不快,皱起了眉头:“任先生是不是要改正下自己对闻月的称呼,她现在不是你的女友。”

  “你和她现在是……”

  “我们在交往。”纪则临坦然道。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任骁听纪则临承认,心里头还是堵得慌。闻月和他分手不过半年多就和纪则临在一起了,而且还带他回了家,这一点儿都不像她的作风,她以前一向是很慢热的。

  “我就知道,她早晚会和你在一起。”任骁神情不郁。

  纪则临放下手机,看向任骁,泠然道:“闻月是在和你分手后才接受了我的追求,在你们恋爱期间,她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她与你分了手就是单身,可以自由地选择要不要进入一段新的恋情,你没资格指责她。”

  “分手不是丧偶,她不需要为谁守丧。”纪则临神色泰然。

  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任骁面对纪则临仍是处于下风,他不甘心,质问道:“月月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但是也禁不住别人有意离间。纪则临,你敢说你从来没有从中作梗,意图破坏我和她的感情吗?”

  纪则临眸光微闪。

  任骁紧接着说道:“离开青城前,纪欣尧来找过我,她说你不会让我好过的,这是不是说明,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和她的事?”

  “知不知道又如何?这和你没抵住诱惑,背叛了闻月有关系吗?”

  任晓一噎,不死心地说:“我本来以为你和你二叔不和,纪欣尧和你关系也不怎么样,但是现在看来,她和你这个哥哥还挺亲近的,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是你指使她,以投资的名义来引诱我的。”

  纪则临眼中锋芒一闪,面上却波澜不起:“任先生这么冤枉人,是打算把你自己犯的错推到我的身上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月月,但如果你真的居心叵测,挑拨过我和她的感情,那么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同样配不上她。”

  纪则临的神色倏地一沉,冷声道:“无凭无据的话任先生还是少说。”

  闻月从洗手间回来,看见任骁时微微一愣,再看向纪则临,他的表情明显不快。之前他们俩就不对付,现在似乎也有点儿“相见眼红”的意思。

  前男友和现男友相遇,饶是闻月也觉得情境尴尬。大过年的,还是不要起冲突为好。

  她没有和任骁打招呼,走过去,拿起自己的包,对纪则临说:“有点晚了,我们走吧。”

  “月月……”任骁上前一步。

  纪则临伸手拉过闻月,挡在她的身前,警告道:“任先生,请自重。”

  这话以前是任骁对纪则临说的,现在他们位置调换,任骁成了那个第三者。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眼看着纪则临将闻月带走。

  纪则临拉着闻月离开咖啡馆,闻月走在他后头,几乎要跟不上他的步伐,忍不住开口说了句:“纪则临,绅士是不会让女士追着他跑的。”

  纪则临回神,这才发觉自己走得太快了。他站定,回过头道了句:“抱歉。”

  闻月见他情绪不太对,主动挽了他的手,问:“任骁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纪则临很快掩藏起了情绪,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自持,淡然道:“只是低级的挑衅罢了。”

  “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今天是新年,要开开心心的,你别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嗯。”纪则临看着闻月,眼底情绪晦暗。任骁的话成功地让他感到不安了,此时此刻,闻月就在身边,但他总觉得还不够。

  “江城的冬天比青城还冷。”

  “你冷吗?”闻月摸了摸纪则临的手,担心他不适应南方的天气,不抗冻,便说:“你回酒店暖一暖吧,别感冒了。”

  纪则临回握住她的手:“那走吧。”

  闻月的眼波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涟漪,她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跟上了纪则临的脚步,和他一起回了酒店。

  电梯从一楼往顶楼上升,不知道是不是高度变化的原因,在电梯时闻月就觉得氧气稀薄,心口砰砰直跳了。

  顶层是套房,纪则临推开门,侧过身示意闻月进来。

  套房里的一切设施都是自动化的,门一开窗帘就拉上了,灯光亮起,中央空调也开始输送暖气。

  闻月走进去,听到身后“卡哒”一声,下意识转过身,纪则临就已到了眼前。她抬起头,他的吻盖了下来,像是一张无形的密网,将她牢牢捕获。

  纪则临一边吻着闻月,一边去脱她的外套。闻月配合着他脱下衣服,抬手搂住他的后颈,微微踮起脚去回应他的亲吻。

  只是亲吻尚且不够,纪则临一把抱起闻月,往卧室里去。

  近一个月的分别虽然不算长,但以思念来作标尺,就是如隔三秋。

  纪则临重访故地,每一处都再次标记。他垂首注视着闻月,眼神晦暗不明,动作却笃然有力。闻月很快便失了神。

  这片海像是起了风暴,飓风卷起巨浪,闻月一会儿被浪掀到天上,一会儿又跌落海面。她在起起伏伏间惊心动魄,却也渐渐地体会到了别样的刺激。

  不知过了多久,海面好不容易平息,但很快另一阵飓风又卷了过来。

  纪则临贴上闻月的背,闻月还来不及阻止,惊呼声就被底下的被褥堵了回去。

  身体是河道,汗水是流淌的河水,此时地势倒转,盆谷变高地,水流从平原穿过峡谷,逆流而上,在两座高山间滑落。明明冬季应是枯水季,但这条河流却水量丰沛,绵延不绝——河流的源头有人不断地在开凿。

  “纪则临。”闻月承受不住地回头,见纪则临完全没有收手的打算,又柔声喊他:“纪先生……”

  纪则临垂眼,看到此时的情状,眼一热,再忍不住,伏在闻月身上,紧紧抱住她。

  风暴过后,海面便恢复了宁静,只有小波小浪在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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