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有限合伙 第31章

作者:柳翠虎 标签: 现代言情

  终于,他转过脸看着秋恣宁,脸颊依然发烫,呼吸也变热,这回他不叫她姐姐了。

  他捧起她的脸,眼底漆黑盯着她的唇,微哑的嗓音泛着酒气,轻声说到:

  “秋恣宁,我想吃果冻。”

第27章 地下车库与卫生间,是已婚男人获得片刻喘息的乌托邦

  一整夜,秋恣宁翻来覆去没有睡好。大概是因为一个人睡惯,而昨晚,不大的床上又生生多了个男人。

  估计是昨晚太困,加上和朋友们闹了一夜能量消耗太大,下了车,他将她抵在门上亲了许久,等秋恣宁开了门,拽了他领口往床上引,他脑子却乱了,掌心也发汗,连姐姐的衣服都不敢脱,只敢捧着她的脸,吻了又吻,而后似是困了,将头往她肩窝里抵着,喃喃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昏头睡着。

  秋恣宁一股邪火漫上来——

  这小孩是不是有病?!该纯的时候不纯,该欲的时候不欲。

  她想踹他,膝盖抵在他的小腹,硬梆梆的一块,睡梦里的他一把握住她踢上来的脚掌,揣在怀里,低头,咬了一口。

  秋恣宁僵在原地。酥麻感从脚底一阵阵传上来。年轻男人的掌心是热的,舌头也是。做最撩拨的事情而不自知,她骂了一声,抽回了脚。

  秋恣宁洗完了澡,换完睡衣时,陈子昂已经彻底睡死,她干脆骑在他身上,长指甲一点点沿着他的皮肤往下刮,耳朵、脖颈、喉结,锁骨,年轻而健康的皮肤,青春的气息。

  情欲沉了下去,漫上来的是嫉妒。

  秋恣宁想,她老了,她嫉妒他的青春正好。

  白花花热腾腾的肉体秋恣宁没碰,男人躺了一晚上仍旧是完璧之身。

  秋恣宁在天亮时候醒来一次,扯了眼罩,又拽了被子,身侧的男人散发年轻的肉香,她下意识凑了过去,缩在他怀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阳光透过昨晚没来得及拉上的窗帘,晃得人眼睛疼。直到彻底清醒,秋恣宁才猛地将男人一推,手背覆住额头,伸脚将人踹醒:“起了起了起了…”

  陈子昂迷迷糊糊醒来,看着天花板就喊了一声:“妈…”

  等到看清秋恣宁震惊的眼神,这才迅速反应了过来:“我靠我…不是……对不起……秋恣宁,我以为我回家了。”

  秋恣宁皱着眉头问:“你不是都 22 了吗?”

  “过了生日才 22,现在 21。我这是,第一次在女人床上醒来。”他的脑子迷迷糊糊,清醒了一些,这才发现周围是一阵香,暖的,甜的,面前的女人的睡裙亮且滑,冰肌玉骨,真空包裹。头发倾泻的熟女,眯着眼睛睨他。他躺在姐姐的床上。

  他喉头发紧,脸也发烫,不敢再看,下意识扯被子挡住了自己。

  秋恣宁看出端倪,只是起身:“你清醒的时候胆子倒挺小。”

  他不自在,咕哝了一声,“我纯情处男。”

  睡了一晚上,男人的衬衣皱成了麻花,等到反应过去,他赶忙起身,不忘先将秋恣宁的床铺了,再胡乱呲着头发进了洗手间漱口洗脸。洗手间的水龙头响起,秋恣宁跟了进去,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新牙刷递给对方,想了想又重新折回卧室,翻了一套男性 t 恤递给他:“你身上那套换下来吧,皱的要死。”

  陈子昂接过,这么看了一眼,有些酸:“谁留下的?”

  “前男友。搬家的时候不小心打包了。”

  “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他追过来问。

  “怎么?你想追我?”

  男孩赶紧摇了摇头,“我才不想,我就了解了解。我好奇嘛,究竟什么样的人能把你拿下?”他一边说一边套上衣服,微微有些紧,一看领口尺码刻着"m/175",年轻人有些得意:“哟,他不高啊。”

  酒醒了的男人,不如昨晚可爱。

  “幼稚。”

  他撇撇嘴,又凑过来问:“你们为什么分手啊?谁提的?”

  午后的阳光照在陈子昂的身上,这件偏小一点的衣服紧紧勒在他的身上,勒出年轻人紧实的线条,这件衣服他穿,确实比孙一荀好看太多。

  窗外天光大亮,她也失了昨晚的兽性,秋恣宁这么上上下下打量了陈子昂一眼,纯粹抱着欣赏美好肉体的单纯念想,只可惜这么好的肉体偏偏长了一张多话的嘴,她很快不耐烦起来,下了逐客令:“行了,我要忙了。”

  陈子昂却仿佛没听懂一般,他高大的身躯挤在小一码的 t 恤里,在房间里晃来晃去,一边絮絮叨叨和秋恣宁说话,一边观察打量着秋恣宁的新居。

  这套房子在三环边上,名唤广德国际公寓。门面有金黄大理石砖面配合镀金的旋转门,一派国际气息。听起来气派,但因为开发商原因,多次易手,业主、广告公司、美容院、酒店套房统统挤在一栋楼内,导致这栋楼变成了商住混用的公寓楼。加上商业水电,没有燃气,是以这间公寓的单价始终不高。

  但毛头小伙子压根看不出来这些,只知道北京的房价贵的离谱,而这地方又气派至极,他看着实在新鲜又震撼,只是回答:“你忙呗!别管我。对了,你饿不饿?我给你点份外卖,我知道有一家黄焖鸡米饭特别好吃!诶你一定要尝尝!”

  “我不吃这玩意。”秋恣宁无情打断,“你要真想给我点外卖,给我点禾苑的吧,这家我常吃,一份花胶黄鱼汤,一份蟹焗面,再要一份煎和牛还有捞汁白芦笋。”

  这么说完,抱着电脑进了卧室,再将卧室门重重一扣。

  门外没了动静。

  秋恣宁干脆戴着耳机开始看书写稿。她的卧室也乱,一面墙的窗,垂着白色纱帘,窗户外是幽幽树影。正对着床的那面墙对着一大摞的书,各色各样,文学、心理学、艺术和哲学。这些书中有许多一部分是自她上大学的时候就跟着她了,后来在北京的每一次搬家,衣服扔了无数,但书们永远跟着自己。

  午后的树影打在窗帘上,缓缓移动,秋恣宁伸了个懒腰,最后检查了一遍编辑完的公众号,点击发送。

  刚刚写得太投入,这才意识到饿了,摸摸肚子,就听到敲门声:“喂。”

  一个声音闷闷在卧室门外响起:“你的外卖到了。”

  是陈子昂。

  “这家伙怎么还没走!?”她震惊,随即反感起来,一种领地被人侵占了的愤怒。秋恣宁将电脑往床上一推,踩着拖鞋皱着眉头气势汹汹推开门就是一句:

  “你他妈怎么……”

  秋恣宁住口了。

  让她住口的是面前的景象。

  短短两个小时,她的客厅彻底变了一个样。窗帘被拉开了,阳光热烈地洒了进来,窗户被人仔仔细细擦过般,澄澈到发亮。沙发上堆叠的衣服被人收拾好,叠的端端正正,茶几的外卖盒、废纸都被扔了,整个家变得空旷了一些,那些乱七八糟的书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到了书柜上,地面也被人扫过,再认真擦拭过,木制地板在阳光下泛着一层薄薄的亮光。甚至原本半面墙堆积的快递他都替她拆了,所有的快递箱和纸袋,被他压扁,拿线捆绑在一起,放在了门口。玄关处乱放的鞋,他甚至也将它们一个个收入了鞋盒里……

  “……这么牛逼。”

  秋恣宁怔怔将剩下的半句话说完,看向手拎着和苑外卖的陈子昂,又确认了一遍:

  “你、你不是大学生么……还兼职保洁啊?”

  。

  快递一大早就摁门铃。盛以晴被吵醒,她皱着眉头问是谁。陈撰先起身了,套了 T 恤和短裤,揉了揉头发开了门。

  客厅窸窸窣窣传来拆快递的声音,过了不知道多久,就听陈撰来摇晃她:“乖,起了。”盛以晴嘟囔抱怨:“大周末的你做什么?”

  陈撰将窗帘拉开,撤了她的被子,言简意赅:“搬家。”

  盛以晴没想到他来真的。

  两个人住隔壁小区,加上是短期同居,按理说所需的行李不算很多,但陈撰依然买了四五个纸箱子,又找保安借了快递推车,拖着盛以晴就往她家走。

  房门推开,一屋子毛茸茸的玩具和乱七八糟的香薰蜡烛映入眼帘,陈撰放话:“嘴上说的是游戏,但我真是认真的。你觉得必要的东西,就往箱子里装。我来搬。”

  盛以晴重复了一遍:“你认真的?那这同居游戏你要是玩不下去呢?”

  “我再给你搬回来。”

  四个硕大的纸箱子齐齐整整摆在盛以晴的客厅,然而眼看当第一个箱子火速被满地的娃娃塞满后,陈撰有些坐不住了:“……你要把娃娃都带走?不,呃,装点自己的日用品,衣服化妆品什么的?”

  盛以晴无暇理他,火速又将墙上的香薰蜡烛和毛毯抱枕装了一箱,拿胶带封上,“这才哪跟哪?你先把这两个箱子送回去腾空了,还没轮到衣服和护肤品呢。”

  陈撰当天跑了八趟。

  他原本空旷工业风的客厅被铺上了彩色土耳其羊毛地毯,黑色皮质沙发上堆满了各色毛茸茸的公仔和玩偶。靠墙的柜子本是空的,只放着一副伊藤润二的挂画与手办,转眼就被五花八门的香薰蜡烛和 jellycat 盆栽玩偶塞满,活力四色掩盖了鬼气森森。

  一整个客厅看去,一时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再被入侵的是他的衣柜,原本绰绰有余的空间在盛以晴扫荡之后,差点拉不上柜门,陈撰的衣服被挤到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剩余的空间里充斥了折叠的挂的长的短的家居的睡觉的裙子裤子外套衬衫丝袜丝巾帽子内衣裤——女人的衣服怎么可以那么多?

  等到盛以晴勉勉强强搬完她口中“一小部分勉强够日常生活的日用品”后,陈撰甚至能感觉到他家比平时重了,重了整整三倍不止。而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么多的东西从盛以晴家搬出来,可盛以晴家,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拍了一张客厅的照片发到俞又扬迟威的三人群里。

  俞又扬秒回:“这是哪儿啊?里头东西挺好啊,都扔了?”

  陈撰:“……我家客厅。”

  俞又扬嗷一声叫起来:“你丫被夺舍啦?”

  “…以晴搬过来了,我们决定试着同居。”

  也大概只有俞又扬和迟威知道陈撰这货是个对“极简”二字多坚持的人,见了这场面,迟威也看不下去了:“……那也多少收拾一下啊?看着跟垃圾堆似的。”

  陈撰嘴角抽了抽:……已经是收拾完的了。

  “得了。之前谁说过来着,恋爱脑上头,没救。”俞又扬摇头。

  迟威也跟着接了一句:没救!

  陈撰划走了对话框。

  忙活一天的两个人洗完澡倒在床上。

  陈撰第一次发现“女人”实在是一个很神奇的词汇,柔软,却具有蓬勃的生命力。她引诱你,又抗拒你,哄骗你,再侵略你。一开始,被入侵的只有他的嘴唇,再后来,她入侵了他的心,那时候他依然没有防备,等到她向自己求婚,他以为她只是暂时入侵他之后两年的时间,直到现在,她开始大举进攻,入侵了他的卧室、客厅、衣柜,甚至卫生间的洗手台……

  她的痕迹与喜好,由内而外,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他身边的一切角落。他无措,却又甘之如饴。这是婚姻。

  “所以……这就是正经夫妻的感觉?”盛以晴问他。把家里塞得满满当当,让一个人的空间里充满两个人的痕迹。像她的家,也像他的家,是他们的家。

  “唔。是吧……还需要考虑什么?”

  “……钱?”盛以晴想到什么,坐起来看陈撰:“一起生活期间的开销,谁来负责?”

  “我吧?毕竟是你嫁给我,那不应该是我来照顾你么?”

  “你养得起我哦?”她扬眉。

  “我赚的确实不如你多。”他坦白,想到什么,牵了她的手:“这样好了,生活开支我负责。包包珠宝奢侈品,你自己来?”顿了顿,陈撰有些不确定,“你说我这样的男人,讨得到老婆么?”

  “换别人也许够呛。”她掐了掐他的脸,逗他,“但你长得帅,勉强还能讨得到。”

  他任由她捏他的脸,嘴上道:你别反悔就好。

  “那……家务谁做?”想起秋恣宁的忠告,盛以晴又问。

  “我啊。当然是我了。你工作比我忙,加上这个游戏是我提的,肯定我做。”

  “钱你出、活还你干,我还能每天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想到这里盛以晴乐了,“这样的婚姻好像对于我而言没有坏处?”

  “否则呢?我凭什么把你这位不婚主义者骗到婚姻游戏里来?”

  “那你呢?”夜很深了,他们拧了台灯,任月色照到房间里来。盛以晴侧过身来,看着他的睫毛,问他,“你这个不婚主义者,又为什么结婚? ”

  陈撰没有回答,他的答案明显到不能更明显——还能因为什么?

  于是这个周末他们时刻腻乎在一起,他们各自睡到自然醒,陈撰的生活习惯健康,每天早上起来后晨跑、收拾屋子,再从楼下带来早餐店的咖啡和可颂。

  他有轻微洁癖,但盛以晴习惯在床上吃早餐,以往的日子里,她会迁就他。可这次,可颂和咖啡递过来的时候,她试着问了一声:“我能在床上吃早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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