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有限合伙 第52章

作者:柳翠虎 标签: 现代言情

  陈撰嗤了一声,“我才不管。我就要黑着。而且我哪里知道怎么美白?!”一边说,一边开了公寓门,咔嚓一声灯光点亮,他脱了鞋,将手机一扔,抬头,就见到了次卧那口,安静,而又巨大的——

  美白舱。

  “我也绝望了你知道么?今晚,我老公丧失了他最优良的品质——帅气。”

  盛以晴刚进屋就与秋恣宁微信吐槽。

  她将乱七八糟的锅和炉子归置好,又将放在玄关的行李箱拆了,正忙着,就只听门外传来掏钥匙的声音,盛以晴一愣。她住这个小区三年,知道小区限流严格,一般闲杂人等不让入内。

  是陈撰?

  随即对着门口喊了一声:“不是生气了么?怎么快又来了。丑了我才不要见你。”

  说着起身就要去开门,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就听见手机震动,是秋恣宁发来的微信:“宝子,男人什么都能骗你,唯独帅气是没办法骗人的。”

  她笑了笑,正要接着开门,就听见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是,不可能是陈撰。

  她一下子警觉起来,握着手机,重重踹了一脚门,厉声质问:“哪位!”

  门口的动静瞬间停了。

  她想看猫眼,又不敢看,犹豫之间,声音又起,这回变成了敲门声,叩地用力。

  她已经心口发毛,大声问:“谁啊?”

  门外无人回答。

  然而,敲门的声音依然不断。反而越加大声。

  恶作剧?

  想到这里,盛以晴警醒起来,咽了一口唾沫,放轻了脚步走到大门前,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往外看——

  就听一声“啪”的巨响,仿佛拍打在她的脑门上,她被吓了一跳,猛一后退。差点尖叫出声,而随着声音,猫眼一亮,又猛地一暗。

  一股寒意爬上心头,她意识到:

  是有人用手掌特意盖住了猫眼。

第45章 新婚又被称为“纸婚”,只因它远比你想象中脆弱

  敲门声再一次猛烈地响起。惊得盛以晴差点尖叫起来。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陈撰的,电话直接无法接通。

  她恨到咬牙,第二个电话打给了门口物业,嘟嘟了十几声,又是无人接听。正当她放下手机,门外又是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咚咚咚”作响。

  她的心悬起来。

  一身酒醒了大半。

  独居的女人总会遇到许多危险。在女孩成长为女人的过程里,警惕二字便被刻在了骨子里。盛以晴算是十分小心,特意选了好治安的公寓,外卖快递地址留下的联系人必然是“盛先生”。而此刻门口还放着陈撰的旧男士拖鞋,却没想到门外的那个变态油盐不进。

  被迫害的想象植根在独立女性的骨子里,暴力带来的恐惧可以轻易击碎她们的坚硬外壳,盛以晴当然不例外。女性聚集论坛里总会分享独居小经验,最新的说法是遇到了门外动静千万不要着急看猫眼,因为有的变态会在你凑近猫眼时从门外猝然一击,趁机戳瞎你的双眼。

  这个世界永远比自己想象中残酷。

  “岁岁,为什么抛弃我?”门口的人见敲门无果,一边猛烈转动门把手,一边开始叫骂了。

  “你出来!求求你出来,不要和他订婚好不好?”

  他声音很大,咬字不清,口音也奇怪。

  盛以晴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疯子,忍不住应了一声:“你找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

  男人继续:“你认得!你别躲!你别以为你能躲得了我。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好,但我会努力……”他声音带了哭腔,到最后竟然直接坐在门口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动静让盛以晴心惊肉跳,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盛以晴家是一梯两户,按理说他这么大的动静一定能惊到对面邻居,然而好巧不巧,原来住对面的那户一家三口嫌房子小,半个月前刚刚搬走,导致这一层楼最近就她一人。

  好在这时,电话响起,她以为是陈撰,赶紧接起,那头却是陌生声音:“你好,这里是民间大额借贷,请问女士您最近有资金需求吗?”

  骚扰电话。

  盛以晴一下怒从心起,冲着电话就是一声大吼:“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是违法的?小心我现在马上就报警!“

  瞬间,电话那头与门口,都安静了下来。

  她松一口气,以为人被吓走,然而没过多久,门口动静又起,只听那个人又掰了掰门把手,念叨着:“你不开是吧?行,那我去找钥匙。”

  盛以晴记得大叫:“你不怕我报警?!”

  “警察才不管。”依旧是奇怪的口音。

  话音未落,盛以晴就听见了有东西探索着插入钥匙孔的声音,细细簌簌,仿佛直直探到她脑髓里来,她更是慌乱,颤巍巍举着手机就要报警,好在就在这时候,总算听到一声电梯铃响,紧接着门外一声大喝:

  “先生您在做什么?”

  紧接着传来几个人的争执声、吆喝声,又接着,像是有人认出了男人,喊出一个“某先生!”,再接着,“咚”一声传来,仿佛有重物砸向地面,伴随一声闷哼。

  最后,一切归于安静了。

  盛以晴紧紧靠在门边不敢走。等到彻底安静后,有人扣了扣门,说道:“女士,放心,我们是物业,可以开门了。”

  盛以晴顿了顿,仍旧不放心,质问:“你们怎么会忽然到门口?”

  “你们楼梯间的灯坏了,白天有人报修了,维修师傅听到有人敲门,就找了物业。”

  她透过猫眼看去,只见楼道里站着三个男人,隔着猫眼,看不清面容,不放心又问:“物业电话号码多少?你们叫什么?工号是多少?”

  门口的人一愣,笑呵呵答了。

  她依然不敢轻举妄动,登上小区信息网细细核对,无误,又将水果刀小心翼翼藏在身后口袋,这才放心开门。

  门咔嚓一声打开,只见楼道里站着两名小区保安和一名维修工打扮的人,手里拿着电棍和防爆叉,就在盛以晴的脚下,躺着一位的男人。他一身黑衣,宽松短裤大字型仰躺在地上。他的手里还握着一瓶喝了一半的酒瓶子,酒水流了一地,浓郁的酱香味道。

  他似乎神志不清,门打开,光源射在他脸上,他微微睁了眼,低下头,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片刻后,又垂下头,晕了过去,换了个蜷缩的姿势。

  看起来十分无害。

  “…这是…被击毙了?”盛以晴愣愣。

  “…没有没有,吼了两声,他就这么直直倒下去了。应该是喝醉了。”

  一身酒气。

  盛以晴收回嫌弃神色,看向保安:“大哥,我们楼下不是有人脸识别么?他是怎么混上来的?我们小区的管理也要加强了吧?还有这个人怎么处理,你们能帮忙挪走么?”

  却没想到保安摸了摸头,理直气壮:“女士,这还真不怪我们,这位先生是我们小区的住户。”

  “……你认得?“

  “当然,我今天才和他打交道,他清醒的时候可真不这样,小哥人很好。应该是喝醉酒敲错门了。”

  随即维修工大叔也开口了:“我也认得他,你们这层楼梯间灯坏了,还是他下午刚报的修。”

  “哈?”盛以晴越听越糊涂了。

  只见保安将手朝她对门指去,乐呵呵的:“他啊,是今儿新搬来的,就住您对面!”

  保安和维修大叔似乎对这位“邻居”印象极好,几个人合力将他扶到自己门前坐下,这才发现这个男人不仅烂醉,还浑身发烫,大概是高烧。难怪神志不清。

  盛以晴这么旁观了一会儿,良心发作,折身回屋拿了四瓶矿泉水递给门外的人,见几个大男人守着他一筹莫展,想着这么着也不是办法,又建议:“都喝醉了,还发烧,要不送急救吧?”

  救护车在二十分钟以后来,这个期间,男邻居一直安静睡着,医务人员过来做了初步检查,借着楼道的灯光,她这才认真看了他一眼。

  一眼过后,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那是立体度极高的一张脸,皮肤干净,此刻眉毛紧紧锁着,睫毛如鸦羽,灯光打下,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

  这幅模样,确实难以和前面敲门的“恶人”联想到一起。

  “还是个帅哥啊。喝这么多酒?”医生笑叹了一句,拿起听诊器又探了探心跳:“哟,真是高烧。没事,问题不大。”

  一边说着,一边合力将他架上担架。盛以晴隔着两米开外不远不近看着,又看了看他的门牌,等他们上电梯后,这才关门进屋。

  陈撰刚研究好了美白舱的构造,上衣脱了一半,又架着衣服走到镜子前照了照后背,再凑近照了照脸——确实两个色号。

  长得帅的男人多多少少有自知,他大概知道自己长得不差,也因此,很少会再去费心关注自己的脸。今天被盛以晴这么一说,略微焦虑起来。

  “有点羞耻。”他想,可这么大的美白舱,不用白不用。

  直到陈撰再从美白舱出来的时候,才看见盛以晴的未接电话。他赶忙回了一个过去,那头没有人接。他又补了一句微信:我刚洗完澡。有事?

  这么说着,他裹着浴巾,看了一眼使用说明,只见小字印着:一周后见效。

  他颇为不屑,想了想,又给盛以晴发了一句:对了,我最近有点忙,一周以后再找你。

  。

  曲繁漪过了中午就被姜太太从家里拽了出来。她已经将近 5 个月的身孕,穿一身宽松棉布碎花裙,脸上只涂了素颜霜和防晒,将头发剪地很短,像是电影盖茨比里的黛西,两个人面前一壶茶和两块点心,坐在 nugget 里聊了一下午的天。

  姜太太是典型的鸡娃妈妈,宝宝还在肚子里,就确定了幼儿园,更是在刚结婚的时候,就买了一套西城的学区,她家俯瞰朝阳公园,距离曲繁漪家不过五分钟的车程,周边的 20 多家幼儿园她在怀孕初期就做了尽调,从价格到环境到师资以及距离远近,列了一张表格。

  “这么对比下来,最后就剩下这三家了。”她将平板电脑往曲繁漪面前一递:“苹果草、金海湾和爱童世界。都在这附近,你再陪我去逛逛。我打算明天把钱付了,早早定一个位置。”

  曲繁漪眉心一跳,一时忘了曾宇邱在的幼儿园是哪家,只起身说自己要上个洗手间。过了会儿,她从洗手间出来,姜太太细细瞄了她一眼,笑起来:“你还补妆啦?”

  曲繁漪装傻,哈哈哈笑了声。

  苹果草幼儿园周围围着一圈围栏,围栏内是一排矮灌木。再往里看去,是彩绘的二层小楼。音乐教室的窗户开着,传出一阵阵孩子的歌声。

  连姜太太的脚步都慢了,指着蓝天绿树与幼儿园的彩绘墙,感叹:“你看啊,这些东西,还有孩子,都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曲繁漪点了点头,心跳因为接近那栋小楼而加速,一个念头也跟着在心里响起:“是啊。还有爱情、心动、想要触碰又不敢触碰的一切,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幼儿园的门在另一个方向,她们事先打过电话,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等候,并带领她们参观,路口拐过,曲繁漪正想着会不会去参观钢琴教室,就见姜太太猛地一拉曲繁漪的手,低声惊呼:“是帅哥诶!”

  曾宇邱站在门口。

  双手插兜。短袖外套了一件墨绿的工装马甲,过膝短裤,他留狼尾头,过肩长度,随意在脑后扎了个揪,额上束着和风发带,将刘海往两边拨。

  他这么看着曲繁漪走来,两个人四目相接,他又不着痕迹移开,看向姜太太,微微鞠了一躬:“您好,请问是姜太太么?我是今天陪同您参观的员工,叫我小曾就好。”

  这么说完,冲二人一笑,露出一排白牙。

  曲繁漪这才明白第一次见面时他嘴里那句:“常常和人妻打交道。”

  原来打的是这种交道。

  苹果草幼儿园不大,曾宇邱一手插兜,熟门熟路介绍,从各个教室、食堂、厨房、操场、卫生间到小朋友的作息安排,到教材、师资,最后到户外活动场地里的沙池、滑梯、游泳池以及阅读数、舞蹈室和实验室。

  三个人穿梭在小小校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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