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叉叉
她乘车来到封家，准备接女儿回家。
“摇摇来了。”老太太正在陪着颂颂说话，看到聂扶摇，笑着打招呼，“颂颂，妈妈来接你了。”
小姑娘爬下沙发，飞奔上前，一把抱住聂扶摇的大腿，扬起小脸，给了妈妈一个大大的笑容。
“妈妈！”
弯腰把女儿抱在怀里，和两位老人问好。
“封战去黎城了，你们晚上在这边住下吧。”老太太劝着。
聂扶摇拒绝了，“不住了，晚上还有点工作，资料都在家里呢。不过，晚饭要留在这边打扰爷爷奶奶了。”
两位老人顿时高兴地合不拢嘴，“哎哟，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们工作忙，平时很少回来，我们也念叨着。”
对于这个孙媳妇，二老自然是满意极了。
虽然她很少过来。
不来也可以理解，年轻人嘛，和他们的生活方式不同了。
而且聂扶摇是独女，尽孝也是对着聂家的长辈，他们老两口又不是没有后代。
尽孝这种事，不管怎么说，都找不到孙媳妇头上。
她的时间是用来做科研的，可不是陪着他们唠叨家长里短的。
新时代了，各自的爹妈各自孝顺。
退一万步，二老有三个儿子，养老也找不到封战头上。
更是和聂扶摇没有半点干系。
两家能这样偶尔走动走动，不牵扯一些个家长里短，感情倒是比住在一起更融洽。
“你工作忙，每天早晚来回接送，方便吗？”
老太太用商量的语气问道：“不如我在你那边住几天，照看着颂颂，也省得你来回跑。”
聂扶摇笑道：“您真愿意去，我自然十分欢迎，不会耽误您二老吧？”
“耽误什么。”老太太笑容加深，“封战也就去个十天左右，我去帮你带到封战回来。”
老太太身子骨还算爽利，颂颂虽然活泼却不胡闹，带起来不累人。
也是因为如此，封战才没有聘请帮佣。
“那今晚儿，您就跟我们走吧。”聂扶摇乐得如此。
老太太笑着答应下来。
至于老爷子，根本插不上嘴。
寻思着是否也跟着过去，转念就放弃了。
大概临近八点，聂扶摇带着女儿和老太太回到了家。
一进门，老太太道：“你去忙你的，我带着颂颂去洗澡。”
聂扶摇点头，“奶奶，家里的东西摆放位置，颂颂都知道，您找不到可以问她。”
“问我问我——”小姑娘拍着胸脯，“颂颂都知道。”
“好！”老太太捧着她的小脸蛋，“咱们颂颂真厉害。”
“对，颂颂好厉害。”小姑娘笑眯眯的点头，然后拉着老太太上楼，“奶奶，走，走……”
聂扶摇在书房里忙道快十点多，刚开疲惫的抻了个懒腰。
看了眼时间，她起身来到女儿房间。
轻轻推开门，屋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小夜灯，一老一少已经睡下了。
轻手轻脚进去，给两人拉了拉被子，然后离开了房间。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察觉到一阵朦胧的“嗡嗡”声，两声后随即断掉。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屋内还很黑。
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四点。
上边有一条封战的消息。
单手操纵手机拨了过去，大概是响了还不到一声，封战的声音传了过来。
呼吸略微有些重，即便是隔着网络，依旧给聂扶摇一种安心感。
“吵醒你了？”他的声音很温柔，浸染着笑意，“昨晚没睡好？”
轻微的一条信息就醒了。
“挂念着你，那边情况如何？”聂扶摇声音略微沙哑，睡意明显。
封战低声道：“发生在凌晨四点多，伤亡比较严重，失踪人数不断攀升，各地消防都行动起来了，到处搜索。我在后方等待救治病人，你别担心。”
“受伤情况很严重？”聂扶摇蹙眉。
凌晨四点多，很多人都在深度睡梦中。
可以说是在不知不觉间就被激烈的水流带走了。
“怎么会决堤？”不是聂扶摇想的太美好，至少天江两岸的防汛，国家一直都很重视，真的极少发生这种事，“质量问题？”
“我听到的内部消息，上边的村落，有几个年轻人非法炸鱼！”封战声音带着清冷，“我到了，你再睡会儿，有时间我就给你发消息。”
虽然很忙，可总有休息的空档。
这次封战是领队，除了要亲自上阵坐诊，还要进行一系列的调度安排工作。
聂扶摇也没打扰他，简单叮嘱两句，挂了电话。
时间还早，可她却已然没了睡意。
炸鱼，看似荒唐的理由，可既然是封战说的，真实性应该极高。
不过目前消息还没传开，网上讨论更多的是救治灾民。
虽然也要讨论事发因素的，却都是猜测阶段，更多人觉得是自然灾害，没有上升到人为事件。
不过，如果是真的，那几人恐怕至少都要面临无期，死刑都有可能。
首先，国家规定，任何人不得在天江捕鱼，更别说是炸鱼了。
天江是夏国最重要的三条主要河流之一，天江两岸的城镇发展都很不错，其中还生活着很多珍惜鱼类。
因此，在几年前，国家就做出了天江五十年禁渔期的规定。
可总有法律意识淡漠的人，去挑衅法律的尊严。
第318章 震慑
来到临时医疗点，地方负责人上前和封战交流起来。
简单介绍了一下这边的情况，他便开始交代此次的工作范围。
刚交代下去，外边两位身穿橙色救生衣的消防人员，各自抱着两个孩子冲了进来。
“医生……”
旁边一位女护士忙不迭的道：“把人放在这里。”
两人放下孩子，随即马不停蹄的跑了，外边还有不少人等待救助。
尤其决堤是在夜里，几乎没给人任何逃生的时间，短时间内，房屋坍塌，紧密交融在一起的三个村子，在短时间内，彻底毁掉。
虽然经过全力抢险，依旧还有人被埋在房屋下。
这是一起极其恶劣且重大的灾难。
“封医生，一个是被木板刺穿了腿部大动脉，一个是小腹贯穿伤。”护士将简要情况告知了封战。
封战这边正在另外一位小护士的帮助下，穿戴手术服。
“问问孙医生，她准备接哪一位，剩下的那位送到临时手术室。”
“好！”
封战这边来到临时手术室，面前的少年是被一截钢筋贯穿小腹。
这种情况对封战来说难度不大。
他看了眼面前的三个人，声音从口罩下传来，“开始吧。”
手术过半，一阵嚎啕的哭声，传了进来。
封战微微皱眉。
不过这哭声没有持续太久，逐渐消失。
曲梅梅带着一对老夫妇走到远处，不断安慰着。
“两位别着急，里面医生正在给伤者做手术，需要绝对的安静，您二位这样嚎啕大哭，会影响到医生的。咱们先静下心来，不要慌张。”
老太太面容苍白憔悴，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擦拭着汹涌的眼泪，双手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颜色，是一种褐色，且干燥皴裂。
她哽咽道：“我大孙子……孩子爹妈在外地打工，要是在我们手里……”
她说不下去了。
曲梅梅点头道：“我们了解，医生也在努力，您要相信我们，我们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都盼着患者能够康复，没有人是盼着死亡的。”
“这里是临时医疗点，隔音效果很差，你们这一哭，万一吓到里面的医生，这可不是小事。”
老爷子沉默着点头，眼神却一直看着远处的白色医疗点。
他们的孙子就是那个被割破了腿部大动脉的。
曲梅梅得知后，安慰道：“孙医生正在给你们孙子做手术呢，我们孙医生很厉害的。”
这边刚安抚下老夫妇，很快又看到一堆中年夫妇奔跑而来。
曲梅梅见状，撒丫子冲了过去，差点把鞋给跑丢了，这才恰好拦住两位。
这夫妻俩的大嗓门，震的曲梅梅耳膜都在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