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 第104章

作者:野蓝树 标签: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礼桃心里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就是那个人。

  她不敢往哪里想。

  她在无数个换号讨好他求和好的黑夜里,已经丧失了说出他名字的勇气。

  因为他根本没有爱过自己,更何况冷傲又避世,从来没对任何女人生出丝毫的情.欲。

  但是除了他,礼汀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别人。

  礼汀懒洋洋地支着身子。

  “没一个人敢说出他名字的吗,就这么害怕?”

  她依然笑着,发丝凌乱的她更美,几乎到了摄人心魄的地步。

  乌黑长发散落在礼汀露出来的半截锁骨上。

  衣扣解开了几枚,衣领凌乱。

  雪白修长脖颈上吻痕的颜色几乎是血红,不像是之前的痕迹,甚至说不定是今天早上才被人嘬吸出来的。

  她确实有虚荣和炫耀的本钱。

  周思淼近乎绝望地想。

  刚才她垂着眼戴着围巾,清冷地和他们讲话的时候。

  他们都想看她从纯粹净透里走出来,看她染上颜色的样子。

  但是她真染上颜色了,变得风情万种。

  仿佛从一千个男生的春梦里走出来的模样。

  那些嚣张的红痕,没有人再旖旎的地方想,没有人招架得住轻蔑一切又震撼的美。

  礼锐颂根本不需要选。

  因为眼前的人有一种宁谧的神性和祸国殃民的欲,皮肤上的红痕就像神涂抹的瓷器釉质。

  但是礼锐颂注定求而不得。

  因为她那种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风情,会让每一个人溺毙。

  显然,除了礼桃连名字都不敢叫出来的禁忌大佬,她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嘭嘭——”

  门是被礼锐颂从外面砸开的。

  他看见礼汀懒怠的依偎在地毯上,她勾着一点室内鞋的边,白皙的脚背从大衣下面伸出来。

  脚踝似乎有被人捆过的痕迹,身上也是。

  这条淤痕,就像一条深红色的丝带,缠绵地卷过她的身体。

  最终抵达的位置,是她泛红的眼尾。

  礼汀手肘撑着地毯,从前面往望过去,就像断臂维纳斯。

  神性和衣料的起伏构造成了完美的幅度。

  那一刻,礼锐颂觉得,虽然两人很久不见了,拍摄她意淫她,也被江衍鹤打得很惨。

  但是宗教信仰,在纯粹的痴恋面前,也会变得毫无血色,被殴打被献祭有什么所谓。

  他兴奋到,第一万次想跪下来亲吻她的脚尖。

  就像那首安娜·阿赫玛托娃的短诗

  “羞辱的痛苦改变了圣像/那一副严酷又苍白的表情”

  可是他不能。

  礼锐颂心潮起伏。

  他模仿那个尚未在场的主人的语气,阴郁又低沉地问:“谁让你们碰她了?”

  是纯粹的模仿吗。

  或者是成为江衍鹤的向往呢。

  类似心理学家马斯洛,提出需求理论里的自我实现。

  礼锐颂在疗伤的这段时间,太想成为江衍鹤了。

  像他一样占有那么多优厚的资源。

  像他一样可以把礼汀保护起来。

  话音刚落,礼锐颂已经陷入了一种疯癫的状态里。

  敲碎尚且剩余一半的红酒瓶,尖锐地玻璃刺混着血红的水散出来。

  “刚才,谁拽的她围巾和衣服?”

  礼锐颂往周围环视了一圈:“到底是谁,给她灌了酒?”

  他眼睛猩红一片,伫立在礼汀的身前,一副要为她讨回公道,誓死战斗的模样。

  他愿意成为礼汀的狗。

  也愿意,成为江衍鹤最低劣的模仿者。

  身为女友的周思淼,率先回过神来。

  她拉开吓懵掉的李絮,示意礼桃劝劝她弟弟。

  “礼锐颂,你疯了,你为什么要帮她说话?我是你女朋友,礼桃是你姐姐……你居然为了外面的野女人,准备冲上来,用半截酒瓶刺我们。”

  礼锐颂眯着眼,冷冷地说:“你敢再说一遍她是野女人?”

  礼桃早就已经失魂落魄,也一早知道,礼锐颂对礼汀的执念。

  如今,被亲弟弟这样对待,她也没有陷入意料之外。

  但她隐隐约约到看到,身后的礼汀笑了。

  她还没有看清楚。

  只觉得,礼汀笑的幅度,她的泪水,她的哀伤,都恰到好处地浮现了。

  就好像她才是幕后导演。

  礼桃想,明明是她和众人,胁迫着礼桃来到这里的。

  为什么就像完全按照礼汀的剧本。

  经过了天时地利人和的考验,精湛而准确的上演一场完美的大逃杀戏剧。

  幕布一开场。

  礼汀的笑容被眼尾,薄薄的泪痕覆盖。

  她用一种带着鼻音,撒娇似的语气说。

  “我好可怜的。你看你的姐姐和你女朋友,身后都有那么多男人保护着,我什么都没有。”

  “怎么办,我被他们弄得好疼呀。”

  “站在右侧沙发背后的那个男的,让我的鼻梁撞上撞到墙面上去了。”

  “他身边的黄头发的男生,拉住我,给我灌了酒。”

  “躲在桌角的那个男生,用很难听的语言形容我,问我是不是下海了?”

  “站在李絮前面的那个男生,他和别人一起合伙,把我的围巾扯掉下来了。”

  “你身边的那个男的,对着我的脸喷了一口烟,还说了很多意淫我的话。我快被熏死了。”

  她就用这样一种类似撒娇,轻描淡写的语气。

  成功挑惹起来了,所有男人之间的战争。

  其实他们都争先恐后地,恨不得给她当狗。

  但她都嫌烦,只给礼锐颂轻声抱怨着。

  谁“汪汪汪”吠叫地更大声,让她不喜欢了而已。

  但她没有提一个女生的名字。

  却足以让她们魂飞魄散。

  剩余的四个女生站在血泊和飞溅的玻璃瓶中,吓得瑟瑟发抖。

  礼汀就这样,平静的,带点微笑的欣赏着。

  好像所有癫狂丧失人性的,互相缠斗的男人,都和她格格不入一样。

  朋友不再是朋友,兄弟不再是兄弟。

  最后礼锐颂杀红了眼,跪坐在她的脚畔。

  他就像最疯狂虔诚的信徒,对着她腿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湿红的薄痕发着呆。

  礼汀甚至有点温情脉脉地看着礼桃。

  接着,撑着脸笑出声来。

  “你包里的东西掉出来了。”

  礼桃被她带来的男生,互相打架斗殴的事,吓得已经浑身发抖。

  哪里还有心思去注意掉下来的东西是什么?

  礼汀雪白赤.裸的脚,踩着满地的玻璃碎屑和红酒酒渍,以及倒下的痛苦呻.吟的男人身体。

  她过来捡起来,递给礼桃。

  “这七颗淡水金珠真漂亮呀,是礼至宸送给你们的吗?”

  礼桃的脸颊,瞬间失去血色。

  她看到她弟弟礼锐颂神情恍惚。

  他眼睛里血红一片,渴求地盯着礼汀雪白脚掌上被玻璃刺破流下来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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