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叶泽泷:“Phallus失踪,是你和他本人设下的圈套,还是你和莫家给他做的局呢。小鹤性格太沉郁,我看不透你在想什么。可我....实在...很担心你剑走偏锋。”
轻柔的风眷恋地掠起他的黑发。
“刺啦——”
江衍鹤把刀揣进刀鞘中,并没有直接回答:“按照会客室里,泷大哥的说法,老师骗了我五六年呢。”
叶泽泷:“我知道他有错,不过京域的家族都在传,说你狼子野心。我和陈浩京都不信,但现在——谣言四处都是,已经不能再伪装和平。”
江衍鹤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微微露出一点笑意:“老师很擅长让我满手血腥,即使是他做了错事,都要追责说一切是为我好。后来遇到了一个人,她会舔我的手,说特别干净,所以我想清白正直地活着。你的想法很危险,我只能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违法的事,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时值正午,行走出极长的游廊,烈日下找不到一丝阴影。
就好像一切的隐秘和脏秽,从未出现在他身上一样。
叶泽泷追着他的背影喊道:“小鹤,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这个季度一结束,我就和朱家结束合作关系。”
江衍鹤闻言,神色静谧。
和叶泽泷挥手作别,阳光洒在他手指尖。
他的手修长好看,一点血腥都没有染上。
他冷着脸,隐身出世,旁观朱家许家莫家数年内斗。
就像胜见二柳的俳句:“海蛰隐观水藻下,白昼色朦胧。”
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岁的青年。
他没喝叶家的一滴水,备下的精致小食也完好未碰,宛如祭坛里嗅线香的神祇。
甚至没有留下一丝指纹,用以验证昨晚叶泽川是他所伤。
待他离开后。
叶泽泷给陈浩京打电话:“人我见过了,英俊潇洒,说话威胁利诱轮番上阵,逻辑清晰,让我一怵。和你小妹翡姗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没办法,他好像很爱他的女朋友。”
陈浩京闻言,笑着道:“J是年轻人,性子野,等他玩几年。他在海难救下的可是Sanve,老师不在了,希望我能去教堂见证婚礼,充当父亲角色,亲自把Sanve交到他手上,我才放心。”
叶泽川:“下次我注资他江氏的时候,也算你一份成不?怎么着也是以后的姻亲,嫁妹妹也该收点彩礼啊。”
陈浩京:“我还想多薅点J的羊毛呢,但我怕Sanve心疼她老公,和我断绝关系,到时候我孤家寡人的,找谁说理去。”
叶泽川:“这都开始叫老公了,小姑娘太心急可不行啊,要矜持点。”
两人都笑了。
-
今天是国内除夕,礼汀刚和朱茵敏拉扯完。
她回房间的路上,接到了妈妈当年的助理,陈兮月的电话。
兮月阿姨每年中秋和新年,都会打电话过来问候礼汀的情况。
有时候又担忧女生一个人在外面挨饿受冻,还会坐飞机回国看望她。
当年她为了和礼汀的父亲礼至宸抗衡,用多年的积蓄开了一个小小的珠宝店。
现在已经发展成国内知名的珠宝连锁店了。
礼汀知道她忙,也知道她把一部分母亲留下钱,作为原始股份。
现在每年都以几百万,在定期给礼汀的联名账户分红。
这些钱礼汀从来没用过。
十八岁成人礼那天,兮月阿姨把这张银联卡给了礼汀。
女生记得这天也是妈妈的受难日。
小心翼翼的,把之前累积的钱,全部转入方兰洲的慈善基金会。
虽然是匿名转的,但是一直面向全社会公开流水的兮月阿姨,很快就猜到了这笔几千万的巨款出自礼汀。
她叮嘱女生,十八岁以后的,希望她自由支配。
礼汀没有动这笔钱,两年,账面上也接近一千万了。
她自己每逢过节都会给她发长长的慰问短信,给她寄去鲜花和贺卡。
礼轻情谊重,她深深感激阿姨。
今年没办法回国,和喜欢的人在异国度春节,这是成人礼以后,最开心的一天。
礼汀想买一些贺岁的礼物,给兮月阿姨寄回去。
她很少去实体店买东西,兮月阿姨分红的钱,礼汀一点点都没有动。
她也不是开口让江衍鹤出钱的性格。
礼汀不知道他缺什么,不知道他要怎么报恩,什么都不能给他,已经足够让她难过了。
不想麻烦他,什么都想自己解决。
他下午回来的时候。
礼汀还在网上和商家交涉,春节发货时间。
江衍鹤把她抱进怀里坐着,他揉揉她的头旋,看小猫被他揉着舒服眯起眼睛。
他说:“今年不一样了。”
礼汀睁开眼睛,懵懂地看着他:“哪里不一样。”
他说:“我在你身边呢,我们一起出去,给照顾你的人,选能最快送到她们家的东西好不好。”
礼汀闻言,蜷在他的怀里哭。太感动了,被他好好爱着的感觉。
他知道女生只有之前做翻译留存下来的一点薄薄的积蓄,所以家里的护肤品和化妆品,总是悄无声息地囤了多样。
他知道她喜欢穿白色裙子,所以给她买了好多好多的白色裙,全是各大著名品牌当季款和定制款。
甚至在刚才,他都没说,伤人的,你选的东西便宜质量不好那种话,反而是想最快地帮她送到兮月阿姨的手上。
除了之前谢策清那件事。
看起来又冷漠又不好接近又恶劣的他,其实把她疼到了骨子里。
他太好了。
再也不会有人比他还好。
江衍鹤僵在原地,被礼汀的眼泪浇得心脏闷疼:“还没哭完吗,别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你。”
早上,他和人勾心斗角,字字泣血,又疯又傲又美,狠辣又冷静。
午后,他却轻柔搂着脆弱乖巧的恋人,生怕她被他的拥抱弄碎。
礼汀查看他肩胛医生包裹好的伤。
她眼睛红红地,用力抱紧他,在他怀里蹭蹭:“喜欢被你欺负。”
他把她抱在怀里掂了掂。
任由她身上白色毛衣掉落下来的细软毛线蹭了他一身,在她头顶沉声笑:“宝宝像猫猫一样掉毛。”
礼汀恼羞成怒,啊呜一口咬在他喉结上。
抱紧,许久,才从他怀里探出脑袋。
那人闲适地把玩着一把刀。
是上午叶泽泷送给他,替自己的清理门户的小刀。
他就着抱着她的姿势,给她把草莓尾巴的绿色叶片去掉。
修长手指举着草莓送进她嘴里,声音干涩,哑声似是愧疚:“好吃吗?”
礼汀点头,乖巧地吃完草莓,又舔舔他的手指:“好吃。”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哥哥,这把刀好锋利,不像是水果刀,哪里来的呀。”
几百年不知道多少人趋之若鹜都想一睹真容的名贵古刀。
被他随意亵渎,宠溺她到极致,拿出来削草莓叶叶,再喂给她吃。
“别人送给我赎罪的。”
他把她搂在怀里,说:“我们挂在家里,每次看见它,都提醒我一次,要好好保护你。”
他心有余悸地嗅着她的长发,遍找不到她的滋味宛如心脏在烈火上炙烤,不想再经历一次。
礼汀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的肩头上包扎的白纱。
小猫在心里想:“也是提醒我,不能再让我最最爱的人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两人出门。
沿着表参道的奢侈品店,一路买到涩谷,挑的是最贵的买。
礼汀看着那一串零就心疼,急的眼角差点泛红。
她出声叫了几次,江衍鹤终于收了手,示意刷卡,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只给你阿姨选了几个绝版的孤品,我们不在中古店买九成新,等下去专柜买新的。”
礼汀小声拒绝道,晃着脑袋:“已经够啦。”
“够吗?”他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处的微热山丘,掀了掀眼皮,“听你的。”
他表面是给她介绍建筑物,其实把一圈儿奢侈品店买了个遍。
礼汀心疼他的钱。
付款的时候,店员点头哈腰地对他们笑。
那人也笑,懒洋洋地看别人恭敬地献上买上千万才能得到的镶边钻卡。
“94年的鳄鱼皮还有吗,就是价格翻了十倍,铆钉环扣的。”
刷卡声滴滴作响,他看上去无比迷人。
他对各种奢侈品牌娴熟的模样。
礼汀从未见过,现在想想,之前家里出现的所有东西都价值不菲。
他的身上有一种锦衣玉食带来的骄矜。
她咬着下唇,一副舍不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