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刚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祁弥试探性地说:“真实性还需要商榷,消息来自于家里的孩子被夏元渡霸凌的徐云鹏,当时江少你用治疗狂犬病的特效药,救下他儿子的性命,他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
祁弥接着说:“徐杰,在策划一场绑架案。”
“他的目标对象很有可能是你。主要你没有出现在竞选现场,再加上宴会上你....没有得到朱家的协助,这次得到的票数将会大幅度降低。”
“是吗。”江衍鹤拧暗书桌前的灯光,周围显得昏暗沉郁。
他咬着支烟在唇边,也不点燃,松松地叼着滤嘴,薄唇浮出一抹笑来:“他的手段就这么幼稚?”
“您当时帮徐云鹏一个忙,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夏元渡害怕地不得了,不敢跟着许轶去意大利,没有妨碍您利用许轶。”
“被夏元渡的狗咬伤的小孩父亲徐云鹏,在你离开京域去意大利以后,他来明旭找了你好几次,就想找到时机报答您。”
“他是徐杰的亲戚,又退伍了,身体素质比较好。这次徐杰选中他绑架你。徐杰可能觉得这样做,万无一失。他万万没想到,您帮助过这个人。他一收到消息,就立刻打电话通知了我。”
“江少,您打算怎么做。”祁助理稳定住他慌乱的心绪。
“保护好礼汀的安全,我和罗彬要谈一桩虚拟货币的交易。”
江衍鹤揉了揉眉骨,淡漠道:“其他人的死活,和我没关系。”
祁弥恭敬道:“礼小姐那里,我一定会加强防御,需要我调出保镖陪你左右吗?”
“还需要问?”
江衍鹤眼里没有一丝光,嘴角倒是笑了:“我死了,没有人会服徐杰靠这种阴损的手段上位,他根本没有撑起全国商场天花板的能力。
在屏幕那头。
礼汀看着蓝光亮起又熄灭,她舍不得看到他期待的落空。
她轻轻推辞道:“听说婚纱要提前很久定制,我怕我穿出来不好看。”
眼前是恶性竞争商业打压,背后是人情世故赌兴死局。
江衍鹤都没有放在眼里。
他之前散漫凌冽的漠然感消失殆尽。
J:“如果不合适的话再改,等到结婚之前我们再改。”
他哄着她,眸光似春风和煦:“去巴黎选,正好陪你出来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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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出来的婚纱,一件都不剩,全让给了别人?”
饶是霍鸿羽,也感受得到江衍幽暗眼神下隐藏的薄怒。
“礼汀一定是料定,和你结婚的人,一定不是她。”
顾天纵眼睛里盛满奚落,他瞪了一眼身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霍鸿羽。
“我早看出来,她是不懂争取的性格,能被礼家里欺负得完全不敢回家,这不还是没有挑战精神的小女生吗。没有什么安全感,别人兴起一点争夺的心思,她碰都不会碰。”
“对待女人不能那么温柔,特别是你喜欢的女人,她们喜欢对她们不屑一顾的坏男人。上次我和莫哥去酒吧,有个小有名气的环球模特,家里有钱,出来玩儿的,对所有男人都不屑一顾,我买了最贵的酒,请她喝酒,她让我滚去和销售酒的牛郎喝。”
“但是浠哥很轻松就搞定了,他说她不过泛泛,身上的花漾小姐香水是路人香,转身夸了一个姑娘的阿玛尼海屿青柏好闻,第二天,我陪他去外滩那边送叶家的少爷回日本,还没出机场就收到了一个消息,昨天那姑娘,让他去她的私人公寓找她,她会穿着香水等他来品鉴。”
“玛丽莲梦露,只穿着香奈儿五号入睡?”
霍鸿羽用手指弹着玻璃酒杯:“啧,浠哥你玩得太花了,家里没有人管就是自由。”
“可别向往这种自由啊,我被小鹤奴役得蛮惨的,如果说这辈子我还有什么限制的话,小鹤命令我往东,我一定会规规矩矩地拿出导航,跟着他走。”
莫浠:“上次为了陪他去新加坡,拍卖几幅吴启建的山水画,我提前买通了七八个有入场券的人,让他们帮我喊价。那几个愣头青铆足了劲儿往上抬,每一幅画都给我喊出天价,最后我回国卖了两辆车,才把那几幅画运回国。”
“我觉得手下人,把这件事办得很好,因为我查了吴启建这个人,他的八仙图合并在一起,是稀世国宝。”
“买回来以后,我放进了我家里捐的文化馆里,准备用家里的门票钱,回点血。这画还没焐热呢,放在家里还不到三天,一个政法大学的教授来我家里做客,说这幅画的真迹在他朋友的家里。”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那次拍卖居然会有赝品,花了几千万买到的画全是假的。我直接追去英国找你鹤哥,他一本正经在玩,陪女朋友上课的纯爱游戏呢。”
莫浠夸张地叹了口气:“我和他提到这些画是假的,损失了七八千万。”
“鹤哥.......会做亏本生意?”
顾坚白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难道鹤哥也被骗了吗?”
“是啊,他被骗了,还被骗得心甘情愿。”
莫浠眼神里充满神秘:“他啊.....他转手就送了我几辆新车,让我回去好吃好喝别愧疚。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的目的,完全和画没有关系,拼了命地抬高那几幅画的钱,一方面为了那晚的慈善晚宴,另一方面,他的目的根本不是画,而是主办方,临摹吴启建那副画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徐杰的父亲徐秉强。”
“徐秉强一直有收集名家画作的爱好,但是又菜又爱玩,没办法收集到真迹,他就自己找人临摹假画,放在家里附庸风雅,这几幅是非法流出的,他一直都在想发设法收回来,这次的主办方以为他单纯很喜欢画,让他来拍卖,没想到,他一张都没有买回来。”
“这不纯粹欺诈吗,涉案金额这么大,一告一个准啊。”
霍鸿羽忍不住赞叹道:“这次太稳了,阿鹤你做到这个份上,谁还敢和你争?”
“我从来对竞选首席毫无兴趣,更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干预到我的婚姻。”
江衍鹤声音很沉,狠戾地摒弃那些无关猜测。
他胜券在握,情绪却隐藏地很深,没有人能彻底揣摩透彻。
“我陪徐杰玩玩,只为了证明给礼汀看,她这辈子注定属于我。”
“你这次,得把人攥紧点啊。”
顾天纵走过来,替江衍鹤把摆在他眼前的资料拿走:“今天工作就交给我了,等会上船了。你和她好好过二人世界。”
“谢策清可是要去参加你生日宴的,到时候别把人勾着逃婚了啊。”
霍鸿羽清了清嗓子:“多年兄弟了,他一直苦苦恳求我,说想知道你们的近况,哪怕远远看一眼也好,我不是当事没办法拒绝。那天我在朱茵敏面前,言之凿凿地说你和礼汀的感情深刻,一转眼,礼汀就在巴塞罗那,和你玩失踪游戏。阿鹤.....这么多年了,她心里到底藏着谁,又在报谁的恩,我们几个也雾里看花。”
“报恩。”
江衍鹤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他在威尼斯受过最重的伤,不是被Phallus或者徐杰报复,而是那天礼汀哭得眼睛红透。
她细声细气地和他撇清关系,称已经报完他的恩情了。
那天江衍鹤心脏痛得犹胜枪伤击中。
原来这么久,她还是没有放下当时的事,认定是一种恩情偿还。
他完全十万个细胞都在叫嚣,隐秘的躁动和侵占的欲望每一分钟都在自我折磨。
他想要彻底得到她。
这种燃烧的心绪在指引着他前进的路。
江衍鹤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再忍耐了。
他很反感小孩。
更厌恶有一天礼汀这个苍白脆弱的人,要被迫去照顾,吵闹着分享走关注和爱的生物。
他恨不得把任何分走她爱的东西扼杀掉,这也是他从来不打算让她怀孕的原因。
一想到有别的东西会让她疼,他一定会变成虎毒食子的野兽。
但如今,江衍鹤急切地,想和礼汀缔结一段无法挣脱的关系。
江衍鹤的那些手段和伎俩,笼络人的,胁迫人的,都舍不得用在她手上。
就算是最病戾地想要得到她的时候。
他也只是举重若轻地,把她带到没有人的房子里,囚困着她,却赋予她绝对的自由。
江衍鹤懒怠地扫了套房里谈事的朋友一圈儿,他压下心里的暗欲和勾出来的恶瘾:“少议论,就算她不争取,我也会亲手,帮她穿上婚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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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的旺多姆广场,带着一种古典的恢弘。
埃菲尔铁塔只有远远的尖角,云翳柔泽地环绕在周围,远处的长廊缀连着落地窗,在黄昏前的阳光中,就像从十八世纪出产的八音盒。
礼汀选完婚纱,刚回来酒店,用门卡划开房门。
夕阳里,整个房间显得暖融融的。
六月的天气还是燥热,窗帘上都笼罩了白色的帐蔓。
她松松地把漆黑的长发拢到一边,露出洁白如玉的侧颈。
礼汀面对着镜子,正在解今天穿得丝绸衬衣的纽扣。
身后出现人影,手指颤抖着,慌了一瞬间,有轻微的恐慌。
“窗帘拉上。”
鹅黄色的光线在帐蔓的遮盖下消失了,只剩下一层晦涩的暗影。
得知来的人是他,礼汀瞬间安定下来。
她小小的脸撞到男人的胸口,对方没穿衣服,胸前的皮肤被汗水浸透了,张扬着性感的气息。
他的胸膛结实光滑,肌理流畅,让她的脸很燥热,他双手箍住她,制止了她拉下裙子拉链的动作,暧昧升温,她能嗅到男人身上有很淡的烟草香。
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感受着江衍鹤正在用晦暗的眼神端详着她。
他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得知她到底有没有想过好好选婚纱给他看。
礼汀往他怀里埋了埋,黑发刺刺挠挠地蹭着他,像是往他心里勾。
她小声说:“婚纱,我选啦,等今晚穿给你看,他们一会儿送过来,说让你也看看,有什么需要改的.....结....结婚的时候再改.....啊....”
他并没有吻她,反而从后面覆压下来,以胁迫的姿势,把她抵在窗幔和他之间。
旺多姆广场上三三两两的车声和人声,那么近又那么远。
“你想过和我结婚吗?”
他的嗓音,很低哑,在她耳畔质问道。
幽暗的房间里,礼汀背对着他站着,全身都过电一样战栗着。
轻拍着他的臂弯,难耐地说不要。
那人从背后擒拿着她,圈着她,让她无处遁逃。。
“嗯?说话。”
他的薄唇,很轻柔地,在她脖颈间上下触碰。
礼汀难耐地扬起头,她微微向后倚靠着他的胸膛,又舍不得骗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