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Phallus轻蔑地笑了:“他二十多岁就跟着我了,你觉得他会向我反水?”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陈浩京一枪托扎在江衍鹤的背上。
陈浩京膝盖抵住他的脊柱,逼使这个曾经帮助他的主人跪下来。
江衍鹤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嘴里都是血。
他毫不在意地笑着,脸颊摩挲着地面。
Phallus微眯了眼睛,似乎不解:“你哪来那么恨他?”
陈浩京又恢复恭顺的样子。
低头把刚才Phallus拆卸的枪,捡起来,组装好。
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Sanve在波士顿,精神状态很差,而且她依然痴迷于J。”
Phallus早知陈浩京对翡珊是什么心思,不然也不能辖制他这么久。
他沉稳点头:“嗯,少把你那些个人情绪摆在明面上。”
他没有发现。
陈浩京装枪的时候,少组装了一个子弹。
而这个子弹,被刚才磕在地上的江衍鹤,用牙不动声色地叼了起来。
几乎是瞬间。
陈浩京把一块刀背一样,稍钝的枪管零件拨片踢到江衍鹤的脸边。
他做完这一切,又回到Phallus身侧,仿佛他没有任何逾矩。
“警方在外面守着,爷,我们要小心。”
探路的齐涉有些不安地回头叮嘱。
Phallus接过手杖,厉声交代到:“不管怎样,都要把江衍鹤带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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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丹嫩沙多水上市场的时候。
夜色渐深,风力很大,搁浅的长尾船在水里浮沉。
雨季里并不是全是青春期的悸动。
同时也罪恶滋生,热带风暴渐渐地带来了一场雨。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生锈的雨水味道。
礼汀在浓烈的水腥臭中醒过来。
她努力翕开眼睛,发现船在漏水,船上布满了弹孔,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从身边人对话,她才得知。
刚才挟持她们的人,遇到了等候在外面的莫浠带着当地赶到的警察。
船上的弹孔,就是警方为了救人,射下的。
现在船上还有七个人,正在对峙着。
两个人举着枪,站在船头船尾。
陈浩京站在Phallus身边。
站在船头半跪着,唇角含着血,对自己投来紧张目光的是,江衍鹤。
而站在自己身旁的,是刚才给自己一枪托,绝不会手下留情的齐涉。
江衍鹤本来目光盯在远处私人码头入口处的巨大铁树。
几乎是瞬间,他就察觉到礼汀醒了。
他扭过头,目光和礼汀交织,眼里溢满让她不能动的指令。
那是一双令她无比痴迷的眼睛。
血浪逐花,覆手囹圄。
这双眼睛曾经注视着她,带给她灭顶的愉悦,她怎么会看不懂。
礼汀没有任何的动作。
周围水上的气味,熏得她难受,眼睛泛着薄薄的雾气。
但她看起来还是没有丝毫不适的模样,任由自己的衣料,发丝和灌进来的污水接触着。
“翡爷,这种情况下,船会沉,我们必须被迫转移,前面有一个私人码头。”
“行。”
“这女人带着实在碍事,翡爷,我枪里还有两发子弹,要不直接把她结果了?”
齐涉对着江水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他额角的疼痛有些尖锐。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江衍鹤终于用铁片磨破了绳索。
他躲过船尾看守的枪,用极快的速度把刚才用牙齿叼起来的子弹装上。
手指脉络猛地暴起,骨节发白。
他对准齐涉,语气凌冽:“不许动她!”
他一边说着,一边举着枪,向Phallus一步一步走过来。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从来深谙。
齐涉盯着他看了一秒。
猛地跪下去。
从后面掐住礼汀的脖颈,挡在身前,骤风吹散了礼汀的发丝,她摇摇欲坠地陷在男人的手心。
齐涉覆手从后背的皮带套中,拿出来一把尖刀。
几乎是碰一碰。
这把刀就在她莹白伶仃的脖颈上,划出来一条血线,血珠跌落下来。
虽然并不是脉搏的位置。
江衍鹤已经目眦欲裂。
他宛如野兽嘶吼,眼睛猩红,身体蓦然紧绷:“放开!”
“你敢对翡爷开枪,我也不会放过你。”齐涉把刀架在江衍鹤脖子上。
“小鹤,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拿枪指着我。”
Phallus也不惊慌,他沉痛又惋惜地摇头。
他还是和过去一样,擅长笼络人心。
把求生当成背叛,在呼啸的风声中开始劝降:“你把枪丢过来,我就让齐涉放下手里的刀。”
“不然——”
礼汀轻微地对江衍鹤摇头,她也知道武器才是谈判的筹码,不然连上赌桌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失血的感觉,让她脑子生了锈,她只感觉到疼痛。
看见礼汀呼吸艰涩又颤抖。
江衍鹤心脏抽疼,他松开骨节。
“咔哒。”
一把枪从他掌中掉落了下来。
他为了礼汀的安危,亲手放下了保命的武器。
“踢过来。”
Phallus注视着江衍鹤,命令道。
但是江衍鹤并没有朝着Phallus,和守卫的方向踢。
他盯着看了一瞬间,猛地把枪踹到礼汀的脚下。
那一刻,礼汀觉得心脏蓦地下沉了。
她终于知道了刚才江衍鹤和她重新提起那年约定的用意。
就像他刚才所说的一样,让她向他射击,再趁乱逃走。
因为他们只有把活着的他绑回去,让他做傀儡,才能牵制江家的股份。
他万一死了,船上所有人都会慌乱无比。
他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才会把枪踢给她,让她用他的死亡换取她的生。
反正,她不是满脑子都是逃跑,都是离开他吗。
原来这才是,他算计的最后一步。
她永远自由地离开了。
所以他也不想活了,宁愿被他们当成傀儡,不如彻底地沉入湄公河的湖水中。
“当着我的面,以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吗?”
“所以,小鹤是不是想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会不会对你开枪?”
Phallus眯起眼睛,似乎已经料到了这一茬:“听说这几年里,你一直在找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已经和王储在一起了,还失了忆?那我们就赌一把,看她会不会对你开枪吧。”
“捡起来。”Phallus转向礼汀。
“我并不想追究你是不是真的失忆。”
Phallus脸颊瘦削,突出的颧骨不动蠕动。
他循循善诱,命令礼汀:“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很难缠,你不是想尽各种方法脱身吗,现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对他开一枪,让他对你彻底死心。”
江衍鹤漆黑的瞳孔看着礼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