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 第52章

作者:野蓝树 标签: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鼻尖呼出的热气凝结汇聚,成为小小的河流。

  那么一瞬间,礼汀蓦地意识到,江衍鹤流泪了。

  他绝对不是因为疼痛。

  因为那人是无坚不摧的。应该被所有人崇拜着,想照亮谁,谁就能在暗处有光。想剥削谁,谁一生也无法旱地生莲。

  礼汀心里笃定他的无坚不摧,他无需神迹垂怜或者被父荫庇佑。他强大自我,杀伐决断,不需要喝彩和崇敬,无视规则,不会被规训。

  不在乎根本是否被万众爱慕,就算是犯罪,也不担忧世人赦免。

  他一定是因为,一些耗尽心力也无法逾越的山峦。

  “你不要难过,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礼汀声音软软的哄着他。

  “不需要。”

  江衍鹤从她脖颈里撑起身,眼瞳深邃,带着血丝。

  被酒意浸润后,凌冽又清醒,他冷酷地凝视着她。

  “因为你,不可以。”

  我的余生,只能在钝痛和折磨里抬不起头。

  我要在对很多人赎罪的阴暗处孤寡一生。

  因为到最后,我会忍痛放手,给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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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似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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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汀如果没有因为困倦昏厥过去,一定能看到小贾带着微微怜悯的表情。

  因为江衍鹤在他们这群知情人眼里,是有朱砂痣和白月光的。

  只是都在国外,没有回来。

  他们都认为,将来江衍鹤绝不可能和她这种身份来历不明的人在一起。

  他的朋友养雪貂,养爬宠,闲来无事,总想找个东西聊以慰藉。

  一直以来。

  江衍鹤家里从来都没有养过活物,也没带任何女生回来过夜。

  仿佛对江衍鹤而言,对任何东西负责,都是一种会束缚住他自由的羁绊。

  野性难驯或乖巧顺从,其实都无足轻重。

  长伴身侧或者短暂相交,也没有任何兴奋感和刺激点。

  江衍鹤和谁有来往,被媒体渲染暧昧上热搜,挂上夜里密会网红的标签,赴局随手豪掷千金,也不会把任何女生带回家。

  而且他惯常低调,不惹是非,这些花边消息明旭新闻部和法务部挡下来了。

  他嫌麻烦,怕事多,也没搞出什么轰轰烈烈的举动过。

  舆论下评论的网友,也纯粹雾里看花,找不出任何实际性的事。

  家里的佣人,看见两人形影不离,听见他让她报恩。

  认定江衍鹤对她是养欲之恩,养宠物,或者当情人。

  都不敢在正主面前妄意半句。

  任由别人怎么猜测他俩的关系。他从未宣誓主权,她不会开口炫耀。

  两人虽然算是同龄,但的确不是恋爱关系。

  但是大家都知道,礼汀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毕竟豪门避忌很多,举手投足都是媒体关注的重点,不知道他是为了保护她,还是真的不以为意。

  礼汀是江衍鹤第一个,还没在一起,甚至,看起来他还想把她推给其他男生,就带回家的人。

  她对江衍鹤依恋黏糊的程度,佣人们都能看出来。

  江衍鹤对她好或者坏,都不影响他们对她的态度。

  佣人们个个都教养特别好,也不会嘴碎,从内心深处感激尊敬着江衍鹤。

  礼汀来江家,对他们而言,就是家人。

  每逢节日一起庆祝,会招呼她吃饭穿衣,询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亲人。

  一个个真的对礼汀特别好,让她感觉到舒服和安心。

  所以阴差阳错,她没有看到他们怜悯的表情。

  礼汀很自然地在这场幸福的幻梦里,当好她甜蜜的角色。

  所以即使她发现别人表情有异,也不会知晓。

  可能他们在此刻就算真的告诉她。

  江衍鹤和她不过泛泛。

  她也不会相信。

  之前和江衍鹤勉强称得上交往的所有女生都不会相信。

  人在执迷于自己相信的事物时,睁开双眼也能做梦,觉得自己是特别的,被上天眷顾的那一位。

  对于其他的一切劝阻的声音都忽略不计。

  只想情敌跟自己讲恭喜。

  从草莓园回家后,礼汀整晚睡得很不安稳。

  自从图书馆开始,连续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

  她昏睡了很久,不知道醒来到底是什么时候了,窗帘拉下来,窗外漆黑一片,不见天光。

  礼汀费力地想撑起身,但实在没有力气。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有一些低烧,脖颈上的伤口从来没有好好处理,再加上体质偏弱,平时白到有些病态的脸色在发烧的影响下。

  面上潮热得有些不正常。

  “水,我想喝水...”

  礼汀想伸手去探床头是否有水,她渴得厉害,嘴唇都微微开裂,但实在没有力气再去触碰到床头的位置。

  她意识昏沉中,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隐约凑近她。

  黑暗里,礼汀奋力想睁开眼睛看清那个人是谁,无奈迷迷糊糊看不清晰。

  “是你吗......江......”

  她轻声询问。

  那人身上没有染一丝烟草味,好像换了西装,正打算出门。

  他埋头看她,领带在礼汀胸襟前轻柔扫过。

  就在那一瞬间,她被人摁住下颌,强行固定在枕头上。

  “你——呜——”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吻就落在她的唇间。

  凶猛强势,充满掠夺和独占意味。

  他几乎吻得她浑身发抖,舌尖掠过牙床,追逐肆虐。

  接着一颗冰凉的药片就被人送进她的嘴里。

  礼汀被苦得蜷起舌头,想抵触出去,被他尖锐的犬齿刺破,由于感受到血腥味,她试图躲开。

  惠泽又清冽的温水,也被那人一点点渡进她的嘴里。

  终于喝到了水,就像久旱的旅人遇到近在咫尺的绿洲。

  礼汀渴求地伸出手指,捏住他的衣角。

  那人不说话,吻走她唇边滴落的水,低头轻柔地在她脖颈和耳朵嗅了嗅,似是道别。

  “别走——”礼汀用尽全力扯住他的衣角,Scabal的西服面料是真丝和羊绒精纺,在她手心滑过。

  她往上虚抓了一下,手指搭在那人的腕骨上。

  江衍鹤没动,任由她握着。

  但她没什么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即将离开,手指渐渐滑落。

  “你别不信我。”礼汀费力,尝试把自己的心声吐露给那个人:“我会......陪...”

  “你说什么。”江衍鹤凑近她,把她的手腕捏在手心,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哑声问:“你再说一次。”

  “我会永远......永远...陪在你身边的。”礼汀眼泪从眼尾滚落进发梢里:“你相信我,好不好。”

  江衍鹤没说话。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礼汀都快迷迷糊糊昏过去,才听到那人淡淡的、似是叹息,回应她:“你会害怕的。”

  “我不会...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礼汀认真回应道。

  江衍鹤单手她的手腕狠狠摁到床上,另一只手插入她被眼泪浸湿的头发,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就像在发泄一样,肆意又激烈地去吻她:“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暴雨来临时的海燕,狂妄又迅速地掠过浮浮漾漾的海面。

  礼汀半翕着眼,看天花板上的黑暗。

  她没有力气去反抗,因为在发烧,所以全身都很热。甚至一点有气无力地抗拒也没有,只是实在没有迎合的力气。

  “我知道你在骗我。”江衍鹤贴在她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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