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随手发了个“爷现在很闲”的表情包。
他就像每个年轻气盛的青年一样。
顽劣不堪,置生死于度外,根本没把许兴舟的愤怒和威胁放在眼里。
许兴舟鱼死网破地咆哮起来:“江衍鹤,你横吧,我连江明旭都不怕,会被你吃干抹净?要不是朱鄂说,如果被海关查到,就说画是江家授意偷的。横竖都能成事,我会上你的当?要不是朱鄂和我多年挚友,我都觉得你俩沆瀣一气,你给我等着,我不弄死你,我不信许!”
“啪嗒——”
任由对面许兴舟说着疯狂的威胁语录,江衍鹤轻松合上了笔记本。
他握着打火机的手揣进裤兜里。
随手从兜里扔出一张鉴定结果的纸。
纸卷着边,露出折角的水印,是一行字。
【归属国家名画鉴定所京域总部】
名画和钻石,早被他安稳拿回来,送去真迹鉴定了。
许兴舟这种人。
他一眼就看穿他包藏祸心,心怀鬼胎,怎么可能不提前防备。
京域豪门的人,糖衣下包裹着霉斑,污翳藏在在光鲜下。
手机响个不停,刚才在群里随手发的表情包,立刻得到了踊跃回复。
最积极的是UBC买学位的霍鸿羽。
对方自诩玩遍娱乐圈和网红圈。
平时江衍鹤懒得和他们应酬,只是这次事件特殊。
看江衍鹤搭理他,霍鸿羽兴致勃勃,立刻私聊,给他发来了一段视频。
相机是第一视角,拍摄的人是霍鸿羽自己。
视频里,当红青春影视剧女主孟丝玟,穿着水手服关东襟,跪坐地毯上。
霍鸿羽抬起手指,钳制住女生的下颌,坏心眼地观看她嘴角粘液的模样。
“爷赏赐你的东西,好不好吃?”
明眼人都一眼就能看穿,他让她做了什么。
霍鸿羽询问江衍鹤:“兄弟,想和我一起玩吗?我刚飞回京域,她签的公司上赶着送我的。我陪她玩了几天,花了上千万。问这女的性幻想对象是谁,她说想被江衍鹤掐着脖子摁着手干。那自然就要受点惩罚咯。”
孟丝玟刚从京影毕业,归属京圈,自然知道他们圈里,混得最风生水起的几个资本大佬。
撇下那些四五十岁还在找真爱的油腻男人不谈。
谁不知道江衍鹤是话题中心,高中就和对冲基金公司的chief executive斗道行,情场上更是疏远众生,不爱游戏人间凉薄寡情。
她们那几届都知道校草其人,纷纷猜测着他上京大那年,是谁让他转了本性。
猜想和他上床,应该多么刺激,多么翻云覆雨。
江衍鹤还没看完,就长按视频点了删除。
他没什么情绪,只是问:“礼锐颂和许轶,你能约出来吗?”
“许轶就是爷的哈巴狗,我招手即来。”
霍鸿羽接着说:“礼锐颂这垃圾货色,给我当狗,我都嫌。怎么,觉得我俩干她不够。还想拉上这两条舔狗啊。”
“我碰过谁?”江衍鹤冷冽反问,声线冰凉:“你和你女人玩认主的把戏,别给我沾一身腥。”
霍鸿羽一听他语气不像是开玩笑,立刻正经了不少:“好啦,哥们别生气啊,我就是气不过这些女的听见你的名字后,那水流得思春模样。是我满嘴跑火车,我的错。上次曹茜给你下药那事,结果稀里糊涂我给喝了,和人搞了一宿,还捅到我爸那里去了,我都怕你这个阎王了行不行,你就别吓我了。”
“情药的气味,我能闻出来。”
霍鸿羽一听,浑身一激灵:“哥,你至于吗...不,我错了,你真的至于。你老师Phallus,我他爹看他一眼都害怕,你妈...我尊敬的康姨,居然忍心让他苛刻了你十年。”
“和他没关系,不想对谁负责而已。”
江衍鹤淡淡道:“这几天你把他们约出来和我见见,随便找什么理由。”
霍鸿羽听完,深表震惊:“你就算不找任何理由,去见他们都是给他们祖宗面子。行,我最近回国是因为买了几辆超跑,哪天玩个赛车给他们几个没见过世面的怂狗炫耀一下啊。”
他说完,忽然想到江衍鹤那人,向来懒得出风头。
即便如此,别人依然飞蛾扑火一样贴附过来,心甘情愿当他手下败将。
霍鸿羽怕他没兴趣,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啊,兄弟,正巧我想追高琬,我把她弟弟一起约出来。”
他回忆道:“我很久都没当Dom了,泡金发碧眼的洋妞的时候,都能勉强算个斯文败类。”
“我说句实话,这孟丝玟要不是长得像高琬,我都不屑去碰她,谁知道她居然说想被你睡。”霍鸿羽说:“吃里扒外的东西,她把我当成你的替身,你说我气不气!”
江衍鹤并没有做出评价。
霍鸿羽等了很久,找补道:“我答应你,我一定把许轶和礼锐颂那两条舔狗约出来。”
“嗯。”江衍鹤目光沉得发冷:“和他们说,赛车比赛赢了,彩头就是当天我开的车。比赛输了,就陪我去意大利买下的别墅群玩玩。我只想获得点情绪价值而已,好处自然少不了他们。”
“兄弟,你真的是蛊王,怪不得孟丝玟发情,我是女的我都为你疯狂!”霍鸿羽赞叹道:“你对狗都这么大方施舍的吗?”
“是吗?”
江衍鹤漫不经心地笑了:“许轶他爸,朱鄂的老狗许兴舟,还说要我的命呢。”
霍鸿羽:“笑死,谁不知道你,我当年把网名改成‘婉拒林志玲一百次’的时候,他们都盛传你婉拒朱茵敏一千次。这次你是不是又拒绝朱鄂了,他放狗咬你。”
霍鸿羽:“朱茵敏的事应该不至于,说吧,蛊王,你是怎么把那几个老狗逼疯的,你把他们毛剔了?”
“和别人无关。夏天结束,家里昙花不开了。”
江衍鹤语气低沉,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咬字像哄情人入眠一样充盈着情.欲和懒倦。
“想给她欣赏一下,梵高在1884年画的春日花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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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似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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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汀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对江衍鹤以外的男人抗拒成这样。
上次蒙住她眼睛的,还是那个人。
在草莓园里,他胃痉挛痛到不行,咬在她肩膀上。
她心疼到快要无法呼吸。
甚至,他都没在给予她疼痛这件事上用力。
只是不愿她看见他那副模样,于是用手指蒙上了她的眼睛。
每次想到他的暴烈和问柔,礼汀几乎要掉下眼泪。
不行的,换作其他任何人,她都想临阵脱逃。
杨洵也察觉到了她的走神。
他也没做出什么不规矩的动作,反而只是怕她撑不住。
在后背敏感的位置上扶住她,但这种让她不熟悉的温度,透过双层衣料,传递到她的背脊上来。
和江衍鹤一靠近,她就悸动和颤抖不一样。
礼汀完全没办法同任何旖旎和情.色的事情联系起来。
周围甚至有微微的药味,暗涌一样在身侧流动,不是那人的味道。
不知道那人远在天边,有没有喝点温暖香甜的汤,有没有好好顾及身体呢。
礼汀觉得有点黯然神伤,似乎难以站稳。
时值中午,烈日的光剑从病房的玻璃探视窗里透过来。
礼汀微微垂眼。
杨洵能看见她眼睫的水光,她皮肤清透,阳光照在她身上,恍若凝脂般透明了一样。
没来由,他满脑子都是那句话“一身湿透想要抓紧水色的漂亮。”
太仙了,真的不像在现世。
就好像那种《神话》中,秦始皇陵墓里,推开蒙毅,眼睛红透,说着:“你不是他,我要等他回来。”
然后,独自飘回山崖和烟雾中的白衣美人。
她染一点眼泪的模样,就能让人失魂落魄、永志不忘。
杨洵心尖一动,他从两侧扶住她的肩膀,类似用手指捏住蜻蜓薄而朦胧的翼上。
指尖传来的温度真实地让人落泪,他也害怕她会消失。
病房内。
给谢策清刮完胡子。
蒋蝶起身,担忧着刺眼的太阳光,照在谢策清的身上。怕养病的他,感觉到不适。
她拉上了窗帘。
猜测到礼汀一定到了。
不知道早上和礼汀说的那番话,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
她往探视窗那里看了几眼。
果然到了。
蒋蝶抬手指了指门的方向:“欸,那不是礼汀吗?”
谢策清恹恹地扭过头。
期盼地转过脸,看向门口地位置。
光线穿过窗帘,照射到门口的亮度已经非常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