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等待那人回消息的过程非常漫长,蒋蝶生怕错过,眼睛一眨不眨。
【你不想留,就别留,晚了对你身体不好。】
蒋蝶心念一动,就像心尖缠覆的蛛网,被人清理干净。
因为之前怀孕,完全没有任何人可以商量,也没有人像指路明灯一样,给自己方向。
谢策清也没有,唯有和自己不过泛泛之交,还平白无故给她这么多钱的江衍鹤。
人类哪有这么纯粹的情感,只有得到神明蒙恩才会有。
那一定是太想要被关心,祈祷上千次的时候,被神听到了。
她满心充盈着感激,鼻尖酸涩:【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去江氏温莱私人医院,给你安排了一间贵宾房。】
“您人真好。”蒋蝶发自内心的流下了眼泪,她哭着发语音,“其实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段时间,您的钱我也没有动过。我感觉做什么都是错的,每一天都在和别人吵架,谢策清也对我很冷漠,天天嚷着和别的女人见面,我一次又一次地骗他,我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了。”
【以后怎么做,我会教你。】
那人看出她六神无主,一句话给了她定心丸。
蒋蝶就像飞行了几万公里,终于安稳着陆,有一种终于落地的实感。类似那种战争中炮火连天,贴紧地面的士兵一样,只有踏实和安稳,才能让人有力量坚持下去。
反而江衍鹤给的钱,倒是成为一种锦上添花的附庸。
就像她曾经也为了爱情,不要钱,疯狂对不值得的男人付出一样。
现在,这八百万倒是不那么重要了。
江衍鹤特别值得。
蒋蝶满脑子只有一个信念,江衍鹤说什么都是对的。
人真的会丧失自由意志,变成江衍鹤的狗吗。
蒋蝶觉得她会。
蒋蝶回过神。
看着几乎要和杨洵动起手来的谢策清。
她并没有劝架的意思。
因为,至少在现在这一刻,蒋蝶很厌恶坐享胜利果实的这个陌生男人。
截胡她和他所有努力成果的杨洵。
她总觉得,有资格享受自己机关算尽,和他共有秘密,宛如那种共生关系一样的。
类似小说里,在白夜下行走的剪影。
应该是那个人。
她的江衍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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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没到爱情战争,快啦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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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似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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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执到最后,两个男人也没分出一个胜负。
杨洵站在床畔,历历细数着谢策清的不是。
谢策清也不是什么被教化的善类。
趁机杨洵一个没注意。
谢策清结结实实踢在他膝盖上,杨洵猛地弓起身,差点痛到跪下来。
反应过来以后,杨洵也不认输。
他脸色铁青,抡起拳头,咬紧牙关:“老子今天非要你揍到脑震荡,让你多休养一个月。”
谢策清怒火骤至,嗓子都吼哑了:“爷会怕你?医师证给你吊销了,到时候别哭。”
杨洵冷笑着扑上来,抛下狠话:“行,看谁先求饶。”
蒋蝶表面看起来,还挺平静,只是静静观赏着。
她第一次在谢策清的事情上,表现出了置身事外的冷漠。
因为她有主心骨,等江衍鹤指导她,她再行动。
其他的事情,观战就好,不想节外生枝,惹得那人不高兴。
但蒋蝶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起那次被她套路时,清醒地打算报警来解决的谢策清。
原来他在遇到真正喜欢的人的时候,是如此执拗,冲动,没办法规劝。
原来,人只有在自己毫不在意的事物面前,才会维持冷静。
“杨洵。”
礼汀的声音宛如羽毛一样轻:“谢策清,还有你,你们两个人再吵一句,我以后不会对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讲话。”
她走过来,站在争风吃醋的两个人中间。
企图把他们拉开。
床上和床下正闹得你死我活的人,都个头高大,身体强壮。
她企图拉开他们,手腕被两个男人衬托得越发雪白细弱,像会融化的雪一样。
只要双方大声呵责,用武力反抗,这捧雪就会折堕到长夜里。
“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忍!”谢策清气到脖颈青筋都显了形。
结果活生生憋回去了。
他猛地一敲床板,发泄完,重重哼了一口气,就消停下来了。
蒋蝶心道,礼汀确实有一点本事,不亏是她暗自视作的天敌。
她已经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蒋蝶想,如果此刻多嘴,谢策清把怒火转移到她身上。
万一谢策清一委屈,告诉礼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自己也彻底别想和她争了。
礼汀说完,两个男人,果然立刻安静了。
谢策清也没有再发火,直接把头往被子里一塞。
一副打算就此远离是非的模样。
杨洵还想说点什么,他转头看向礼汀:“你为什么要对他心软啊?”
女生因为刚才试图把他俩给拉开,小巧的脸上浮了潮红,眼尾微微湿润。
贴在脸上的发丝也乱了一点,本来盘发就是车上扎的,摇晃了几下,那副模样让他心里悸动闷热。
“行......我都听你的。”
礼汀点点头,对他的通情达理表示赞许,拉住他小声说了几句。
杨洵听完以后,转过头看了埋在被子里的谢策清一眼,咬着牙说,“那好吧,我这就去。”
他还是怨气郁结。
但是礼汀许诺他,等会会和他一起离开,陪他走走。
于是他想了想,决定去办她交代的事,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嘴角上扬地走出门。
听见杨洵离开的脚步声,和病房门关闭的声音。
“你当时要我答应你一个很小的要求。”谢策清声音闷闷地从被窝里传来:“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礼汀垂下眼:“没有,我现在只想你好好养病。”
谢策清愤愤不平地掀开被子:“我偏想为你做点什么,你说啊!我压根不想和你当朋友你懂吗,我和你羁绊有多深你懂吗?”
“我现在不愿意去想这个。”礼汀别过脸。
少女微微别过头,看向站在窗边的蒋蝶。
对方似乎在忍耐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蒋蝶为了更加逼真,担忧地捂着自己的肚子。
礼汀把眼睛转过来,再次看向谢策清的时候,眼睛澄澈又坚定:“蒋蝶肚子里的孩子,她一个人怎么去面对...虽然成年了,但是我想她父母知道一定会生气的,她需要你。”
“我说这孩子不是我的,你会信吗?”谢策清痛苦地捂住耳朵,把头埋进被窝里:“你一定觉得我是渣男,还有那天的那种照片,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逃避了这么久,我想你想得都快熬不住了。”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礼汀说。
谢策清抬起脸,眼睛里面猩红一片:“你呢...礼汀你告诉我,蒋蝶需要我,你呢?你这么多年有一个人对你好过吗,你怎么不开口说说你自己,全说的是别人!”
“你不要这样说,我最坏了,真的。”
礼汀声音颤抖,眼睛湿润:“你不见了这几天我从来没有好好找你,每天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面。”
她鼻子涩涩的,说话带着浅浅鼻音,像撒娇一样软软的:“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大问题,你好好安顿好蒋蝶,把她怀孕这件事解决了,之后你再找我呀,有什么事我们到时候再讲好不好。”
“行,听你的,你等我,我会好好安顿好蒋蝶的。”谢策清说:“等到那时候,我一定要告诉你一些事,你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绝对不像刚才的那个疯男人一样肤浅。”
蒋蝶站在一旁,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任由自己,被这两个人处置。
瞧见这两人郎情妾意,好像商量着以后过日子的小情人。
她心里兵荒马乱。
其实她肚子的孩子,已经在这两天流掉了。
她和谢策清,已经完全是不可能逆转的颓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