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狸的酸葡萄
苏外婆瞟了一眼包装精致的纸袋,念叨:“哎,我不缺吃不缺穿的,还带什么东西。真是太感谢江先生了。”
这显然是敷衍客套的用语,苏外婆打心底认为这只是毛巾或者手工艺品之类的小玩意儿,任由沈清棠提到里屋。
“这是棠棠吧,都长这么大了。”
沈清棠收拾好东西后,立刻煮了一壶清茶,刚端过来倒好,那个胖乎乎的大婶立马握住她的手,眉开眼笑地套近乎。
这女人刚刚就站在苏外婆身边,只是一言不发地打量沈清棠。
那种挑剔审视的目光,令沈清棠颇感不适,便没有主动出言询问。
她耐住性子,问道:“是啊,多年不见。我都记不清您是家中哪位长辈了。”
女人疑心沈清棠是在阴阳她,皱眉再看时,沈清棠的眉眼依旧般般入画,柔美又温婉,不像是会惹事的人。
许是看错了。
女人继续笑道:“我以前住你家隔壁,按辈分你该喊我一声李婶。前段时间你外婆托我给你介绍对象,我一直没寻摸到合适的人。这两天倒是巧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回来了!”
沈清棠不敢看江清晏,只得深深地埋头,盯着高跟鞋面玲珑的碎钻和珍珠,浑身都僵住。
李婶误会她是害羞,圆脸的笑意扩散,眼角的皱纹都差点开成万寿菊,喜滋滋地说道:“你小时候天天跟在他后头,李铭哥哥长、李铭哥哥短的,还常常一块玩捉迷藏,妥妥的青梅竹马......”
沈清棠的头埋得更低。
两个小时后,李婶喋喋不休......
沈清棠朝苏外婆投去求救的视线,又偷偷点了点江清晏。
苏外婆读懂了她的暗示,立即会意:“这样吧,我同我孙女商量商量,尽快答复你。”
李婶子笑得讪讪,起身时眸光凶狠了一瞬,语气变得冷淡:“那你们可要尽快了,想嫁给李铭的女娃多得是!别犹犹豫豫了,再挑就嫁不出去了!你们家这名声......啧啧。”
这个女人说的话并不好听,但苏外婆却没有出言反驳,而是客客气气地把她送出去老远。
“让你见笑了。”
趁苏外婆出门的间隙,沈清棠无力地说道:“她总是这样,顾忌我妈的事,总觉得自己低人一头。”
江清晏用手覆盖她冰凉的手背,轻声说道:“棠棠,我该再早些遇到你的。”
更早地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护持你不受任何人的冷语和欺辱。
沈清棠眼睛发涩,一张嘴就忍不住要哽噎,努力了许久才压制住哭腔,飞快地低声说道:“谢谢你,阿晏。”
谢谢你安慰我。
“我的棠棠啊,”他无奈地叹气,单膝跪在地面,双手捧起她的脸颊,“你永远都不需要对我说谢谢。”
该说感谢的人是他,沈清棠是江清晏的救赎,每当他觉得日子没有希望时,她的身影就会出现在他脑海里。
她代表了他生命的全部意义,不需要有多漂亮,多高贵,性格都是那样柔中带刺的,他却偏偏喜欢极了。
“棠棠,你们?”
苏外婆刚送完人回来,瞧见这一幕,怔愣在原地。
沈清棠下意识推开江清晏,急急忙忙地说道:“我眼睛进沙子了,他在替我吹呢。”
细看之下,沈清棠的眼珠红红的,却有几分可怜。
苏外婆放下心,开始忙里忙外地张罗晚饭,在厨房进进出出。
这些家务活,自沈清棠十岁起,就交给了她,小小年纪踩着凳子开始做饭。
但这一回,苏外婆说什么都不让她做,只让她端菜到堂屋里,叮嘱道:“你在外面陪客就行,别让人觉得咱们不懂礼数。”
苏外婆早年是个骄傲的人,面对谁都不肯低头。
但自从苏心的事情一出,她跟任何人打交道,都多了一丝卑微和小心的讨好。
吃饭的时候,苏外婆热情地用公筷给江清晏夹菜,丝毫没有不妥之处。
直到饭后,江清晏到客房里收拾行李,沈清棠在另一侧洗碗,苏外婆才慢悠悠地走过来。
她昏花的眼睛闪烁精光,淡淡地说道:“棠棠,你爱上那位江先生了,对吧?”
沈清棠的心口一窒,缓缓转身,正对苏外婆探究的眼神:“您想多了。”
她这样毫不犹豫的拒绝,令苏外婆眼底多了一丝满意。
但这还不够,依旧不能让她放心。
“棠棠,我是过来人了。小女儿家的那些个心思,我不会不懂。”
苏外婆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刚才看他的眼神,就同你妈当年看沈严的眼神一模一样。你是不是也想死了?”
绝望的冷意,一点一点自冰寒的地面涌入沈清棠的身体。
“外婆,”她勉强笑了笑,“我怎么敢辜负您的教导?齐大非偶,不该是我的绝不贪图。”
第41章 如果不是她
“那就好。”
苏外婆眯了眯眼,拄着拐杖慢吞吞地离开,回到卧室。
桌上摆放的几个纸袋映照在昏暗的光线中,纸袋的图案别致,用丝线勾勒而成,倒是有了浅淡的苏绣意蕴。
机器制作的玩意,现在都能有这样的技法了?
苏外婆生出兴趣,挪到桌前,对着纸袋左看又看,最后随意地拿出袋里装的东西。
“这是......”
苏外婆是识货的,鉴出这是明代正统年间的天顺青花莲托八宝纹罐,猛然一惊。
她慌忙又打开其余几个,上好的云锦,唐寅的《庐山观瀑布图》,董源的《夏山图》......
其中最不值钱的,应该是产自埃及的几盒香料,包装盒的颜色艳丽极具冲击力,却也值六位数。
“这......”
苏外婆的神情变得凝重,喃喃自语间带着极大的震惊。
江清晏一个大公司的老板,为表彰杰出员工千里迢迢来看望她这个老婆子,已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何况还带这么贵重的礼物......
苏外婆回想起,饭桌前两个年轻人眼神不经意之间的碰撞,恍然大悟。
那位江先生,看向沈清棠的眼神可算不上清白......
——
光线明亮的屋内,水洗过的白蚊帐搭在竹席铺就的床外侧,斑驳脱落的红木桌摆放在窗边,右侧是高大的衣柜。
积年陈旧的气息。
江清晏再次回想起镇口处小学的样子,伸手捏了捏眉心,沈清棠的异样他察觉到了。
“林深,来我这里。以江氏集团的名义,去镇安小学调查一些事情。”
江清晏拨通了林深的电话,在这些事情上,林深显然要比他的同胞弟弟林意更为靠谱。
“阿晏?”
沈清棠敲了三下门,刚应付完苏外婆,光洁的额头都还有细密的汗珠,像凌晨茉莉花瓣尖顶的晨露,意外的楚楚可怜。
江清晏开了门,瞥见她端了一小瓷碗的百合绿豆汤,侧身让她进屋。
沈清棠进屋后,并不放碗,举起勺子凑进江清晏的嘴边:“阿晏,我亲手熬的。”
她眉眼含笑,娇柔更胜过三月里初开的花苞,温柔中似有蛊惑人心的意味。
古镇老屋,书卷美人,仿佛徐徐展开的古画,大气磅礴的厚重终不能挡那抹雅致的妆。
江清晏自诩克制,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绿豆新鲜的气息蔓延在口中。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狐狸化身的宠妃斜倚在君王膝头,纤细的玉指将一颗一颗的葡萄喂进男人的嘴,无限旖旎春情。
“寡人早就知道爱妃是狐狸变的。”
他起初难以理解君王会为美人丢下江山,即便此刻也不太认同。
但他望见沈清棠的笑时,心里还是冒出了一个想法:别说这只是碗绿豆汤了。
就算是毒药,他也乐意喝下去。
他孑然一身,唯独这条命是自己的,他想给谁就给谁。
“好喝吗?”
沈清棠收回手,用勺子在碗里又盛了一勺,慢慢地喝着,乌黑的睫毛垂在眼睑,乖巧中隐含挑衅。
江清晏的眼神变深,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喑哑:“很甜。”
“我知道你会喜欢。”
沈清棠放下碗,木质桌面和碗底碰撞作响,连同瓷勺撞击碗沿的清脆声,在寂静的房间格外刺耳。
沈清棠无视了江清晏的逼近,背靠在桌边,声线柔和:“多喝点,下下火。”
她的手抚上江清晏的衣襟,灵巧地解开口子,却倏然离开,惹出星火燎原。
江清晏的呼吸有些沉重,将她横抱起,放在床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阿晏,”沈清棠眼眸迷离,轻轻唤他,“你答应过要跳脱衣舞给我看,什么时候呢?”
江清晏低低地笑出声,拉过她的手,往下放去,轻声说道:“现在好不好?以后想怎么样,都由你来定。”
这是一场不太公平的交易,无论如何江清晏都不会吃亏。
沈清棠鼓起腮,花瓣般的嘴唇微翘,深感懊恼。
时近深夜,江清晏才放开她。
沈清棠穿好睡衣,细细的吊带,白底绣了绿叶茉莉花,绿绸的裙面。
她细细的瓜子脸微带潮红,又娇俏又妩媚,眉梢眼角都是说不出的风情。
江清晏从身后搂住她的腰,低低地唤:“棠棠,不如明早再走?”
真要明天再回房,还不知道这禽兽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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