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于幼
陈最老神在在地靠着椅背,没有丝毫着急的感觉。
“你一点都不着急啊?”朱岐递过来一瓶水,陈最接过去,指腹揉了揉唇。
“我着急做什么?”
朱岐偏过身,“你想想,现在向栀妹妹失忆了,根据她的描述,再推算时间,这个时候是不是她最讨厌你的时候。
你还记不记得回国的派对,你当众给了向栀妹妹难堪那次,她那么骄傲的人,肯定很受伤,她现在的记忆基本在这个时间段。”
陈最拧瓶盖的动作慢下来,“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朱岐砸吧砸吧嘴,“得了吧,你随口一说,断了向栀妹妹的爱情。”
“长痛不如短痛,她早晚要知道。”
陈最看向车窗外面,便又听旁边的人,婆婆妈妈道,“早晚知道,那关你屁事,本来向栀妹妹就讨厌你,你把那些话挑明了,摆明面上说,泼你葡萄酒算是好的。”
对于那个场面,朱岐记忆犹新。
“你真不怕向栀跟你离婚?”
“不怕。”
“为什么?”朱岐纳闷,难道这就是没有感情的原因。
陈最睇过来一个眼神,“等你结婚就知道了。”
“啧……”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今天陈最难得休假,被朱岐拉着要看他的宝贝新车。
朱岐和陈最不同,朱岐在家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个能力超强的大姐,继承的事情基本跟他没什么关系,都是亲姐弟,他们自然不用争什么。
陈最不一样,有老爷子外面的儿子跟他争,他又是老大。
朱岐停车,下车时拢了拢衣服,兴奋道:“今天给你看看我的小宝贝。”
陈最目光下移,朱岐膝盖并拢,便听他不冷不淡道:“你的小宝贝可真多。”
“不怪向栀妹妹说你风流,我看你是下流!”朱岐话落,准备推门时,便看到了方世安的手放在向栀的后背上,他目光移向陈最,“看来你马上要有新头衔了。”
陈最眼眸微缩,目光落在前面两人身上,“什么头衔?”
“离婚男,被人甩的那个。”朱岐淡淡摇头,“幸亏你不喜欢向栀妹妹,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被自己弟弟撬墙角。”
陈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朱岐在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他知道这是陈最耐心告罄。
朱岐尴尬地摸了摸鼻头,“所以我们先避一避,还是你去宣示主权?”
陈最抬头,下巴一点,“进去吧。”
朱岐安慰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没离婚前,你是正主。”
向栀几乎惊悚地看向方世安,她竟然觉得他的目光有些柔和。
在她的记忆里,有关方世安的故事,说起来只能用两个词来形容,酸涩和难过。
冯佳佳这么形容她,你一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竟然能容忍别人对你甩脸子,你真是……恋爱脑,去挖野菜吧。
那时候她没觉得自己恋爱脑,只是有点专情,喜欢就是喜欢,想在一起就是想在一起,她就这么一个目的。
本来大学快要毕业,方世安对她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好,还主动约她,她还以为真把高岭之花拉下神坛了,结果高岭之花没拉下,她自己摔得鼻青脸肿。
他对她的示好,他母亲对她的喜爱,全部来源于她的这个身份,向上地产的千金。
这是向栀明白的道理,强扭的瓜不甜,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向栀往后退了一步,只当自己刚刚是错觉,她失去五年的记忆,还不清楚这五年有没有跟方世安接触。
“好巧。”朱岐笑呵呵地走过来,抿了抿唇,“向栀妹妹。”
向栀转头看过去,最先看到陈最,视线落在他的眼睛上,再看方世安,还真是像。
她移开视线,重新戴上墨镜,挠了挠下巴,“哦,朱岐哥。”
两人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陈最清楚知道向栀一些小动作的含义,譬如现在,她在心虚。
陈最哼笑一声,没打算和向栀说话,他低头玩着手机,表情从容。
“提车啊?”朱岐适时打破这沉默的氛围。
向栀嗯了一声。
“你和方总一起的?”朱岐替陈最问了,他回头看了一眼低头玩手机的陈最,这人真怂。
“不是,很久没见,遇见了想聊两句。”方世安沉着声音。
陈最撩起眼皮,目光落在方世安身上,两人视线相撞,方世安目光冷淡,陈最微微挑眉,觉得新奇。
他这是被挑衅了?
他和方世安处于对立面,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不对付,私下里两人一直在斗。
平时碰到权当陌生人,只有在陈老爷子面前会象征性聊几句。
他的母亲早早搬出陈家,自己生活,方世安的母亲,便以照顾老爷子的理由到老爷子身边。
有的时候外面也传,陈老爷子把新产业给方世安,是想换继承人。
毕竟比起陈最,方世安更听老爷子的话,陈最身上有点反骨,他不会刻意讨好老爷子。
所以,他也挺恶心方世安的行事作风。
在这三人的修罗场中,朱岐默默后退一步。
就在方世安和陈最用眼神对打时,向栀咬了咬唇,迈过地上的气球,拽起陈最的手,“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说。”
陈最漫不经心笑了那么一下,欠嗖嗖地,“哦,什么话还要私下说。”
他任由向栀拽着,人却慢悠悠走着。
向栀头都没回,“当然是私密的事情,不然干嘛私下说。”
陈最啊了一声,回头笑了一下,“懂了,秘密。”
他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后面的人听见。
朱岐啧啧两声,陈最这他么一脸浪荡不羁的表情,够挑衅的,再看方世安冷下的脸。
向栀推开玻璃门,将人拽出来,便立刻松了手,她推了推墨镜,又把墨镜摘了,嘴巴抿了抿,仰头看他,又低下头。
陈最双手环在胸前,垂眸睨着她,见她这一系列动作,扬起的弧度,平整,“有什么事?”
“我想了一下,我们结婚肯定签了婚前协议的,你有时间带过来给我看看。”
“看那个做什么?”
向栀叉腰,理直气壮道:“我失忆了,当然需要了解跟自己有关的东西。”
说完她扬着下巴,又恢复小白天鹅的高傲姿态,“我问你几个问题?”
陈最点头,皱眉,颇为勉强。
向栀自动忽略他的表情。
“我们婚内关系怎么样?”
“相敬如宾。”
向栀狐疑看向他,可他面不改色,看起来不像撒谎。
一开始两人吵过架,后来分居,偶尔见面,在孩子面前,当然相敬如宾了,这样说也没毛病。
“小石头在家吗?”
“不在,他去冬令营了。”
向栀重新戴上墨镜,透过墨镜瞧着陈最,她有些底气,“我们保持睡觉的关系,是经常吗?”
“偶尔。”
向栀难得红了脸,她扇了扇风,咬唇后,十分郑重地询问:“那我们第一次怎么睡的?”
陈最:“……”
“我知道这也很无语,但我需要知道细节。”
陈最这次由无语转而有些懵,他干巴巴开口,“时间太久了。”
“那你好好想想,从一开始,到结束。”
向栀有些着急,凑近了些,她仰着脑袋,一双圆圆的杏眼亮晶晶的,这样一瞬不瞬盯着,求知心切。
难得脸皮厚的陈最,搔了搔眉角,假装不耐烦偏过头,红了耳朵,道:“睡不就是睡了,要什么细节?”
“就一开始我为什么去见你,我们在做……睡之前说了什么,这件事肯定只有你和我知道,我又忘记了,你好好想想。”
陈最往后仰,目光落在她焦急的眼睛上,向栀是漂亮的,很漂亮。小时候她的长相就十分精致,那时候朱岐他们特别喜欢带她出去玩,觉得有面子。
那天他见到她,是向栀主动来找他道歉,因为泼红酒的事情。
两人平时吵架,这时候又挺平和的。
向栀说请他喝酒,刚喝一杯,就开始哭。
陈最支着下巴给她递了张纸巾,人也柔和了,“就那么喜欢?”
向栀点头,擦了擦眼泪,嘴巴扁着,又委屈上来。
他觉得好笑,又有点心酸,被人这么喜欢是什么感觉?
后来几杯酒下肚,就上了床,虽然带了东西,但还是中招怀孕。
向栀松了肩膀,“所以,我知道是你。”
声音听着有些雀跃。
“不然?”陈最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那你想是谁?”
向栀瞥了他一眼,偏头心虚道,“我神经病啊,除了你还能想是谁。”
向栀心里的疑惑全部解开,不自觉哼起了歌。
她这人没别的优点,拿得出手的就是适应能力强。
陈最倚靠外墙,斜眼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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