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奇嘉会格
夏瑾娴却不管她的叫嚣,锁门走人。
夏瑾娴在高架上漫无目的地的开着,最后车流越来越密集,快到下班时候了,她不想堵车,终于回了家。
在楼下刚巧碰到了下班回来的凌潭清。
凌潭清看了看手表,对她道,“今天下班挺早啊。”
夏瑾娴不想多说,点了点头。
凌潭清看出她的异样,拉着她问,“怎么了?”
夏瑾娴摇头道,“没事。”
凌潭清皱了皱眉问,“是因为许晏清上次判决的事情?你知道了?”
夏瑾娴倒是不知道,挑眉问,“怎么说?”
那看来就是不知道了,凌潭清有些犹豫,夏瑾娴已经猜到了,她道,“第一次一般不会判离,下一次还要六个月,对吧?刚刚审理的吗?”
她当年也是起诉离婚,虽然流程有所调整,但是大致还是知道的。
凌潭清点头道,“还有两个月,他妻子过来本市了,估计第二次也挺难的。”
夏瑾娴哦了一声。
对于韩韵这个人,除了哦,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潭清道,“他的行动好像也有人监视。”
夏瑾娴很顺口道,“我不会让他做过错方的。”
凌潭清一愣,继而道,“他自述是过错方。”
夏瑾娴有些意外,凌潭清摸了摸鼻子道,“反正他一直是这么说的,只要证明感情破裂,判决离婚,其他的他都能接受。”
夏瑾娴张了张嘴,倒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酸涩感让她难于开口。
如果问为什么,是不是显得有点矫情?
凌潭清看着她,却道,“小娴,认识你在前,所以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夏瑾娴摇了摇头,刚想为许晏清辩解两句,凌潭清就接着道,“就我所知,他的妻子一直在监视他,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希望你不要跟他接触。对你不好,对他的案子也没什么帮助。”
夏瑾娴皱了皱眉,想问什么,但想到当年韩韵做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最后开口又变成,“我知道了。”
如果自己再纠缠进去,只会让情况更加复杂,背后牵扯的不光只是个离婚官司。
还有他家的利益,苏家的利益,相关的各色人等。
当年就是因为怕了,所以她逃了,以至于把那个治愈了她童年创伤的男人给抛弃了。
第72章 为时未晚
夏瑾娴吸了吸鼻子,揉了揉,没有再说,转而问凌潭清,“你自己帮他打这个官司,没什么问题吧?”
凌潭清笑道,“这还是要多谢你,有吴老师在,没有太大问题。”
毕竟在司法界,吴汀韬是一块金字招牌。
夏瑾娴点了点头道,“你自己也小心点。”
凌潭清嗯了一声道,“之前许晏清因为认识了一个书店女孩,帮对方辅导公考的题,那女孩就被韩韵跟踪,许晏清的母亲李芸也出马了。”
夏瑾娴扯了扯嘴角,“当年她母亲是真正让我懂得了什么叫手腕的人。”
凌潭清看着她,夏瑾娴继续道,“那真叫一个先礼后兵,好手段。”
当她的父亲在大吵大闹以死相逼的时候,李芸不过与她见了几面,就足以让她产生退缩的念头。
用最厉害的手段,一步步把她逼到悬崖边上,哪儿像她的父亲,势利又粗暴,做得多么难看啊?
夏瑾娴叹了口气,凌潭清知道她不想再说,比了个手势道,“走吧,我们回去。”
回到家,一个人都没有。
谭青最近一直出差,可能也想去南方闯荡,谭霞则开始上夜校,奋发图强。
只有她,坐在沙发上发呆,想着自己该何去何从的时候,电话却没个停。
先是赵远洲亲自打了个电话来问,“小夏啊,听说你请假了,身体没事吧?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说,建设系统的单位你尽管挑。”
夏瑾娴知道是吴汀韬起的作用,客气道,“就是有些不舒服,劳烦赵局关心了,过几天就回去上班。”
赵远洲呵呵笑道,“不忙不忙,过阵子就要帮你走程序,后续我这里都会安排好的,你放心。”
夏瑾娴道,“我都听组织安排,尽力做好本职工作。”
赵远洲又道,“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有困难尽管提。”
夏瑾娴说了声,“谢谢。”
过了一会儿,金依萍又打电话来了,夏瑾娴就看着那来电显示三番四次亮起,反正就是不接。
金依萍又不断发来短信微信骚扰,夏瑾娴也不想脏了自己的眼睛,就是不看。
干脆打开运动软件,在阳台上跳健身操。
心率飚到极限的时候,那些不爽快也就随着汗水流淌而去了。
运动完,烦恼尽消。
周超居然也亲自打电话来问了,夏瑾娴仍然拿出对付赵远洲那一套,搪塞了过去。
周超倒是特地提了,让她不要有负担,叶部长那边他也会打招呼的。
关系复杂至此,让夏瑾娴实在是觉得麻烦,她只是单纯的想好好工作,简单的生活,可这些复杂的人事关系偏偏要缠上来。有时候,靠山太强大,想要攀附上来的人只会更多。
她很清楚,金依萍这样欺负她,因为她仗着背后有李芸撑腰。
赵远洲照顾她,是看着周超的面子。
而周超呢?大概是想巴结叶懋琮和吴汀韬。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快八点多,又来了不少消息,都是区政府里认识的人,听说了下午她和金依萍之间发生的事情,有些来刺探虚实,有一些则是来安慰的。
朱佳佳也打来了电话,想不到大家消息都这么灵通。
朱佳佳还很气愤的说她跟张蓓主席告状了,夏瑾娴想,周政和鲁名威都没来关心两句,张蓓更说不上什么话。
不过,得到朱佳佳这样的安慰,她还是觉得心暖。
回了句谢谢,还约了一起吃个饭。
随后电话终于消停一些。
下午这件事也委实丢脸,夏瑾娴窝在沙发里,抱着抱枕不想动。
虽然这种难堪当年都经历过,刚被发配到档案局的时候,那种被千人所指的如刺在背之感,这么些年过去了依然历久弥新。
她的脸皮这些年也淬炼得越来越厚了。
但毕竟作为当事人,不是那么的好过。
一个陌生的号码来电,夏瑾娴一点都不想接,这个号码显示为未接之后,又是岑佩凌的电话来了。
夏瑾娴按了接通,开了免提,但说话也有些提不起劲。
岑佩凌说话依然简洁干练直奔主题,她笑问,“在建管中心待得不开心吧?赵远洲这种人能挑得出什么人呢,话说你要不要来我这里?离开大楼,我这里办公条件也不错,但是缺人,来不来?”
夏瑾娴抱着抱枕,笑了笑问,“怎么想到叫我去?”
岑佩凌道,“你知道的,某人想叫你来。”
夏瑾娴鼻子一酸,她问,“他知道了?”
岑佩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知道什么?”
夏瑾娴没有回应,毕竟今天白天这件事,太难启齿。
如果当年相爱是她这一生最甜蜜的经历,那么此后的一切都只剩下一地鸡毛的难堪。
岑佩凌脑子转了个弯才明白,她道,“我没跟他说过,但他的消息也不慢,而且他还在这件事里被点了名,估计早晚是会知道的。”
夏瑾娴道,“我跟他毕竟是过去时,他一位已婚成功男士,我怕去你那里,又惹来闲言碎语。”
岑佩凌却很直率道,“他不是在离婚吗?而且我一直觉得,这种事情,只要当事人觉得合适,别人爱说就去说,有什么呢?你呀,就是容易想太多。”
夏瑾娴想,可不是吗?当年就是顾虑太多。
她沉默着不说话。
岑佩凌又再劝道,“你现在这样,待在那里也没意思,我这里办公室主任位置为你留一个月,再久我也顶不住,过来再提或者是提了过来都行,你考虑好给我答复。”
夏瑾娴答应了,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刚刚那个陌生号码又来电了。
夏瑾娴左眼皮一跳,立刻明白了是谁。
她连忙接通,当许晏清带着重重鼻音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夏瑾娴简直想哭。
她开口就问,“你感冒了?”
许晏清笑了,他道,“是啊。”
夏瑾娴在听到他声音的刹那,已经忍不住落了眼泪下来,她用手指抹去,温声问他,“吃药了吗?”
许晏清叹了口气,他道,“小娴,有一年我回沪调研,也感冒了,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跑去我们买的那套房子按门铃。”
夏瑾娴想不到这人开口先算旧账,她很无语道,“好了,我知道了,回头我不租了,我空关,我把房子还给你,走,明天就去公证处办赠与!”
许晏清在电话那头笑得爽朗,“听到你还能连珠串向我开炮,证明心情不算太糟,我倒是不想办赠与,只希望什么时候我的名字能够加回去。”
夏瑾娴没好气道,“问你呀,什么时候能加。”
许晏清叹息一声,夏瑾娴于是也不说话。
电话两端各自静默,这几年,实在有太多的不甘。
过了会儿,许晏清问,“岑佩凌给你打过电话了?”
夏瑾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