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信封 第76章

作者:眷希 标签: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甜文 校园 现代言情

  不过也多亏了这些人的提醒,她想起了被自己潦草处理的哥哥,忽然良心发现,又出门走到常鹤的房间门口看了一眼。

  常鹤非常老实地躺在床上,被子的起伏匀速得当,显然是已经睡熟了。

  常矜放下心来,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开门,她抬头,看到顾杳然坐在床上。

  窗户没关,习习清风被送入房间,窗外的月色皎洁如水,随着风梢流淌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脸上过度的红晕已经消下去许多,白皙的皮肤底下只留着一层淡淡的樱花色,昭示着他刚刚的自我放纵。修长的手臂和腿贴着天丝睡衣的衣料,薄如蝉翼又带有光泽感,隐隐约约显露出肌肉线条的痕迹。

  发尾微微湿着,眼神也满是潮气。

  常矜并没有刻意控制她进入房间然后关门的动作,但顾杳然没有看过来,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不知道顾杳然为什么会答应和常鹤喝酒。

  但,总比打架好点。

  常矜合上门,默默想道。

  到卫生间门前的这一段路没有开灯,常矜站在门边,把房间里仅剩的一盏大灯也关了。

  房间里蓦然陷入半黑暗,常矜发现顾杳然的思考似乎被她打断了,他抬眼看过来,发现她之后马上站了起来。

  “矜矜,你去哪里了?”

  语气听上去怎么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委屈?

  常矜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去找常鹤了,我想看看他状态怎么样,有没有睡着。”

  常矜本来是想让顾杳然打地铺的,但她实在是累了,懒得帮顾杳然铺床被了,于是直接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伸手关上了台灯。

  顾杳然愣愣地坐在床上,常矜一沾枕头,眼皮立刻开始打架,一个哈欠没憋住冒出嘴巴。

  她懒懒地伸手拽了一把顾杳然,“好了,今晚已经很晚了,睡觉吧。”

  “这次暂且批准你和我睡一张床。”

  常矜闭着眼酝酿睡意,感觉到床的另一侧沉了下去。床不大,于是在顾杳然慢慢蹭到自己身边后,他几乎和她挨着头,两人贴着手臂,被同一床被子包裹在里面。

  “矜矜,我好喜欢你。”顾杳然的脸似乎离她很近,声音轻悄,喃喃着,“好喜欢你。”

  “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没有你的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常矜的意识逐渐消散,只能依靠本能回应,声音也快飘到九霄云外了:“你说什么呢......没了我你还能活不下去不成.......”

  却没想到,她的话得到了回应。

  “嗯。”顾杳然的声音温柔地贴近,像一个缠绵的吻,落在她耳畔,“我没有你就活不下去。”

  那晚,她闭着眼睛,将这句话镌入脑海后,彻底放任自己坠入无尽的黑甜梦境。

  第二天,照在身上的日光烘暖被褥,被这样的棉絮环抱着,如同泡进了温水。

  常矜慢慢转醒,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月亮已经西沉,太阳正在缓慢东升。

  常矜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大脑渐渐清醒过来。

  她一侧头,怔松掀起眼帘,映入眼的情景却让刚刚还意识朦胧的她瞬间睁大了眼睛。

  晨光熹微,天穹外远远射来的辉光降落在这方并不宽裕的床榻间,拥簇的被角堆砌成玲珑起伏的山脉和雪原。

  面前的顾杳然还闭着眼沉睡着,眼睫垂落,在眼下扫出一片繁密的黑影。

  他搁在枕畔的手掌握着她的手。

  连绵不绝的雪山山脚下,她和他抵足而眠。

  常矜的呼吸不由得放轻了一些,她也意识到,起床看到顾杳然睡在自己身边,对她的精神影响极大。

  她自己已是完全醒了过来。

  常矜是中途醒了就不再能够睡着的类型,于是躺在床上干瞪眼许久后,又翻身下床洗漱。

  她端着醒酒汤走进房间里时,发现顾杳然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

  常矜把碗放在床头柜上,碗底磕出清脆声响。

  “终于醒了啊,昨晚睡得怎么样?”

  顾杳然显然是宿醉后正头晕着,常矜在床边坐下来,他便顺着重新躺了下去,后脑轻轻靠在常矜的腿上,被她抚摸过额头和太阳穴,紧蹙的眉这才渐渐散开一些。

  顾杳然哑声道:“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我怎么感觉,晚上的记忆都记得不太清楚。”

  常矜吓唬他:“是啊,不止是喝醉了,还发酒疯。”

  顾杳然没睁眼,眉梢微挑:“噢?我发酒疯了吗?”

  常矜:“你不会是喝断片了吧?”

  “那还记得你昨晚喝醉了说了什么话吗?”

  顾杳然却笑了:“居然只是说了,没做什么吗?”

  “.......滚蛋,你这个大色狼。”

  “对不起,”他躺在床上,闷笑两声,“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你说你好喜欢我。”

  常矜看着他,极其认真地说:“你说你不能没有我,没有我你就活不下去了。”

  常矜说这话,本是想看他发窘的。毕竟酒醉后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言语都很正常,但她就是想看顾杳然不好意思的样子。

  但是。

  顾杳然半闭着眼,喉结像枚青杏,上下滑动一瞬。

  他轻声低喃道:“矜矜。”

  “那会儿我是清醒的。”

第60章 同意

  常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她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幸好这时的顾杳然闭上了眼睛,轻笑了声,解了她的围:“吓到了?”

  “骗你的。我昨晚喝的可多, 一直都是醉着的。”

  他只是这么说。

  却没解释那句话是真心还是戏言。

  也有可能, 不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

  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那不是欺骗,但又不约而同地没有戳破。

  虚假的谎言奉为圭臬,真正的谎言心照不宣。

  常矜沉默地坐着, 手下轻抚了会儿顾杳然的头发。他任由她摸,闭着眼的样子温和平静。

  常矜突然停住了动作。

  顾杳然睁开眼, 看到的便是她站起身来的背影。

  “......常鹤不知道醒了没, 我把他那份醒酒汤给他端过去。你也记得把你的那份喝了。”

  常矜说完这话, 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房间。

  顾杳然笑着看她逃掉, 假装什么也没发觉, 语气相当温柔, 目光和声音追上她背影:

  “好啊,慢走。”

  出了房间的常矜反手把门关上, 手腕还没下来, 背脊已经倚靠在了房门上。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 想让那阵滚烫消下去。

  “.....常矜, 你清醒一点。”

  顾杳然这人太会说情话了, 她总是被他撩得心跳加速,乱了阵脚。

  常矜喃喃一声, “……可不能真的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半晌, 她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拍着胸脯呼出一口气,挪开脚步往厨房走去。

  常矜刚刚起床洗漱完, 本来是想做点早餐的,但想到这俩人昨晚宿醉,就照着搜出来的菜谱煮了醒酒汤。

  一走进厨房,常矜抬眼,愣住。

  晨曦光湿淋淋的浸过厨房的窗,被瓷砖和大理石散射,云雾缭绕似的漫了一整间屋。

  常鹤还穿着昨天给她开门时的那身家居服,圆领斜纹的丝质衫,露出半截锁骨。

  他正端起流理台边常矜舀好的那碗汤,下颌微微抬起,脖颈间的肌理拉伸开,他将碗里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她起床后还去常鹤房间看了眼,那时候他还没醒。

  常矜慢慢走进来,“……你倒是挺自觉就喝了啊。”

  常鹤把碗磕在了流理台上,碗底被他的手指垫了下,没发出太大的声音,只有碗壁撞了下指甲。

  常鹤侧头看她,眼神懒而冷,语气幽幽然,“你又没喝酒。不是给我准备的,难道是给那谁准备的吗?”

  常矜汗颜:“……你是打算一辈子不喊他名字了吗?”

  常鹤冷笑,这回碗底才被他搁在台面上,“哐”的一声,利落且格外清脆。

  常矜昨晚还没来得及探他口风,就被他关到了房间里,这会儿终于有了机会和他谈话。

  常矜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你别生气嘛,我当时,情况特殊,而且他是专门飞来旧金山和我表白的,我们确定关系他就回费城来了,我和他上周异地,学习又刚好都挺忙,真不是故意不跟你说,就是巧合都凑一块儿去了......”

  常鹤没作声,他抱臂胸前,开口语气淡淡,说的话却十分惊人:

  “给我描述一下他是怎么和你表白的。”

  常矜卡壳了一瞬。

  “啊???”

  常鹤微微蹙眉,“你耳背?我说,给我描述一下他是怎么和你表白的。”

  常矜有点抓狂:“不是,我年纪轻轻怎么可能耳背啊,你才耳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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