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蓝蓝
贺清月这会儿头痛欲裂,嗓子也干的说不出话,抬手示意他扶自己起来。
程青来弯身摁了下床侧的一个按钮,把床头调高,在床沿坐下,伸手摸了下她苍白的脸颊,“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顿了顿,他又道,“老爷子昨天叫人去公司调监控了,阿月,你昨天是不是故意撞的江允?”
贺清月闻言瞳孔微微缩了缩。
程青来不动声色观察着她的表情,“她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把你惹急了对不对?我了解你,无缘无故你不会这样对她的,阿月,她到底做了什么?”
贺清月咬紧了后槽牙,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程青来握住她的手,循循善诱,“阿月,无论怎么样,我都相信你,我们是夫妻,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支持你。”
贺清月反手紧紧抓住他,半晌方平缓情绪,“她害了阿钰,青来,我以后不会让她好过的,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她咬牙切齿。
程青来眸光微闪,突然问道,“寂舟是不是也知道她害了阿钰,但还是要维护她是吗?”
话落,贺清月顿时激动起来。
程青来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了,他重重叹了口气,皱眉道,“我早说过了,他在外头那么多年,早就跟你不是一条心的了,没准儿害咱们阿钰的事都有他的份儿!”
话落,贺清月陡地攥紧了拳头,眼里狰狞神色一闪而过。
程青来她这反应尽收眼底,心里微微一动。
江允应该是已经跟贺寂舟联手了,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对阿钰做了什么,竟然惹得贺清月要撞死她......
程青来再追问,贺清月却不愿意说了。
赘婿借妻上位反杀的故事太常见了,所以从结婚开始,老爷子就一直防着他,压着他,从不让他插手家里的生意,贺清月受父亲影响,有很多事情也不愿意跟他多说,再加上她本身也是个喜欢独断专权的,就更不会事事跟他商量了。
程青来隐忍几十年,已经成了习惯,见贺清月不愿意说,就止住没再多问,起身拧了毛巾给她擦手脸,说起给她转院的事情。
贺清月没什么大伤,就是要注意修养,相较于公立医院,私人医院的环境显然更适合她疗养,而且季氏那边也有为她专门服务的医疗团队。
贺清月也觉得在那边住着更舒心,吃罢早饭就叫程青来去办转院手续。
程青来跟着她去了私人医院,看着她彻底安顿好,又陪她一起吃了个午饭,才走人。
这会儿正是午休,医院里静悄悄的,他去坐电梯,转角的地方跟江允遇个正着。
“阿允?你怎么在这儿?”
“来看个朋友。”江允微笑。
俩人没多说,擦身而过,程青来站在原地目送她走出老远,才收回视线。
江允是来看赵秀芝的,做完手术,赵秀芝的身体慢慢好转起来,有些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老祖宗的传统,讲究个先礼后兵,江允把自己塑成了救世主,但凡他们还有点儿良心,都会知道报答一二。
病房里,赵秀芝刚吃过饭,正准备午休,江允走进去,喊了声,“赵阿姨。”
赵秀芝一看见她,心里就不自觉生出几分惶惶不安,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的,宁城,江姓,这个组合总是叫她心惊肉跳。
心里不是没有怀疑,然而到底是不想死,想活着,抱着侥幸心觉得或许就是真的遇见了大善人。
快饿死的人,遇见天上掉的馅饼,即使知道那是有毒的,也会忍不住吃下去。
“江小姐,您,您怎么来了......快,快坐......”
江允看她忐忑的模样,嘴角轻轻勾了勾,眼睛里的光却是冰冷讥诮。
孙谦什么都不知道,她能克制自己不要伤害无辜,而赵秀芝显然是不无辜的。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看你精神挺好。”江允在护工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
“好,恢复的挺好的,医生说再住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出院了。”赵秀芝不住点头,“多亏了江小姐,是你救了我一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没关系,我知道。”江允打断她。
赵秀芝一愣,抬眼看她。
四目相对,江允淡淡看着她,红唇轻启,“张秀。”
赵秀芝浑身一震,蓦地瞪大眼睛。
江允缓缓道,“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丈夫张大山制造车祸害死我爸爸。”
赵秀芝浑身抖如筛糠,牙齿咯咯打颤,惊恐地望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允端坐在椅子上,脊背僵直,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
她没再说话,只直直望着赵秀芝,面无表情,目光又冷又硬,无声施压。
这事是赵秀芝的梦魇,起初几年,她夜夜做噩梦,根本不敢睡觉,后来终于强迫自己忘掉了,这几个月又被江允时刻提醒着想起来。
此刻,侥幸心被一锤子砸成齑粉,她哪还撑得住,很快就崩溃了。
......
第174章 第三者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越秀芝抱着头,泪流满面,“报应,都是报应,老天爷都看着呢,我就知道是逃不过的,逃不过的......”
眼看她要陷入疯癫。
“张秀!”江允厉喝。
赵秀芝哭声一止,陡然回神。
江允冷冷看着她,“告诉我,那人是谁,你丈夫的债,我不会算到你跟你儿子头上。”
赵秀芝迟钝地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死寂的眸子蓦地亮了亮,“真的吗?你真的会放过我们?”
江允淡淡道,“我如果想叫你们死,何必花这么大力气救你?张秀,我听孙谦说,这么多年,你一直吃斋念佛,不就是想赎罪吗?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她望着她,循循善诱,“告诉我,背后指使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赵秀芝摇头。
江允面色一冷。
赵秀芝慌忙解释,“我是真的不知道,江小姐,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知道,当年大山出事进了警察局,他才跟我说叫我带谦谦去做手术,有人已经安排好了,等谦谦做完手术,就送我们娘俩出国,我才知道大山他居然害了人......”
赵秀芝说着又哭了起来,“我们当时实在是没办法了,谦谦他还那么小,为了给他治病,家里欠了一屁股债,一点儿钱都拿不出来了,偏偏大山又查出来癌症晚期,老天爷不给我们活路啊!”
她从床上翻下来,跪倒在江允脚下,额头在地面砸得砰砰响,一遍遍道歉,“江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对不起......”
江允垂眼看着她,眸子里全是冷漠。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她声音冰冷。
对不起有什么用呢?死的人已经死了,爸爸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不要跟我讲这些没用的话,我只要知道幕后的人到底是谁,你丈夫入狱之后,你才带着孙谦去做手术,中间安排的人你肯定见过,不是说还要把你们母子送出国?”
赵秀芝擦了眼泪,点头,“是,当年是有个男人一手安排给谦谦做了换心手术,做完手术我去牢里看大山,他偷偷告诉我,叫我找个机会带着谦谦走,他怕我们娘俩被送出国,会被那群人悄无声息地弄没了,所以我就带着谦谦一路躲着藏着跑得远远的……”
当时身份信息监察没有现在这么严,还真就被她一路蒙混了过去。
江允问,“那个男的是谁?”
赵秀芝摇头,“我只听人叫他刀哥,看着像是混黑社会的,我当时太怕了,也不敢多看,也不敢多问。”
江允问,“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赵秀芝猛点头,“记得,记得!”
那人化成灰她都记得,流浪躲藏的那几年,她夜夜做噩梦,不是梦见江河的冤魂来索命,就是梦见那个刀哥拿着刀子对她笑得一脸狰狞。
“那男人大概三十来岁,个头不是很高,差不多就一米七,大肚子,光头,三角眼,看着就很凶......”
赵秀芝回忆着那男人的模样跟江允比划,但这种面相的男人多了去了。
江允沉吟片刻,问她,“要是给他的画像,你能认出来吗?”
“能。”
“好。”江允点头,看她一眼,“你先起来。”
赵秀芝跪在她跟前,额头磕得红通通一片,满脸泪水,乱糟糟的头发糊在脸上,看着很狼狈。
“江小姐......”她嗫嚅着喊了一声。
江允垂眸冷淡道,“你想跪,就等事情结束之后,去我爸坟前跪。”
赵秀芝顿了片刻,撑着床沿颤颤巍巍站起来,“江小姐,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我……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江允道,“先这样,你好好休息,保重好身体,有需要我会再来找你。”
她起身往外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回头,“赵阿姨,我能救你,也能让孙谦过的很好。”
但我也能杀你,让孙谦活的猪狗不如生不如死。
后面这句她没说,她相信赵秀芝听得懂。
有些话还是提前警告一下,懦弱自私是人的本性。
“你放心江小姐,无论做什么,我一定全力配合你,我的这条命是你的。”
江允没再回话,拉开门离开了。
忍着这么久,就问出刀哥这么个线索,江允心里是有些失望的。
她急躁了。
看不见长路尽头的时候,闷头往前走就行了,而当真相在迷雾后若隐若现,她就不能满足当下缓慢的步子了。
不过她也早做好了心里准备,想来那人应该是不会直接-接触张大山跟他的家人的。
江允深深呼吸,按耐住心里急躁的情绪,告诉自己,别着急,事情很多,要一个个来。
首先,就是要找人给那个刀哥画像。
江允从包里翻出手机给苏酥打电话。
苏酥学画画学了十几年,最擅长人物画像,当年就是以美术生的身份考的宁大,这几年没大动笔,但底子都还在。
那边估计在忙,江允打了两个都没打通,没再打,发了条信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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