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蓝蓝
这时杨九从地下室上来,冲俩人喊了声,“哥,姐。”
江允回头朝他勉强笑了下,定了定心神,问道,“王强这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杨九看向贺寂舟。
贺寂舟沉吟片刻道,“先叫两个人去云南,探探那个红樱的底,看看到底有没有当年那些物证,盯住她了,至于王强这边,过两天找个机会放走他,再以王夫人的名义给道上放消息,就说找丢失的弟弟。”
贺寂舟是准备玩挑拨离间这招,等王强怀着怒火找上门,程青来和二夫人定然会自露马脚。
江允担心问,“他跑了,小九他们几个会不会暴露?”
杨九呲着大白牙,“没事姐,一直蒙着他眼睛呢,认不出来。”
江允忽地记起方才在地下室,俩人说话时声音跟平时都不大相同。
“那就好。”她点点头。
话到这儿就没了,三人都没了声,空气一下就静下来。
杨九察觉到气氛不对,转身就想溜,贺寂舟忽地出声叫住他,“你去送江小姐回家。”
闻言江允蓦地一僵,杨九也是一愣。
江小姐?
杨九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前段时间跟何园一起看得电影里的一句词,以前陪我看星星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就喊人家牛夫人。
杨九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俩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他突然就有些崩溃。
杨九比江允还不能接受“江小姐”这个称呼,怎么说呢,就是类似那种粉丝磕CP,磕得真心实意,结果有一天突然被告知BE了。
杨九瘪着嘴去拿车钥匙。
江允觉得一阵窒息,猝然转身往外走,走出四五步远,贺寂舟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江允,你没有什么话想问我吗?”
江允垂在身侧的手松开又攥紧,攥紧又松开,终于转头,扯唇笑了下,“问什么?”
贺寂舟双眸沉沉看着她,两人对视几秒,江允点头,微微笑了一下,说,“贺先生,再见。”
......
杨九将江允送回公寓,正好碰上苏酥从外面回来。
江允跟杨九道别,挽着苏酥的胳膊往楼道里走。
“去找贺寂舟了?”苏酥问。
“嗯。”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苏酥伸手勾住江允的下巴,抬起来瞅了两眼,皱眉道,“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江允摇头,突然泄气,“现在这样挺好的,真的......”
“你确定你觉得挺好?”
“确定。”
“那你哭什么?”
“我哭了吗?”江允转头茫然问苏酥,“我为什么要哭啊?我不就想要这个结果吗?”
“酥酥,我觉得我生病了......”
苏酥被她弄得心疼的不行,“夭夭,你别这样,你要是喜欢贺寂舟,就大大方方跟他在一起,别管别人说什么,那群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满嘴喷大粪,根本不用理这种人,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
苏酥估摸着江允还不知道周思文是贺寂舟表妹的事,原先气在头上,不想帮贺寂舟解释,再者看江允的意思,似乎也是不想再跟他继续下去,所以也就没说。
这会儿看江允这模样,苏酥觉得这俩人以后还有的缠,于是就把周思文的身份给江允说了。
江允听完愣了一会儿,倒也没有多大的意外。
她心底始终是相信着贺寂舟的。
这种信任,不是没有来由,因为从一开始到现在,贺寂舟就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伤害他的事情,他一直在护着自己,帮着自己。
她现在更加笃定他不会伤害自己。
......
第243章 当一辈子傻子
俩人坐电梯上了楼,正要开门,门自己从里面打开了,贺长泽匆匆出来。
“小五叔,你要出去啊?”苏酥问了句。
贺长泽看着两人,急忙说:“我妈下楼梯不小心摔着了,在医院呢,我得赶紧过去一趟,晚饭不用等我了。”
他说着匆匆进了电梯。
江允扭头望着他焦急的背影,怔怔出神。
苏酥进屋换上拖鞋,一回头,见她还站在那儿没动弹,喊了一声,“夭夭,你看什么呢?”
江允回过神来,收回视线,抬脚进屋,酥酥已经帮她把鞋柜里的拖鞋拿了出来。
江允低头换鞋,突然问道:“酥酥,如果你爸犯了罪要坐牢,你有能力救他,会选择帮他一把吗?”
“你这是什么破问题?”苏酥一挥手,恶声恶气道:“他进局子才好呢,我好心没地儿使了,我救他!”
江允扶着鞋柜,目光沉静地望着她,“我说认真的,如果他被判了死刑,而你有能力救他一命,你会救他吗?”
苏酥看着她,被她认真的语气感染,表情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默了半晌,她答:“那......那既然有能力,还是稍微拉一把好了,改个无期,算我还他一条命。”
闻言江允笑了,几分自嘲几分了然。
“夭夭,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江允的言行举止都有些反常,叫苏酥很担心。
“没事,”江允摇头,“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血浓于水四个字形容的真是太贴切了,父母和孩子之间的血脉亲缘很难被其他亲密关系超越,所以有些选择是再正常不过的,她不用想不开。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还是那样的失望,那么愤怒?
如果这么多年,小五叔对她的那些关心和疼爱都是基于亏歉疚与补偿心理,那么她所引以为傲的亲情该是多么的可笑?
简直荒谬!
“阿允,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你能和我说说吗?”苏酥捧住江允的脸,轻轻揉了两下,“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有什么困难,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好不好?”
这柔声细语叫江允想哭又想笑,最后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睛,选择笑出来。
“我自己暂时还能应付。”
关系到贺长君,江允不想苏酥夹在中间为难,所以含糊着不愿多说。
苏酥听出来,也不追问,她和江允亲密无间,但也给彼此留足了个人空间,每个人都有些不足外人道的心事,只想深深埋在自己心底。
“好,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你要记得,我永远都在你身后站着,即使全世界都反对你,我也在你身后站着,我就是你的忠实信徒,宝贝儿,勇敢点儿好吗?不要怕,我在呢。”
江允眼泪止不住,把脸埋在她肩窝里,又哭又笑,“你能不能别玩煽情,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太瘆人了......”
......
贺长泽匆匆赶到市中心二院,奔上住院部十八楼,推开病房门冲进去,“妈!”
二夫人躺在病床上,一条腿打了石膏,吊在半空。
她正拿着手机给人打电话,哭的梨花带雨,贺长泽听了句尾巴,“......那你晚上来看我......”
声音软媚,有种年轻小姑娘闹脾气撒娇的意味。
贺长泽一下止了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了下。
“我儿子来了,回头再聊。”
二夫人看见贺长泽,眼底闪过一抹不自在,忙挂了电话,手指揩了揩脸上的泪,“长泽,你怎么来这么快?”
贺长泽眼底情绪翻滚,默了几秒,将目光移到二夫人打石膏的腿上,问道:“腿怎么样?很严重吗?”
“还好,医生说有点轻微的骨裂,得好好躺床上修养一阵子了。”
闻言贺长泽忍不住皱了皱眉,“您以后出门千万小心点儿。”
“嗯,我知道。”
儿子的关心叫二夫人心里很熨帖,母子俩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温情的时候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俩人一见面,说不了三句话就要开始吵,幸亏贺长泽一年到头都在外飘着,搁家里待不了几天,不然肯定家无宁日。
二夫人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儿子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明明小时候最是乖巧懂事,体贴又听话。
从前日子过得艰难,有时候深夜惊醒,感觉未来完全没有盼头,越想越是绝望恐惧,再也睡不着,借着酒精麻痹自己,喝醉了就发酒疯,躺在地上捂脸痛哭。
每每这个时候,贺长泽就会走过去,在地上坐下来,把她抱进怀里,搂着她的脖子,用小手一下下拍她的后背,温柔地哄她,“妈妈,你还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
稚嫩的童声渐渐变得清朗,小人也长成了大人。
长大的儿子不再全身心依赖母亲,变得忧郁而叛逆。
二夫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丢了那个全身心爱着她,发誓要好好保护她的孩子,她也没有空闲去想,因为她又有了新孩子。
贺长泽跟母亲没有什么话好说,俩人相对无言坐了两分钟,贺长泽起身道:“您饿不饿?我下楼去买点儿吃的......”
“不用,家里阿姨炖了汤,一会儿就送过来了。”
“那我去找医生问问情况,您就在这儿养伤吧,我去办一下住院手续。”
“别,”二夫人又拦住了他,“这儿不方便,我还是回家养。”
贺长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想了想说:“不如回我们自己家吧?老宅人多事杂......”
“你说什么傻话?”二夫人不大高兴打断他,“老宅就是我们家,以后咱们娘几个是要在里面住一辈子的。”
她说着皱起细眉,不满道:“你看你总是这样,拿自己当外人,你爸听见了,怎么可能跟你亲近的起来?实在不行你装个样子,把你爸哄得开开心心的,你看大房的那个,还有江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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