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蓝蓝
苏酥也知道自己这样连坐很不讲理,但没办法,她恨得牙痒痒又找不到贺寂舟出气,只能他的好兄弟代为受过了。
话说回来,他也算不上完全无辜,他跟成奈雪关系也不差,还帮她说话来着,只是看苏酥脸色难看,聪明地及时闭上了嘴。
季丛白开车,苏酥坐副驾驶,开到外婆家时天已经黑的透透的了。
山间寂静,冬天虫鸟绝迹,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
车里开着暖气,内外温差大,苏酥推门下车后,立刻哆嗦了一下,抱臂缩着脖子。
季丛白从车头绕过来,敞开大衣裹住她,热气往身上扑,苏酥下意识抱住他的腰。
季丛白嘴角抿起一抹笑,搂着她往大门口走。
外婆家只有三间小趴趴屋,带着个不大的院子,门缝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廊檐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在端着个大笸箩往屋里走。
走到门前,苏酥抬手拍门,大声喊:“外婆!”
院子里老人回头,怔忡片刻,又听见一声脆生生的“外婆”,立刻放下笸箩转身往大门方向走。
“你怎么来了?”
老人站在门后看着苏酥,苍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隐有微光闪烁。
季丛白打量她,老人家生了一张严厉的脸,皱纹纵横深深刻在皮肤里,看起来十分苍老,然而身板却又没有普遍所见的乡下老人的佝偻,脊背挺得笔直,显出几分固执。
她的视线突然转过来,与季丛白的对上,目光锐利精亮,像是要看穿人心。
季丛白对上老人那锐利的双眼,不由的吓一跳,后背有点儿冒汗,随即露出个斯文腼腆的笑,点头喊:“外婆,你好。”
苏酥冲老人咧开嘴,笑嘻嘻介绍:“外婆,这是我......”
她顿了下,说:“好朋友。”
季丛白侧头乜她,搂在她肩头的手不轻不重捏了下,嘴角微不可查往下撇,轻哼一声。
苏外婆拉开门,侧身让路,不咸不淡说:“进来吧。”
院子里灯光昏昏,左手边坐着厨房,右边靠墙开了小菜园子,角落堆了许多各种各样的杂物,虽杂却不乱,收拾的很干净。
屋里也十分整洁,进门就是大客厅,简单摆设了几件老旧家具,东边是一间卧室,西边又用帘子隔出一间卧室,老人家就睡在哪里。
山上温度低,屋里没空调没暖气,不比外头暖和多少,苏酥缩着脖子往手里哈气,一边四下打量,“这家具破的都该换了,也不装个空调,冬天冷死了,我每年给你卡上打的钱你得用啊。”
外婆闷不吭声撩开帘子拿出个电暖扇过来,放在凳子上,插上电,开到高档,苏酥弯腰凑过来,暖融融的热意这才扑到脸上。
“跟你说了不要给我打钱,我用不着。”
老太太直起身,说话语气硬邦邦的,朝季丛白招手,“你也过来烤烤,热乎一下。”
又问:“你们俩吃饭了吗?”
苏酥望着外婆摇头:“没呢。”
老太太没说什么,掀起门上的挡风帘子出去了。
季丛白这时候才敢说话,肩头轻怼苏酥一下,低声道:“咱外婆看着好厉害啊,叫她看一眼,我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现在心脏还砰砰跳呢。”
苏酥侧眸看他,轻轻挑眉。
“不信你摸。”季丛白抓住她的手往自己心口放。
......
第318章 上赶着交待清白家世
“不信你摸。”季丛白抓住她的手往自己心口放。
隔着毛衫,苏酥感受到他的有力的心跳声,略略急促,她眉毛又往上扬了扬,取笑道:“这是干什么亏心事了吧?”
季丛白笑着反驳,“我觉得是见家长紧张的。”
苏酥抽回手,翻了个白眼,“谁带你见家长?是你死乞白赖非要跟过来,我才勉为其难带上你的好不好?”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心底也有两分想带他给外婆来看看的意思,从那天被容阿姨撞破好事之后,俩人之间的氛围就变了。
他俩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含含糊糊,嘴上说着不谈感情,然而炮友之间哪里又有那些脉脉温情?
再被容阿姨那么插一杠子,颇有点儿赶鸭子上架的意思,苏酥心里防线已经塌得差不多了,就差那么一哆嗦的事。
外婆很快端了两碗面回来,又扒了两碟自家腌制的小咸菜,放在桌上,叫两人吃饭。
两只大海碗,上面卧了荷包蛋和厚厚一层酱肉丝,小葱花点缀,色香扑鼻,熟悉的味道。
苏酥拿筷子抄了抄面,白雾很快氤氲了眉眼,她抽了抽鼻子,季丛白已经一大口吃下去,然后仰起脸来笑着冲外婆夸赞道:“外婆,您手艺真好,这面条太香了。”
外婆坐在灯下戴着老花镜纳鞋底儿,头也不抬道:“好吃就多吃点儿,人瘦的跟螳螂似的,身上见不着几两肉,天天挣那些个钱有什么用?”
苏酥听着,眉眼不禁弯起,眼里冒热气,“瘦了上镜好看,当明星的都得控制体重,我算是能吃的了,您不知道有些人都是数着米粒吃。”
老太太哼一声,仍旧不看苏酥,只继续做着自己手里的活,“我是没看出来瘦了哪里好看,瞎折腾。”
季丛白又吃下一大口面,冲老人家说道:“外婆,她挑嘴,外头的饭没家里好吃,要不您教教我,下回再过来保证把她喂得白白胖胖的。”
老太太这才抬头看他一眼,季丛白对上她的目光,又开始紧张,咧嘴对她露出个憨了吧唧的笑。
老太太没说话,又低头做自己的事情,苏酥和季丛白也不说话,低头专心嗦面条。
屋里静悄悄的,灯火和暖而温柔,映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可亲的颜色。
面太多,苏酥勉强吃了大半碗,实在撑得吃不下去了,桌子底下踢了下季丛白。
季丛白会意,把自己吃到底儿的碗换过去,她的端过来。
外婆抬头看一眼,没吭声,放下鞋底起身去外面。
外面的风越发大起来,把盖着柴火的塑料布刮得哗啦啦不停的翻飞。
天上黑浓浓,一片漆黑,看不见星星和月亮,估计有场雨来。
季丛白收了碗筷往厨房送,看见外婆在扯塑料布,忙过来搭手。
“不用你,别弄脏了衣服。”
“没事。”
刚收拾好,捡了砖块把塑料布压上,就有雨点落下来,不一会儿便大了。
外婆进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季丛白说:“这雨要下到半夜,你们俩晚上别走了,在这儿睡一晚吧。”
苏酥窝在电暖扇前轻轻撇嘴,“我本来就没打算走......”
季丛白有些踌躇,这里只有一间空余的卧房,他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哪敢跟苏酥睡一块,想了想,以退为进道:“行,我一会儿去睡车里。”
苏酥顺口接道:“你睡车里干什么?东屋里有床,你跟我......”
话说到这儿戛然而止,下意识瞄外婆,没由来的心虚。
刚才她怎么介绍人家来的——好朋友。
她这一心虚,带着季丛白也心虚,抬手摸了摸鼻子。
外婆闷不吭声,打开老式大站柜抱出两床厚被子,在客厅的长板椅上打了个铺,然后又进东屋去收拾床。
苏酥跟过去,靠在门边打量屋子,刚才屋门锁着,她没进来,这会儿才看见,屋里很干净,应该是经常打扫,没什么灰尘,摆设跟从前她住得时候一个样,基本上没动过,靠床头桌上还有她的卡通熊杯子。
这里从前是她妈的房间,那年她来的时候也是锁着的,一直锁着,墙角结得全是蛛网,落满了灰尘。
后来外婆收拾干净了给她住,她走了,房间依旧很干净。
苏酥鼻尖一阵酸,她一直以为外婆是不想看见自己的。
祖孙俩拢共也就相处那几个月,外婆一直冷冰冰没有笑模样,苏酥知道她不待见自己,生怕讨嫌,所以这么些年都很少过来,只每年往她卡里打一笔钱。
她以为自己是没有家的,原来外婆给她留了一个家。
苏酥怔怔看了会儿,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外婆,脸贴在她后背上轻轻蹭了蹭,外婆弯腰铺床的动作一顿,俩人停在那里谁也没说话。
过一会儿,苏酥放开手,拿起枕套帮忙装枕头,外婆继续弯腰铺床,手腕不经意往眼角蹭了下,留下一抹水痕。
外婆收拾好,又去了厨房,进门愣了下,看见季丛白在里面刷碗。
厨房屋顶矮,他人长得高,显得有几分局促,家里没有热水管,他两只手在冷水下冻得通红。
“外婆......”
季丛白喊了一声,笑容里带着几分讨好。
外婆点点头,没管他,走到灶边揭开锅盖,拿瓢舀了一盆热水出来,端去放在水池边的台子上,丢下一句,“用热水兑一下。”
季丛白忐忑紧张的心情瞬间平复下来。
外婆往锅里加上凉水,坐在灶前烧火,膛里红彤彤的火光映在她脸上,显出几分软和。
“你家是哪里的?”
季丛白听见外婆问。
“外婆,我是宁城人,我家一共五口人,有两个哥哥,我爸跟我大哥都在研究所,二哥跟我一样医生,俩人都已经成家有孩子了,我妈是全职主妇照顾大后方,特别喜欢苏酥,我爷爷奶奶......”
季丛白冲掉手上的泡沫,不等外婆问,自个儿就主动把祖宗十八代全交代了。
外婆无话可说,端着洗脸盆走了。
......
第319章 什么也没干
老人家早睡早起,还没九点就上了床睡觉,苏酥和季丛白坐在电烤炉前一边烤火一边看电视,见外婆要睡了,她也关掉电视,准备去睡觉。
不过,才站起来走一步,胳膊就被人给拉住了。
回头一看,对上季丛白幽幽怨怨的目光。
“干嘛?”她无声比划口型。
“这就去睡觉了?”他压低声音,拿着手机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晃,示意她才九点,城市里的人才开始夜生活。
苏酥眼珠子转了一下,明知故问:“不睡觉干嘛?”
季丛白掀开铺盖拍了拍,“坐这儿说会话,这才几点,哪儿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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