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蓝蓝
破败的坟地叫江堂伯脸上有点挂不住,因为当年江河离开时,留了一笔钱,叫他们多看顾点,结果人走茶凉。
江堂伯打了个电话,赶紧叫来了几个人帮忙清理。
江允亲自动手把周围的枯草拔了,然后添坟烧纸,一直到晌午头才回去。
拜祭完下山,江堂伯热情留饭,江允没有拒绝。
抄小路拐进村口,老远瞧见大爷爷家门口停满了车,汽车三轮儿电瓶车各式各样的都有。
走近了,隔着邻居家都能听见院子里的喧嚣,热闹的像过年。
听见消息,江老大和江老三家的人都来了,这两家可谓是人丁兴旺子孙满堂,就是没几个成器的。
江允隔着门听见个大嗓门在讲八卦。
“......哎呦我滴乖乖,你们是没看见,那小伙子长得和周武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你们还记不记得那年周武回老家,穿一身黑西装打领带,皮鞋擦的能照人脸,人高马大往那儿一站,不知道惹红了多少姑娘的脸,还叫咱们小姑大病一场,我今天见到的那小伙子就跟他一样一样的,我当时还以为是他家长安呢,再看看年龄对不上,人也不姓周。”
有个男人的声音蹦出来,喝斥道,“你小点声,妹夫在呢,多少年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
“嗐,就感慨一下,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当年多风光,他老娘跟个大鹅似的,仰着脖子走路,眼睛长到脑袋顶上去,谁家姑娘都看不上眼,后来呢,还不是只能娶了个傻子,傻也就算了,还疯了,老娘也气得一命呜呼,唉,你说这人也是命不好……”
说话间,江允随着江堂伯跨进了大门,院子里嘈杂的说话声停了停,都转头看过来。
江堂伯咳了声,给众人介绍,“这是江河他闺女,阿允。”
寂静的庭院一瞬间又活起来,众人纷纷笑脸相迎。
“哎呦,你就是阿允啊!”
纷杂的说话里,一道高亢的声音力压众人钻进江允耳朵里,是刚才那个讲八卦的。
江允循声看过去,看见一张笑成花的褶子脸。
那脸凑到跟前,两眼眯成一条缝,两只手自来熟地伸过来握住她,“怪不得我昨天我在酒店就看着你面善,长得像咱自家闺女似的,还真是!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三婶婶,上次你回来还是个小娃娃,我给你塞了一口袋的糖果......”
江允没来得及躲开,被她抓着手好一番热情套磁儿。
有人问,“你昨儿就遇见了?”
三堂婶笑道,“可不么,昨儿晚上我上夜班,阿允上楼的时候我帮她按的电梯,当时我眼睛都看直了,心说这姑娘长得可真好看,跟那画里的菩萨似的……”
江允闻言仔细看了眼三堂婶的脸,突然想起来,她好像是酒店的的客房服务员。
中午大堂伯家摆了三桌席为江允接风,过分的热情让她觉得有些不适,然而江允没有表现出什么,浅笑应付着,客客气气,既不热情也不过分疏离,态度摆得妥帖周到。
吃罢饭,又坐下寒暄一阵,江允就准备离开,江家人邀请她留宿一晚,被她婉言谢绝。
江允掏出包里的现金给家里的小孩子每人包了个红包,然后又留下一张卡给了大堂伯,叫他以后帮忙看顾着爷爷奶奶的坟,自己会定期往卡里打钱。
老一辈子人都讲究落叶归根,江允不想扰了他们的安宁,所以迁坟的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瞬就搁下了。
今天天气不大好,早上开始天就灰蒙蒙的,到下午越发阴沉。
江允回到酒店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小雪。
这是今年的初雪,影视剧里的初雪温柔而浪漫,放在现实里,衬着这灰白的天色,只让人觉得萧瑟凄清。
江允在酒店门前停车熄火,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边很快接听,“江小姐。”
江允说,“你帮我去仔细查查周长安的父亲周武,我要他生平的详细资料。”
“着急吗?”
“不急,你慢慢调查,仔细点儿,小事也不要漏过,定金我回头打你卡上。”
“好。”
江允收了手机,捞过周长安的那条灰色线织围巾围在脖子上,绕了两圈,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外头温度估计在零下,呼气成白雾,江允快步往酒店走,从旋转门进去,就听前台几个姑娘头凑头掩着嘴叽叽咕咕,眼睛亮闪闪盯着某一处。
江允下意识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脚步倏地一滞。
不远处的休息区的沙发上,贺寂舟侧身翘着二郎腿,微垂眼眸,姿态闲散地翻着一本财经杂志。
头顶昏黄灯光落下,明暗光影交错勾勒出他棱角分明又简洁的侧脸线条,他坐在那里像是一副世界名画。
似是有所感应,他忽地转头望过来,直直对上江允的视线。
下一秒,就见他勾起嘴角,放下杂志,起身走过来。
西装革履,气宇轩昂,惹人春心萌动,身后的前台小姑娘发出低促的尖叫声,“太帅了太帅了!天呐杀了我吧!......”
江允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没来得及抓住。
愣神间,人已经走到跟前,“巧啊。”
江允看他一眼,没吭声,转身往电梯走,贺寂舟默不作声跟上去。
进了电梯,只有两人,江允掏出房卡刷了一下,开口,“你来干什么?”
“你说呢?”
“你这么闲吗?”
贺寂舟没吭声,盯着她脖子上跟整体衣饰风格完全不搭的围巾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抓住围巾一头,从她脖子上揭下来。
“干什么?”江允扭头瞪他。
贺寂舟面露嫌弃,“什么东西,丑死了!”
“叮——”
......
第079章 哪里不合
“叮——”
电梯门开,外面客房服务员推着工作车准备进来,贺寂舟抬脚跨出去,顺手将那条围巾扔进了工作车的垃圾袋里。
江允,“......”
“你是不是有病!”
贺寂舟看她一会儿,“江允,我们聊聊。”
他说罢,转身就走。
江允原地站了片刻,抬脚跟上去。
两人的房间在对门,贺寂舟停下,问她,“去我房间还是去你房间?”
江允突然生出点危险的感觉,总结以往经验,两人共处一室,总是会稀里糊涂搞到床上去。
江允不得不承认,她是有些色迷心窍了,最初想拒绝的心是真的,最后拒绝不了也是真的。
美色当前,她意志不够坚定,扛不住诱惑。
江允心生迟疑,想着要不还是下去找个咖啡厅,贺寂舟已经不耐烦,抓着她的手将门卡往她房间门锁上一贴。
“嘀——”一声,贺寂舟伸手握住门把往下一压,然后从背后推着她进了门。
屋里窗帘半拉,暗沉沉的,江允心脏控制不住“咚咚”跳了两下,伸手去开灯,贺寂舟也去开灯,两只手叠在灯开关上。
“啪嗒!”
玄关灯亮起,江允下意识闭了下眼睛,指缝被迫张开,她往回抽,被他紧紧扣住。
“贺寂舟。”她低低喊了声,“你不是要跟我聊聊?”
耳畔一声轻笑,紧接着响起男人低哑不悦的嗓音,“聊什么?聊你怎么甩我?”
江允心弦微颤,偏头躲开他湿热的呼吸,“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说过合则聚,不合则散,嘶......”
话音未落,贺寂舟张嘴咬住了她的耳垂。
“你是属狗的吗?”她恼道。
贺寂舟问,“我们哪里不合了?你说说看......”
其实没什么不合的,只是有个嫉妒的女人令江允害怕,然而她却不能问我和成奈雪你选哪一个这种问题。
没必要,而且自个儿又算老几?
“嗯?说说看啊,哪里不合适?”贺寂舟追问。
江允挣扎,“就是......单纯腻了......”
话音未落,贺寂舟抓住她身前一团捏了一把,江允闷哼一声,又软又媚。
贺寂舟讥嘲,“听听,你说这话不昧良心吗?”
江允脸颊上的热度蔓延到耳朵尖,气急败坏,“你无耻!”
“嗯,还下流,我看见你就满脑子龌龊心思,就算你不招惹我,总有一天我也会对你犯罪的,知道犯什么罪吗?嗯?”
贺寂舟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邪性,伸手解她的牛仔裤扣子。
江允有些吓到了,死死抓住他的手臂,颤声道,“别!贺寂舟,求你......”
贺寂舟停下来,脸埋在她发间深吸一口气,放开她,走到窗户边的椅子上坐下。
屋里静了片刻,两人都没有说话。
“是为了周长安吗?”
他摸出兜里的烟咬一支在嘴里,点燃,声音如烟雾一般轻忽缥缈,“你喜欢他?”
江允半晌没吭声。
贺寂舟没什么情绪地笑了声,“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你喜欢他什么。”
他将烟按熄在烟灰缸里,起身往外走,两人擦肩而过,江允一直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身后门打开又合上,重重的一声,江允攥紧拳头,肩膀松下去,烦躁疲惫一瞬间席卷全身。
眼睛突然干涩的厉害。
江允躺倒在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包里手机忽然“嗡嗡——”叫起来,她不想理,铃声却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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