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予
几人从台子上蹦下来,丛澜朝着于谨滑去,他正拿着手机在录像,刚好拍到丛澜自远处而来的画面。
在于谨背后的二楼空台处,现场的摄像师将镜头默默地对准了正飞奔而来的丛澜。
一层这边离于谨很近的那个自由活动的摄像师,则是来到了于谨的身后,聚焦了他的手机。
转播这边从第一个镜头切到第二个,于是画面里的丛澜变成了手机里的套娃,她笑得眼睛弯弯,逐渐充斥了整个手机界面。
转播解说的孙娅然感慨:“这位是丛澜的主教练于谨,他拍摄的这段视频,真想要过来珍藏。”
搭档也点头:“是啊,骄傲自信的少女戴着金牌自领奖台而来,这样的画面真是美好。”
孙娅然:“希望以后可以有更多。”
搭档:“当然。”
自信的少女扭头看向领队,从他的手里接过了国旗,脚下蹬冰转向,左手调整位置,抓住了花束绑缚的缎带部分,揪住了旗帜的一个角,右手牢牢地抓住另一端,举着手臂,与国旗一同绕场。
娜塔莉与天草梨绘也是同样,三人前后相隔,很快便绕场一周。
之后单单是在场边拍照留念,就花了快半个小时。
丛澜数次都以为要结束了,结果刚低下脑袋,就听到摄影师聚集的这块区域里有人扯着嗓子喊自己的名字,所以只能又停下,朝那边看去。
跟着国家队来的两位摄影师也在这边,丛澜认出了他们——主要是看见了在手背上、摄像机侧边贴的小国旗。
她多给了几秒的直视,那一处区域就嗷嗷起来,连按快门的声音都比旁边的要高出许多。
因为在领奖台上比了心,三人被要求复刻刚才的造型。
丛澜充当翻译,与两人沟通。
娜塔莉大方点头:“好的呀!”
天草梨绘:“嗯嗯!”
三人后退了几步,确定都可以入镜,在冰面上重复了领奖台上的动作。
如此一来,他们这群人又开始突发奇想,俩摄影师凑近了脑袋比心,又伸手示意。
丛澜为自己卓越的理解力感到可耻,她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娜塔莉和天草梨绘还迷糊的时候,她拽了两人,把她俩往一处凑,自己往旁边移了移,避免影响她们的画面。
三人可以有三种搭配,摄影师们也是拍了个痛快。
·
赛事的最后一天,与选手们有关的是gala和晚宴。
上午进行两次gala彩排,在之前,女单要做一个自由滑的小奖牌颁奖仪式。
世青赛与大奖赛系列不同的是,短节目与自由滑前三都会颁发一枚小奖牌。
特别小,指甲盖那么大,还没奖牌带子宽,一不留神就会忽略掉。
同样是金银铜,排名看的是单项,所以小奖牌的获得者不一定都是最后总成绩的前三。
丛澜的短节目第二,拿到的小奖牌是银色的,本身这个仪式就连着采访,短节目后还得抽自由滑的签,那个时候就干脆三合一一起办了。
自由滑的小奖牌则是在整个颁奖典礼后单独举行的,有时候是对外公开的颁奖仪式,有时候是在场馆内部仅对媒体开放的半封闭仪式。
全看承接赛事的主办方安排。
对外公开的话,观众们可以来这里等着,现场是能直接向选手提问的,多了一个近距离交流的方式。
丛澜穿着队服等在一边,背景墙是现成的,上面全是赞助商的logo,主持人和其他的工作人员还在忙碌,她觉得无聊,就拉着娜塔莉两人聊天。
娜塔莉和天草梨绘的英语都比较迷,一个弹舌,一个颇具日本特色。
娜塔莉跟天草梨绘聊天只能猜对方的英语单词是什么,一是没学好,二是对彼此的英语都持怀疑态度,所以交流很是困难。
日式英语最难分辨,不会发r音的泥蹦,有着自己独特的造音方式。
丛澜不乐意听她俩说英语,还不如她直接翻俄语日语给对方听呢!
但她喜欢看热闹。
两人连比划带猜,终于说清楚了娜塔莉家里养猫并且前不久猫妈妈下了崽子这件事。
天草梨绘擦着汗:“终于听懂了。”
丛澜:“我真想教你这句话的东北话。”
天草梨绘好奇:“什么?要怎么讲?”
娜塔莉也想学。
挺简单的,“可算整明白了”,距离普通话没多远。
但丛澜忘记了,外国人那里没有第三声。
精髓的“整”字出不来,那这句话也就没有了效果。
丛澜:“……”
欲教东北话未半而中道崩殂。
直到那边主持人喊她们仨过去领奖,两人都没学会这一串汉字。
娜塔莉垮了肩膀:“中文好难。”
天草梨绘:“我也不行。”
丛澜叹气:“教人好累。”
现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粉丝,注意到她们三人在里侧空地上动静的人不少,当嘉宾颁完奖牌和花,主持人寒暄了两句话后,一听到可以现场提问,一群人就热闹了起来。
被点名的人用英语询问丛澜刚才才做什么。
丛澜:“教她们俩学中文。”
“可以问一下说的是什么吗?娜塔莉与天草梨绘都学会了吗?”
丛澜:“……都没学会,只学了一半吧。”
她看向两人:“不然,你俩展示一下?”
现场起哄,天草梨绘有点害羞,娜塔莉倒是无所谓,大大方方地先说了一遍。
可惜俄味儿太重,现场的中国人又少,他们听不懂汉语,但大为震撼,秉持着“我不懂可是好厉害那就可以鼓掌了”的想法,现场爆发了一阵激烈的掌声。
丛澜:“……”
行吧,都是很鼓励孩子的好人啊!
天草梨绘也被几十人用期待的目光鼓励着,接过话筒后说了一句。
比娜塔莉好一点,带着日语的调调,和在空中不断挥舞以帮助自己记录音调的手势。
大家:“Wow——斯国一!”
丛澜:“……”
断案了,凑热闹是全世界人民都热爱的。
这边结束以后,三人就去彩排gala了。
每到这个环节就特别好玩,比赛后的狂欢嘛,跟大家考完试撕书一样。
丛澜怕冷,穿着夹棉外套上了冰。
先排的群舞,于是又见到了新版本的群魔乱舞,那真是乱到跟小学生集合没什么差别。
整了两次后还算好些,起码是个队伍了。
丛澜站在场边晃着脑袋,轻轻松松的。
她边看其他人排各自的EX节目,边掏出自己的纯净水开始兑今日的运动饮料。
于谨他们没过来跟着,倒是迟敬涵带着他的搭档和摄像师,在看台上找了个位置坐着,在网上直播这个将会长达两小时的彩排一线现场。
没有弹幕,没有互动,没有聊天,迟敬涵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看,反正就搁这儿混时长嘛,聊聊天。
排练是早上,今天还是周日,国内半下午的时间,知道丛澜拿了第一的人不少,所以看到了直播预告的人们,也都打开了链接在网上观看。
这个页面的评论区开始有人吐槽。
【没直播正赛倒是有直播彩排,我是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了】
【虽然没直播但是有录播了,刚看完短节目的比赛和解说】
【妹妹是哪一个!】
【喏,我们是最鲜艳的红色外套那个!】
队服左不过就是红黄二色,不是这个红就是那个少一点面积的红,找起来很方便。
丛澜抱着黄色运动饮料在补充维生素,一群网友嗷嗷说她现在又在喝饮料了,顺便问运动员喝的是什么。
有人解释说可能是冲剂。
轮到丛澜去彩排,由于《糖梅仙子之舞》的考斯滕特殊性,所以她是直接穿着上来的,没见过她现场的人瞬间就被这个考斯滕给征服了。
迟敬涵也在摄像机旁边念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现场,国内比赛没有表演滑真的太遗憾了。”
搭档:“她这个考斯滕据说是妈妈做的,我问过人,好像是丛澜自己设计的。”
迟敬涵:“她还给褚晓彤做了今年的考斯滕,备受好评。”
搭档:“我们运动员也是多才多艺哈!”
这边很快结束,一下场,丛澜就被人围住,又问了一波考斯滕的事,去队服里把手机拿出来加了一圈的好友。
丛澜看着Line里的对话框,失笑:“还真是出国发展生意来了。”
世青赛和世锦赛一般就是赛季末的A级赛,成年组的世锦赛今年三月二十六日举办,还有二十多天。
青少年组这边没什么其他大赛,剩下三个挑战杯类别的B级赛可以刷分用。
B级赛事大部分是有积分的,要是大奖赛系列没拿到足够积分,比如名次不好、下一赛季不能有两站分站赛,可以掏钱去参加。
B级赛的竞争小,裁判给分打分,拿奖相对A级赛容易许多。
刷分和攒积分,都对下一个赛季的比赛有帮助。
但数量也有限制,不是说可以无限制刷积分的,多比的话其他积分不计入。
故而,这会儿基本上算是进入休赛季前期了。
休赛季,该换鞋换刀的去换,该参加商演赚钱的去参加,该换新节目和考斯滕的也要着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