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予
刚才的感叹是庆幸丛澜救了别人,现在则是为了丛澜自己。
丛澜谦虚:“还行还行,遗传了你们俩。”
这话说得讨巧,两个人同时都给夸了。
丛凛也高兴,殷勤地盛了鸡汤出来。
饭菜做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一道,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坐在餐桌上,丛澜突然道:“对了,今天老师跟我说,有一个教练来找我,想让我去国家队。”
郁红叶手里的勺子停下了动作:“国家队?”
丛凛也呆愣。
丛澜点点头:“对,国家队。”
郁红叶:“……怎么就到国家队了呢?”
丛澜:“因为我很厉害?”
反应过来的丛凛激动不已:“那可不就是厉害!能被国家队教练看中,肯定是咱们澜澜厉害啊!”
郁红叶也不是不知道这个花滑选拔流程的,她在丛澜去学滑冰了以后,稍微了解了一下。
“这个这这个,进入国家队,不是要先到省队然后再往上推人吗?”她问。
丛澜:“因为我没进省队就跑北京来了,所以现在我没省队?”
她跟黑龙江省队那个智障教练闹了矛盾,当时就对省队失望了。
智障年年有,省队特别多。要是进里面了,哪怕教练不是这人,丛澜也觉得哽得慌。
郁红叶:“那是怎么知道你的,你也没参加过什么比赛啊?”
丛澜啃了个鸡大腿。
“俱乐部这边跟国家队的教练有联系,他们跟人提过我。然后对方昨天来看了看,说想让我去试试。”
其实今天也来看了,最近两日几乎根都生在了深雪冰场外面。
但这就不用跟爸妈提了,显得她在炫耀似的。
丛澜:咳咳,淡定。
她看向两位家长:“爸妈,我想去。你们的看法呢?”
对女儿,那自然是她想做什么都是支持的,毕竟丛澜这么懂事又厉害。
郁红叶:“想做什么就去做,需要什么就跟我们讲。”
丛凛:“对,我也是这个意思。”
丛澜:“如果我以后想当运动员呢?课程学业不会落下的,这个你们放心。”
郁红叶笑了笑:“那好啊,你开心就好。学习不落下就更好了,运动员二十多就退役,你到时候还能赶着上大学读个研究生。”
丛澜:“……”
妈妈你想的真的好远哦。
但我其实也读过研究生了这并不是难题。
丛凛是老婆孩子说好那就好,对此举双手双脚赞成,还保证丛澜以后需要什么,他就做什么。
黑夜之中,灯光明亮,窗外有蛙鸣,路上有交谈,这间不算大的屋子里,有着丛澜费尽千辛万苦都要回来的重要。
孤身一人在十个世界里流浪,身世背景有好有坏,也不乏疼爱她的“父母”,丛澜能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但跟此时相比,又是截然不同的。
她曾经有多知道那是掺着系统的设定,这一刻便多么清晰地知晓现在的真实。
不论多大年岁,不论何时何地,不论经历过什么,她都是想看到爸妈的。
两人叽叽喳喳地讨论,说女儿一定能拿第一,聊着聊着就开始展望未来了,一个说丛澜能拿所有的金牌,一个说那当然,不过两人都说,就算没有第一,丛澜也是最棒的。
“好啊,”丛澜笑得眼睛弯弯,“我拿金牌给你们呀。”
郁红叶:“我女儿怎么样都是最棒的!”
丛凛:“最棒哒!”
第8章 又一个教练
第二天是周末,丛澜有满满的两日行程安排——继续训练。
就这一项,足以占据她的休息时间。
至于作业这种东西,丛澜在学校上课时候就写完了。
她成绩好,人又乖巧,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在班上可得老师的喜欢了。
所以,上课期间她趴在桌子上写练习册,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学期学到了一半多,丛澜已经快把各科练习册都写完了,她还是超课程进度提前写的。
老师:批改的时候总是无从下手。
郁红叶没有催她早起,丛澜睡到了十点,算是有了个久违的懒觉。
“猫宁,妈妈。”
丛凛留了饭菜在冰箱里,他那边的饭馆在周末恰是生意最好的时候,比日常要忙许多。
郁红叶倒是放假了,就在家里照看丛澜。
“morning。”郁红叶道。
发音确实比丛澜奇奇怪怪的中文音调要好很多。
丛澜趿拉着拖鞋走到桌子边坐下,打了个哈欠:“黄老师说人家今天会去冰场找我。”
老黄昨天把于谨的联系方式给了丛澜,晚饭过后,她就把写着号码的纸条交给了爸妈。
郁红叶抬头:“知道,我九点给他去了电话。叫于谨是吗?聊了十分钟,直觉对方还不错。”
丛澜:“嗯,是黄老师以前的学生。”
因为深雪俱乐部的特殊性,地理位置、教练构成等,他们跟冬季运动管理中心的往来不算少。
再说冰雪运动的圈子太小了,花滑好歹能凑齐四项运动员参赛,那雪车什么的压根就没队伍,他们这些教练大多都是退役后转的职业,本身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郁红叶昨晚上说,省队会向上输送人才。
实际上,体校、各地的市队、国内比赛出现的黑马,这些都是可以直接到国家队里的。
特别是冰雪运动,小众到不行的项目,教练真的都是到处去找苗子,还想挖夏季运动的人。
丛澜如果在黑龙江再待半年,哪怕她没到省队里去,也会被推到国家队。
而于谨为什么突然知道了她?
这就是关系网的缘故了。
“哎你知道吗深雪那里出来一个天才。”
“厉害的,11岁五种三周。”
“在练3A吧,落冰还不太行,周数倒是没多大问题了。”
这么一说二说的,他就马不停蹄找了过去。
结果撞上了老黄,他亲爱的启蒙教练。
不过,正是老黄手里丛澜的数据本,让于谨对她更有信心了。
·
丛澜下午在冰场,晚上跟妈妈去看音乐剧。
郁红叶振振有词:“艺术鉴赏要从娃娃抓起!”
她小时候溜冰,那是冬天等河流表面冻结实了以后,直接带着小伙伴就上了,滑野冰多刺激啊!
花滑这种麻烦的运动,她没什么兴趣。
等丛澜说想学了以后,郁红叶和丛凛特意找人了解了一番,从历史到现在的规则,再到以后出国比赛,什么都问了一遍。
音乐剧也是郁红叶买的票,好在北京现在什么都有,找些剧院太简单了,票价贵的买不起,那就一般的。
郁红叶还听说乌克兰那边的艺术大师们,现在来中国了会去某个餐馆打工,国宝级艺术家献唱、弹琴、演奏,听着有点心酸,但她打算带丛澜去看看。
下午,丛澜换了冰鞋到冰上的时候,老黄正在跟一个女性说话,对方的年纪比他要小一些,但看上去也有四十多了。
“嗯我就是来看看。”
“没事,你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丛澜在入口处脱刀套,隐约听见了两句。
老黄扭头,见她准备好了,冲丛澜点点头。
没多会儿,老黄也穿了冰鞋上场。
丛澜停下了滑行的步伐,朝着老黄溜了过去。
老黄:“今年的比赛你要报名的吧?”
丛澜嗯了一声。
老黄:“于谨等等就来,他那里还需要你去做一个测试。等级资格你不是考下来了吗?报名没多大问题,就是进国家队这个,你不能劈叉。”
举国培养的制度里,运动员只要能进入国家队,几乎就等同于有了编制。
不仅不用掏训练费用,队里还会发固定工资,并报销一些置装费用。拿到奖金和代言的话有例行的分成办法,这些都是固定的。
而且队里的资源比较多,运动员如果能出成绩,也会有很多倾向,方便其日后的发展。
比如花滑这边,几千块钱的冰鞋、老是要坏的冰刀、成千上万的比赛服装,还有最大头的训练、理疗、编舞等费用,这些都可以报销。
后续出国比赛的机票、人员住宿吃食等安排,也是有专人负责的。
丛澜家境并不贫困,但真说多富裕也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