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予
花滑选手退役再复出是完全被允许的,女单也有这样的情况,去年的时候日本有一个女单还是生了孩子之后复出的,可惜的是她成绩不好,没有取得优秀名次,无法获得外战比赛名额。
还是那句话,赛场里除了丛澜褚晓彤这类佼佼者,还有很多很多热爱花滑的一般选手。
“小白和寒哥的伤太多了,他俩练抛四出了一身伤,练捻四又是一堆,又在练抛3A,技术没出来倒是先摔了个轻重。”丛澜叹气。
双人选手用的单跳一般是3T和3S,男伴质量会稍微好一些,毕竟是男性,在同样“无法作为单人选手”的基础上,是比女伴的跳跃能力更强的。
舒傲白俞寒常用3S,绪静历椿岚倒是总用3T,后面的两人3S失误太多。
俞寒之前说要跟丛澜练3Lz,教是教了,最后没出来,训练里成功率就不高,更别说和舒傲白一起用在比赛里了。
抛四周很难,但跟抛3A比的话,又会简单不少。
很奇妙,A跳在2A和3A上就是个分水岭,有人能奋力越过,更多的是死活越不过的。
不只是单人,双人也是这样。
区别在于,双人至今没有一组在比赛中完成过抛3A的技术动作。
原因很简单,抛3A对于双人男伴来说,是极为不顺手的,违反了他的发力方式,方向是相反的,他没办法给女伴辅助力量,靠的其实是女伴自身的跳跃能力。
话又说回来,要是女伴能自己跳出来3A,如此罕见天赋,早被冰协拉去当女单了。
褚晓彤:“双人好难啊!”
沐修竹深以为然。
她们仨是单人选手里数一数二的跳跃天赋好,但并不会因此就觉得双人和冰舞简单,一个项目有一个项目的难关,丛澜她们深知这一点。
这是一场竞争性很强的双人比赛,丛澜作为观众,看得特别畅快淋漓。
他们几个早先准备了很多的东西,中途在浇冰休息的时候还出去补货了,五人(还有冰舞组)联合着队内工作人员,国旗、小旗子、应援手幅什么的妥妥的,遇到喜欢的节目了还会去给人扔礼物,一直到舒傲白三组出场,热闹得飞上了天。
为此,有摄像机在间隙特意将镜头转了过来,拍摄这群花滑选手赛下的闹腾。
丛澜和褚晓彤发觉了之后,笑眯眯地脑袋凑在一起,高举手臂合作比心,现场顿时一阵大笑。
沐修竹:“我我我!我也要!”
丛澜带小孩儿似的:“行行行,行!”
师姐弟二人又比了个心,沐修竹满足了。
“能看出来,老将的情感丰沛,技术也很熟练,就是肢体僵硬了。”丛澜道。
褚晓彤:“难免。”
退役是因为伤病,养好伤再来,恢复期不说,随着年岁的增加,身体的柔韧性和关节都不如年轻时候好了。
“目前暂列第一的,男伴今年28,女伴是31。两人在职业生涯里换过至少三个舞伴。”宋茗茗道。
两人也是今赛季复出的,女伴原属俄罗斯,后来转籍去了德国。今年的B级赛、德国国内赛、欧锦赛,两人都得了第一的好成绩。
丛澜:“真好,还可以活跃在赛场。”
因为有接近五年没有参加过大型赛事,所以他俩的积分并不多,分到了第三组。
一复出就这么漂亮的成绩,难怪很多人都说,他俩依然是竞争冠军的有力人选。
双人一共22组,兔子们抽了个17、20、22,舒傲白俞寒最后。
后台里,两人一直在认真地热身着。
“别紧张。”俞寒扶着舒傲白的腰,尽量用手掌的温度替她缓和疼痛带来的不适,“我们一定是第一。”
舒傲白仰着脖子看他,蓦地展颜:“嗯!”
他们二人都知道外界对这一场双人之战的评价,“中国组合遭遇前辈集体围剿”,对,都是强劲的对手,更有他们在索契上以微小分差落败的对手,赛后他俩不是不懊恼的。
但那又怎样?
二人已经不是两年前的他们了,这一次,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最后一组六练出场,八个人在冰面分作四朵花,远远望去,优雅得不行。
“小白他俩,就差一枚奥运金牌,就够全满贯了吧?”褚晓彤突然说道。
宋茗茗点头:“对!他俩青少组和成年组的赛事冠军都拿了个遍,可惜的是没有冬青奥的。”
因为当年没有这个比赛。
提到这,几人看向了丛澜。
丛澜:“看我干嘛?我又不是不想参加,谁让国际滑联当时唯独把我这个年份的给踢出去了?”
很难说是不是当初就为了针对她。
不过想开点,兴许就是ISU日常犯蠢呢?
这事儿它们又不是没做过。
沐修竹表示赞成:“对!”
他在二月的时候拿到了冬青奥的男单金牌,目前来讲,是队内唯一一个得到这赛事金牌的运动员。
丛澜:“当前还没有男单拿过全满贯,小沐加油!”
“对对对,小沐当第一个!”
“小沐,我们全队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啊!”
“竹子哎,你师姐可是说了啊!”
沐修竹眼睛亮了:“我行吗?我可以?!我可以!师姐我一定努力!”
丛澜揉了揉他的脑袋,把稍长的碎发给揉乱了:“该剪头发了。”
沐修竹:“回去就剪!”
还没有人知道几人就在言谈间敲定了“男单第一个全满贯”,连宋茗茗古意都没想过,沐修竹这话不是顺口一说,而是在心底里生了根发了芽。
丛澜和褚晓彤也不是,两人是真的想让沐修竹达到这样的高度。
“他们的步伐做得真漂亮,我最喜欢小白寒哥的燕式。”丛澜说道,“跟单人的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双人的燕式情感更明显一些,有搭档有配合,不论是痛苦、欢愉,还是更复杂的多重情感糅合,都能够通过技术动作轻松地表现出来。
舒傲白和俞寒在艺术力上真的是队内独一份的,更难得的是俞寒可以跟上小白的节奏,二人相互磨合,多年来走到了现在。
“好!!”
“白姐!”
成绩很快出来,最后一组的舒傲白俞寒,得到了80.60的短节目分数。
观众席上的丛澜等人起立欢呼,几人合力举着国旗,在看台上铺开了一大片红色。
远远地,KC区两人朝他们这里挥手。
双人三组排名分别是一五六,后两组暂时落后,舒傲白俞寒超第二名1.76分占据一定的领先优势。
自由滑要等到明日了,跟女单一起。
很快,现场音乐响起,观众们起身去外面活动或者解决个人问题,场下清冰车利索上冰。
马上是男单的自由滑,楼翎三人紧张得要命。
保不住三个名额了,最幸运的就是保住两个,这对于楼翎易儒来说依然是挑战。
“短节目崩得太厉害了……”褚晓彤叹气。
丛澜:“没事,自由滑好好发挥,专注眼下就好。”
褚晓彤张嘴欲说什么,反复再三,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想说不是谁都跟你一样,身处劣势还能稳住心态,做到这点真的很难,相反,自暴自弃的更多。
最关键的是,楼翎易儒两人要为下一届世锦赛名额担责,破釜沉舟不彻底,就会变得优柔寡断,更不利于稳心态。
但丛澜又一直是这样做的,索契她被打压成那样都能稳定发挥,褚晓彤就觉得,嗯,对丛澜而言这可能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褚晓彤:慕了慕了。
沐修竹设身处地想了想,嘟囔道:“要是我的话可能现在都快疯了。”
他不怕自己成绩不好,他最怕让师姐让教练让身边的人失望,怕影响到队友让下赛季有人无法来参赛。
沐修竹会害怕因为自己造成其他人的伤心、难过、不便。
压力之下,楼翎的自由滑本想上三个四周,教练看他状态不对,强硬地要求他选择两个四周;易儒那边也是,三个四周最后换成了两个。
“男单自由滑失误率高,你俩这样的心态上三个四周太容易失误了,俩就足够。节目完成得好,咱们分数照样不弱。一个摔了个四周,存周再扣分,本来P分就不高,又给了裁判理由去打低分,算下来不如用三周。”
有一点教练们没说:摔了一个四周还好,要是三个四周接连失误两个,对场上的楼翎易儒来讲,压力会瞬间爆满。
“不是没机会,除了前面三四个人用的是三个四周之外,其余的选手还是多以一个四周跳为主,咱们上两个,得到自己该有的分数,自由滑可以往前进的。”
疏导、安抚,最终,两人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但焦躁和埋怨自己的时候,脑子就跟浆糊似的,旁人不掰开了揉碎了不厌其烦地重复,这耳朵压根就听不进去。
束和预说得口干舌燥,好险,终于在赛前热身阶段让孩子们回了神。
六练一出场,丛澜就笑了:“状态很好嘛!”
稳如老马,步伐有力,身上带着坚定,简单的跳跃练习中控轴也特别好。
第六和第十二不能凭借自由滑逆袭到前三,但他们可以做到总分排在第四和第九。
也许两人的成绩不是他们的最佳,然而,这一场世锦赛对于兔子们来说,仍旧值得感动。
【追上来了!】
【呜呜呜我以为完蛋了,没想到还是可以!】
【太强了,几乎clean的自由滑,楼翎第四易儒第六,翻盘了】
三人参赛,最好成绩之和不大于13,第二年可以得到满额参赛许可。
楼翎和易儒在后台紧张等分,看到最后的排名出现,不可思议地将自己的排名与对方相加,算出来等于13的时候,惊讶地对视,而后,两人痛哭流涕。
“完成了,三名额,三名额!”
两人揽着对方的肩膀,原地转圈蹦跳,哭成了两百斤的孩子。
教练们在旁边欣慰地看着两人,眼角也带着湿润。
“都是好孩子,都是……”他们的声音哽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