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予
张简方：“前三我们占俩，过分吗？”
于谨：“不过分。”
张简方：“我就说！我就说不过分！”
丁教练：“……”
张简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晓彤的3A现在很稳，她心态问题也基本治好了。丛澜第一，她第二第三都行，你……”
丁教练：“哎哎哎我可没说啊！”
张简方：“不是分析过了吗？丛澜之外就是她了……”
丁教练：“求求你了，明年的事情谁知道会怎么样呢？赛场发生什么谁都不能确定，再说了，日本俄罗斯北美这群人都虎视眈眈，这不是又出来一个新的双四周女单吗？她过了十一月就是十五岁，明年刚好赶上冬奥。”
张简方：“你不要这么悲观。”
丁教练：“张主席，晓彤今年22，明年23，温哥华当年要不是受伤，这就是她的第三届冬奥了，你见过哪个花滑运动员第三届冬奥还一定能拿奖牌的？她已经是老女单了。”
这话不是讽刺，是事实。
“连她最拿手的旋转，去年国际赛上都没有高分了。你觉得到时候，她会不会被裁判们针对呢？”丁教练说出了一个谁都无法忽略的事实。
这让于谨瞬间回想起来了索契冬奥上，丛澜所遇到的那些。
丛澜能用BV硬扛，褚晓彤呢？
她的3A固然比其余的人优秀，可差距能有多少？
能扛过八成会有的汪洋大海吗？
于谨又补充：“特别是，如果丛澜锁定金牌的话，第二第三就会离晓彤更远。”
这是几乎可以确定的事情。丛澜的分数无人可超，那么，就会有人极力阻拦领奖台上有两只兔子出现。
张简方：“……”
他的兴致低落了。
于谨突然冷笑了一声。
两人齐齐抬头看他。
“没什么，就想起来了一个顺口溜。”他道，“想听吗？”
张简方挺想听的，丁教练觉得可能不是什么好话，但既然不是骂自己的，那听听也无妨。
“虽然都是发大水，但五大湖与贝加尔湖不一样的是，后者数量没前者多。”
张简方：“……”
丁教练：“……”
咋的，贝加尔湖就一个，五大湖五个是吗？
于谨翻了翻他拿来的几个小分表：“看，青少年组的分站赛，一个站住的晃悠悠的外点四周，GOE加分是1，这样的待遇，丛澜是难度进入滑出之后，才有的。”
低空、落冰不稳、周数存疑，在刚结束的一个JGP分站上，前面的俄罗斯小女单，那位据说已经出了4T和4F的索菲娅·古谢娃，得到了远超她该有的GOE。
她4T很差，她4F摔了，但她是大鹅冰协在未来两年力捧的女单选手，其余人都要靠后。
所以，她今年直接是一号选手待遇。
于谨：“这个，北美新出的3A小女单，过度提前转体、落冰周数不足，本该降组但是只标记了一个小于号，勾手跳和菲利普跳全错刃，只抓了后者放过了前者。”
他换了又一张，想说的时候发现拿错了：“哦这个是新冒头的男单……算了也说一下吧，4T点冰直接成刃跳，不仅不被抓还能有2的加分，四周跳低空乱轴姿态差，只要不摔就能有正GOE，他这个P分我拉了个折线图，乘火箭式的上升。本来是要等等说男单的，就当我临时插个吐槽。”
张简方：“……”
丁教练：“……”
那你真的是很随意哦！
于谨还拉了个上赛季Sr女单世界前二十的BV、GOE、P的折线图。
“能看出来吗？丛澜接连破了两次GOE的天花板，她们的GOE分数就不约而同地增加了，不多，可能就是一分、一分半，但那是短节目。你再看自由滑，丛澜世锦赛上的逆天分数之下，藏着的都是什么？如果不是娜塔莉她们几个临时搞幺蛾子，我看这个加分会更可怕。”
丁教练想到了ISU的某个被毙掉的提议：“他们有人支持裁判的加分从3变成5。”
于谨：“对，今年没被采纳，我估计明年也不会。但也说不准，温哥华冬奥的赛制不就是临时改的？平昌之前要是来一手，张总，你知道这将会有多么恶心人吗？”
张简方：“……他们操控的权限会更大。”
于谨：“一抬一压，丛澜与她们的分差能从40掉到10。”
张简方本来想说也不至于如此吧，但是再一算，哦豁，丛澜该给+5的只给+3，有的人该给+1的给个+3或者+4，可不呢，这不就把分差给拉回来了吗？
“不能改。”张简方道，“至少平昌周期不能改成这样。”
于谨：“那这个得靠你了。”
虽然我知道你也靠不住。
因为ISU就是很狗。
张简方：“理事会我还进不去……”
于谨：“真惨。”
张简方：“QAQ。”
丁教练举手：“从裁判入手呢？”
张简方：“咱们也没几个，你要是说跟其他派系的合作，咱们利益交换不了。双人这次得拿第一，女单我们也要第一，俄罗斯那边就没戏。美系的话，他们要推自己的男单，但咱们的孩子也不差啊，你牺牲谁？”
于谨：“你就是只想占便宜不想吃亏。”
张简方：“我就是只想要个公平的赛场，论实力，咱们的孩子不输给谁。”
哪怕输了也会佩服。
但偏偏没有。
丁教练叹气：“虽然成年组的比赛还没开始，我已经预料到这个赛季的腥风血雨了。”
于谨：“多么刺激。”
“下一个议题。这方面我找奥组委的人去说，你们先顾着孩子训练，技术练上去了，别的就好说。”半晌后，张简方如此说道。
于谨：“张总，能给搞个低温仓吗？他们都伤病多……”
要是能买个放队里就更好了，方便孩子们大量训练后快速恢复体能。
张简方二话没说直接答应：“可以，我来办。什么时候要？”
于谨：“越快越好！团队也要配齐！”
张简方：“我打算换个器材室，你去问问都需要什么，咱们趁着北京冬奥好要钱，把这都给换了。反正是跟速滑一起用，冰上就没几个项目，一笔投资数倍收益，划算的。”
丁教练问了个小道消息：“说是要改建场馆？”
张简方：“对，有这么个意思，但还没确定。不过要办奥运会呢，肯定朝咱们冬季项目倾斜，以后会有更好的场馆。具体再说吧，也得平昌以后了，先把这两年过去了。”
他笑道，又说出了那句老话：“北京周期我们花滑能要多少钱，就看你们平昌能拿多好的成绩了。”
于谨跟丁教练互相对视，思考了一下：“女单两枚奖牌不是很稳，可以争二保一。但团体赛，前三没什么大问题。”
争两枚奖牌，保一枚奖牌，这个是可以的。
至于团体赛，这话不是于谨托大，冰舞再拉胯，单双人也能拖着它进前三。
张简方泪流满面：“终于有好话了。”
于谨想了想：“要是小沐的情况能稳定的话……他说不定也能出人意料。”
张简方：“嗯？怎么说？”
于谨：“丛澜勾手四周七月落冰了以后，他最近在练这个，也快成型了。”
张简方：“！！！”
好的，男单后继有人了！
·
沐修竹问丛澜在掰着手指头算什么。
丛澜：“在算我是提前毕业，还是休学一年。”
沐修竹：“啊？”
丛澜：“我大四刚好是冬奥，撞上了。哎我还以为我高三撞索契就已经够背的了，怎么大学还是四年呢？”
于是就又一个冬奥周期。
沐修竹：“……”
丛澜：“虽然可以保研，但论文我得写啊，作品我得自己交啊！”
沐修竹：“那休学……”
丛澜：“可我算了算，我要是努力努力，也不是不能准点毕业。”
沐修竹：“……学霸的光芒闪瞎我了，师姐。”
丛澜：“摸摸狗头。”
等于谨再出现，他没提跟张简方等人的忧愁，先说丛澜说了队内马上就会有超低温冷疗仓的事情。
丛澜：“真哒？哇，张总威武！”
这东西很好用，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丛澜只听说了还没用过，夏季项目那里两三年前就有人在用了，前两年全运会（夏季项目）的时候，还拉去比赛现场了。
沐修竹：“这是什么？”
丛澜：“快速恢复体能的好东西，待两三分钟就行，你再不用肌肉酸疼地去睡了。”
这个沐修竹听得懂：“哇这么好！”
于谨：“我去女排那里见过，她们联赛时期就用，恢复速度很快，睡一觉第二天很精神。”
丛澜：“搞快点搞快点！”
运动寿命的延长离不开日新月异的高科技，医疗水平极为重要，运动强度高不仅会消耗大量体能，随之产生的乳酸、氨类代谢物等等也会对运动员的身体造成一定不良影响，从而降低他们的训练时长、水平。
每天如果都能多练一个小时，对很多运动员来说，一年过后就会脱胎换骨。
她们有时候不是不想练，是练不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