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予
丛澜找体能教练在对她的训练计划,二三月的那次伤,让她休息了半个月,之后为了冰演重新恢复了赛时的训练。
一开始的三五天是有点不太对劲,因为中断基础训练之后,她有空躺着休息的时候会在意念空间里照常练习,但终究比不上自己的身体,所以那会儿把握不太准。
于谨还寻思呢,担心丛澜恢复困难,结果她不到一周,就差不多找回来了以前的一半儿实力,再继续练,没一个月基本就都恢复了。
至此,他才放了心。
丛澜以前受伤后恢复就是这样,于谨怕她年岁上来了以后体能后退,身体受不了,没想到还是差不多的进度,就晓得下个赛季要怎么给她安排训练计划了。
体能这边,早几个月教练知道她要在鸟巢演出的分量之后,先是咋舌,后来跟团队的人挖空了心思去制定计划,这才协助丛澜完成了“clean鸟巢”的目标。
他们也都是在国家队工作多年的人了,对队内的老将们比较熟悉,这会儿分别制定的专项训练都是契合运动员个人水准的。
“你要上新难度吗?”核对完之后,体能教练问了一句。
丛澜:“暂时不上,赛季中段可能会考虑吧。”
体能教练:“行,你有这个心思的时候,提前跟我说。”
丛澜:“好的,谢谢袁教练。”
体能教练:“嗯呢!你教练来了,去吧!”
丛澜扭头瞅了瞅,于谨正好走进来,她笑着应道:“好嘞!”
跟着于谨的是沐修竹和沈韫玉,后者此时很乖巧。
丛澜一见她就笑了:“原来是你啊!”
中午到的时候,喊着问能不能抱抱丛澜的,就是混入人群的沈韫玉。
沈韫玉呲牙笑,刚好在换门牙,露出了一个豁儿,可可爱爱的。
“大师姐!”她清脆地喊着,童声稚嫩。
丛澜:“哎!啊我已经是大师姐了哦!”
后一句是给于谨说的。
于谨:“可不是么,回头竹子都能有一连串的师弟师妹。沈韫玉,训练跟你一样狠的小孩。”
他说一半的时候下巴点了点身侧的小女孩。
丛澜摸摸自己的衣兜:“我这也没见面礼……那给你根手链吧?”
她现在左手有三条,取下其中之一给了沈韫玉。
沈韫玉:“!!!”
她瞪大了眼睛,在场几人里她对沐修竹更熟悉一点,所以朝着他看了过去。
沐修竹:“你看我做什么?我也有哦!不过我的是项链。”
他还把埋在自己短袖衣领里的红绳和金竹子给掏了出来,展示给沈韫玉看。
于谨瞅一眼:“你奶奶给的啊?”
丛澜让沈韫玉伸手,一边调整大小给她戴上,一边回答于谨的话:“这次是姥姥给买的小金子,奶奶没抢过她,只友情赠送了一条红绳。”
给沈韫玉的是旧的。
戴好之后,沈韫玉感觉自己的右手都变得沉重了,红绳可以调节,尾巴那边哒哒地坠了一点长度。
丛澜拍了拍她的手腕:“跟我走过两个赛季,上了冬奥赛场的。小韫玉也要戴着它好好比赛,健健康康,顺顺利利。”
这是一个前辈,对后辈最真诚的祝福。
沈韫玉扬起脑袋:“昂!”
其实他们几个人都不知道,沈韫玉未来会怎么样。
骨龄测试的结果不是固定的,人体这么精密和神奇,或许她会折在发育关上,或许她以后会因为一场比赛受伤从而再也不能活跃在冰上。
竞技体育充满了不确定和遗憾,没有人能笃定地说出她人的命运。
丛澜的手链很珍贵,早前奶奶只多给了金珠,后来担心珠子多了不好看,就加了一条。
然后,她就送了褚晓彤一根。
奶奶知道这个事情了以后,就每年都送一条红绳和珠子了,团花文案的、字符的,每一个珠子都有它本身最美好的祈愿。
迄今为止丛澜送出去的,给的人都是褚晓彤、舒傲白这样的队友、竞争对手,她们说我们沾个光蹭蹭花滑之神。
这样的人数,算上专门给沐修竹买的项链,也不过是四人。
今日再加上一个沈韫玉,第五人了。
沈韫玉现在只有十岁多,她的未来是被迷雾遮挡的。
这根红绳手链不单纯是手链,正如丛澜所言,它走过两个赛季的赛事,上过冬奥赛场,出现在了《风暴》《荣耀》最卓绝的现场里,是无数人热爱的画面之一。
它的意义,是非同寻常的。
那么,沈韫玉配得上丛澜的期待吗?
沈韫玉仰着脖子看向教练,眼睛里亮晶晶的,伸手给于谨看:“师姐给的!”
于谨摸摸她的脑袋:“嗯,师姐给的。”
摸完了以后,他觉得有点别扭,细细打量后才纳闷儿地问道:“你这头发谁给你梳的?都没梳开,打结了。而且你这个辫子扎的,怎么这么乱啊?”
丛澜:“你给她重新梳梳呗,小孩子这才多大,就被你薅来基地了,没人照顾。”
沈韫玉的头发是她自己扎的,她不是不会,家里经济水平一般,学习成绩凑合,是冲着学花滑可以拿补助才来的这个项目。
要不然她就去练体操了。
头发有点乱,马尾辫也很潦草,但完全不耽误训练和日常生活,她不是废物。
沐修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梳子,递给于谨的同时,还跟沈韫玉说:“教练的辫子扎得可好了!师姐每次比赛都是教练给捯饬的发型!以后也给你扎!”
于谨瞪他:“给你大方的哦!”
沈韫玉:“哇塞!”
于谨被这句感慨给噎住了,无奈地道:“好,你比赛我跟着的时候也给你扎。”
沐修竹臭屁:“我的头发是师姐给抓的!”
丛澜叹气:“怎么话题拐到了头发上?我们也别叫神仙师徒了,赶明儿叫托尼小组吧。”
一个大托尼带着俩小托尼。
沈韫玉咯咯地笑。
当夜,会写日记的沈韫玉在她破旧的黄本子上写着:
教练人很好,会给我扎小bian。
大师姐超级超级超级超级超级漂亮!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她还给我了超级好的红色手lian,我好喜欢她!
师兄今天带着我吃了很多好吃的,他还说,不用控制体重,因为我太瘦了。
我喜欢花滑。
我喜欢花滑。
我喜欢花滑。
第377章 基地训练
茱迪最近忙疯了, 新规则一出,什么东西都要改。
她管了队内好些孩子的节目编排,毕竟找外界的编舞师, 先不说钱不钱的,就编排的契合度上也不如她。
队内是有三五个编舞师在, 还有堂溪这类的外援, 但队内孩子也多啊!
四个项目的运动员, 一人一个赛季三首曲目, 想一想就知道是个大工程量。
每年赛前都得调整节目, 今年倒好,调整之余还有好些孩子的节目都没编完。
茱迪:杀了我吧!
只靠茱迪这些被迫兼职编舞的少数教练(张简方定为编舞组),显然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 所以张简方还请了国家的编舞师团队。
但是打包大批量的曲目给人家, 很容易被敷衍, 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那节目是真的糟糕, 类似向阅河这类在队里一般般的运动员,编排上甚至都不能达到BV最大化。
身为甲方自然不能被坑钱,茱迪也顺便监管乙方编舞师。
又是甲方又是乙方, 茱迪只想说, 别管我了让我去死。
于谨也没好到哪里去, 训练之余跟丛澜吐槽,说他很烦。
于谨叹气:“所有的训练方案都要重新做。”
丛澜在掰扯自己的跳跃, 翻着训练日记研究新季节要用什么编排。
“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老教练。”丛澜头都没抬。
于谨:“不想被考验。”
这次变动太大, 细节标准也有了很多更改的地方,最大的应该是男单自由滑的时长和技术动作缩减, 这个是明面上的重点。
丛澜:“小沐发育关怎么样?”
于谨:“四周跳的成功率下降了两成,3A跌得比较狠,现在不足一成。不过他的耐力上去了,体能训练改一改,这个赛季差不多能适应新规则。”
cop1.0之下,男单自由滑13个技术动作、四分半时长,这样的安排在Sr已经被人们习惯了,重新改成Jr的标准,对新赛季的运动员都是陌生的。
因为裁判技术手册的判定条件,不是Jr标准。
冰迷们都戏称这波是退化,ISU为了保自己的心肝儿Morton He以及去年冒头的两个新人男单,考虑到了他们的体能不足,特意改短了时长,还减少了一个技术动作。
四分钟和12,这两个数字跟女单自由滑差不多了。
区别在于女单没有普遍上四周跳,就难度而言是降低许多的。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丛澜。
也不包括其余想要争夺领奖台的“新四周跳女单”们。
于谨:“现在的问题就是,要如何适应新规则。”
丛澜抬头:“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