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予
丛澜:“不好看吗?”
于谨回忆了一下:“好看。”
丛澜满足了:“那就好。”
但要是加4A还改跳跃配置的话,小茉莉就得重新编了。
丛澜:“曲子也再编一下吧。”
于谨:“你看呗,这些都是你管的。”
他对曲子啊编舞啊有一定的研究,只是在细节和精益求精上比不过丛澜还有茱迪,所以也不在这方面为难自己,主抓技术。
“短曲呢?”于谨问,“还用《朱鹮》吗?”
丛澜:“换一个吧。”
不换曲子可能是因为没钱没时间没档期编新的,也可能是之前的更适合自己,今年想冲一冲更好的成绩与名次,还可能是一个赛季没发挥好所以想一雪前耻。
丛澜不换小茉莉,是她觉得这套节目还可以深挖,现在直接换掉太可惜了。
于谨提起过,想用这个fs去比冬奥。
丛澜当成了备选,因为不确定之后会不会遇到更合适的fs。
但如果要当冬奥的fs,小茉莉就一定要再深度打磨了。
其实她也觉得这个非常适合上冬奥赛场,尤其是在北京举办的这场。
宿命轮回,环环相扣,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天意。
于谨倾向《皓月》和《朱鹮》做配套sp,这两个都挺适合出现在自家门口赛场的。
只是《皓月》可能跟小茉莉的主题有点重复了。
他纠结不舍的点,在于《皓月》的成绩太好太好,叙事宏大,比《朱鹮》好了那么一丝丝。
现在考虑起冬奥曲目也是时候了,这一届大家格外重视,今年也是最好的筹备打磨时期。
丛澜:“短曲还没定,我收到了很多建议,都没有那种一定想滑的冲动。”
她可以不用再凑合,也不是十二三岁什么都没有的模样,选择范围宽广了,又似乎变窄了。
所有人都期待她新赛季有新曲子,也想看到新一轮的突破,这份压力在选曲时有如实质化,更让丛澜不知道怎么选才好。
这么一拖,八月份了都没定下来短节目。
跟于谨讨论很久,两人听了一下午备选歌单里的歌,最后还是没确定好。
于谨开玩笑:“你要是九月份还没戏,比赛都参加不了,到时候我就让人说,丛澜没新节目所以退赛。”
丛澜:“……”
于谨催促:“你可快着点儿吧!”
编舞快也可以快,慢也是真的慢,有时候也得看运气。
这场讨论的第三天晚上,丛澜收到了曲矜传到她邮箱的一个文件。
17.ape
他给的命名,是无损音质的一段弹奏。
丛澜下载来听,本来是外放,十几秒后她略显狼狈地去床边翻出来了她的耳机。
耳机还在半开的行李箱里,她找了最适合听这首曲子的那款,从耳机包里拆出来。
外放与耳机的差别很大,丛澜闭上眼睛坐在那里,静静地听完了整个曲子。
曲矜用钢琴演奏的,应该只是个半成品。
丛澜设置了单曲循环,名为17的纯音乐重新进入播放。
她给曲矜回消息,对方立刻回复。
丛澜直接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
几乎下一秒,电话就接通了。
视频的另一端,曲矜一脑袋乱毛,穿着松垮的白色短T,上面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颜料。
丛澜:“很少见你穿这么休闲。”
曲矜挠了挠头:“我小姑姑送来的,她说这是她的艺术新品。”
丛澜这边是晚上七点多,纽约那里十二个小时的时差,恰好是早上七点多。
曲矜已经起来锻炼了一会儿。
“曲子可以吗?”他期待地询问。
他不知道适不适合丛澜,但写出来的曲子,如果觉得还不错的,都会传她一份。
《皓月》的认可,让曲矜更有干劲了,所以在得知丛澜今赛季一直没定曲目时,就整理了一下自己写的,挑了几首给她。
只是前两个月的曲子似乎丛澜都觉得不合适,跟他说不行。
这首是他刚写好没多久的。
丛澜:“喜欢这个,全篇都写完了吗?”
曲矜:“还差一点,再两天。”
丛澜:“它叫什么?”
曲矜问她:“你听到了什么?”
丛澜:“生死相接。”
曲矜叹气:“我回了国,又来纽约,看见了许多。”
他看到了火葬场排队的人,看到了无边无际的祭奠花束,也看见了趋于正常生活化的社会。
又一转身,他看见了进不去医院的人,路边的流浪者,一个个裹尸袋被堆积在冷冻车里,不断蔓延的疫情,依旧热闹的都市。
他说:“你的表演滑我很喜欢。”
《You will be found》在外网也很火,甚至说国际上对它的喜爱,尤甚国内。
世界不过是巨大的牢笼,每个人都是一叶扁舟。
一个风浪袭来,瞪大眼睛仰望那灾难,定格的一刻谁都不知道一下秒是翻船,还是侥幸生存。
丛澜:“帮我改成短节目的曲子。”
曲矜自回忆里抽离,轻轻地笑着,点了点头:“好。”
不是无曲可滑,只是丛澜对于现成的曲子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
她跟曲矜聊了一会儿,挂断视频之后,想了想,决定把“You”当做今年的Ex。
17,小茉莉,You。
三个节目配在一起,甚至有些严丝合缝的适配。
丛澜:“所以改个什么名字?”
她看着那个17,一瞬有点发愣。
没取名字的时候用数字做代称很正常,但有时候就很巧妙。
丛澜的生日是17,她也挺喜欢这个数字的。
而这首曲子,又是生死相接。
就像是她,死了,活了。
“巧合……”
真多啊。
·
短曲定下以后,于谨就了了一大心事。
丛澜跟茱迪给sp编舞,堂溪感染了,她得有好一阵都不能工作。
丛澜:“现在怎么样?”
茱迪:“在治病,她说特别难受,跟我们讲一定要勤洗手,严格消毒,运动员感染了估计一年都缓不过来。”
丛澜想起来了几个国外的运动员:“西妮娅也说她现在都没劲儿……”
第一批被干趴下的人里,有西妮娅·库里科娃。
按理说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哪怕是伤病犯了手骨折了,这会儿也能复冰训练捡技术。
西妮娅·库里科娃却还没找回她原来的难度。
连三周跳都不稳,特别是长短曲,她现在滑不下来了。
她感染之前有四周跳储备,3A也进展良好,技术落下来找不回,连节目都坚持不到底,最后一部分滑得非常差劲,力气不足都是写在明面上的,根本不是她技术的毛病。
教练们这才意识到,新冠肺炎的可怕。
大鹅六月份组了国家队,有两人名单给出之后又宣布了退队,一个是男单,一个是冰舞的男伴,后者也导致了女伴同时退队。
男单确诊三天后说自己好了,还打算去参加比赛,转眼就退了国家队,说是现在床都爬不起来。
冰舞这个男伴也差不多,最开始以为没事,突然就被击倒了。
他舞伴当时还没情况,随后就又出现了感染迹象。
一人干倒了他所在冰场的一群人,连教练都带不了课了。
茱迪现在随身带着一堆瓶瓶罐罐,不是免洗洗手液,就是消毒酒精,还有论打算的口罩。
基地这边封闭但也有人进出,这些人里有被拉去隔离的,只是目前尚未确诊,不知道有没有潜伏期。
沐修竹说他玩的游戏里都有几个被禁了,因为性质与现在的环境不太友好。
别的编舞师也不太方便过来。
茱迪:“看今年能不能消失吧,疫苗快出来了,不然我们明年就得搬基地。”
也不是首钢不再用,而是要换场地训练,北京这边的限制太大,不是很方便。
丛澜:“今年中国杯在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