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两千公里外 第35章

作者:吃栗子的喵哥 标签: 现代言情

  男人抓住女人的手和自己的手放在一起,两枚婚戒在晦暗的电视屏幕前闪着不祥的光芒,

  “不想给我生孩子,想给那小公狗生狗崽子?唉……怪我太心软,母狗就是母狗,婚戒怎么能圈住狗呢?能圈住狗的只有狗链子啊不是吗?”

  ……

  “小柔你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你腿摔破了,你让我看看。”

  一个男人焦急乞求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进女人的耳朵里,她困惑地眨眨眼,低头望去,骆平年狠戾阴鸷的脸变成了她画里那个男人的脸,多了些皱纹和伤疤,冷峻的表情变得惊慌失措,通红的眼里满是泪水,怀里抱着孩子,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半跪在地上察看她膝盖上的伤,

  她脑子钝钝的,懵懵的,怎么站着做了一个噩梦呢?她很久没有梦到骆平年了,也许是腿上两个血窟窿将她引入梦境吧,那天晚上是他第一次把锁链套在她脖子上,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她被他拖着往楼上卧室走的时候膝盖也和现在差不多。

  趴在地上那男的好像很心疼的样子?赵小柔笑了,她想跟他说没关系的,这点伤算什么呢?

  她鬼使神差地抚上他的后脖颈,汗涔涔的,她的意识还沉浸在那个噩梦里,笑嘻嘻地呢喃一句:

  “母狗爱公狗,所以给公狗生了一只狗崽子。”

  男人没听清,也不是没听清,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讶然地看着女人凄绝的笑容,吓得脸都白了,“什么?小柔你说什么?你别吓我!”

  女人的意识逐渐回笼,干涩红肿的眼睛慢慢闭上又慢慢睁开,嗯,的确只是一个噩梦,她太累了,

  “没什么,回去吧,抱好小宝,不用管我,我能走。”

  一个摔坏了腿的女人,一个抱着孩子还拎着大包小包的男人,强撑着用左手紧紧扶住女人的腰,确保她不会再次摔倒,短短一段路他们走了二十分钟,狼狈得不能再狼狈。

  到家了,女人娴熟地开灯,一瘸一拐地挪到沙发上坐下,她身后的男人把东西放在客厅,抱着孩子进了小房间,轻手轻脚地把孩子放在围栏床上,盖好被子出来,还不忘默默带上房间的门。

  面面相觑,客厅暖橘色的灯光照得男人的面容很柔和,他不敢看女人的脸,只低着头轻声问家里有没有碘伏或者酒精,还有纱布。

  “有,我卧室里有一个玻璃柜,药和纱布都在玻璃柜下面的抽屉里。”

  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局促的样子,用机械平缓的声音告诉他东西所在的位置,

  她看到他默默地点点头就进了卧室,过了很久都没出来,再出来的时候手里不仅有药和纱布,还有一个精致的玻璃罐子,一向冷峻的脸上洋溢着羞涩讨好的笑容,“小柔,这个你还留着。”

  那个玻璃罐折射着温柔的七彩琉璃光,里面的糖纸同样五彩斑斓,好生漂亮。

  “嗯,你也还认得。”女人嘴角上扬,笑容疲惫。

  那一把糖,陪着她从大学宿舍到工作后租的廉租房,从廉租房陪着她到浦东空空荡荡的别墅,又从浦东空空荡荡的别墅回到廉租房,后来陪着她从上海到甘孜,又从甘孜回到老家,

  离开老家的时候她从一个男孩温热的手掌里接过这把糖,回老家的时候她还是揣着这把糖,不同的是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她和那个男孩的孩子。

  “拿过来,让我看看,每天来来回回的,都没仔细看过。”

  女人笑着伸出手,男人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他高兴极了,紧紧挨着她坐下,献宝似的把玻璃罐子递到她手里。

  女人两手捧着玻璃罐子,把它举到灯光下,转来转去地欣赏它折射出来的美丽光晕。

  “周荣,”她边看边笑着靠在男人肩膀上,“你说这糖还能吃不?”

  “当然不能!都快二十年了!想什么呢你!”男人哑然失笑,伸手把爱人揽在怀里,和她一起观赏斑斓的糖纸。

  “我吃过,二十七岁那一年,其实那会儿已经不能吃了吧?话说你有没有发现这糖变少了?哈哈哈笑死了,因为我当时吃了好几颗呢!”

  女人咧着嘴笑,边笑边娇媚地搂住男人的脖子,亲吻他的下颌,附在他耳边像说悄悄话一样地说:“骆平年塞进我喉咙里的,差点儿没噎死我!是真的,当时都失去意识了好像……那天我瞒着他把孩子打了,他特别特别生气,用铁链拽着我的脖子把我拖到卧室里,就沿着你上次去过的那个旋转扶梯,还记得不?很陡的对吧?嗯,拖了我一身的血,当时这糖就被他放在床上,我明明藏在地下室的啊……你说他怎么发现的呢……唉,谁知道呢,他那么聪明,连我画的你的素描都给翻出来了,整整一面书柜呐!他就能找到那本夹着你画像的书……”

  “我也是那一晚才知道他以前对我有多温柔,我身上的刀疤和烫伤都是那一晚之后留下的,对,就是你最嫌弃的那些东西,你说我是不是贱,你对我一点点好都藏着记着,十几年了,还以为自己的爱多神圣多纯洁呢,可到头来连你也厌恶我这一身脏。”

  她感到男人身体的僵硬,抬头看一眼男人的脸,眼睛红得滴血,脸上脖子里是蜿蜒纵横的泪水,嘴巴抖得像筛糠,胡子拉碴的,骆平年说得还真没错,真像一只绝望的老狗。

  “唉……怎么办呢?你说我对你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呢?我想了好久,还是恨你多一点。”

  女人说完一松手,玻璃罐子狠狠砸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身碎骨,玻璃渣子同时割破了他们的脸和手臂,可谁都不觉得疼,

  女人站起身抬起脚,使出浑身力气踩在那堆糖上,不停地踩啊踩,男人匍匐在地上,木木地伸着两只胳膊护着糖,一边把糖揽到自己怀里一边絮絮叨叨:“小柔,别踩,不能踩,踩坏了。”

  女人的脚狠狠踩到他的胳膊和手背上,留下黑黑的鞋印,蹭破的皮鲜血淋漓,他也不反抗,就把地上的糖抓起来塞在自己口袋里,直到女人的鞋跟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踩到他左手的小拇指上,咔的一声,女人才如梦初醒般停下动作,呆呆地看着男人因剧痛而惨白的脸,看他弯着腰捂着手,满头大汗艰难地站起身,

  “小柔,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我想说那一年的大年初一我去你家找你,不是去玩弄你,那一年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也不是因为我是一个纵欲的人,我是想用她们忘记你,可我做不到,我去你家是想告诉你我爱你,可……可你说我怎么话到嘴边又成了伤害你的话呢?”

  他说完绝望地笑着靠在茶几上,“当年我确实嫌弃过你,你不原谅我没关系,但我想说这几年我,我真的没再碰过别的女人,真的,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我早就当你是我妻子,我想娶你,小宝不是我的没关系,我一定会做一个好父亲好丈夫的,你给我一个……”

  “滚。”女人披头散发地站在原地,像被抽走魂魄的木偶,在听到娶你两个字的时候眼珠子才转了转,有了些生机,撕扯着干裂的嘴唇,字正腔圆地低吼一句“滚”,杀死了男人想说还没说出口的“机会”。

第37章 不枉此生

  “妈妈我帮你涂药!”

  三岁的小宝最近又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帮妈妈涂药,妈妈的膝盖摔伤了,这让他觉得自己必须担负起一个男子汉的重任,照顾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妈妈。

  “妈妈你还疼吗?你流了好多血。”小宝一边小心翼翼地用蘸满碘伏的棉签涂抹妈妈的膝盖,一边鼓起小脸呼呼呼地吹一吹妈妈的伤口。

  孩子长得真快啊,赵小柔坐在沙发上,低头端详着儿子圆滚滚的小脑袋晃来晃去,专注地察看着她的伤口,肉肉的胖手攥着棉签,上下翻飞很是灵活,

  他现在能独立做很多事,拒绝让妈妈睡在他身边,说话也越来越利索,发音越来越标准,当然,也越来越像他的父亲,不是外貌的相似,是神态的相似,

  有时候你说了或者做了什么让他费解的事,他往那儿一站,歪着脑袋,皱着眉头,冷冰冰的眼神满怀狐疑地一寸寸扫过你的脸,他不是有意识的,也没人教他,但他就是会那么看着你,

  虽然在得到妈妈的回答后他很快就恢复了可爱活泼的样子,但赵小柔还是会一再叮嘱儿子:

  “出去不可以这样看人家,会被打,知道了吗?”

  还有他的专注,不光是玩,在看书画画或者写字的时候他都很专注,并礼貌地跟妈妈表示不希望被打扰,那回头看你时淡漠的不近人情的表情也一模一样。

  还能瞒多久呢?她不知道,但她不想再竭力隐瞒什么了,那天晚上她宣泄了所有的恨,恨是比爱更折磨的爱,她筋疲力尽。

  她囤了好多画稿,出版社一直在催,她连着熬了两个礼拜才交稿,她画画的桌子离阳台很近,她以前喜欢站在厨房的窗户边,边做饭边看儿子在下面和小朋友玩,现在她干脆把桌子搬到阳台里,既能坐着赶稿,还能时不时瞥一眼在小花园里专注玩耍的小宝。

  她的腿渐渐好了,天也冷了,小花园里不再有花,只剩孤零零的枯树枝,但这不妨碍孩子们在硬邦邦的黑土地上追逐打闹。

  这座西北小城的第一场雪姗姗来迟,而新闻里讲上海倒是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雪,各路媒体由此大肆宣扬全球气候变暖的危机,仿佛世界末日近在眼前。

  “世界末日来临的那一刻,你最想和谁在一起?”赵小柔对着 iPad 里空白的画纸发呆,耳边是高压锅突突突的气鸣声,满屋子飘溢着肉香,客厅的电视里某个综艺节目在做街头采访,她听到女孩羞涩又勇敢的告白:“哪怕是世界末日来临的前一秒我也要和 XXX 在一起。”

  赵小柔坐在桌前笑了,心想人真是怪啊,在末日降临时为爱奋不顾身,却在平静如水的岁月里装作铁石心肠。

  “下雪啦下雪啦!好大的雪!”

  窗外孩子们雀跃地呼喊着,赵小柔抬头望向窗外银灰色的天空,鹅毛飘雪窸窸窣窣地落在枯槁的枝丫上,没几分钟就给光秃秃的大树披上了一层白纱。

  大雪还是来了。

  她收回视线望向楼下,小宝穿得像个小棉花包似的蹲在地上,他身边还蹲着一个大人,穿着一样藏青色的羽绒服,和他一起勾着头专注地研究着他手里的东西,连漫天大雪都不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从她的角度看不清他们在捣鼓什么,但小宝偶尔微微侧头的时候她能看到他烂漫的笑容。

  连颜色喜好都一样啊,她摘掉眼镜揉揉眼窝,当时在商场买新羽绒服的时候她本来想着给孩子选个鲜艳的颜色,红色或者黄色,再不济也得是湖蓝色,可小宝就是黏在那件藏青色的羽绒服上不肯撒手,让他再看看再选选?没用,说什么都没用。

  这不,又给凑成亲子装了,她不戴眼镜都能看到一大一小两团藏青色,离别的小朋友远远的,好像人家都不如他俩高级似的。

  “到底在做什么?”赵小柔嘀咕着戴起眼镜,再一次支着头往下张望,可还是看不清这俩人神叨叨地在忙活些什么,眼看着雪下个不停,他们肩膀和背上都落满了白色,连头发上都是,像两个老头子。

  赵小柔叹一口气,起身去衣架上拿起小宝的围巾帽子和手套,心想快点让他上来,这样下去会感冒的,周荣也真是的,一会儿得说他两句,这么大的雪,勾着孩子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披上羽绒服打开家门,没她想象中的冷,沿着布满尘埃的水泥楼梯往下走,外面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听起来更加响亮真切,间或有一两句怒气冲冲的“别玩儿了回家吃饭了!”夹杂其中,

  但这种天气,她在心里暗想,叫孩子回家应该蛮难的,一会儿小宝也不见得愿意上来。

  她走出楼栋,绵密的雪花飘落在她的脸上,很快融化成冰凉的水滴,她站在原地犹豫了一阵,还是抬腿向那两个背影走去。

  “你这不对,你家坦克瞭望镜装后面的?”

  “那后面的敌人怎么办?”

  “后面?后面是你大后方!敌人都到你大后方了,你还打个屁啊!”

  从赵小柔的角度看,一大一小两颗脑袋正靠在一起争论不休,完全没注意后面站了个人。

  “咳咳咳!”赵小柔尴尬地攥紧手里的围巾帽子,看着面前这对父子蓦地停止争论,齐刷刷回头,和她面面相觑。

  “你们……在忙什么?”赵小柔匆匆扫一眼周荣的脸,他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很专注,漆黑明亮的眼里有一汪柔软温暖的清泉,她感觉脸发烫,更快速地看一眼他的小拇指,还绑着夹板。

  “妈妈,我在和爸爸组装坦克车!”小宝看不出大人间柔情蜜意的眉来眼去,老老实实仰着小脸跟妈妈汇报工作,上扬的嘴角还带着些小自豪。

  “哦,挺好的。”她越过儿子的小脑袋看到地上摊着一堆零散配件、胶水,还有个半成型的小坦克,挺像那么回事,就是看得她头疼,她看到这种繁复精密的机械就头疼,完全忘记她走到这里是想责怪某个没轻没重的父亲的。

  “上去玩吧,天太冷了,还在下雪。”

  赵小柔说是这么说,但还是先把帽子扣在小宝头上,把围巾套在他脖子上绕了两圈。

  “可是还没拼完啊妈妈。”小宝困惑地看着妈妈,事情还没做完就半途而废,他不喜欢这样,而且妈妈平时也教育他不可以这样。

  “上去也可以拼啊小宝。”赵小柔边把手套套在儿子手上边轻声细语地安抚。

  “可是我不会啊,妈妈你会吗?”

  赵小柔动作慢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利索地把儿子最后一根手指塞进手套里,“妈妈也不会,那就请爸爸上去陪你拼完吧。”

  说完她抬眼看向旁边安静如鸡的周荣,他无辜的眼神仿佛在说:“不是我要上去的,是你让我上去的,这不能怪我。”

  “爸爸!妈妈让你上去!”小宝开心地扑到周荣怀里,男人紧绷的嘴角 AK 都难压,赵小柔更加坚定了这两个人是一伙的想法,

  她胸口闷得慌,他什么都没做就能赢得孩子的心,一口一个爸爸爸爸,不管这爸爸是不是自己的亲爸爸,也不管爸爸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妈妈伤心的事,妈妈才不跟他说话,没良心的,就这么临阵倒戈了。

  “或者你自己去爸爸家玩也可以。”

  赵小柔故作轻松地看着儿子的脸,真想玩去哪儿不能玩?可小宝马上就垂头丧气了,圆圆的脸皱得像包子,周荣那张脸也差不多一个德行,低着头抱着儿子,活像一对被赶出家门的孤儿寡母,哼,这俩人要不是一伙的,她赵字儿倒着写!

  “东西收拾好就上来吧,马上开饭了。”赵小柔懒得再跟他们纠缠,她看一眼表,高压锅里的排骨炖豆角时间差不多了,刚好今天多做了些,

  刚好……唉,还真的是刚好啊,她想起早上六点摸黑爬起来赶早市的情景,她裹得像只狗熊似的出门,猪肉铺子的大叔看到她还吓了一跳,菜刀咣叽一下剁在案板上,“嚯!小赵你可吓死我了你,今儿什么日子啊来这么早?”

  “哦,没什么,就……睡不着。”她支支吾吾地傻笑,下意识摸摸头发,她一撒谎就摸头,但大叔可没看到她的小动作,他一顿猛剁,菜刀都舞出残影来了,边剁边笑着调侃:“年轻人是体力好哈,起这么早。”说完把剁好的排骨拎起来给她炫耀,“怎么样?够新鲜吧?对得起你起这么早!”

  此刻正在上楼的赵小柔听着后面父子窸窸窣窣说悄悄话的声音,不知道又在商量什么坏事,无非就是怎么对付她呗,

  她照常开门,自顾自进去厨房忙活,那两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也像小尾巴似的跟进来,不知道是谁轻手轻脚地把大门合上了,屋里安静了一会儿,她听到周荣小心翼翼的声音从玄关飘进来:“要换鞋吗?”

  “没鞋给你换,”她给锅里倒油,把洗好的油麦菜放进去炒,“穿鞋进来吧。”

  “哦。”周荣闷闷地应一声,就再没说话。

  赵小柔在厨房忙活了一阵子,排骨炖豆角是隔壁王老太太教她做的,她也是第一次做,用筷子戳一块出来尝尝,味道还不错,唇边竟也有了浅浅的笑意,她把炖得软烂的排骨放进骨瓷盘里,端出厨房的时候顺嘴喊一句“吃饭了”,再看看客厅里的两个人,他们还在继续刚才的事业,

  茶几上摊得到处都是坦克零部件,小宝盘腿坐在地毯上,周荣坐在沙发上拄着下巴,颇为嫌弃地睨着儿子,看他手里攥着零件,小眉头拧得紧紧的,穷思竭虑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安。

  “吃饭了。”赵小柔掩住笑意,转身回去端油麦菜和米饭,在厨房里悠悠地喊一声“小宝?帮妈妈拿筷子哦!”

  “哦!”她听到小宝啪嗒啪嗒跑过来的声音,嗯,还行,妈妈叫他还是会理一下的。

  小宝跑进来,娴熟地拉开消毒柜拿出三双筷子和三把调羹,做好了这一切却慢吞吞地磨蹭着不肯出去。

  “怎么了小宝?”赵小柔把灶台擦干净才发现小宝还趴在旁边把玩着手里的筷子和调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欲言又止。

  “妈妈,爸爸说今天是他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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