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子行
凌霜追问:“你是想救他,还是想他招供保你平安?”
梁海被凌霜问得自惭形秽,他想父亲看到照片招供,让警察把那些人全部抓起来。
“可惜,你爸看到照片后,什么也没说。”
梁海觉得痛苦万分:“果然,他还是和从前一样,选择保护妹妹。”
就像二十一年前,他离家那天,只带走了妹妹。
“他亲手为你杀掉了吴先锋。”凌霜想起吴先锋死亡现场,凶手留下的那枚脚印,年龄45周岁以上,画像和明叔基本吻合。
“什么?”梁海颤抖着落下泪来。
“你就没有想过,你明明就在南城,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警察和那些人从未找过你?你真以为自己藏得天衣无缝吗?”凌霜捏紧拳头说,“你该庆幸你还活着,活在别人的鲜血之上。”
那个被他父亲选择的妹妹,未必就是幸运的。
*
周浔安站在在一旁,完整地听完了凌霜和梁海的对话。
凌霜挂掉电话,捂着眼睛哭,他将她搂到怀里抱住,哄:“已经接近真相了,你做得很棒。”
可是,因这起案子死的人一个都回不来了。
这真相是血淋淋的、刺痛入骨的……
“走吧,出去吃点东西,到饭点了。”
凌霜说:“可我现在没胃口。”
周浔安继续哄:“那就少吃一点,陪我行不行?你总要喂你的小狗吧?”
凌霜看着他,点了点头。
*
在城市的另一端,一架飞机缓缓降落。
中年男人下飞机后,由专人接送至别墅。
梁轶之今天难得允许梁佑宁到院子里来。
今天天气好,梁佑宁看到父亲很高兴,围上来甜甜地喊了声:“爸爸。”
“最近瘦了一点。”梁文拓说。
梁佑宁赶忙说:“没有瘦,哥哥把我照顾得很好。”
梁佑宁挽着梁文拓走进别墅,一路上亲切地说着话。
梁轶之对父亲的到来,表现冷淡,他只喊了一声爸爸,再无任何其他话。
梁文拓见儿子这样,并无责怪。
国内发生的事,他都知道,包括儿子和梁佑宁亲近的事。
梁轶之让人准备了午饭。
梁佑宁边吃饭,边帮父亲布菜,偶尔也会给对面的梁轶之夹菜。
梁文拓放下筷子,笑着说:“佑宁,我来南城,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你方伯伯家的儿子和你年龄相仿,一表人才,我和你方伯伯的意思是你们俩见一面,如果聊得来,可以试着谈朋友。”
梁佑宁偷偷瞄一眼对面的梁轶之,他肉眼可见地不高兴起来。
梁佑宁小声说:“爸爸,我暂时还不想谈朋友。”
“那不行,”梁文拓继续说,“我已经帮你约好时间,明天下午去见一面。”
梁佑宁咬着唇瓣,犹豫着想拒绝。
可是父亲根本没给她机会:“只是去见面,年轻人相互认识一下,你也需要社交。”
一直沉默着的梁轶之,忽然说:“我陪佑宁一起去。”
梁文拓看透自家儿子的心思,意有所指道:“你陪佑宁去也行,别忘了你作为兄长的责任,你得给妹妹物色一个好妹夫。”
“那是当然,”梁轶之擦了擦嘴道,“没有人比我更爱妹妹。”
梁佑宁听到这句,眼神瑟缩不敢看梁轶之,她好怕父亲看出点端倪来。
第二天下午,梁轶之陪梁佑宁出门。
她纯素颜下楼,打扮也尽量简单,舍弃了裙子,选择了宽版大衣配长裤。
梁轶之还是不满,因为女孩纯素颜也漂亮的过分,尤其是嘴唇太红艳了。
他抬手在她唇瓣上碾压:“你弄得这么漂亮,就是为了去见那个姓方的?”
“我没有……”她知道他会生气,根本就不敢打扮。
梁轶之拨了拨她海藻般的卷发,命令道:“扎起来。”
梁佑宁不敢怠慢,低头从小包里翻出橡皮筋叼在嘴里,抬手去整理头发。
她嘴巴咬着皮筋的样子,让他想起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
在那些画面里,她眼睛湿漉漉的,脸颊潮红,嘴里衔着别的东西。
想把她藏起来,慢慢蹂躏……
梁佑宁绑头发,他又觉得不高兴:“太蓬松了,扎紧一点。”
“哦。”她又找了梳子,把头发整整齐齐地梳在一起。
“刘海也扎进去。”他烦躁地命令。
梁佑宁只好照做,这样扎头发和那种老奶奶扎头别无二致。
梁轶之还觉得不够,因为她露出了光洁秀气的额头。
那模样像是要给谁亲似的。
“刘海梳下来。”他又命令。
“……”梁佑宁觉得梁轶之这样多少有点可恶,可她又怕他,只好照他说的做。
司机开车,她和他并排坐在后座,全程板板正正,不敢有一点造次。
梁轶之冷哼一声道:“一会儿你要敢让姓方的看上你就死定了。”
梁佑宁低着头,小声说:“知道了。”
他的腿和她贴在一处,有些暧昧,梁佑宁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动。
梁轶之不悦道:“还没见到姓方的,就开始和我保持距离了?”
梁佑宁无法,只好又一点点移回来。
他今天跟吃了炸药似的,全程不高兴,她想抱怨又没胆子,只好忍着。
吃饭的地方在一家私人会所。
方简诚已经到了。
方家虽然是做生意的,但他本人是一名外科医生,长相英俊,气质出众。
因为梁轶之的缘故,梁佑宁一直没怎么敢看方简诚。
这是父亲布的相亲局,梁佑宁又不得不认真面对。
方简诚同她说话,她也会礼貌回应。
方简诚笑着说:“梁小姐很文静。”
梁轶之听到这句,眼神凶的像是要吃人。
梁佑宁叉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几口嚼碎:“我不文静的。”
她鼓着腮帮子说话的模样,软萌娇俏。
方简诚又笑:“梁小姐很可爱。”
梁佑宁听到这句,呛得一顿咳嗽,梁轶之伸手给她拍背:“就不能慢点吃?”
梁佑宁好半天才缓过来。
一顿饭结束,方简诚问:“能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梁佑宁觉得不加联系可能没法和父亲交差,还是把二维码递过去让方简诚扫了。
梁轶之板着脸,几欲吃人,他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
梁佑宁心里一慌,顿觉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半分钟后,梁轶之给她打来电话,让她到包间外面去。
“失陪一下。”梁佑宁和方简诚打过招呼,起身到外面找梁轶之。
长廊里光线昏暗,男人双手插兜立在墙边,帅气英俊,却目光骇人,没人敢搭讪。
梁佑宁抿了抿唇,上前讨好地喊了声:“哥哥。”
梁轶之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裹挟着往前走。
他腿长,力气又大,梁佑宁跟不上差点摔跤。
“你慢点。”她有点生气,而且表现出来了。
梁轶之并没理会,他连拖带拽将她扯进一间空置包间。
里面没开灯,也没有窗户,白天也黑黢黢的。
他将她压到一处木柜上,那柜子上摆放着一个陶瓷花瓶,因为他这个动作,花瓶摇摇晃晃滚落下来,“砰——”的一声巨响。
服务员闻声赶来,梁轶之冲外面高喝一声:“滚!”
梁佑宁想走,再次被他摁在柜子上,他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质问:“你真觉得可以嫁给那个姓方的?”
“我没这么想。”梁佑宁反驳。
“可你刚刚加了他的联系方式,还和他说了整整51句话。”
事实上,那51句话里有一半都是“好的,可以”,他全部算进去了。
“梁轶之,你不讲理。”
他低头过来狠狠咬住她的耳朵:“你真以为爸爸是你的保护伞吗?梁佑宁,你别做梦,除非我死,否则你只能是我的玩物,在我腻之前,你哪也别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