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擒网 第197章

作者:顾子行 标签: 强强 天之骄子 悬疑推理 爽文 现代言情

  梁轶之和那男人简短地讲了几句话,就被他迎了进去。

  梁文拓见儿子回来,心里的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

  他起身拍了拍梁轶之的胳膊说:“轶之你可算回来了。”

  梁轶之点点头。

  “事情都处理好了?”梁文拓笑着问。

  “嗯,处理得差不多了。”梁轶之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杯盏,愈发心痛难忍。

  这些茶具都是梁佑宁送给梁文拓的礼物。

  可是,这位父亲在杀害女儿以后,不仅没有一丝一毫难过,还有闲心在这里喝茶。

  何昌啸看到梁轶之回来非常惊讶,他不明白梁轶之是怎样逃离爆炸船只,又是怎样不被警察发现的。

  何昌啸透过敞开的大门,警惕往外看,正要叫人——

  梁轶之忽然抬头看向何昌啸,说:“何叔,你过来一趟。”

  何昌啸只好收回视线,抿唇走进来。

  “给我看看你的枪。”梁轶之说着话,朝何昌啸摊开掌心。

  何昌啸有点不知所措:“您……您怎么突然要看枪?”

  梁轶之交叠长腿,冷淡道:“我那个枪用得不顺手,看看你的。”

  何昌啸只好乖乖将枪递过去。

  梁轶之握着那把枪,在手里灵活一转,很快看清楚了上面的型号——勃朗宁M1935。

  和杀害梁佑宁的枪支型号完全一致。

  他眸色转暗,敞开腿,慢悠悠掀唇道:“何叔,您换枪了啊?这是我爸之前的枪。”

  何昌啸心头一紧,忙回答说:“先生很少用枪,这把枪一直在我身上。”

  “哦?是吗?”梁轶之冷笑着,将那把手枪咔哒一声上膛,眯着眼,朝何昌啸举起来。

  何昌啸吓得一身冷汗,颤抖着声说:“少爷,您……您这是在干什么啊?”

  梁轶之声音冷漠:“想试试这把枪到底好不好用。”

  梁文拓也觉得儿子的行为不妥,示意他把枪放下。

  梁轶之却拎着枪站起来,冷嗤一声问何昌啸:“梁佑宁是怎么死的?”

  “小姐是……是被警察杀害的。”何昌啸说。

  梁轶之用枪口抵住何昌啸的眉心,怒斥一声:“你在撒谎,梁佑宁死于勃朗宁M1935,只有你有这把枪,不是你还能是谁?”

  梁文拓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阿昌,竟然是你杀了佑宁?”

  “我……”何昌啸捧着梁轶之的手腕,双腿抖成了筛子,“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迫不得已才……”

  梁轶之没有给何昌啸继续狡辩的机会,扣动扳机——

  何昌啸仰面倒地,血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梁文拓抿了一口茶,抬头看向正在发疯的儿子,说:“轶之,你今晚太过冲动,把枪放下。”

  梁轶之没有照做。

  他调转方向,将枪口对准了梁文拓。

  保镖们见状,纷纷举枪朝向梁轶之。

  梁文拓淡定放下茶盏,示意保镖退下,再起身扶着桌子,挪到梁轶之身边,像一位慈祥的父亲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你想杀死你自己的父亲吗?”

  梁轶之对自己父亲还存了一点希望,高声质问道:“没有你的默许,何昌啸怎么敢杀害佑宁?”

  梁文拓叹气:“孩子,你心太软,佑宁迟早会成为你的累赘。”

  “你完全可以把她嫁出去,方家、陈家、张家都行,你为什么要杀她?”

  梁文拓反问:“你舍得?你敢说你是把她当妹妹疼爱,还是情人疼爱?”

  梁轶之哽住声,握着枪的手在发抖。梁佑宁是梁文拓让人杀的,但是错却在他。

  梁文拓继续诱哄:“佑宁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别因为这点事过不去。”

  “你对她就没有一点感情,她叫了你这么多年爸爸。”梁轶之替梁佑宁不值。

  “当然有感情,但是感情没有你的命重要,我默许老何杀掉佑宁也是想你死心,你难道不记得那头因为你死掉的小象了吗?”

  梁轶之当然记得。

  那是他父亲给他人生上的第一课:残忍、虐夺、血腥。

  “好孩子,把枪放下,我们爷俩好好谈谈。”梁文拓继续安抚。

  梁轶之问:“为什么我要学习残忍和杀戮。”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你必须和我一样残忍,不然就会死,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社会就是这样。”

  “可你以前……分明对佑宁很好……”

  梁文拓装出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孩子,失去佑宁,我和你一样难过,这些天我也很后悔,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该理解做父亲的有多痛苦,你如果不理解,也可以立刻杀了我……”

  梁轶之有片刻的犹豫。

  梁文拓趁机将他手里的枪拿下来。

  这时,特警们齐刷刷冲进别墅,将里面的人团团围住。

  梁文拓不解地看向梁轶之:“你带警察来这里?”

  “是。”梁轶之答,“我要给佑宁报仇。”

  梁文拓扇了他一巴掌,咒骂:“混账东西,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背叛你的父亲!你疯了……”

  梁轶之高声打断道:“梁佑宁在我这里,从来不是外人,她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亲人,比你亲。”

  两人吵架时,满屋的人都被特警控制。

  梁文拓见大势已去,用枪抵住梁轶之的脑袋冲外面喊:“敢过来,我现在就杀了他。”

  所有人愣住。

  赵小光皱眉道:“你不觉得可笑吗?你在用你的亲儿子威胁警察?”

  “梁轶之根本不是我的亲儿子,他只是我在路边捡回来的小杂种,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梁轶之以为自己听错了。

  梁文拓继续高喊:“退到外面去,不然我立刻杀掉梁轶之。”

  子弹已经上膛,只需轻轻一扣就能射穿梁轶之的脑瓜。

  他的父亲早就没有人性了。

  凌霜示意众人退到门外。

  屋内只剩下梁文拓和梁轶之父子二人。

  梁文拓将手枪从梁轶之脑门上挪开,猛地将他推出去,小声说:“快走。”

  梁轶之回头,见梁文拓用枪抵住下巴,摁下扳机,子弹穿过头顶,血液迸溅。

  梁轶之耳朵里短暂地失聪着,他木然地呆在原地。

  特警涌进来,撞击着他的肩膀。

  他回头,看父亲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里。

  刚刚那句话,是梁文拓故意说给警察听的,他想撇清关系,救下唯一的儿子。

  梁轶之手上被人重新套上手铐,他眼睛里渐渐涌起泪水。

  梁文拓用死亡告诉梁轶之,他们的命运永远分割不开。

  他该恨这样的父亲,恨他凶恶,恨他残忍,恨他纵容别人杀害梁佑宁,可是他没有资格。

  他们身体里流淌着一样肮脏的血,他梁轶之也是恶魔,他背叛了父亲,引发了他的死亡。

  他脑海里一会儿划过梁佑宁那张干净洁白的脸颊,一会儿又划过梁文拓喷涌的鲜血。

  去警队的路上,他一直在车上哭嚎,没人能懂他的意思。

  梁轶之精神崩溃,无法进行后续审讯,他被暂时收监。

  一连多日都是这样,他疯疯癫癫,哭哭笑笑,像是彻底变了个人。

  *

  梁家抓捕回来的那些人,知道一些信息,但都不是核心信息,审讯不得已暂时告一段落。

  秦萧的遗体被家人带回去火化。

  凌霜没去秦家,而是不吃不喝不眠把自己关在秦萧的办公室里整整三天。

  周浔安劝不动就只能陪着她一起。

  第四天早上,周浔安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凌霜,秦萧已经没法再哄你了,你别让他担心。”

  凌霜听到这句,闷了几天的痛苦,顿时化作嚎啕大哭。

  周浔安抱着她安慰:“我哄你好不好?”

  凌霜哭累了,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她也只睡了十分钟又醒过来,神神叨叨地开始打扫办公室。

  “我师兄他最爱干净……”

  周浔安不打断,和她一起整理。

  人在极度痛苦时总需要一些事排解。

  打扫到窗台时,凌霜忽然停了下来,她想起欠秦萧的多肉还没有买。

  当初那批多肉是她心血来潮买的——

  凌霜没和秦萧商量,把大大小小的多肉放在这里,“师兄,天天压榨你,贿赂下你。”

  秦萧看着那些小花盆笑:“事先说好,养死我可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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