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桃渡川
这可是他自己说的哦。
只要钥匙挂着,就可以随时进来看小狗。
门被推开,房间里漆黑一片。
白毛的小团子立马飞扑上尤绵的腿,又是蹭又是吐舌头,撒了欢地绕了两圈后,竟然从房间里叼出了个狗盆。
不锈钢材质的碗噼里啪啦地在地面上晃荡,清脆刺耳。
碗里空空的,尤悠球又哼唧了两声,看上去委屈极了。
“你干爹呢?”尤绵把它抱在怀里。
尤悠球啥也听不懂,就知道用狗爪子去晃狗盆。
“你干爹是不是不给你饭吃?”尤绵很快就懂了。
尤悠球或许思考了下,它晃着脑袋,目光左右飘忽,最后又坚定地用爪子晃了下狗盆。
不锈钢碗碰撞在地面上,述说着小狗的委屈。
尤绵满脑子都是沈御狠心抛下孩子出门潇洒的场景。
“沈御?”她往家里走了几步。
然后拨打了沈御的微信电话。
不小心点错了。
直接打成视频。
视频很快接通了,只不过里面不是沈御,而是左屹。
他的脸青一片光红一片光的,尤绵还以为他是从阎王殿里刚出来。
镜头一转。
她看见了孩子的“好干爹”。
没错,是在酒吧潇洒呢。
左屹刚挤出来的笑容还没说出来话,电话就被“啪”地挂断了,他还想和尤绵聊几句呢。
他总有种闯了祸的感觉,默默将手机还给了沈御。
也就是五分钟后,沈御突然收到了消息,缓缓起身就说要走。
——————
凌晨,主舞台上dj已经切换了热曲,灯光明亮变换间。尖叫和玻璃酒杯的碰撞,随着音乐节奏摇摆的身体混乱,男男女女混玩在一起,昏暗看不清脸,仅仅靠着感觉相互搭讪。
“When the bass gets bumpin
当低音变得低沉时
Up in the club
在俱乐部里
Pour another shot
再倒一杯
And show me some love
给我一些爱”
凌川长腿叠着,慵懒靠陷在沙发里,仰头淡淡地望着沈御,电子烟在唇边浅浅吸了口,再缓缓吐息,烟雾缭绕间他将烟往沈御脸上吐。
醉人的桃花眸半眯着迷离,也不说话,格外安静。
沈御瞥了他一眼就知道凌川有些喝醉了,他们三个里面,独有凌川喝醉是最麻烦的。
他幸灾乐祸地看了眼左屹,:“我把他带走了?”
左屹傻眼了,走完一个就算了,还走一送一?
“那我跟谁玩?”他问。
“找朋友。我帮你找朋友。”凌川突然开了口,缓缓站了起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给沈御。
沈御叼着烟,眉宇间散着淡淡痞气,勾唇戏谑地看向左屹。
凌川又摸出了打火机给沈御点火,点完后将打火机往左屹手上一丢,起身往整个酒吧最热闹最有光的地方去了。
不得不说凌川的女人缘是真的好,凭他那张帅得毫无技巧就硬帅的脸,刚过去一分钟,想要搭讪他的女孩排着队的来,她们有的想上手摸凌川的脸。
他熟练有技巧地一一躲过,桃花眼弯起来笑的时候简直像勾人魂的妖孽。
不一会,他就能交到一大群的“朋友”。
左屹不管看到这样场景几次还是会看傻眼,都说男人要有金钱有事业才会被喜欢,可凌川的出现彻底颠覆他的想象。
修长的指间夹着烟,沈御靠在沙发的一侧,外套松垮搭在胳膊上,“盯着点。”他说。
“放心,不会让他乱来的。”左屹现在已经管不上沈御了,他笑着往凌川那里走。
沈御掐了烟,摸着黑安静地离开了。
酒吧外清冷的街道上,路灯孤零零地亮着,地面上梧桐树叶的阴影随着风摇曳。
外套随意地搭在沈御的肩上,狼尾发丝随风吹动着遮住了他眉眼,白皙修长的脖颈在路灯下白得发光,身姿慵懒半蹲在路边,咬着随手从夜市买的烤面筋,然后盯着手机里十分钟前的消息陷入思考。
小羊(麦门永存版):【图片】
小羊(麦门永存版):你今晚别想回来了!
图片里是沈御家里的钥匙,正攥在尤绵的手中。
从前在学校念书的时候,沈御一直都是住校生,这几年他碰到的室友都格外清澈愚蠢,在经历过几次四人忘带钥匙被关在门外的情况下后,寝室里的钥匙就从来不拔,挂在门锁上,久而久之,沈御也习惯性把钥匙挂在自家门口。
今晚出门比较急,钥匙也就挂在门上。
导致现在这个小邻居竟然会在夜里把他钥匙给没收了。
被关在自家门口无家可回的情况,这还是第一次。
“嗯,不堵车的话,尽量快点。”沈御坐在车的副驾驶,头也没抬地对着司机说道。
“偷偷出来玩被女朋友发现了吧。”司机是个中年有家庭的男人,开玩笑的口吻说着。
沈御微愣了下,懒得解释,就随便“嗯”了下。
“唉,年轻人啊,还是得珍惜身边人,外面再多的花花草草有什么用,还不如自己爱人一个眼神值钱。”司机师傅顺手开了个电台。
午夜时分刚好播放的歌曲是《爱如潮水》。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
“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
司机深情地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一脚油门超速穿梭整个隧道,立交桥彼时也没什么车,南京的夜晚冷清得和白天判若两市,尤其是老市区。
到家门口不过才半小时的时间。
张信哲嗓音深情迷恋着诠释了爱情的美好,音乐的律动划过沈御的心间,他垂眸,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手机屏幕。
手机屏幕暗下去,又亮起来。
他想跳车。
————
说实话,尤绵还是有点小怕的,万一沈御玩不起真生气了呢,她可就要失去“御解”了!
她手中揣着沈御家里的钥匙,在客厅里用毯子抱着小狗,等到了凌晨一点。
父母睡得早,一般夜里不会出来。
为了稳定心态,她用草稿纸列出以下问题。
1.这么晚你去哪了
2.为什么骗我
3.为什么不给孩子吃饭
4.保证书上说好你要负责的
5.家教的事你是不是帮凶
……
尤绵指间玩弄着笔,看着这些问题越看越觉得奇怪,这怎么这么像一个妻子质问出轨的丈夫……?
不问这些她又能问什么呢。
尤绵心里本就没有太生气,她已经冷静了下来,这场质问已经单方面的成为了她的恶作剧。
如果沈御今晚不回家,她明早就会带着他家钥匙去学校上课。
尤绵穿着居家小拖鞋,翘着二郎腿幻想着沈御被关在家门口狼狈模样,开心得哼起了小调。
也就是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尤绵坚定地站起来,将钥匙藏在睡衣后腰隐藏的一个小口袋里,背着手,用毯子裹着小狗抱在怀里,确认没有狗毛掉落在客厅后,小心翼翼地往门口走去。
夜里安安静静的,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动静。
尤绵习惯性地看了下猫眼,偏偏这个时候,沈御正也朝着猫眼看去。
他是学尤绵的,他知道尤绵这么晚会去看猫眼确认是谁。
便直接俯身,垂眸盯着那猫眼孔看。
男人狭长清冷的黑眸眼尾上扬,微微张薄唇,口型只是个命令的词。
——开门。
尤绵看着他的眼睛,隔着门,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
同她一起紧张的是尤悠球,它舔着鼻子,显然是闻到了沈御的气味。
虽然没有哼唧叫出声,但是摇得欢快的尾巴早就出卖了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