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小策
这一次又是如此。
“这次赛车,你故意引他出来,又主动制造了车祸,也是因为看出了,他并不是想杀你,对吗?”
喻晋文说出自己的猜测和判断。
现在不光是乔冷不想要南颂的命,就连南颂,明明有机会直接结果了乔冷的性命,但她却并没有这么做。
又是为什么呢?
仅仅是不想违法这么简单?
南颂静静地看着喻晋文,盯着他的寸头,看着他清冷刚毅的面容,顿时觉得,狗男人不跟她谈感情的时候,显得顺眼多了。
他的猜测,自然都是对的,但南颂却并不想跟他解释。
她只道:“乔冷现在的确不能死,至于为什么不能,我并不想告诉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远离,别再管我的闲事。”
喻晋文眉心微凝,“你的事对我来说,从来不是闲事。”
南颂凉薄一笑,“那是因为你并不知道,我背负的是怎样的麻烦。”
如果知道,他一定会避之唯恐不及,躲得远远的。
感情很脆弱的。
南颂看过无数对情侣的案例,爱的时候千好万好,一口一个“矢志不渝”、“天长地久”,然而患难见真情,遇到麻烦的时候,人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该如何自保,会对感情再三衡量,恨不得放上称,称一称对方到底值多少钱,值不值得你去认真对待。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感情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爱了半天,最后你会发现,还是钱最香、命最重要。
“我确实想知道。”
像是没有看到她嘴角的嘲讽,喻晋文面容严正,语气平缓。
“对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而且很好奇,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但你如果不愿意讲,我也不会追问。”
他一向自负聪明、强大,可到了南颂这里,一切的聪明、强大,都不够用的,她让他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无能。
他确实笨,但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和方法去守护她,哪怕用尽自己的一切。
南颂只觉得心头一梗,喉咙也梗住。
“喻晋文,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并不是你的责任。”
他却说,“你就是我的责任。”
他又道:“我单方面,只为你负责就好。”
***
下午出了院,回到玫瑰园。
南颂满脑袋的浆糊,头昏昏沉沉的,晚上还有“体力活”在等着她,必须养精蓄锐才行。
她足足睡了一觉。
醒来后,她不情不愿地从床上蹭下来,耷拉着脑袋从自己的房间去了父母的房间。
一推开门,发现哥哥们都在这里等着了。
二哥权夜骞、三哥贺深、四哥季云还有小哥白鹿予,在沙发上排排坐,跟唐僧师徒似的。
四人都在玩手机,只是情况不同。
权夜骞脸上的神情最复杂,又是懊丧又是着急,人虽然坐在这里,但整颗心都似乎跟着骆优飞走了;
季云叠着腿坐在沙发上,给程宪发着消息,把堂堂大律师当成了跑腿的,要吃城南的驴肉火烧,又要吃城东的小笼包……
要星星要月亮的。
白鹿予似乎还沉浸在被大哥教训后的综合征里,他的跑车全被没收了,而且大哥一发话,白家那几位哥哥也劈头盖脸对他一通骂。
真是在夹缝中求生存……
贺深永远是最暖的一个,见南颂进来,就递给她一个袋子,笑容和润,“舒樱让我带给你的。”
“什么呀?”
南颂接过了,见是两个软绵绵的东西。
贺深道:“这是她拍古装戏攒下来的护膝,剧组都管这个叫‘跪的容易’。”
南颂:“……”
还有这洋气玩意?
第312章 感情需要双向奔赴
南颂捏了捏那两团“跪的容易”,嘴角抽动两下,讪讪地笑了笑。
“帮我谢谢她,不过,大哥准我用吗?”
她这么一问,哥哥们纷纷抬起头,脸上都透着虚。
白鹿予先表态,“反正我是不敢用。我要是敢在罚跪的时候戴护膝,大哥怕是能让我跪上一年。”
“哼哼哼,你想的太美好了吧。”
季云道:“跪一年能够?能让你跪一辈子,跪断腿为止。”
白鹿予顿时一个激灵。
突然觉得,这次只是被没收了跑车,挨了几顿臭骂,已经算是大哥对他的恩典了。
南颂怂哒哒的,把护膝往贺深手里一塞,“那我还是别戴了。”
再把大哥惹毛了,真就吃不了兜着走,她可不想一到Y国,先挨一顿流星锤。
权夜骞这会儿心情不好,整个人都透着躁。
“干嘛不戴?你要跪两个时辰,整整四个小时,不戴护膝膝盖不要了?戴上,别叨叨!”
说着,从贺深手里将护膝扯过来,把南颂拽到自己面前,弯下腰去,不由分说地给她戴上了护膝。
然后大手一挥,“行了,跪去吧。”
南颂:“……”
真是谢谢您嘞。
南颂戴着护膝挪步到爸爸妈妈的遗像前,屈膝刚要跪下,贺深道:“等等。”
就从案台底下抽出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软垫,摞起来。
“这样就差不多了。”
贺深示意南颂可以跪了。
“是不是作弊的有点太明显了?”
南颂很是心虚地问。
贺深温和地笑道:“没事,咱们家你永远是可以享有特权的那一个。就算大哥怪罪下来,也有我们担着呢,不怕。”
权夜骞、季云和白鹿予坐在沙发上,齐齐冲她点头。
南颂心中滑过一阵温暖,在垫子上跪了,先俯身给爸爸妈妈叩了两个头,才跪直身子,端端正正地跪了。
刚跪稳,哥哥们不约而同地拿起手机,对着南颂咔咔一顿拍。
“……”
南颂瞪过去,“干嘛?”
贺深:“我家小妹跪着都这么好看。”
权夜骞:“记录一下。”
季云:“纪念一下。”
白鹿予:“同上。”
南颂:“……”
这一群假哥哥!
*
罚跪是最无聊的一件事了。
小时候小南颂对“罚站”“罚跪”等任何静态的惩罚都深恶痛绝,觉得还不如挨一顿打痛快呢。
但大哥跟妈妈一样,专治她这浮躁的性子,一治一个准。
南颂一脸哀怨地跪在这里,看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视频、打游戏的哥哥们,觉得他们真的是好过分。
说来陪她,还真是纯粹来“陪”她的。
她闭上眼睛,干脆眼不见为净。
毕竟按照大哥的规矩,罚跪之后总要再写上一篇“跪后感”,也就是检查,3000字加,她得先打好腹稿,才能下笔如有神。
其实这件事,也不完全是她的错,虽然她是有点冒险了,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不行!
南颂摇摇头,这样的检查在大哥那里肯定过不了关,还是别找借口,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吧。
上演了各种内心戏,腹稿也打得差不多了,南颂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
结果,只过去了一!个!小!时!
“……”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呐!
她忍不住嘟囔,“不是都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的么,怎么到我这就成‘度时如年’了?”
“呀,都过去一个小时了!”
白鹿予那边,完全是不同的画风,“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我就玩了两把游戏。”
南颂翻他一双白眼,真是同妈不同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