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小策
这是来走秀的明星?模特?
可是这气场,未免也太强了些……非常具有震慑力。
南颂满目寒霜的眼神在那些董事们的脸上扫过,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令众人心神一凛,大热天的却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怎么了这是?”她淡淡开口。
文景逸将大扫把往地上一怼,抬手一指,冷冷哼出一声,“阿晋一走,这群人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了,跑到这来指手画脚的。一会儿这不对,一会儿那不对,一上午组织咱们开了两个会了,说些有的没的,还所谓专家的意见,狗屁!专家我见多了,有这狗屁的开会时间,玉都雕了几件了。”
他这么一说,南颂就明白了。
以前这种傻缺事,南宁柏和南宁竹也没少干。
不懂行的人以自己不专业的意见去指导真正懂行的人做事,除了把好好的工作环境搞得乌烟瘴气,没有半点用处。
“谁让你们来的?”
南颂从文馆长手里接过扫把,直接问幕后领导。
董事们面面相觑,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梗着脖子道:“自然是喻总让我们来的。”
“哪位喻总?”
南颂语气凉凉地问,“是二爷,还是三爷?”
众人齐齐抿唇,不肯讲。
文景逸从鼻腔里重重哼出一声,“甭管是喻老二还是喻老三,他们还管不到我景文博物馆!这博物馆是我家!产权在我手里,经营管理权现在在小颂手上,都跟你们没关系,就算有关系,那也是合作关系,且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呢!喻老二和喻老三有意见,让他们来见我!”
董事们再次面面相觑,陷入一阵沉默。
南三财则是在台阶上磕了磕烟斗,扶着膝盖站起来,白鹿予忙上前扶了他一把,“爷爷,您慢点。”
“几个小子都来了。”
南三财沧桑的眼眸在洛君珩等人脸上扫过,沉冷的面容变得柔和起来,“走,咱们回家。”
他叼着烟斗,被白鹿予扶着出去。
董事们见状慌了,“南翁前辈,您这是要去哪?”
“听不懂人话吗?回家。”南三财喷出一口烟雾,“老子不伺候了!”
“……”
众人傻了。
南颂将扫把立在墙角,拍了拍手也要走,被文景逸一把拦住。
“你爷爷发脾气正常,这几天他心气就不顺呢,但这项目没他不行,你懂的。回去哄哄他,等我把这边的事情搞定了,再请他回来。”
南颂淡淡“嗯”了一声。
要走,又被文景逸拦住了,“哎,你等等。”
他一把拽住南颂的手腕,“你跟我进来,阿晋给你留了好东西呢。”
“我不要。”南颂拧了眉,她这几天已经被喻晋文层出不穷的幺蛾子整伤了,也整怕了。
不想再看什么礼物。
文景逸“啧”了一声,不由分说拉着她进屋,“真是好东西!”
他朝洛君珩他们几个招招手,“你们进来,一起看看。”
南颂被文景逸拽进了里屋,贺深和季云他们齐齐朝洛君珩看过去,“大哥,进去瞧瞧?”
洛君珩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进了里屋,文景逸神神秘秘的,拿出钥匙打开了一个保险箱子,取出一条长长的木匣子,小心翼翼地取出来,而后又锁上了箱子。
他眼睛亮亮的,把宝贝捧给南颂,道:“打开看看。”
“什么呀?”南颂现在的警惕心已经远远超过她的好奇心了。
文景逸把木匣子交到她手上,“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南颂无奈,只好打开木匣子,这么长的匣子,里面应该装的是字画一类的东西。
打开一瞧,果真是,长长的卷轴,瞧着竟十分厚实。
职业病再次犯了,南颂真是好奇起来。
没忍住,将卷轴取了出来。
贺深瞧着,不禁疑惑,“是字画?怎么这么厚?”
说着,他上前帮南颂一起,将卷轴展开,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惊了,确实非常的长。
最令人惊奇的还不是它的版面长度,而是它的内容!
季云瞪大眼睛,他一个外行都一眼认了出来,“这是……清明上河图??!”
南颂一双漆黑的眼眸,瞬间一眯,继而晶晶闪闪,像是汇入了星辰大海。
是仿的,却仿的相当逼真。
作伪的技艺,远在她之上,甚至比爷爷年轻的时候还要高超。
喻晋文这是,从哪搞到的?!
别的东西她可以拒绝,可这画,她怎么拒绝呢?
第361章 前夫生前寄的信1
“这、这是清明上河图吧?”
见南颂迟迟不说话,季云都有些底气不足了,踌躇地问,“这不是真迹吧?”
南颂无语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国宝级的文物一向都藏于故宫博物馆,你觉得呢?”
季云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傻,他就说嘛。
只是一直在历史书上看到的名画骤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确实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宝贝在眼皮子底下,既然看到了,就没有不动心的道理。
南颂将画收了,上了车,她展示给南爷爷看。
南三财看到这幅画作,也是惊为天人,“妙啊。虽然笔锋还有些稚嫩,但能把这么长一副画作画的这么完整,各种细节都描绘到,不易啊。”
老爷子生怕配坏了画的灵气,烟都不抽了,乖乖将烟斗收起来。
一路欣赏着这幅画作,南三财对南颂道:“这作伪的技艺,比你略胜一筹。”
南颂道:“我觉得跟您不相上下,还想问您是不是背着我又收了什么小徒弟呢。”
说到本行当的东西,爷孙俩人眼睛里都添了一层光彩。
不再是前几日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这还真没有。”
南三财道:“咱们南家是雕玉的,作伪我是半路出家,也就是跟一位师傅简单学了几招,后来抽烟抽的把手指都给熏老了,自然也就放下了。”
各行有各行的讲究,作伪这行指腹上不能有茧子,更不能有疤,因为要感知原作,这一点看似要求不高,但对于雕玉的是硬伤。
南颂也是因为对玉雕的兴趣更大,作伪这一块就没能坚持下来。
白鹿予也想起来,回过头道:“我记得小六有一阵子总是拿砂纸去磨指头上的茧子,磨破皮流了好多血,可把我们吓坏了。”
洛君珩想起当时南颂手指头鲜血淋漓的场景,不由皱了皱眉。
季云接腔道:“可不是么,我还以为你背着我去解剖什么尸体了,拿着手术刀要跟你一起去呢。”
白鹿予哈哈笑,“没错,我想起来了!结果挨了妈妈一脚踹,差点摔个狗啃泥。”
“滚蛋!你才小狗呢。”季云朝白鹿予汪汪。
白鹿予“汪汪”回去。
这两个人一旦凑到一起年龄就自动往三岁跑,南颂被哥哥们闹的,心中的阴霾消散了不少。
洛君珩嫌吵,敛了下眉,但见南颂唇角微微上扬了些弧度,便没有说什么。
“行了,别闹了。”贺深适时制止了他们。
再闹下去,大哥真的要打人了。
南三财眯眼笑了笑,对手里的画作爱不释手,又问南颂,“你没问问文景逸这幅画是谁作的?”
“问了,他没说。”
南颂抿了下唇,道:“说是等下次咱们回北城的时候,他再告诉我们。”
“……”
南三财脸色一垮,“嘿,这老小子!还学会卖关子了!不说拉倒,我才不好奇!”
嘴上说着不好奇,实则心里好奇得要命!
一路心痒难耐的。
*
到玫瑰园已经是傍晚时分。
从Y国回来后,南颂就一直精神不振,很容易就累了。
一回到家,她就想立马回房间睡上一觉,可能睡着了,就什么都不会去想了。
但怕哥哥们担心,她还是勉强和他们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席间该笑就笑,该说就说,看上去还像以前那样健谈、开朗。
可是她眼里的光,没有了。
哥哥们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都没有揭穿她。
她想努力变得开心,那他们就陪着她开心;她若难过,他们就陪着她难过。
他们能做的,也只是陪着她罢了。
心底的伤,还需要她自己跟自己和解,自己肯走出来才行。
但他们都相信妹妹,相信她终究一天,会走出感情的泥沼,重新恢复生机,变回那个强大的、阳光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