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小策
***
今天的庆功宴,洛茵和南宁松也跟着过来凑了一把热闹。
但他们没有出席现场,而是在包厢里跟曾经的南星三宝之二,导演林觉和造型师顾芳叙旧聊天。
老友相见,自然是说不完的话,气氛热络得很。
包厢的门被推开,林觉的助手道:“导演,外头出事了,有人朝小舒老师泼油漆!”
洛茵一众从包厢出去的时候,就见郭槐被堵着嘴,被保安带了出去,保洁纷纷拿着拖把和水桶进来清扫。
现场已经是一片狼藉,落满红油漆洒过的痕迹。
贺深和喻晋文身上都沾了不少油漆,舒樱和南颂身上也溅了些。
“怎么回事?”
洛茵和南宁松没有上前,林觉和顾芳上前询问,宋骁在一旁简单说了下原委,“八成是个疯子,认错人了。”
好好一场庆功宴,结果出了这样的状况,幸亏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保洁手脚迅速地将现场打扫干净,一切恢复原样,众人该吃吃该喝喝,权当这是一场误会。
然而众人心里都清楚,不可能只是误会这样简单。
但圈子里的怪事,多了去了,知道的太多也没什么好处。
舒樱脸色苍白如纸片,南颂挽着她进了包厢,贺深和喻晋文去换衣服去了。
一进包厢,洛茵将舒樱前前后后检查了一下,见她没受伤一颗心才稍微安定下来,关切地问,“没事吧?”
舒樱稍微定了定神,勉强提了提唇角,“我没事,妈妈。让大家为我担心了。”
“没事就好,先坐下,喝口水。”
顾芳给递过去一杯水。
洛茵转头问南颂,“到底怎么回事?”
南颂抿了下唇,朝舒樱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那个保洁,是嫂子的养父,郭槐。”
洛茵和南宁松听到郭槐的名字,眸色同时一深。
舒樱捧着水杯坐在那里,目光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眼梢都覆上一抹~红色。
***
舒樱的背景,洛茵和南宁松自然调查过。
毕竟舒樱和贺深之前不是单纯谈恋爱的关系,而是嫁给他,成为他的终身伴侣,婚姻大事岂能马虎。
其实贺深和舒樱的婚事,贺荣一开始并不同意,也遭到了贺家上上下下的一致反对。
但贺深很坚持,非卿不娶。
舒樱的身世,比较悲惨。
她原名郭瑶瑶,出生于一个偏远的小镇,生父不详,连舒樱自己也不知道,只听镇上的人说是一名外来的游客,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到镇上来旅游,租住在了某家的小院,住了三个月,他就走了,然而他走后,那家的女儿怀了孕,就是舒樱的母亲。
舒樱母亲是镇上出了名的美人儿,男青年们都惦记着想要娶她,但她未婚先孕的事传出去之后,没有人再敢上门提亲。
父母逼着女儿把孩子打掉,女儿宁死不从,就这样将舒樱给生了下来。
后来为了给孩子上户口,就匆匆嫁给了镇子上一个光棍,也就是舒樱的养父,郭槐。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舒母以为结婚后会是幸福的开始,没曾想成了噩梦的起点。
郭槐性情暴躁,为人粗鄙,人前装的老实憨厚,可人后,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我妈,是滚进河里淹死的。”
舒樱通红着双眼,垂着眼皮讲述她的身世,“从嫁给郭槐那天起,她身上的伤就没好全过,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踢得胃出血,一条腿都给他打折了。我们想过逃,可每次都有镇上的人给他通风报信,没等跑出去,就被抓回来,又是一通好打。那天,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拿着菜刀跟郭槐拼命,可我的力气不敌他,反被他打了一顿,要砍死我,我妈把我护在身下,背上挨了好几刀……”
她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我们报警,当地派出所有郭槐的朋友,总是包庇他,象征性地教育一下,就不了了之了。我妈身上的伤还没好,就被他叫去田里送肥料,她推着小车,一瘸一拐地往田里走,到小河边,连着一车肥料都翻了下去,掉下去,就再没上来。”
南颂听得浑身冰冷,眼圈也不知不觉红了。
“可恶!”她气得浑身发抖,重重拍了下桌子。
喻晋文站在她身后,大手摁在她的肩头,以作安抚,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舒樱微微扬了扬头,整个人透着一股倔强的破碎感。
“我妈死后,我就成了他的出气筒,只要在他手边,就得挨上几巴掌。有一天晚上,他喝醉酒,闯进我的房间,企图强鲍我。”
众人心神都是一凛。
“我将藏在枕头底下的烟灰缸掏出来,爆了他的头,然后就跑了出去。我一直跑,一直跑,谁敢拦我我就跟谁拼命。我跑到县里的电视台,又报了警,举报我继父。那时候正是严打时期,我继父被拘留了起来,然而镇上的人都骂我是白眼狼,容不下我了。”
舒樱脸上说不出的嘲讽,“就这样,我高中没上完,就被迫辍学了。一路打工,漂到南城后,才机缘巧合地进了娱乐圈。”
她红着一双眼睛看向贺深,“这就是我的真实人生。你看,是不是很凄惨、很肮脏?”
贺深抱住她,“不,脏的人是郭槐,他才是真正该死的那个!”
几乎是伴着贺深的话音落地,南颂就拍案而起,拎着桌上的烟灰缸就走了出去,满身的肃杀。
洛茵没拦她,只对跟上去的喻晋文道:“你过去看着她,别闹出人命。”
喻晋文点头,“我明白!”
第451章 我想和你处对象
卫生间,水龙头下,南颂洗着手。
鲜血混着水,从她的指缝流走,她面容却是寡淡得很,只眼底覆着一抹嗜血的红。
喻晋文抽了两张纸,递到她面前,看着她红了一片的手背,眉头微蹙。
“那种人渣,不值得你亲自动手。”
“不动手,难解心头之恨!”
南颂声音里掺着冰,接过喻晋文递上来的纸巾擦了擦手,丢进垃圾桶中,又抬起眼梢问他,“有烟吗?”
她现在暴躁得很,只觉得胸腔有一股火苗子在打着圈蹿动着。
方才若不是喻晋文拦着,她真能将那个郭槐打死!
南颂一向最护犊子,谁敢伤害她的家人,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喻晋文换了一身衣服,深蓝色条纹的西装,人说不出的丰神俊朗,要是再戴上一副眼镜,妥妥的斯文败类。
他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上下一摸索,南颂伸手等着烟抽,结果掌心上却落了一颗糖。
还是大白兔奶糖。
“……”
南颂脸上一串省略号,“这是什么?”
“糖。”喻晋文一本正经地回答她。
南颂差点把糖丢到他脸上,立马炸毛,“我还能不知道这是糖?我是问你,烟呢?”
“没带烟,只有糖。”喻晋文抿唇。
“我不信!”
南颂把糖叼嘴里,就对着喻晋文上下其手,一通乱摸,翻遍了他身上所有的口袋,愣是没找到半根烟。
喻晋文被她摸的差点来了反应,只敢小范围地躲着,“真没带,落在另一套衣服里了。”
南颂叼着糖,瞪着他,一脸不满。
她将糖从嘴里拿下来,“那你怎么不把糖也一块落下?一个大老爷们,随身带着糖果,像话吗?”
嘴上虽然嘟囔着,但聊胜于无,南颂还是将那颗大白兔奶糖剥开了糖纸,填进了嘴里。
“甜吗?”喻晋文看着她,轻笑。
她有低血糖的毛病,他习惯性地随身带一些糖果,怕关键时候不好买到。
南颂吃着奶糖,满嘴清甜,道:“还行吧。”
虽然没有烟,但有糖的慰藉,心中那股郁气也跟着消散了许多。
南颂和喻晋文回去的时候,贺深带着舒樱已经从包厢出来了,重新回到大厅和众人一起玩着。
一来是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二来越是在这种时候提前离开,越会引发一些猜测。
舒樱好不容易挣扎着走到今天,绝不愿让人渣养父的出现破坏自己的心情,以及前途。
庆功宴虽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但还是颇为圆满地结束了。
剧组人员也多数是南星传媒旗下的人,懂规矩,不会出去多嘴多舌,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以前圈子里或许还有敢欺负舒樱的人,可现在她是贺家的少奶奶,有贺深护着,谁也不敢再随便欺负她。
回程的路上,洛茵问南颂,“你把郭槐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打了一顿,放了。”
南颂声音浅淡,眼角覆着一层冰霜,“我想看看他到底是自己跑过来的,还是背后有什么人指使?”
“嗯。”洛茵点点头,偏头看了南颂一眼,“不错,现在总算长点脑子,不再那么冲动了。”
南颂不服,“我一向靠脑子吃饭的好吗?”
“得了吧。”洛茵轻嗤她一声,“但凡能用拳头招呼的事,你什么时候动过脑子,一身蛮力,跟你二哥似的。”
权夜骞人在家中躺,锅从天上来。
南颂轻哼一声,“对付那种人渣,跟他讲大道理没用,就得用拳头给他打服了!”
“打是打不服的。”
南宁松悠悠道:“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只能交给阎王爷收拾。不用你动手,他迟早得把自己作死。”
南颂觉得老爸的嘴可能开了光,真是一语成谶。
作死的不光郭槐一个,还有另外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