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小策
南颂不禁问他,“那在你这里,什么样的事是大事,什么样的是小事呢?”
她觉得双方的界限要了解的清楚一些比较好。
喻晋文一双檀黑的眼眸像湖中的黑色鹅卵石,黝黑沉静,看着她,道:“关于你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大事,没有小事。”
南颂:“……”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给她整不会了。
她本来想让他别跟她开玩笑,可是他如此认真的态度,半点也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
饶是如此,两个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生怕真出了什么“意外”。
喻晋文陪南颂去商场的药店买了验孕棒和验孕试纸,想先测测看,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虽然这时候测试不是很准,但南颂看着呈阴性的结果,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那股恶心的感觉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应该还是心理作用。
喻晋文在洗手间外头等着,一颗心焦灼不安,七上八下的。
其实看完电影后,他心脏也不是很舒服,身上起了些应激反应,这是真正经历过战争的士兵都会产生的感觉。
只是他更加关注着南颂的情况,反而转移了一部分注意力,他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但现在令他担心的是,如果真的中招怎么办?
他们真的蛮小心的,每一次都有做安全措施,而且都是体外,按理说不会中招。
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倒不是怕承担责任,他巴不得早日将南颂娶回家,可他也是真的怕,怕万一她真的中招,又没有想要嫁给他的打算,一气之下真有可能把孩子留下,把他赶走……那他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想想他都觉得腿软。
一个蓝色的身影从身边擦肩过去,推着一个小车,是打扫卫生的保洁人员。
喻晋文转了下头,想看一下南颂有没有出来,便见保洁员进了女厕所。
?
他不禁蹙了下眉,男保洁为什么会进女厕所?
紧接着,他就见那男保洁将一个“洗手间维修中,暂停使用”的障碍牌放在了洗手间门口。
喻晋文觉得有些不对劲,警惕心上来,就上前走了两步,然后就听见里面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啊——”
他额角一抽,再也顾不得什么,冲进了女洗手间,便见南颂将那名保洁人员摁进了水池子里,水龙头还开着,呲了那保洁人员一头,水花四溅,他手里还握着一把水果刀,就要朝南颂的腹间捅去。
“小心!”喻晋文目眦欲裂,手下意识地伸过去,握住了刀子。
刀尖离南颂的小腹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生生被喻晋文握住了。
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去,染红了南颂的双眼。
她狠狠踹了一下“保洁人员”的膝弯,疼得他半跪下去,下巴也磕在了水池边上。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南颂直接拧折了他的手腕,喻晋文一松手,带血的刀子掉落于地,溅了一地血。
“阿晋,你的手!”
南颂看着喻晋文被划出两道血口子的掌心,伤口很深,血肉翻卷,血汩汩地往外冒。
“没事……”喻晋文刚要安慰她,从外面就进来几个大汉,跟“保洁”是一伙的,叼着烟吊儿郎当地走进来,“怎么样二哥,五个亿到手了吗?”
然而预料到的场面并没有看到,几个人都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就要往身后摸刀子。
“站着!”
南颂断喝一声,踩着“保洁”的头,冷冷地扫了那伙人一眼,“不想让他死,就站那别动。”
那伙人看了一下被踩住的二哥,也不知道是担心他真的会死还是被南颂冷冰冰的眼神唬住,竟真的没动。
南颂急于赶紧给喻晋文止血,可身上哪有绷带,她当即伸进衣服里,将里面的白吊带扯了下来,叠成长条,裹住了喻晋文的手,白色的衣料很快就被染红了,给南颂看得心口一疼,狠狠咬了咬牙,“妈的!”
她爆了声粗,弯腰捡起了地上染着血的刀子,认出了“保洁”就是那天讨债的红毛。
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想要五个亿是吗?”她冷冷一笑,眉眼间尽是戾气,“我倒是有,可你们有这个本事拿吗?”
第573章 他把她惹哭了
南颂心里头窝着的那股火,再也忍不住,全部迸发了出来。
喻晋文手都伤成那样了,还担心着她的身体状况,想要拦住她,却是拦不住了。
她的动作极迅猛、凌厉,快得犹如一道闪电。
那一群小喽啰,手里都握着刀子,可在南颂面前跟废麻袋没什么区别,她拧住他们的手腕,手上脚下没有半点留情,揪着他们的头发就往墙壁上磕去,既然要见血,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敢伤她男人,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个个磕的满脑袋包,靠在墙壁上晕的找不着北,掌心处也被划了两道血口子,刺拉拉地冒着血。
这女人,报复心太重了,一点亏都吃不得!
红毛在喻晋文手上划了两刀,她就要在他们身上十倍讨回来!
喻晋文看似立在那里不动,却是将靠近南颂的人都给扫除了,一个个踢进厕所里,头扎进马桶中。
南颂顾忌着喻晋文手上有伤,没敢耽搁太久,以最快的速度将这群小喽啰收拾了,报了警,就带喻晋文走了。
去医院的路上,她给傅彧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尽快去商场处理一下。
傅彧一听喻晋文受伤了,爆了句粗,“谁干的?”
“给卓家放贷的那伙人,不知道怎么打上我的主意了。”
南颂的神情已经冷得厉害,如坠冰窖,“那个红毛我见过,是罗刚身边的人,你帮我查一下,是谁指使的。”
罗刚,就是那天带着卓萱过来向喻晋文要钱的彪形大汉,也是“人间”夜总会外包人员的头头。
“明白了。”傅彧道:“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了。”
在正事上,傅彧还是比较靠谱的,南颂很放心。
挂了电话,南颂看着喻晋文受伤的手,神经像被刀割一般撕裂般的痛,难受极了。
“你怎么样?”
“你身体怎么样?”
两个人同时开了口。
南颂微怔,“我的身体?我没事啊,伤口又不在我身上。”
喻晋文流了不少血,唇色有些发白,“我是想问……怀了吗?”
“……”
南颂又是一怔,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上,完全忘了那档子事了。
“没有。都是一道杠。”
喻晋文情绪看不出是高兴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抑或是都有,“下午测不一定准,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先别管这些了,把你手上的伤处理好再说!”
南颂又急又气,“你说你逞什么能,徒手去握刀子,你当你是铁手吗?你还嫌自己身上的疤不够多吗?”
她说着,话音里就带了哽咽,心口处钝痛钝痛的,眼眶也跟着湿了。
他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而大多数的疤痕,都是为了她受的伤。
其实他为了她付出的,丝毫不比她曾经为他付出的少,反而更多。
每一次,都得是血的代价,甚至是豁出命去保护她。
他哪有那么多条命够她祸祸的?
南颂越想越气!
“我,我错了。”喻晋文下意识地认错,紧张地看着她,“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反应过来,本能的就……”
他抿了抿唇,不敢再说了,越说越错。
南颂扭过头,红着眼睛看着他,一滴泪倏然从眼睑滚落下来,看得喻晋文心口一滞。
她……哭了?
他把她,惹哭了?!
“小颂……”喻晋文喉头哽塞,一时间说不出来话,就要抬起伤手帮她擦泪。
“你别动了。”
南颂怕他抻到伤口,喝住他,快速地用手背擦了下眼泪,“不想让我掉眼泪,你就消停点,老老实实的。”
“嗯,我老实。”喻晋文哪里还敢动,靠在椅背上大气都不敢喘。
只是侧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南颂,侧脸的线条分明而流畅,明明手在滴血,他却是笑着的。
他知道,她是在心疼他。
他最庆幸的是,受伤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
南颂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苏慈中医馆,直接进了苏睿的私人诊疗室,草草打了个招呼,“睿哥”。
苏睿正纳闷南颂怎么会突然过来,一看喻晋文的手,就明白了。
车上没有针,南颂只给喻晋文做了简单的包扎,可他的伤口太深,非缝针不可。
南颂也不需要别人帮忙,快速地帮喻晋文进行消毒,缝针,全程都是自己上手的,交给别人她不放心。
“疼吗?”她小心地问。
喻晋文微微一笑,“打了麻药,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