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小策
两个人手里各捧着一个厚厚的本子,里面已经记了密密麻麻的知识,都是这段时间他们自己做的功课,这会儿贺深边说着他们边记着,那一脸严肃认真又求知若渴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开什么重要的会议。
南宁松见他们说的热闹,也端着大茶缸子赶来参与。
贺深道:“女人怀孕期间其实咱们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陪伴,还有就是别给她们添堵,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家里面多备一些好吃的,怀孕期间口味也是变化多端,一开始喜欢吃酸,没准儿过一会儿就喜欢吃辣了,再保不齐过段时间什么都吃不进去,闻到什么都想吐,要学会随机应变……”
王平和喻晋文两个若有所思地点头,钢笔在本子上记下几行关键字。
喻晋文边记边问,“譬如说,备点什么好呢?”
“只要是好吃的,多多少少都备着点吧。”
贺深回想着刚刚过去不久的经历,依旧记忆尤深,道:“我就记得有一天晚上小舒想吃冰淇淋,刚好最后一支下午的时候被我吃掉了,她打开冰箱没看见冰淇淋,我说被我吃了,她看着我那眼神,感觉下一秒就要吃掉我了……”
想到那个眼神,贺深还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
喻晋文和王平听着,齐齐抬头,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低头在本子上唰唰写下“冰淇淋”三个字,喻晋文在后面画了个感叹号,王平则是加了两道横线。
南宁松也回忆起了一些往事,道:“你这还算好的,冰淇淋嘛,马上就能买到。我们家这位,大晚上的突发奇想,把我从床上踹起来,非要吃臭豆腐。凌晨三点半,我上哪去给她买臭豆腐啊?就要吃,不吃就要咬我。没办法,我大半夜地跑出去给她买,实在没买到就捎了一块豆腐回家,想着自己动手吧。好不容易炸出来,人家又不吃了,闻着就想吐,然后又巴巴地看着我说,想吃串串。”
喻晋文和王平闻言,嘴角同时一抽。
两个人对视一眼,喻晋文提议道:“要不,我请个会做小吃的大厨来家里吧?”
王平点头,“我觉得可以。”
喻晋文本来觉得自己学着做就可以,但听老丈人和三哥这么一说,可能他学做菜的速度还赶不上媳妇口味变化的速度,还是请个大厨在家,心里踏实。
贺深道:“我现在还在持续学习中,怀孕期间、坐月子期间,是女人最脆弱也最敏感的时候,她们不光要跟身体进行对抗,还要和心理进行对抗,这段时期我们可不能犯懒,得警醒着点,不然很容易被记仇,一辈子都难以翻身。”
他也是上了很多课,听了许多前车之鉴,总算是顺顺当当地走过来了。
喻晋文几乎是倒吸一口冷气,又开始紧张了。
“你们稍等,我先去吐一会儿。”
男人们在这边开大会,女人们则在餐桌旁开小会,边吃边聊着。
舒樱道:“你们别太紧张,心态一定要放松下来,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一样,几个月而已,说快也快,定期去做检查,其他时间该吃吃该喝喝该买买。”
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购物上,又忽然聊起了八卦,越扯越远。
喻晋文吐完后回来,继续参与讨论。
南宁松心疼女婿,“行了,你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这才刚开始,慢慢经历吧。你们就牢记,‘感同身受’四个字,心思敏感些,别忽略她们的感受就行。”
贺深深以为然地点头,“说的正是。”
喻晋文和王平坐直身子,都有一种要奔赴战场打仗的感觉。
傅彧得知南颂怀孕之后,对喻晋文就生出了一种羡慕嫉妒恨的感觉,这家伙什么都赶在他的前头,一个电话打过去,他道:“我不管,我要当孩子干爸!”
先把这个名额占领了。
“什么干爸?”
南颂吃着车厘子,对着屏幕上的那张不要脸的大脸哼道:“我的孩子,跟苏音一个辈分,管你叫声哥就不错了,你运气好点能被叫声姐夫,叫干爸岔辈了。”
喻晋文忍不住勾起嘴角,占傅彧便宜这种事,他们两口子都爱干。
傅彧就知道这两个坏胚得在这等着他。
“不管,反正我得是干爸!”
喻晋文道:“干什么爸,我孩子有我一个爸爸就够了,不需要那么多爸。”
“你少在那嘚瑟。”
傅彧不让喻晋文嘚瑟,自己却在那嘚瑟起来,仰着脖子道:“我跟你们说,我这一趟梅苏里不是白来的,苏奶奶可喜欢我了,恨不得立马把音音许配给我。”
“你又在那吹什么牛呢?”
苏音适时出现,对着屏幕朝喻晋文和南颂招了招手,又睨傅彧一眼,“你们别听他吹,太奶奶现在都不认识人了,我跟她说了八百遍她都记不住‘傅彧’的名字,我说‘发财’她倒是记住了,以前她养过的一条柴犬,也叫‘发财’。”
南颂和喻晋文听着不由失笑,“这是看出你的本质了,狗的很。”
傅彧却浑不在意,环过苏音的脖颈,“狗就狗吧,奶奶能记住我就行。”
又闲聊了几句,傅彧说等过两天就去南城隔着南颂的肚皮提前看看他干儿子。
挂了电话,傅彧噘着嘴一脸委屈地看着苏音。
苏音警惕地看着他,“干嘛?”
傅彧捧着她的脸,满脸渴望地问:“请问苏小姐,我的傅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他真的等不及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第895章 宋西也想要个孩子
得益于喻晋文的悉心照料,南颂怀孕前期非常顺遂,全家人都把她捧成了一个宝,玫瑰园里所有带刺带尖的东西都被清理掉了,但凡她所经之处都铺上厚厚的地毯,就连平时不跟她吵两句嘴就不痛快的洛茵也收敛了很多。
嘴巴痒痒的时候,就深呼吸两下,暗自运气,表示:老娘不跟你一般见识。
其实洛女士更想说的是:前期还能舒坦些,后期你试试。
前三个月顺利度过,南颂吃嘛嘛香,觉得怀孕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哪有大家说的那么严重,嘚瑟了没几天,反应就来了,胃里上下翻涌,吃什么吐什么。
这阵子她爱上了吃烤鸭,每天不吃上一只就不满足,结果这一天烤鸭刚端上桌,南颂闻着味道,就一阵恶心,人根本来不及去洗手间,就吐在了垃圾桶里。
家里面囤了几十只鸭子,全让洛茵送了人。
洛茵对一脸心疼的喻晋文道:“这还是个开始呢,现在能吃什么就赶紧吃,过阵子可能就什么都不想吃了。”
要不说还是过来人的经验足,洛女士一语成谶,南颂这边愈演愈烈。
最初只是闻不惯肉味,一向无肉不欢的人开始吃素了,再后来连蔬菜都不愿意吃了,就吃水果,后来水果摆在面前都没了胃口,一天恨不得吐十几回。
前三个月好不容易长上去的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全掉了下来,瘦得厉害。
肚子也渐渐开始显怀了。
喻晋文看着媳妇难受,心里揪得慌,打电话问舅舅,王平那边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贺晓雯最近孕吐得也厉害,前些天还叨叨着出去工作,这阵子也消停了。
贺家为了表达对女儿的关心,原本想要让贺晓雯在贺家待产,毕竟王家这边没有婆婆照顾,贺晓雯拒绝了,她要是留在贺家,肯定得天天生气,她可不想孩子在娘胎里就天天吃她的闷气,和王平商量过后,请了一个保姆。
保姆姓刘,以前照顾过她母亲,为人很细心,她也信得过。
贺晓雯和王平结婚之后,整个人都安定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出去工作了一圈体会到了生活的不易,还是肚子里有了孩子明白了生命的可贵,总之人变得温柔踏实了不少,以前还经常跟王平拌嘴耍性子,现在乖得像只小羊羔。
嘴巴也比从前甜了不少,小辣妹变成了小甜妹,“老公”“老公”叫个不停。
王平以前对“家”这个字眼没什么概念,对他来说所谓的家不过就是一处干净而又冷清的房子,可现在回家后,一进门就能闻到厨房里飘散出来的香味,看到挂在墙上甜蜜的婚纱照,客厅里还有一个瘫在那看电视的女主人,见他进门就扑过来对着他的脸‘吧唧’亲一口,喊一声“老公”,然后继续看她的电视。
家里有了烟火气。
贺晓雯怀孕后也忙得很,忙着追剧、听相声、广播剧,以及在各大直播间窜来窜去地购物,每次王平下班回家就能看到门口堆满了快递,贺晓雯不是在拆快递,就是在拆快递的路上,仓库堆满了她买的东西,简直无处下脚。
女人都爱购物,这一点王平早就在洛茵身上被教育得明明白白,压根不会去问“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东西”这种无聊又毫无意义的问题,当然是因为买了开心。
自己的女人但凡花钱能买到开心,这已经是最低成本的了,为什么不满足?
*
南颂怀孕的消息,隔着大洋彼岸,还是传到了宋西的耳朵里。
“怀孕?”
宋西冷笑一声,“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呢,我命都差点没了,南颂倒好,什么都有,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她到底凭什么呢?说到底不过是比我会投胎罢了。”
姚玉一边被迫营业捣鼓着药包,一边道:“投胎确实是门技术活,不过人生经历是福是祸谁说得准呢?我就胎投的好,可还不是倒霉催的被你们绑来了这里。再说怀孕跟老天爷公不公平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不作,你也能有孩子。”
宋西冷冷剜了他一眼,“你要是想立马转世投胎,我可以成全你。”
姚玉立马给自己的嘴巴上拉锁,表示:我闭嘴,你随意。
宋西眯了眯眸,她这辈子是没有怀孕的可能了,但这不代表她就不会有孩子。
南颂有的东西,她凭什么不能有?
暗暗攥了攥手,宋西起身,唤来近卫,问道:“言兮那里还是没动静?”
近卫摇摇头,表示一点消息都没传过来。
四个月都过去了,伯明翰依旧没消息传来,还真是稳得住呢。
宋西心道:她该不会,真的坠入爱河了吧?
……
整整四个月,言兮自从来到伯明翰,就一直待在魔都城堡,不曾出去过。
很是耐得住性子。
但她也并不寂寞。
魔都城堡很大,她可以随意走动,而且城堡里应有尽有,便是没有的,只要她吩咐到了,佣人也会给她办到,确实也不太需要出去。
城堡里的人视她为女主人,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
只是有一个地方,不属于她。
城堡主楼,三楼左边的一排屋子,是属于洛君珩的妹妹,南颂的。
她只进去过一次,那里的房间全部被打通成了一间套房,常年有人打扫,便是南颂不在,衣服首饰等也会常常换新,打扫的佣人笑道:“小姐不常来城堡,但这里常年给她预备着,这还是夫人您吩咐的,您和小姐的关系最好不过了。”
言兮听着,神情淡漠,“是吗?那我还真是挺伟大的。”
佣人见夫人脸上没有了以前的笑模样,也不敢说笑了,默默地打扫着。
其实不光南颂的,魔法城堡里房间很多,洛君珩给他的母亲和弟弟们都留着房间,看得出他是一个家族感很重的男人,在他的心里,家人很重要。
那么他的妻子,也同样重要吗?
言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洛君珩似乎对她百依百顺,可四个月了,他都不曾和她上~床,为什么?
“先生。”佣人恭敬地问好,退下。
洛君珩出现在房间门口,进门便对上言兮温柔似水的眼神,“你回来了?”
她朝他迎过去,将他身上的衣服褪下,“外面又下雨了吗?”
洛君珩没有回答她,只是冷不丁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