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小策
爱情不就是,你在闹,他在笑么。
“等我们去了东镇啊,这玫瑰园就是你的地盘了,你不是一直想架一个秋千么?”
洛茵抬手一指不远处的一块空地,“喏,到时候让阿晋他们在那给你架一个。荡的时候仔细点,别再像小时候那样头朝地地摔下来。”
想起闺女小时候的糗事,洛茵不禁笑起来,等着南颂跟她斗嘴争辩,可这一次南颂竟罕见地没有说话。
南颂表情异常严肃,扭头望着她妈。
而洛茵坐的板板正正,假装没有觉察到女儿的目光,目视前方,一颗心却是提了起来。
果然,沉默半晌,南颂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东镇。”
得,她就知道。
刚刚结束的家庭会议,他们拟定好了去东镇的计划,以及人员。
爸爸们都去,哥哥们也去,就连季云和白鹿予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鸡也去,可这里面偏偏没有南颂和喻晋文。
“不好意思哦,你不可以。”
洛茵觉得对待怀孕的闺女,还是要稍微温柔点。
可这闺女完全不能体会她的‘温柔’,反而蹬鼻子上脸,“为什么不可以?哥哥们能去,我不能去?洛女士,你重男轻女,厚此薄彼!”
哐哐几个大帽子砸下来,洛茵眼睛都瞪了起来。
“我重男轻女?呵!你讲这话凭良心吗?从小到大都快要把你宠上天了,你还要怎么滴!”
南颂道:“把我宠上天的是爸爸和哥哥们,你什么时候宠我了?你揍我揍得最多。”
洛茵鼻子都快被这臭屎闺女气歪了。
“我看我是揍你揍得轻了,让你敢在我面前耍横。老娘就不带你去,怎么着吧!”
南颂梗着脖子,“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反正你也拦不住我。”
“你敢去!我打断你的腿!”
洛茵实在是压不住脾气,说着说着声音就扬了起来。
一院子的佣人看着这一幕,虽是见怪不怪,却还是吓得大气不敢喘,如同被点了穴一般,手上的动作都停住了。
南颂不服气地看着她妈,看着看着,眼睛里就淌下泪来。
洛茵:“……”
屋子里,几个老顽童爹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哥哥们都贴着门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一个个屏声静气的。
用眼神进行着交流。
权玖擎问:怎么不说话了?小六哭了?
几人齐齐摇头:不能吧。
这丫头跟洛女士吵架,什么时候哭过?
但再竖起耳朵一听,好像还真是。
乖乖,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嫂子们环臂在客厅坐着,看着她们的公公和男人做贼似的听着墙角,脸上全是无语。
上梁不正下梁歪,甭管多大,男人就没有彻底长大的时候。
幼稚。
唯二成熟的两个男人偏偏不在场。
南颂和洛茵在外面说着话,楼上书房里,南宁松也把喻晋文叫了上去。
不比那母女俩针尖对麦芒剑拔弩张的气氛,翁婿这边氛围非常祥和,茶香氤氲,桌上摆着一盘棋,黑白交错。
喻晋文沉稳地开口,进行劝说,“爸,大家都去东镇,只留小颂一个在家,她肯定不乐意。”
南宁松落下一颗黑棋,淡淡道:“怎么就只有她一个了,你不也在?你们三哥也不去,够一视同仁了吧。”
喻晋文一时语塞,知道岳父的意思和安排。
三哥贺深那边,贺沣还小,不满一岁,离不开爸爸;而他这边,小颂肚子里怀着一个,她离不开丈夫。
所以家族会议中,他们这两对就被留下了,美其名曰——镇守家园。
这么霸气又中二的语录,自然是出自他的亲亲丈母娘,洛茵女士之口。
“我……”喻晋文试探地说,“我管不住小颂,她要是非得去,我也没办法。”
听到这,南宁松抬了下头,嘶了一声,“你是她男人,连自己媳妇都管不住,要你有何用?”
“没办法。”
喻晋文把“从心”二字进行到底,“咱家不是一向都是‘以妻为纲’,媳妇说了算么?”
“……”
这一句话把南宁松整无语了。
闷了片刻,南宁松拿出自己一家之主的威武霸气,“小事上当然是听她们的,大事上得听我们的。”
“哦。”
喻晋文表示自己听见了,但没全明白,又落下一颗白子,请教道:“那敢问爸,这大事小事,怎么划分?”
南宁松:“……”
他瞪着喻晋文,喻晋文一脸无辜又诚恳地看着老丈人。
半晌后,南宁松轻叹口气,道:“还是下棋吧。”
“是。”
喻晋文垂下眸,已经知晓了岳父的意思,唇角不由轻轻一勾。
他们翁婿二人将心比心,能搞定任何事,唯独搞不定自己的媳妇,一言以蔽之,就是——被吃得死死的。
一盘棋下到尾声,堪堪打平。
喻晋文忽然听到南宁松沉寂的声音说,“如果这一次,我和阿茵真的有去无回,小颂就真的要交给你了。望你好好待她,莫要负她。”
白棋从指尖滑落,掉进棋盅,发出“啪嗒”一声清脆声响。
第920章 洛君珩和言渊失去音讯
翁婿二人这局棋刚下完,楼下就传来洛茵划破云霄的一声喊——
“老公,快下来看呐,你女儿哭啦!”
南宁松:“?”
他还没反应过来,喻晋文人已经趴到了窗边,扭头对南宁松说了声,“爸,我下去看看。”
便风驰电掣地冲了下去,一晃眼就没了踪影。
南宁松:“……”
这小子,跑得还挺快。
他将黑白棋子从棋盘上一一捡进棋盅里,悠悠道:“闺女大喽,现在有自己老公哄了,哪还需要我这个老父亲啊。”
嘴上嘟囔着,收棋子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最后干脆胡乱地把棋子一收,就赶紧下了楼。
洛茵这一声河东狮吼,不光将喻晋文和南宁松喊下了楼,也将躲在门后面听动静的男人们吓了一跳,一个没稳住身形,纷纷倒了下去。
跟叠罗汉似的。
被压在最底下的是白鹿予,涨红着脸跟傅姿喊救命,“姿姿,救我——”
傅姿和骆优等边笑着边过去把他们给拉起来。
看完这一出又一出,南颂哪还哭得出来,忧伤的情绪全都憋了回去,只剩下满满的无语。
服了这群老六。
然而南颂的眼泪并没有任何用处,洛茵铁石心肠,南宁松同志与她狼狈为奸,说不同意她去东镇,就是不同意。
哭也没用。
每次开家庭会议,众人就跟防贼似的防着他们,搞得南颂非常郁闷。
傅彧在他们的房间转来转去,“我不明白啊,这防着你们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连我也防着呢?”
喻晋文睨他一眼,“您那位?”
“我傅彧……”傅彧牛气哄哄道:“我南家女婿啊我!”
对于傅发财这从来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不要脸精神,南颂无语,苏音叹气。
喻晋文不屑。
“我这个南家的亲女婿都没资格参加,你这个‘干·孙女婿’,更没有资格了。”
喻晋文特意强调了“干”和“孙”这两个字眼,让这厮清醒一下自己的大脑。
然而傅彧根本就捕捉不到兄弟想要表达的重点,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管它干的湿的还是儿的孙的,反正我也是南家女婿,为什么不让我参加?”
他叉着腰站在那,看上去简直比南颂和喻晋文还要委屈。
“好了你别闹了,在那晃来晃去的,我眼都晕了,快过来。”
苏音招呼着傅彧到一旁坐下。
南颂觉得苏音和傅彧在一起之后,成熟度简直跟坐了火箭一般嗖嗖飙升,当然这也可能是被傅彧太不成熟给反衬出来的。
脑子里刚刚转过这个念头,便见傅·幼稚鬼·彧并没有在苏音旁边坐下,而是将她给抱起来,霸占了她的位置,将人搁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明显是惯犯行为,娴熟得很,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顿。
苏音也显然已经习惯了,没有惊呼,也没有紧绷,只是脸微红,抬手在傅彧肩膀上捶了一下,顿时化作娇羞小女人。
南颂和喻晋文看着这一幕,嘴角纷纷一抽,露出嫌弃的表情。
真希望这俩人能够赶紧结婚,好为这个美好的人间消除两大祸害,他们内部消化就很好,不需要再去祸祸别人了。
除了不能去东镇这件事让南颂心里烦闷,大哥那边完全没有消息,以及言渊那也失去了联系,这都让南颂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