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小策
南琳没对何欣手下留情。
她被打得不轻,本就整过容的脸脆弱得不堪一击,血肉模糊跟烂番茄一样。
顶着这样一张脸,何欣去找南宁竹诉苦,想让他给她撑腰,岂料南宁竹看到她的脸,大呼一声“鬼啊”,就逃也似的跑掉了。
何欣看着南宁竹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恨得直咬牙,想她何宝宝纵横情场,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怎么会瞎了眼找了这样一个怂包!
他们南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今天南颂和南琳那两个小婊砸带给她的打脸屈辱,将来她一定十倍、百倍地偿还回去!
何欣咬了咬牙,赶紧去了整形医院做面部修复,在医院她给南宁竹打了个电话,哭着跟他告状,说南颂和南琳联起手来欺负她,要他替她撑腰。
南宁竹跑了之后,本来就有点心虚,看不到妻子的脸,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再听到她的软语相求,久违的男子汉气概顿时找了回来。
“好了好了,宝宝你别哭,那两个死丫头竟敢欺负到我的女人头上来了,我这就找她们算账去!”
……
晚间,三姐妹坐在圆桌上吃饭。
南雅刚坐下,就假装不经意地抬了下手,想展示一下她手指上的订婚戒指。
十克拉的钻石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可坐在她对面的南颂和南琳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专心致志地吃着饭,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这两个人,是瞎子吗?
南雅憋不住了,重重地咳了一声,然后主动问南琳,“琳琳,看我手上的戒指,好不好看?”
南琳被光刺到,微微眯了眯眼,淡淡道:“还行。”
“什么叫还行啊,这可是我们家源哥专程跑到意大利去,逛遍了整个佛罗伦萨,精挑细选了这么一枚钻戒呢。”
南雅脸上尽是小女人的喜悦,欣赏着令自己爱不释手的这枚戒指,“他知道我有一个公主梦,特意给我挑选了一枚皇冠造型的,我真的爱死他了!”
南颂吃着鸡蛋羹,唇边上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你小心点,别死在他身上就行。”
南雅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无法自拔,只当南颂是在嫉妒她,傲娇地哼了一声。
“二姐,你要跟秦江源结婚了啊?”
南雅点点头,笑容都快要咧到耳朵根,“是啊!哎呀,其实人家还小,没打算这么早结婚的,是源哥,非要娶我,还说什么……结婚要趁早。”
“是劈腿要趁早吧。”
南颂淡淡给她一个忠告,“嫁给他之前,你最好先了解一下,他外面究竟有多少女人。别沾上些不干净的,得病就不好了。”
南雅像是被戳到了伤口,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立马就急了。
“大姐,知道我要结婚,你不祝福我也就罢了,何必诅咒我呢?就这么见不得人好吗?我嫁给江源哥哥,你心里肯定不舒服,我也能理解。”
南颂轻扯嘴角,“那你可真是想多了,你们俩能在一起,其实挺般配的。”
南雅狐疑地看着她,总觉得她没憋着什么好话。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南颂道:“毕竟傻女配狗,天长地久。”
“你……”南雅气得站起来,冲刚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南宁柏告状,“爸,你听听我大姐,说的这叫什么话呀?”
“好了好了。”
南宁柏安抚住女儿,又将嗔怪的目光朝南颂投过去,“小颂,你也是,大喜的日子,何必说丧气话呢。”
他拍拍南雅,“给你姐姐和妹妹发结婚请柬了吗?”
“哦,在这呢。”
南雅将准备好的请柬递给南颂和南琳,红灿灿的喜帖,看着还挺喜庆,但打开请帖,看着上面那歪歪扭扭的字,跟狗熊跳舞似的。
南颂摇着头,简直不忍直视,仓颉要是知道他的伟大发明让后人糟践成这样,肯定得气得掀开棺材板跳出来打人。
南雅正洋洋得意地说着婚礼的安排,有人闯了进来。
“大小姐,三爷来了!”赵管家见南宁竹脸色不对,忙扬声跟南颂禀告。
南宁柏回头,“老三,你来了,正要去给你送请柬呢。”
“请什么柬!”
南宁竹阴沉着一张脸,气势汹汹地闯进饭厅,抬手指着南颂和南琳,“你们两个死丫头,对我老婆做了什么?何欣伤成那样,是你们打的?”
南琳刚要起身,就被南颂摁住了,她淡淡道:“我打的。”
“那是你三婶!”
南宁竹瞪着眼睛,“你敢跟她动手?”
南颂无动于衷,“为什么不敢?她敢跑到南星来撒野,打我公司的艺人,就要做好挨打的觉悟。怎么,只准她打别人,不准别人打回来吗?”
“你……”南宁竹气得要冲上前去,被南宁柏伸手拦住。
他一头雾水,“老三,怎么回事?你在说什么?弟妹受伤了?”
南宁竹脸色极其难看,冷沉着一张脸,抬手一指南颂,“咱们这个大侄女撤了我的职,何欣气不过,跑到南星传媒去找她理论,结果被她给打了一顿,脸都被打坏了,吓了我一跳。就算何欣冒失了些,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长辈,你敢动手打她,是失心疯了吗?”
南琳听不得父亲对南颂的批评和指责,当即站起来道:“爸,你别找大姐的麻烦,何欣是我打的。”
“你?”
南宁竹看着这个一向软弱而乖巧的女儿,眯了眯眼睛。
其实何欣在电话里说的是南颂指使南琳打的她,可他并不怎么信,只当妻子是想把南琳拉下水,一直以来这丫头只有挨欺负的份,哪会打人呢?
“是我。”南琳梗着脖子,堂堂正正地承认,“我前前后后呼了她三十个巴掌,没留力气,我的手还肿着呢。”
她抬起手来,虽然用冰块消了点肿,但还是能看出来,明显肿着。
“真是你干的?”
南宁竹瞧见了,当即虎着脸,厉喝道,“你敢打你妈,你要造反啊你!”
他气得举起熊掌扇了过来,吓得南雅赶紧退到一边,免得被殃及。
南颂站起来将南琳护到身后,还踢了一只板凳过去,南宁竹被绊了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
第112章 你配吗?
看着南宁竹狼狈的模样,站在一旁的南雅没绷住,“噗嗤”笑了出来。
南宁竹好不容易扶着椅子站稳,疼得龇牙咧嘴,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白,指着南琳,“死丫头,你给老子滚出来!敢打你妈,反了你了!”
“她不是我妈,我妈早死了!”
南琳大吼了一声。
南宁竹惊得怔住,不敢相信一向对他说一不二的乖女儿敢这么冲他这个当老子的喊。
“你……你疯了啊你。”
南琳红着眼圈,缓缓从南颂身后走出来,“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
“爸,何欣不是我妈,我妈叫唐蓉,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吗?记得她长得什么模样吗?记得她是怎么死的吗?”
看着南宁竹怔忡后闪躲的模样,她轻轻笑起来,那笑容极其讽刺,“你不记得了,对吗?也是,这些年你从来也不曾闲着,莺莺燕燕的不知道换了多少,跟割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何欣那个女人,把你哄得团团转,给你生了个儿子,就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你大概忘了,我妈是她生生逼死的吧。”
“你胡说什么?”南宁竹双瞳不停地紧缩,“你妈自己想不开自杀,跟何欣有什么关系?”
南琳冷下脸,“你到现在还在维护那个女人!”
“我妈自从嫁给你,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你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妈管不了你,也懒得去管,可你得寸进尺,居然把那个狐狸精带回了家!”
南琳眼睛里全是恨意,“你雇她当秘书,让她大摇大摆地在我们家登场入室,天天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打转,成心恶心我妈,给她怄出了病。”
“你少浑说!”南宁竹一挥手,矢口否认,“你妈得了癌症是她们家基因不好,是她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你和何欣整天刺激她,她病情怎么可能恶化得那么快,你还说什么,‘中年男人最大的幸事,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你盼着她死呢!”
南琳心口一阵剧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替她妈感到不值!
南颂冷冷地盯着南宁竹,她知道三婶是患了癌症去世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癌症晚期,却不知道这癌症,有一半是怄出来的。
学医的都知道,心态与身体健康息息相关,情绪是心理与躯体之间的桥梁,很多病,三分靠治,七分是心理。
喻晋文把卓萱带回家养病她都受不了,更别说让三婶看着自己的丈夫成天和别的女人在自己的家成双入对,进进出出,哪个女人忍得了?
男人薄情,女人薄命,世道本就不公,你又待如何?
所以要什么男人,自己活得开心才最重要。
南宁竹被女儿指控的无所遁形,一张老脸也挂不住了,“我在跟你说你小妈的事呢,你跟我扯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心软。”
“指望你心软,还不如让我指望母猪上树。”
南琳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冷冷地看着她亲爹,“这么多年,你对我不闻不问,何欣对我做过那么多缺德的事,你都视而不见,现在想起来管我了?”
晚了!
“我是你爸!无论何时都管得了你,想打就打,该骂就骂,怎么,我还管不得你了?”
南宁竹又开始支棱起来。
南琳一脸倔强地看着他,没有丝毫服软的意思。
南颂凉凉道:“三叔,你不是一直说女儿是赔钱货吗,既然你已经有了儿子,那还管女儿做什么。该养的时候不想养,连一个做父亲的担当都没有,还想要行使父亲的权利,在打骂之前你可以先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配吗?”
南宁竹被南颂噎得脸色铁青,觉得这两姐妹真是一丘之貉,成心来气他的!
南宁柏原本袖手旁观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正起劲,见弟弟被俩姑娘气得哞哞的,只剩下喘气的份了,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笑。
叫你小子天天在我跟前嘚瑟,换女人换得比我换裤子都勤,这下后院失火了吧,该啊!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二哥,你听听,这是一个晚辈该说的话吗?咱们家孩子,可越来越没规矩了。”南宁竹吵不过她们,只能拿规矩说事。
被骂进去的南雅不高兴了,“三叔,我可没招你,你骂归骂,别捎带我啊。”
南宁竹瞪起眼睛。
“好了好了。”
南宁柏适时上前打圆场,“哪来这么大脾气,一进门就要打要杀的,说到底咱们才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