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小策
这人所答非所问,可在南颂听来,却好似被雷击中一般。
她拧眉看着他,“你又查我了?”
如果是别人,可能跟不上南颂的脑回路,可在喻晋文看来,她就像是有读心术的特异功能,总能完美地击中他的心房。
他供认不讳,“是。”
南颂的眉头深深地皱成一团。
她并非会洞察人心,只是她曾爱了这个男人十年,又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太过了解他。
就像她说的,喻晋文是一个想做什么事就一定要做成的人,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这一说。
他之前试图调查她的档案,结果被她反攻击了回去,但这不代表他会就此放弃。
先前喻晋文对白鹿予的存在这么介意,今天却能和他一起吃饭,而且大概率是他主动请白鹿予吃的,那就说明他已经弄清了她和白鹿予的关系。
难道……他真的重操旧业,破解了她加了密的档案?
南颂浮想联翩地推论着,只觉得一股浊气从胸腔蔓延上来,化作冷冰冰的一问,“你都查到了什么?”
“不算太多。”喻晋文轻声回她,“我知道你有五个哥哥,都是同母异父,白鹿予是你最小的一个哥哥。”
南颂的瞳孔黑了黑。
喻晋文又道:“权夜骞是你的二哥,至于贺深,应该是你的三哥。迄今为止我只见到了这三个,还有你的大哥和四哥,我还没有见过。”
南颂的脸彻底黑了。
这一刻,她觉得她在喻晋文面前成了那个半透明的,那份档案上记载了她所有的生平和身世,她不知道喻晋文究竟破解了多少。
可他连她有五个同母异父的哥哥这种事都知道了,可见他已经攻破了第三层防御系统。
这才多长时间啊……这厮莫不是请了外援吧?
她眯了眯眸,过了好长时间,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找了傅彧帮你?”
“嗯。”喻晋文并不隐瞒,毫不犹豫地“出卖”兄弟,“我只攻破了两层,第三层是傅彧帮我一起攻破的。”
南颂心中冷哼一声,她就知道这里面少不了傅彧的事。
“那小子宝刀未老啊。”
南颂极为讽刺地说了一句,可在喻晋文听来,像是在对傅彧进行夸奖,他不禁有些吃醋,仄仄道:“前两层防御系统,都是我自己攻破的。”
“那怎么了,我还得夸你不成?”
南颂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继而嘲弄地勾了勾唇:“你想查便查,我拦不住你,你要真能将那十层防御系统都破解掉,算是你的本事。”
喻晋文神色微凝。
他花了不少时间和功夫才把以前在部队里学的东西拾回来,本以为打开档案就可以了,没想到南颂在每一页档案上又加封了许多密码。
电脑技术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修炼出来的,他破解到第三页,怎么也过不去了,情急之下只好把傅彧揪过来帮他。
那小子本来还扭扭捏捏的,担心会得罪南颂,可身为同行,他又十分想要跟南颂一较高下,便半推半就地从了。
没想到南颂的密码设计的那般复杂而精妙,像是迷宫一样,很容易就把他给绕晕了。
傅彧花了差不多一晚上,才化险为夷地攻破了第三层。
他举着颤巍巍的爪子,对喻晋文感慨道:“完犊子了,我现在意识已经产生了混乱,好像在修炼武功秘籍一样,咱们会不会走火入魔啊?”
喻晋文紧紧盯着南颂的第三页档案资料,眼神都没有给傅彧一个,只敷衍地说了句。
“放心,真到了走火入魔的那天,我会帮你剁手的。”
傅彧朝他比了个中指。
我用得着你?
就你能你最能厉害死你了!
但喻晋文知道,他和傅彧能够将南颂的档案破解成功,只是因为钻了空子。
南颂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管档案的事,而且她的黑客技术远远在他之上,恐怕连傅彧都不是她的对手,想要完全攻破很困难。
就像她的人一样,喻晋文自觉这段时间对南颂也算是关怀备至了,他从未对女人费过这般心力,但收效甚微。
南颂对他的态度一如他们刚离婚那会儿,对他全然是陌生人的态度,看不到丁点希望。
“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这样,或许就能多靠近你一点。”
南颂看着喻晋文蓄满深情与真切的眼眸,如果是十年前,或者三年前,她可能会感动得无以复加,可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满心的讽刺。
她直视他的眼睛,冷静而又残酷地说:“喻总,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病,叫做‘犯贱’吗?”
喻晋文脊背一僵,垂在身侧的手指也不由收了收。
“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可就算马儿想吃,草也得愿意让他吃才行。”
南颂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最无趣的事,“破了的镜子是没有办法重新复原的,哪怕用最具粘合力的胶水,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裂了就是裂了,伤了就是伤了,何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呢?最好的方法,就是换一面镜子。”
最后她叹息一声,“喻晋文,眼睛是长在前头的,咱们都向前看吧。”
第123章 要有所行动了
南颂从文化沙龙离开的时候,顾衡就等在门口。
“南总,您没事吧?”
顾衡脸上布满担忧,南琳从车里探出一张小脸,也忧心忡忡地看着南颂,“姐姐,你没受伤吧?”
她半个身子都快要从车里探出来了,被南颂一拍脑袋缩了回去。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去约会了吗?”
顾衡和南琳脸上都闪过一丝赧然,紧跟着是愧疚。
作为南颂的贴身特助,在工作上顾衡一直是和南颂形影不离的,今晚是南颂特意批了他假,让他带南琳去看个电影吃个饭什么的,培养培养感情。
看电影的中途,顾衡就接到了南颂在酒店和人打起来的消息,立马带南琳赶了过来。
上了车,南颂简单说了下事情的经过,得知她没有受伤,顾衡和南琳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回程的路上,南颂打趣地问了他们两句约会的怎么样。
两个人的脸一个比一个红,那害羞中又藏不住的开心模样,一切尽在不言中。
南颂也是过来人,又怎么会不了解,笑了笑便不问了。
到了玫瑰园,顾衡过来给南颂开车门,南颂淡淡吩咐了他一句,“舒樱和司铎的资料,回头你整理一下,发我一份。”
顾衡微怔,应了声是。
南总从来不做无用功,一般能够让她亲自看资料的都是生意上的重要人物,不会对无关紧要的人上心,顾衡知道,她又要有所行动了。
……
今晚南宁柏和南雅都不在家,玫瑰园比往日安静了不少,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南雅和秦江源的婚事在即,南雅在玫瑰园也住不下去了,三天两头地往秦江源那边跑,她虽然不想离开玫瑰园,可也实在被南颂收拾得怕了。
自从南颂回来后,她身上的伤就一直没好利索,简直像走了霉运,晦气得很。
南宁柏也是这么觉得。
父女俩都琢磨着要不要上山到庙里去找个高僧拜拜看看,看看能不能弄两个小人扎一扎,只要能让南颂不痛快,他们就痛快了。
赵管家让厨房做了夜宵,南颂和南琳十分捧场地吃了几个汤圆。
吃着汤圆,南琳就时不时瞟南颂两眼。
“想说什么就说吧。”
南琳“嘿嘿”地笑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揉了下耳朵,“姐,顾师兄跟我表白了。”
南颂咽下一口汤圆,意料之中地道:“小子动作还挺快。你答应他了?”
“没有。”南琳摇摇头,清秀的小脸露出一丝纠结,“我怕影响他的工作,而且……我刚参加工作,也没那么多时间谈恋爱,想等等再说。”
南颂“嗯”了一声,“遵从你自己的想法就行,女孩子独立一点,什么时候都有底气。”
“我知道的。”
南琳眼睛晶晶亮亮,忽然想到什么事情,又暗下来,咬了咬唇,有些犹豫道:“姐姐,过几天毕业典礼,学校让家长一起参加,你能……来吗?”
“哪一天?”
“大后天,7号。”
南颂擦了擦嘴,声音平和,“好,我安排一下,把那天空出来。”
她语气平淡,南琳却是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姐姐,你真的能去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啊?”
大姐工作那么忙,她生怕会耽误她的正事,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没想到……
南颂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失笑,“我妹妹的毕业典礼,我怎么能缺席呢?必须去。”
“哇哦!姐姐你太好了!”
南琳兴奋地上前抱住南颂的脖子,高兴得像个孩子。
赵管家看着她们姐妹友好和睦的样子,站在一旁满是慈爱地笑着,不由想起她们小时候,就是这样相亲相爱的。
南颂没有亲生弟弟妹妹,对这两个堂妹是真心的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们。
南琳还算是乖巧懂事,而南雅……那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
顾衡的行动力一向迅速。
南颂卸完妆洗完澡出来,他就把整理好的资料发了过来。
舒樱和司铎都是公众人物,基本的资料在网上都能搜到,而顾衡给南颂发来的这份,不光有网上能搜到的,还有许多搜不到的。
比如舒樱并不是什么华侨,也不是什么商人的女儿,她其实出身农村,叫的也不是“舒樱”这个名字,她的经历,或许比她演的戏要更丰富、复杂。
比如司铎,也不是什么公务员家庭出身的小孩,母亲早亡,父亲早年做生意,后来成了一个赌徒,欠了一屁股债,差点把两个儿子卖了还债。
司铎之所以进入演艺圈,还这么拼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替父亲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