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见
周靳唇线僵直,漆黑着眼看她。
季敏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什么解释,索性闭上了嘴。
反应你也没问。
半天没等到回答,周靳冷着脸开口:“我要用螺丝刀。”
知道她没注意到,他又补充:“衣柜最底下有个隐形抽屉,里头有螺丝刀。”
这房子的装修就是周靳盯着搞的,他对这套房的熟悉度自然不会低,只是季敏烟这个反应就很耐人寻味了。
周靳的目光掠过她,往后瞥了眼,意味不明地问:“你虚什么?衣柜见不得人?”
“要你管。”她的表情依旧警惕,“你转过去,我给你拿。”
像是非要等出个结果,他没动。
“内衣。”季敏烟手握在衣柜拉手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要看吗?我给你打开。”
“……”
周靳没再说话,只是垂眼,然后安静地转过身去。
季敏烟相信他干不出偷看这事,所以大大方方地拉开了柜门,蹲下身娴熟地拉开最下层、完全看不出来的抽屉,从里头找到螺丝刀,然后关严了柜门。
“给。”她把螺丝刀递了过去。
周靳不知道在开关那边捣腾什么,季敏烟也不懂,坐到床边打开手机,看见群里已经有了不少消息。
她往上翻了翻,发现一个小时前,初聆发了公告,主任谈成了和周靳他们小组的合作。
季敏烟愣了下,下意识看了周靳一眼。
其实这在她的意料之内,经过石头的事情,他们小组已经备受关注,不少媒体都盯上了他们,加上中医需要宣传,合作播出节目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就看他们选择哪家媒体了。
很明显,她们电视台更加严谨和正规,比其他一些流量至上的媒体更适合他们小组的宗旨。
不过,工作正式交集,对她还是有一定的冲击。
季敏烟抿唇,心不在焉地又往下滑着消息。之后也没什么内容了,就是台里下午组织了聚会,在敲聚餐和唱歌的地方,此刻还在讨论。
季敏烟低头回复:【我都可以。】
发送后,她将手机丢到了床上。
周靳那边也很快结束了,他将开关复原后,拍了拍手,把螺丝刀递给她,“好了,看看今晚还会不会闪。”
季敏烟接过来,感谢得不太走心:“辛苦了。”
他没说话,眼神却仿佛说了挺多。
接收到男人不满的季敏烟眼尾稍扬。
还要怎样?
不然她鞠个躬?
周靳若有似无地嗤了声,拍手往后走。
“……”季敏烟跟了上去。
周靳开了电源,又打开客厅的灯检查了下,确定电源打开后,他从客厅的桌子上抽了张湿纸巾,走到玄关处换鞋,穿上外套。
临走时,周靳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有事给我打电话”,幸好及时止住了。
反应她又不会打,她现在巴不得躲着他走,还让他不要出现,他又何必多这个嘴讨她嫌。
季敏烟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只觉得非常茫然。
刚不是还好好的么?
怎么现在又用恨不得掐死她的眼神盯着她??
他来大姨夫了吧?情绪如此多变。
周靳低睫,将那股怨气压了下去,而后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放到鞋柜上。
季敏烟眨眼:“这是什么?”
他打开门:“垃圾。”
季敏烟:“……”
她就说他来大姨夫了。
周靳下楼后,季敏烟到阳台去开窗通风,之后她也没走,只是盯着往下看。
很快,周靳进入到了她的视野里。
室外绿意冒尖,他穿着深色的大衣,将本就高大的身形衬得更加有型,五官端正,棱角分明,外形优越得直白且有冲击性,违和在清新活力的春季背景里,却因为同样养眼,所以并不显得突兀。
真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像以前那个少年,突然长成了大人的模样。
让人百感交集。
又格外心动。
……
U盘里是关于石头那个病例的衍生科普。
之前石头的节目播出去后,反响很好,所以初聆让季敏烟写一篇后续科普。
她早上起床时还在想,如果周靳还是她男朋友就好了,至少,他们不是现在这种尴尬的关系,她就能厚着脸皮去拜托他了,不至于对医学知识无从下手。
也不知道周靳是怎么知道她需要这个的,可能看到了她发的微博。
真是奇妙。
最终她还是,收到了来自周靳的场外援助。
晚上。
同事们聚完餐,又一起赶到了下一场唱歌。
喝多了之后,往常稳重内敛的那波人也都放飞了自我,一个个鬼哭狼嚎的,听得人耳膜疼。季敏烟有点绝望,趁着暗色捂住了耳朵,心想待个半小时她就开溜。
桌上点了各种酒,季敏烟挑了瓶颜色很好看的,往杯子里倒了半杯。
这瓶酒喝起来不烈,果香味很浓,但后劲却格外足。等初聆打完一通工作电话回来后,看到的是喝得烂醉的季敏烟。
她醉的不省人事,整个人冒着绯色,跟上了层腮红一样,手里还握着半瓶酒,宝贝似的不肯放手。
不止季敏烟,她那一片几个姑娘都一个状态。
初聆皱眉:“这是喝了多少啊?”
旁边有人解释:“没多少,但她们都喝的后劲最大的那瓶。”
另一个人补充:“也不止一瓶。”
初聆:“……”
季敏烟开始喝得真不多,就想着尝两口,当助眠了,结果后劲上来后就不受控了,只想不停的喝下去。
结束时,送她回家的任务落在了初聆头上。
初聆艰难地将她丢到后座,气喘吁吁地坐上了驾驶座。她不知道季敏烟住哪儿,但隐约记得手机上好像有季敏烟当时的一个简历,里头有地址。
她翻了有一会儿才找到,开着导航把人送了回去。
进了小区,季敏烟捂着嘴,含糊不清地说:“快点……我想、吐。”
初聆一阵头大:“你忍忍,吐我身上试试。”
“我不敢。”季敏烟打了个嗝,摇摇晃晃地举手发誓,“我刚刚,都忍着,没吐你、你车上,是不是很棒?”
“真棒。”初聆烦躁地盯着电梯上跳跃的数字,心想怎么还没到,一边心不在焉地说:“继续保持。”
季敏烟重重点了下头,“好的,初老师。”
终于熬到门口,初聆有种渡劫成功的喜悦感。她拍了拍季敏烟的脑袋,“你家密码是多少?”
“你松开。”季敏烟推开她,但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初聆挑眉,“醉成这样,安全意识还挺强。”
知道密码不能让别人看。
她把人带到密码锁跟前扶好,另一只手挡在了眼睛上,“你开吧,我不看。”
几秒后,她听到身旁的人一阵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又过了两秒,空气中响起抑扬顿挫的四个字。
——“芝!麻!开!门!”
初聆猛地睁开眼:“季、敏、烟!”
她两手还保持着大开的动作,被凶得一个激灵,懵懵呼呼的转身看初聆,“怎么啦?初老师。”
初聆额角疯狂跳动。
季敏烟虽然醉了,但还是感应到了初聆的怒火,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她歪了下脑袋,“别生气,初老师。”
说着季敏烟低下头,从挂在脖子上的包里取出钱包,摇摇晃晃地取出一张亮亮闪闪极其漂亮的银行卡,“我有钱,刷我的卡,别生气。”
话落,她终于没能继续稳住身体,跌到了初聆身上。
初聆吐了口气,认命地把银行卡塞了回去,破功无奈道:“季敏烟,你到底能不能开门?”
“初老师大笨蛋。”脖颈里温温热热的,但始作俑者说的话却能气死人,“指纹可以打开啊。”
季敏烟扬了扬手指。
初聆:“……”
终于把这儿祖宗送进屋里了,初聆甚至没注意到客厅的灯为什么是开着的,只解脱似的松了口气,叮嘱道:“行了,我把你丢进房间就走了。你安稳睡,别找事……”
话还没说话,她突然就愣在了原地。
几米开外,站着一个身穿睡衣的男人。
像是刚洗完澡,他的头发还半湿着,眉眼精致,鼻梁高挺,往下,领口开得很大,下巴上的一滴水珠顺着冷白肌肤没入纯黑的真丝睡衣里,在夜色中充满遐想。
男人眼神错愕,望着她怀里的醉鬼。
上一篇:我的孩子不可能考2分
下一篇:返回列表